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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或者下一刻我就会后悔,但这一刻,我选择放你走……
番外——白墨题
第一次见到她,是在芙蓉浦的大街上,一身清雅男儿装秀气挺拔却又不失俏皮灵动,饶是阅人无数的我也不由眼前一亮。
女人在我的印象里一向只有聪慧大方、娴静温婉、含羞带怯或是泼辣粗俗、小气烦人,偶尔遇见几个活泼好动、一身武艺的,已是很特别了。但她却是那样的特别——大气、淡然、乐天、聪慧、才华横溢,静若处子、动若脱兔,像一个矛盾的结合体,让我移不开眼……
我想,我喜欢她,不是因为她的外貌,阮月也并不比她逊色,而是她的性子。
漫天的春光里,煦暖的风送来她调皮的一声喊:“老白!”我看着她飞扬的俏脸愣怔——我老吗?想这天下多少女子投怀送抱与我,怎么到她嘴里我成老头了?不动声色地掩下诧异,我面上的笑容又深了几分,不得不说,她很有意思。
在芙蓉浦的那些日子里,我与小晋都记住了这个特别的女子——清栾。不知不觉间,我们的话语中都流露着欣赏与赞叹。回了京城,心里竟会觉得空落落的,感觉一下子少了些什么,时常想起她娉婷的身姿、飞扬的小脸,我心动了……很少为美人所动的我第一次动了追求的念头,于是,在那漫天的春光里,我种下了一株又一株栾树……隔三差五地便让人拖东西给她,或许我带给她的东西会让她失笑不已,但我就是想让她分享我生活的点点滴滴……
再看见她的时候,她瞪着满含笑意的大眼睛佯装生我和小晋的气,我们只好乖乖跟在她后面赔不是,至今想来,还是掩不住笑意。而当她满面严肃地看着我问为官为何时,对视的那一刻,我听见了自己心跳的声音——我想,我没有喜欢错人……
她身边有很多优秀的男人,而喜欢她的人亦是不在少数,但我知道,只有我最适合她,所以,饶是情敌几重多,我还是选择了告白。空中飘飞的栾花瓣落在我们的发上、肩上,她在惊讶愣怔中答应了,虽在那些孩子们的搞怪下并不完美,可是,她终究是答应了……那一夜,我一直抑制不住嘴角的笑意,幸福弥漫在空气中围绕在我身边,久散不去……
但瑞王却说:“你当与我公平争之。”虽心有恼意,但毕竟是君子之约,我答应了,但我相信她一定会最终选择我!于是,忙碌之余我总是不顾疲累地去找她,只要每日能说上一句话,心里便盈满了满足。她总是受伤,每次见她痛苦的摸样,我只好心疼地搂着她喂药,看着她皱起的小脸满目的委屈,又难受又想笑——栾儿,等这天下定了,我定带你远走高飞,给你想要的平淡生活,这朝堂我亦早已看透,两次入狱我灰心不已,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只要你安然与我一起……
可是受伤也就算了,她竟被阮棹擒了去!收到消息的时候我正在翰林院与一帮顽固之臣吵辩不休,当时就懵了,不顾还有多少事务要处理,我头也不回地冲出了皇宫直奔瑞王那里。即使两次入狱我都没有那样的心焦过——栾儿,你千万不要有事!
她聪慧地利用小满传了信,看到那片叶子的时候我惊喜之于又一愣怔——上面竟有清宁写给她的情诗。满满的酸胀感充斥着心脏,要知道,清宁与她朝夕相处许多年,他在她心中的分量,是否比我更重?
但所有的酸意在见到她的那一刻烟消云散——她被阮棹捆绑在怀里,腰间一根满是火药的银带,就那样悲伤地看着我,没有害怕,只有深至骨髓的悲伤……我被憾住了,这样一个心怀天下、悲天悯人的女子,在她面前,所有的小肚鸡肠都是那么苍白可笑。
自那以后,她变了许多,眼里的轻松快乐被淡淡的愁绪笼罩着,任凭我怎么逗她开心都无法扫尽那一抹伤痛。她说,那根银带里没有火药;她说,阮棹帮她解了秀隐的毒……我愣怔了,阮棹竟是这样一个人吗?看着她时常发呆的样子,心里的不安越发地浓烈了,她心里似乎住进了一个人……我搂她在怀,饮了几杯淡淡的青梅酒,佳人在怀比那酒来得更醉人,爱上这样的女人,我只愿做一张白纸,任她斑斓的情绪色彩挥洒渐染,只要一直是她的倚靠、她最适合的人,不管她心里还有谁,已经足够了……
但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光却越发地少了起来,朝堂上的势力纷争愈演愈烈,北厥侵扰边境,每日我都似个旋转的陀螺,身心俱疲。太过疲惫的时候我总对自己说:天下定了就好了,天下定了,我就可以和栾儿远走高飞了,从此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商量婚事的时候,我心里终于安定了下来,有了期盼的日子是那样的美妙,每天我都挤出时间来和府中上下一起收拾、整理,并且亲自修那一片栾树林,忍冬和十几个孩子一起帮我们在里头盖了座小木屋,看到每一样东西都在想结婚用不用得到……我父母早亡自幼由叔父带大,和她商量好的第二天我便飞书一封传了消息去并命白芷去接他老人家过来。
但是人算不如天算,我白墨题,没有这个命……北疆的急报止住了我与她欲上前求赐婚的脚步,听到清宁被俘的消息她心急不已,婚事早已抛到了九霄云外。混乱中我与小晋一起商量如何帮她,可是当深夜牵着风骤再见到她时,为什么她会泪流满面?
第二天早朝,我捏着封后与赐婚的诏书止不住颤抖的身形——为什么……
夺去她的人是我曾一心效忠、一手扶持的皇帝,房中原本日日悬挂的官服看上去是那么的刺眼,我疯狂地撕毁了它,扯成零落的布条,被风卷起的散乱布条缓缓坠地,同时坠地破碎的,还有我的心……
她是皇后了,皇后——我必须拜服的人。她欠我一个解释,我只想知道到底为什么!但宫内的眼线告诉我的消息却让我再没了质问的理由与勇气——皇上强要了她……
我可以不在意,可是,她却在意……圣旨不可逆,我在朝中敌对势力别样的注目礼中穿上了大红的喜服,叔父不明事由只当我娶到了心爱的女子一个劲儿地憨笑,为了不让老人家担心,整个酒宴我强忍下心中苦痛,笑着灌下一杯又一杯的酒……已是九成醉的我被抬进洞房,又喝了一杯交杯酒,可是一杯下肚却忽觉腹中灼热——酒里有药!
阮瑞啊阮瑞,你果是步步算计、毫无遗漏啊……
彻底醉倒的我似乎看见她的飞扬的小脸在面前晃荡,我拽住她轻声说:“栾儿,别晃,我看不清楚……”她终于不晃了,我幸福地笑着吻了上去……
当午时的阳光暖醒了我,我才知道,我吻的人不是她,是我明媒正娶的阮月。看着阮月夹杂着欣喜与忧伤的双眼,我忽觉自己无所遁形,从未如此狼狈过,我逃也似地飞离了房间,空留阮月悲伤的呼喊落在身后……对不起……
我开始逃避,每日以酒与公务麻痹自己,再未回府过过夜,要么留宿在音庄,要么留在宫内通宵忙碌,要么就悄悄回栾树林的小木屋……但接二连三的事情更是让我措手不及——阮月怀孕了,北疆也传来消息,她被俘了……
圣命留我驻京,我根本去不了,小晋二话不说跨马就往北疆去了,看着他绝尘而去的身影,突然好羡慕好羡慕……
短短几个月,发生了太多的出乎意料之事,她失踪、墨骑军进攻北厥、小晋离世、两国议和、西楚大军整装出发赶至北厥……我仿佛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小晋,或者死也是种幸运……
还记得小晋跟我说过“愚忠”二字,现在的我,是不是又愚忠了?我再不想犹疑,拉过音识乐猛灌下几口酒,只道一句:“走吧……”识乐拍拍我的肩膀,我抬眼看向北方——栾儿,我来了……
混战中我看见她悲伤倒地,身下一滩暗红,焦急中我见阮瑞飞身下了城楼抱起瘦削的她,我终究无法再触及她,永远比阮瑞晚一步……
再见到她时,她躲闪着我的目光,而当她终是看着我的时候,我又开始躲闪她的目光……她带了了让我惊诧不已的消息,识乐无奈而怅然地告诉我,那个夺去我至爱的人,是楚幽冥……
平生第一次,我感觉自己像个小丑,绕来绕去,不过是楚幽冥捏在手里的一颗棋!
楚幽冥终是被我们逼回了西楚,却也带走了重伤的她。但我已没有资格再去找她,我是一个妻子的丈夫、一个孩子的爹,有这个资格的,成了改名换姓的阮棹。我目送着阮棹像当初的小晋一样跨马而去,感觉自己好无力……
那一夜的酒宴,我喝得很醉,看着她亦摇晃的身形我克制不住冲动地将她搂在了怀里。可是,她却推开了我,依旧美丽淡然的双眼里再没了当年的缱绻爱恋,只是深邃地看着我吐出一句:“但以旧时意,怜取眼前人。”
我颓丧地垂下手腕——栾儿,我们终是越行越远……
第一章 盈盈笑语掩深山(上)
初冬的栖云山仍旧透着三分的绿,寒风吹着山腰的树木摩擦出窸窣的声响。淡斜的阳光漫洒在掩于山腰的一座小山庄上,厨房后院偶尔几声母鸡叫唤倒衬得小山庄愈发宁静了。
几个老大娘在厨房里忙活着大锅的晚饭,人人脸上都不掩喜色——今儿又是小少爷的生辰,晚上全门上下又要热闹聚餐了!门里每个人还都发了二两赏钱,厨房的管事马大娘一边儿指挥着众人忙活一边儿,一边儿思寻着:“到底是给黑丫儿添点饰物好呢还是添几件好衣裳呢?恩,还是衣裳吧,夫人平时赏的玩意儿已经够多了……”
厨房旁边的料理库房门被一双嫩白微胖的小手小心翼翼地推开,发出轻微的响声,小手顿了两秒往里探来,不一会儿门缝里便挤进来一个小不点儿的头,一头紫发随意地扎了个马尾辫儿,几丝留海调皮地随着小不点儿的转头动作晃来荡去,留海下一双紫色的美瞳贼溜溜地东转西转,粉嫩的嘴唇半咬着,彰显着小不点儿的紧张。确定库房里没人后,小不点儿迅速跳将进来背过手关上了门,紫色的身影急急往屋内的东南角跑了去。小不点儿掀开东南角酒窖的木头门猫着腰往里钻,小脸满是雀跃之色——没人没人!赶紧偷!
小不点儿直奔最靠西墙的“醉扶柳”而去,掀了其中一个酒坛子深吸几口气嗅了嗅——美死人了!咽了几口唾沫;刚欲用木制长柄勺儿舀将出来却顿住收了手,边将盖子盖回边自言自语嘀咕道:“这坛再舀就要被看出来了,换一个。”小不点儿又掀了另一个酒坛子,看了看却又盖上了再掀第三个,结果还是盖上了再掀第四个,瞪大眼睛机械地一直掀到墙边儿的倒数第三坛才满面欣喜之色探勺儿舀去。小不点儿先嗅了嗅醉扶柳的醇香,才满意地探出粉舌舔了舔酒面儿,香辣辣的玉液沾了舌,小不点儿猛匝几口,深吸一口气抬起勺子凑到嘴边咕咚咚地灌了下去,一勺儿灌尽,微红的小脸儿上满是快意,紫眸不舍地瞅着酒坛子盖上,转身走前又不甘地伸手摩挲了两下坛子盖儿。顺着梯子爬到酒窖口,小不点儿顿在梯子顶,使劲儿甩了甩头——罢了,反正就剩两坛满的了,索性都喝了,以后我再也不喝了!恩,以后不喝就是,最后一回,喝个畅快吧!终于下定了决心,小不点儿跐溜滑下梯子又跑回原地将剩下两坛也掀了,各舀一勺儿猛地灌了下去。不过结果小不点儿通红的脸蛋儿上满是迷蒙地笑意,最后扑通一声倒了地……
又是锦离的生辰了,刚从流年坊回来的清栾一身月白缎衣外罩一淡青薄衫在山庄门口收住了身形,伸了个懒腰进了终魅门直奔后院儿厨房去了,因她今儿要赶着亲手给锦离做生日蛋糕。清栾一路纠结着到底给锦离做什么样式的好,不一会儿功夫便进了后院儿。清栾刚踏进院门儿,眼尖的马大娘便忙朝厨房旁三个小家伙使了个眼色摆了摆手,三个小家伙眨眼的功夫就不知闪哪儿去了。马大娘笑迎着清栾道:“夫人回来啦!饭菜都准备得差不多啦,可有想好今儿做什么样子的蛋糕呢?”清栾淡笑着走近马大娘挽住她的胳膊往厨房里钻去:“前年做的是心形的,去年是栾花状,今年我还真是为难了呢,哪有那么多可想。”
马大娘憨憨笑笑:“夫人想不起来我倒是帮想了一个呢。”
“哦?啥样儿?说来听听。”清栾欣喜地拽着马大娘去了灶台,一番商量后挽起洁白的衣袖打起鸡蛋来了……
从厨房旁溜出去的锦离背着烂醉的墨雨往房里急急溜去了,小脸上满是后头跟着因小跑而脸蛋红扑扑的黑丫儿。三人急急进了锦离房间喊上冗冰七手八脚地把墨雨扔在了床上,冗冰从怀里掏出解酒药粉扔给黑丫儿,黑丫儿忙去桌边儿倒水了。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