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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来找皇上么?请进吧。”说着,韶云大开大明宫的门,我迈了进去,只见距离我不远处,一只已经摔碎的菊瓣翡翠茶盅躺在那里,无人清理。
“朕让你去通知大理寺,你回来做什么。”龙亦轩低着头,骨节分明的手撑着他的头,眼睛阖着。
他定是把我当做了韶云。
顾长山就跪在龙亦轩的桌案前,跪的笔直好似没有一点的惧意,似乎不是来请命的,而像是来逼迫龙亦轩的。
龙亦轩从来不会受人要挟,顾长山自然也不会例外,但是今日这劲头似乎不太对。
“不知是何事扰了皇上的和气?”我抬脚向前走,“这上好的杯盏都是成双对的,让皇帝摔了一个,恐怕另一只也成了孤品,真是可惜了。”
我一边摇着头,一边向前走,龙亦轩一抬头正好正视我,而另一边,顾长山转过身来,死死的盯着我,似乎要把我抽筋剔骨。
“太后怎么来了,谁让你进来的?”龙亦轩的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但是话语中依旧带着刺。
顾长山有眼角斜视了我一眼,然后就回过头去,轻哼一声。
这动作,就跟他女儿还真的是像。
“哀家有腿,自然是自己进来的。”
“韶云,你回来吧。”龙亦轩看了一眼站在门口迟迟没动的韶云,刚才他说让韶云去大理寺,不知是谁又犯了什么事,惹得他如此动怒。
韶云回到龙亦轩身边,接着就低下头,我知道他刚才看到我为什么呼气了,原来是找到了挡箭牌。
“朕不管那曲子是从哪里传出来的,给朕马山全都毁了,谁再敢唱,朕拔了他的舌头。”龙亦轩狠狠的盯着顾长山,“你下去吧。”
“臣遵旨。”顾长山说着从木质地板上站起来,经过我身边的时候连看都不看一眼。
我偏偏就叫住了他“顾大人,几日不见,可还安好?”
“不及太后,太后安好就够了。”顾长山瞥了我一眼,然后愤愤的离开。
“太后今日来可有事?”龙亦轩放下撑着头的手,盯着我。
“无事不登三宝殿,哀家来,自然有事找皇帝。”我说着上前,然后把手中的凤印放到龙亦轩的桌案上。
那装凤印的锦盒外面,我包了一个小包袱,就怕龙亦轩不要。
“这里面可是凤印?”龙亦轩都不曾低头,更不曾拆开来看,一直看着我问。
我笑了笑,以他的精明,怎可能猜不出这其中的物件。
“是,皇上英明。”我很自觉的找了一把椅子,坐下,然后一声不吭。
“这是朕送给太后的。”龙亦轩说着,把那凤印往外一推,“既然是给了太后的,朕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那么这凤印,哀家现在再送给皇上,皇上不就可以收着了么。”我坐在那里笑了笑,一个小宫女给我端上来一杯茶。
“以礼送礼,太后这诚意可不算高。”龙亦轩笑了笑,然后还是没有打算去收。
我突然想笑,这凤印,后宫中多少女人求之而不得,而它却在我和龙亦轩的手中互相推搡,谁也不愿意要,就想一个烫手的山芋。
“心意到了就好。”我掀开那梅花凌寒粉彩茶杯上的盖子,一股熟悉的茶香扑面而来。
“这雪顶含翠不愧是致世极品。”我轻轻抿了一口,然后重新放回。
“太后原来都知道。”龙亦轩笑着说。
“哀家要是一早就知道,就不会往太保府送了,您说呢皇上?”
两人都笑语盈盈,但话语中却暗藏了多少玄机。
“朕把这凤印交给太后,也是为了太后好,太好要掌管六宫诸事,没有凤印难免会被人说道。”龙亦轩轻轻一皱眉,又一次推动了凤印,“所以还请太后收下的好。”
“皇帝,哀家已经不知道被人说道成什么样了,再收了这凤印,岂不是更落了人话柄,让人说道么。”
“朕今日就当做太后把这凤印给还了,但是这东西,太后还要拿回去。”龙亦轩皱着眉,似乎在做最后的妥协。
“这跟没还有和区别?”我挺纳闷的,龙亦轩怎么这么犟?
“天下人知你还了,就足够了。”龙亦轩有些不耐烦,方才压下去的怒火似乎又要眼中烧,“韶云,给太后送过去。”
我无奈的接过韶云递过来的东西,然后把它扔到念巧的手中。
“今日还有一事。”我说。
“何事?”龙亦轩的声音冰冰凉凉的。
“四川督抚,皇上,你打算什么时候办了他?”我问。
龙亦轩显然一怔,可能是没想到我会说到这个。
“太后,您犯了忌讳。”龙亦轩笑说。
我知,后宫不得干政,我是太后,自然也不例外。
可是,之前我还在前朝的时候,就从龙亦轩的口气中听出,他想要办了储景辉,不为别的,就因为储景辉自以为立了功劳,得到了百姓的爱戴,又有了争敛赋税来的巨额财富,就以为自己了不得了,招兵买马,私自炼造兵器,打算独霸一方。
他以为自己做的相当的隐秘,但是龙亦轩是谁,上到你兵力多少,下到你有几根头发丝都清清楚楚。
龙亦轩一直想着办了他,但是却迟迟没下手,不知是韬光养晦,还是美人迷惑,或者,找不到出兵的理由。
“哀家是犯了忌讳,但是皇上不想听听哀家是怎么说的么?”我问。
“太后但说无妨。”龙亦轩一挥手,仿佛在说,悉听尊便。
我笑了笑,“刚才,哀家给皇帝找到了起兵的理由。”
龙亦轩的脸上挂上了感兴趣的表情,说:“不知太后找的什么理由。”
“哀家把他的千金给废了。”我说的若无其事,风轻云淡。
龙亦轩脸上有一瞬的惊讶,但是接着又恢复,“太后是如何把朕的容嫔给废了的?”龙亦轩特地把“朕的”两个字加重说出。
“可怜啊,皇帝,你的容嫔此时应该已经掌嘴五十,挨完了五十板子,被扔出宫了。”
“太后竟如此心狠。”龙亦轩说。
“哀家再心狠也不及皇上千分之一,好歹哀家还没说打死。”我看了龙亦轩一眼,眸中冷光尽显,说到心狠,有谁比得上他。
总会想起云旭尧,我父亲,母亲还有华府上下近百口,心中就难免的一疼,他的狠,才是真狠。
龙亦轩脸上一变但是强压着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这容嫔犯的什么错?”
“她已经不是容嫔了,哀家贬了她为庶人。”我纠正道。
“晴儿犯了什么错?”龙亦轩换了一个称呼,晴儿,叫的好生亲切,心底又是暮然一疼。
“折辱太后,定罪辱骂皇室,欺瞒太后,定罪,欺上。”我说,“辱骂皇族是要抄家的,可是这抄家的旨,哀家可不敢下,所以,就来找皇上讨圣旨。”
“太后是不是太……”我知道他要说什么,不就是心疼了么,我立马打断他。
“难道皇上不感谢哀家,给皇上找了出兵的理由么?”我说。
龙亦轩一笑,“多谢太后鼎力相助。”
“彼此彼此。”
我转头去看外面,太阳已经消失在西边的林下,剩下天边紫色的深紫色的晚霞,月色浓浓,撒不尽的银辉,抹不掉的哀愁。
“时间不早了,哀家该回去了。”我说着站起来,就要朝外走,我每一次来大明宫,都没有好的回忆。
或让人心惊胆战,或伤心欲绝。
“时候不早了,太后留下来用晚膳吧。”龙亦轩也站起来。
“不了,哀家习惯一个人。”我轻轻言,不知何时,竟也习惯了一个人。
我的手刚抚上门框,还不等的用力,一双手从我双腋下穿过,环住的腰身。
“皇帝,这不和礼数。”我说着就要挣扎,旁边的念巧低下头,装作什么也看不见。
龙亦轩贴上我的耳朵,笑语盈盈,“太后刚才莫不是吃醋?”
吃醋?笑话。
“皇帝说笑了,别忘了,皇帝还是哀家的仇人呢。”我的手抓住他的手,试图要分开。
“仇人见面也能分外亲,要不,太后为何要替朕解决了储南晴?”龙亦轩死活不肯松手。
“不过是一时看她不爽罢了,皇帝多想了。”
我还在挣扎,但是龙亦轩贴近我的耳垂,轻轻一咬,我的整个身子就软了。
我为自己感到羞耻。
可是他却偏偏就发现了我这一点,“太后,这夜色已黑,您回去还要重新准备晚膳,不如就直接在大明宫用过。”龙亦轩就像是耍无赖一样,死活都不肯松手。
他这样的温柔,我消受不起。
“当当当。”有人敲门。我和龙亦轩就在门口,屋内灯影幢幢,外面的人肯定把我和他的身影看得一清二楚,感觉又解释不清了。
“谁?”
“奴婢储秀宫翠儿,皇上,您答应娘娘今夜去储秀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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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4】十丈软红折磨人()
我可以清晰的感受到,身后的男子躯体一僵,停下了所有的动作,只剩心跳。
我干笑两声,“皇上快去吧,贤妃今日受了伤,肯定也受了惊吓,皇上莫要让贤妃久等了。”
我不知心中哪根筋不对,偏偏这个时候想要出声,若是我此时不出声,那么翠儿便不可能知道我是谁,也许就会剩下不少麻烦。
外面翠儿现在是什么脸色我不晓,我只知,我一出声,然后便后悔了。
“太后赶朕去?”龙亦轩再次把头低下来,如绸缎般的乌发扫着我的脖子,浑身颤抖。
“太后不舍得是么?”龙亦轩再次出声,头不断的往下移,直到他的下巴磕到我的锁骨。
“有什么舍不得,皇上去贤妃娘娘那里,哀家说不定还能早一点抱上孙子。”我说着苦笑,我连儿子都没有,竟然要直接抱孙子。
“太后竟然有如此的愿望。”龙亦轩的鼻息浮在我的皮肤上,我始终不敢动。
我知道他又把我当成了王瑾婳,所以才会如此的极尽温柔。
“是啊,皇上也老大不小了,再膝下无子就要被人说道了。”我笑着,一边去掰他环在我腰间的手。
我自是不如他的力气大,徒徒白费了力气。
“皇上,翠儿姑娘在外面等着呢。”我提醒他,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外面有人。
“太后,他当真有千般好?纵朕费尽心思竟也不能及他半分?”龙亦轩说着,自己松开了手,声音略带沙哑,仿佛从荒古来,历尽沧桑。
我转头,像看到了云旭尧一般,心中有莫名的悸动,突然不想让他走。云旭尧就是这样,笑着,却始终带着倦态,因为他的身子不好。
龙亦轩徒然拉开门,外面翠儿站的笔直,寒风吹来,撩起几缕青丝,倒也是个美人。
看着龙亦轩的背影,我知,他始终不是云旭尧,若是,他绝对不会弃我而去。
草败无声,叶落无语,冬翩翩然而至,心飘飘然则冷。
我厌恶这十丈软红,也厌恶了滔滔浊世,厌恶了拼斗与献血,厌恶一切的到来与离开。
心中不知为何突发此感慨,大明宫内的幔帐因寒风说的突入被吹得缭乱狂舞,黑檀雕镂的宫灯里烛火一颤,猛地一涨长达尺许,又立即静歇,竟如我心这般。
那白衣男子,与我一同受夫子教育,陪我一同迈过火盆,行过大典的男子。
我缓缓抬步,离开大明宫,云旭尧我何时能见你?
像是丢了魂一样,回到未央宫,屋内灯光耀眼,晚膳也早已经准备好,可是无心用。
草草吃了一点,然后喝过如胆汁般苦的汤药,却不感觉苦,可能心比嘴更苦一些,躺在创上,注定的*无眠。
月光透过琉璃洒进室内,斑驳陆离,月光微凉,我却不想辜负岁月的流光,感觉窗外有人,但是却不愿起身去探。
夙愿,不会因为一个眼神一句话而改变。
第二日起创时,天依旧蒙蒙,我不打算继续浑浑噩噩的荒废大好时光,于是拿出那些未看完的账本,一本一本仔仔细细的研究。
做事认真之后,就会自动排除外界干扰,以至于龙亦轩什么时候来的我都不知道。
直到我肩膀累了,“念巧,给哀家锤锤肩膀。”我说着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
不轻不重的力道,打在我的肩上,一下又一下的敲进我的心房,总感觉今日的念巧不太对劲,她平时可是很能聊天的。
我回头,想看看她,却发现落在我肩膀上的那只手不太对,不像是女人的手,一般女人的手没那么大。
再抬头,才发现是龙亦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