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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乖乖坐过去,由着杜谨言为她腿上破掉的小水泡涂药。
上完药,杜谨言问:“愿意告诉我,发生什么事吗?”
她沉默。
“司机没接到你,我在外面兜转好几圈,急的心脏都要停了。”
“出来后遇见几个小流氓,他们拿酒泼我。”
苏洱隐瞒陆衍之的事,怕他担心。
杜谨言抱着她,安抚:“没事了,在家里是最安全的。”
陆衍之今夜给她的惊吓太大,虽然洗完澡压过惊能睡着觉,但梦里全是陆衍之捂着头怒瞪着她的样子。鲜血从指缝里溢出,流了满头满脸,找她索命。
苏洱吓得尖叫,吵醒了隔壁的杜谨言,他闯进来推醒被魇住的苏洱:“是恶梦,没事了没事。”
“他找我索命来了,谨言,我好像杀人了!”
逃跑时陆衍之流血了,没追来会不会是昏过去,失血过多死了?杜谨言被这句话惊住,“杀人?你到底遇见什么事,不许瞒我。”
要隐瞒也瞒不住,苏洱于是把遇到陆衍之的事说出来。光是听到陆衍之三个字,杜谨言的脸色一下子沉住,他沉默片刻走到书房打电话。问了关于陆衍之的行程及事宜,得知今夜陆衍之遇袭受伤但没大碍,只是缝了几针。
苏洱站在门口,看他讲完电话,问:“怎么样?”
“人没事只是缝了几针,放心吧,乖乖回去睡觉。”
得到肯定的答复,苏洱捂住胸口感觉大石头落地,幸好幸好
杜谨言送她回房睡觉,因为没安全感睡着了也没松开杜谨言的手,他只好一起躺下抱着她睡。心里却全是不安,陆衍之,又是你。
第九十七章茶会在相逢()
杜谨言担心苏洱因这件事心境受影响,于是带她去了一个下午茶会。
茶会在山上一幢复古庄园举行,来往皆是同龄女孩,各个打扮时髦。茶水甘甜,点心摆在小托盘里精致可人。小提琴乐师在草坪独奏,几个女孩拿着香木扇掩唇正在说悄悄话。
花香鸟语,远瞰翠绿小山,好像回到欧洲旧期。
杜谨言一来,便被几个英国绅士拉着去谈论瓷艺工业,苏洱闲来无事又说不上话便在四处转悠。不知谁把一本书遗弃在桌上,她翻了几页越看越入迷便坐在一旁秋千椅上读起来。
“人来了!”
有人喊了一句,因是中文,苏洱不禁抬头望。
庄园铁艺栏外是排台阶,不知谁来了引得在场女宾全蜂拥上去,庄园主打趣道:“哦,你一来我这台阶都要毁了。”
等人走进来了,苏洱看清后心头猛地一惊。
陆衍之也发现她,歪头勾唇一笑。
他果然没事,但额头的缝针很明显,伤口还带着几分淤红。可他长得帅,一道疤痕丝毫不减姿色半天反而平添几抹荷尔蒙气息。
苏洱抓紧书,把它当成静心咒,埋头缩在一边。
书上的字这会一个也看不进去,眼前阳光被挡,大片阴影投落,书本被抽走。
陆衍之看了眼书皮,笑道:“张大才女的书,也不怕把自己读致郁了。”
她不搭腔,依旧压着头。
秋千椅往下一沉,陆衍之紧挨着坐,苏洱马上要站起来冷不丁手被扯住,她不敢在这种场合大喊大叫,扭转手腕企图脱离掌控,边昂头到处寻找杜谨言的踪迹。
“呀,陆少!你额头怎么回事?”
苏洱正崩溃,有个姿态曼妙的亚洲女人走了过来,大大方方坐在两人中间。苏洱手腕得到解脱,松了口气,听见陆衍之笑着回答:“让女人砸的。”
“尽会开玩笑,哪个女人敢往你头上砸东西,借我一万个胆子也不敢!”
“我正到处找她讨说法呢。”
女人掩唇往他脸上戳:“难怪会来参加午茶会,原来是别有居心!找到了仇家怎么办,生吞还是活剐?”
“当然是剥皮抽筋。”
苏洱心惊胆战得站起来,理他远远的,往点心桌边挪,她嗓子眼都燥得干渴于是去拿桌上香槟。没等送到嘴里,斜刺里一只手夺走它。
陆衍之拧眉:“小孩子喝什么酒。”
“我已经25了。”
他笑了声:“老躲着我干什么,做贼心虚啊。”
“我没做贼心虚。”
他指指额头上的伤痕,“叶小姐,不道歉吗?”
“我是自卫。”
苏洱咬着唇眼里坚决闪亮,陆衍之光是看着这张脸心里就又酸又喜。她往旁走,他也跟上来跟条尾巴一样,全场人都注意到了。
杜谨言屋里出来看到这一幕,忙走上去挡住陆衍之:“陆总,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
陆衍之冷睨他。
“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未婚妻,叶璨星。”
“未婚妻?”
他嗤厌的重复这三个字。
“我想走了。”苏洱拉了拉杜谨言衣角,陆衍之眸色骤冷,杜谨言脸有挑衅:“不好意思,璨星不习惯这里,我先带她走了。”
陆衍之没阻挠,只是站在台阶上久久盯着他们离开。
第九十八章初见杜老爷()
这件事后不久,杜家出事了。
杜谨言偶尔打一通电话会关在书房很久,晚上的时候,苏洱起夜口渴下楼倒水,见杜谨言坐在客厅。
他不抽烟的,但茶几上的烟灰缸里横七竖八好几根。
“还没睡?”
“我下来倒水喝。”她小心翼翼挪过去,“出什么事了?”
“我可能要回趟国。”杜谨言脸上倦容泛起:“爷爷病得很重。”
苏洱倒吸气:“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杜谨言本来点头但转念想到茶会上的事,于是说:“你跟我一起回去。”
留她一个人在这里,陆衍之虎视眈眈的,他不放心。
第二天清早,苏洱把东西整理完,跟着杜谨言前往机场,航线一路直飞潼市。
九个小时航程,到达潼市。
苏洱站在陌生的国度,望着周遭的景致,不知怎地觉得莫名熟悉。
就好像,这不是第一次来这里。
杜谨言把她安排在白漾湖别墅,但没带她去杜家。
“我不能一起去吗?”
杜谨言摸摸她头发,“还不是时候,但我保证一定不会让你等很久。”
苏洱心里隐隐猜测到,自己的存在并没受到杜家欢迎。她心里窘迫非常,只点点头再不提起无理要求,乖乖呆在家。
佣人把最新杂志翻找出来,她闲来无事便抽了本拿来读。
没想到封面就是陆衍之。
她脑袋嗡嗡作响,像碰到滚烫山芋脱手丢开,抱膝蜷缩在沙发里。直到女佣带了个陌生男人进来,她才从发呆里转醒。中年男人态度很恭顺得叫她:“叶小姐。”
“您是?”
他道明身份及来意:“我是杜家司机,是少爷让我来接您去杜家。”
杜家?
谨言不是说还不是时候吗,难道出什么事了?
杜家门庭中西合璧,门庭而入仿造苏园,假山莲池锦鲤往来游离。她跟随接应人走过小廊,绕去几路到达主屋。二楼最正央的位置,房门未关不时有医护人员进出。
苏洱一进去就觉得气氛压抑,房间里除去医疗人员和杜谨言外,还站着一男一女。
杜老爷躺在床上,吸氧挂水,心电仪缓慢跳动节奏。
“你怎么来了?”
杜谨言一见她,脸色一窒,走过来想拽苏洱出去。
“是你派人来接我的。”
杜谨言看了眼她身后的男人,一下子明白过来,回身去瞪着正在窃笑得杜铭礼。后者不嫌事大地说:“谨言,你带了女朋友回国怎么还藏着掖着,快让你爷爷好好看看。”
说罢上来要拉苏洱。
苏洱一头雾水之际,被杜谨言猛地推出几步,“你先回家。”
“既然来了,就先见一面。”
两人你拉我拽得,苏洱活像个物件左右摇晃差点跌摔在地,旁边年轻貌美的女士来解围:“你们不要闹了,爸爸需要安静休息!”
说完,温柔得去将苏洱解救出来,拍拍她的手安抚:“这叔侄脾气总是这么毛躁。”
叔侄?!
杜谨言不罢休得上来告诉她:“璨星,你先回家。”
她晓得自己突然出现让他为难了,点点头要走,突听床上传来一声年迈且虚弱得说话声:“谁来了?”
第九十九章杜老爷发怒()
杜铭礼抢上前去:“爸,是谨言的女朋友。”
“女朋友?”
杜老爷疑惑得睁开眼,想要辨识清楚不远的人,杜谨言心急得要拉着苏洱走,但被杜铭礼拦截住。
苏洱被推到床畔,无措得望着老人:“杜老先生,您好。”
老人在片刻迟疑后,突然瞪大眼睛,喉咙里发出呜呜声,半抬着脑袋情绪激动得指着杜谨言,好半天从齿缝里憋出两个字:“混账!”
苏洱吓得倒退,被杜谨言握住手:“爷爷,她是叶璨星,我的未婚妻。”
“你、你!”
杜老爷大喘着气,怒喝:“不行!”
当年陆氏婚讯散布全市,谁都晓得苏洱是陆衍之的女人,只是一场车祸天人永隔。如今杜谨言带着一个酷似她的人出现,无疑让杜老爷更确信自己猜疑。
难怪杜氏最近涉足度假村,对祖辈当年贱卖出去的那块地势在必得的,陆氏突然出来咬住夺走。
全是这个祸水惹得!
杜谨言说:“我爱她,无论如何我都会娶她,除了她我谁也不要。”
杜老爷指着他的手颤抖幅度加剧,浑浊得眼底布满气愤及失望。心电仪发出急促跳动声,女人惊得跑出去叫医生,满室立刻涌入白衣开始抢救。
苏洱被撞来推去几番趔趄差点摔跤。
“我让人送你回去。”杜谨言脸上愁云惨淡,拉着她往外走。
苏洱愧疚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应该来这里。”
“不关你的事,不要多想。”
杜谨言让司机送,和她简单说了几句便回到卧室去。
她窘迫得绞着手站在客厅外等司机,杜家人来人往忙得不可开交,几个家仆见她还在不免心有怨念:“就是她,老先生一见她就动了怒。”
“少爷平时多孝顺,今天为了她忤逆老先生,活活把人气昏。”
还有人说:“狐狸精,要不是长的和苏小姐有几分像,少爷能看上她?”
“居然还有脸呆在这里。”
苏洱咬住唇,无地自容得转身要跑,手腕被人拉住。
是卧室里替她解围的女人。
女人回首斥责:“要是实在闲,今天领了薪水就离开杜家!”
“对不起,杜太太。”
杜太太?
觉察到苏洱的疑惑,她说:“我是谨言的二婶,单薇。”这么年轻,比她大不了几岁,竟然是杜铭礼的太太。单薇牵着她向屋外走,淡笑道:“那些话不要放在心上,人多的地方是非也多,今天又出这么大事免不了要被攻击。”
“我给你们家添了麻烦。”
她笑:“老爷子的身体这几年一直不好,脾气也倔,很容易动气。对了,我挺好奇,叶小姐是怎么和谨言在一起的?”
“之前出了趟车祸,昏迷了几年全靠谨言支援我才活到现在。”
单薇眼皮一跳:“你和谨言一直在伦敦?”
“嗯。”
“难怪这些年他不愿意回来。”单薇眸光有失落一闪即逝:“杜家门风严谨,老实说该是古板腐朽。谨言虽然是长子长孙,但因为出生父母死于非命身体又不健康,所以在杜家的地位非常尴尬。老爷子对他期望很大,家族其他长辈对他却不怎么友善。我丈夫又对他百般忌惮,所以他如果在婚姻上不能找个对他有帮助的人,将来在杜家的处境会更难堪。”
苏洱心渐渐沉下去,恨不得整个人一起沉到泥土里去。
“叶小姐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僵硬地点点头。
“果然又漂亮又聪明,难怪谨言喜欢。”她拍拍苏洱的手背,却让苏洱觉得心里疙瘩丛生,非常郁结。车还没来,她已经不想再久留,怕再呆会儿就要窒息。
她和单薇道别,后者假客套得说:“让司机送送吧?”转念又唉了声:“瞧我这记性,我刚让司机去市里取个东西。”
难怪,一直没等到车来。
苏洱尴尬得扯出浅笑:“我去打车,很方便的。”
“要走很长一段呢?”
她说:“没关系,我正想一个人走走。”
“那叶小姐慢走,家里一团乱我也不送你了。”
第一百章与陆衍之的交易()
苏洱走出杜家,一路走,走到脚底疼了坐在路边的长椅上歇息。
心里越想越酸,低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