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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沉默了,连着方才的乱七八糟的声音也一并消失,想必是换了一处清静的地方,准备跟他磨到底。好半响,她才说,elise将会在展会上拍卖,你不是等了很久么?
然后,不给他开口的机会,收了线。
顾磬箫暂停了下手上的工作,靠在大班椅上,握住手机托着下巴。清朗的眼眸目光有些凌厉,望着墙上的壁画。
恍惚间,思绪,有些久远了。。。。。。
“angelina-jolie在电影致命伴侣中佩戴的古董钻石项链elise;你知道不?好美!可惜,临时又不拿出来拍卖了。”她从背后缠住他,伏在他的耳畔,从欣喜到低落的轻喃。
他记得,那一次是她在纽约佳士得拍卖会上失利,再一次与喜爱多年的elise失之交臂。说那话时,明明很生气,声音却一如既往的温柔。
她总是那样,哪怕对她充满恶意的人,依旧用温柔,含笑包容了一切。而他,习惯了这样的温柔,所以从未重视过。。。。。。那声音,尘封已久,却清晰得恍若昨日。明明,已经过了那么多年,那样的久远了。却依旧,深刻得叫他无处可逃。。。。。。
后来,他收集了很多那个年代,类似那样设计的珠宝物件,甚至联络过elise的拥有者。可一直,未能如愿。
回过神,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电话接起时,那端传来朦胧的咒骂,被人扰了好梦。顾磬箫恍若未闻,径自开口:“我们,见一面吧。”
收了线,再无心情工作,拿起身旁的拐杖走到酒架,给自己倒了酒。啜了一口,端着杯子一步一步走到了窗前。
夜色正浓,而他全无困意。
逆风的野望 05()
清晨,顾磬箫独自开车出门,去见赵君约。
兜了好久,才渐渐接近目的地。车子减了速,目光望着前方,看见一处指示牌,做工很精致。一时间,竟然忘了挪开目光。好一会儿,直到后面的车子按喇叭提示,他打转方向开进了一处庭院。
这是一处茶庄,有些陈旧了。顾磬箫看了一眼周围,哑然失笑。这不伦不类的建筑。
宅子是简单奢华的欧式风格,庭院却效仿了苏州园林,精细到假山花草还有墙面的雕刻、花窗。甚至还把湘妃竹种到了这里,傍水而居。
到底是谁把这里改成这幅模样?
虽然有些不搭调,但看起来,却是很舒服。没有丝毫的反感。顾磬箫想着,有些窘迫起来。自己都记不清到底有多久没来过这里了?
顾磬箫将车子停在大堂门前,拿起副驾上的拐杖,下车。拐杖触地,抬头看了一眼门前高挂的牌匾,“熹园”二字。她当年亲手提的字,落笔温婉,却又不失大方。
多少年了?还挂在这里。
那时候,他们院子里的几个一起放洋留学,脱了家里的管制,总会放肆一些。
第一次时候,闯了祸,将人家招牌给毁了。幸得,老板是个热爱中国文化的老人。于是,她一幅字,巧妙化解了一场祸端。
也正是那时,他才注意到身边有这么普普通通的一个人儿吧?
“顾先生,好久不见。”
侍应生微笑着走过来,从他手里接过钥匙。顾磬箫看着,很面生。又或者是长久没来的缘故。他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将钥匙交给另外一人,交待他停到哪个车位微微颔首。
“君少爷已经在包厢内等您。”
说着,侍应生走在他前面,为他引路。顾謦宵没有拒绝,黑亮的拐杖杵在石板,目光落在周围,将所有变化纳入了眼底。
“别催,我到了。”
阿城用肩膀抵着手机讲电话,边翻钱包付钱。心里咒骂,江静找的什么鬼地方,还不让出租车开进去,硬生生将她挡在大门外。
司机给她找零,看着她脸上的表情,忍俊不禁的笑起来。
阿城尴尬,收起零钱匆忙下车。冷风扑面而来,她抬手拢了拢颈上柔软的开司米围巾。忽然,前方一道挺拔的背影,吸住了她的目光。
还是那天在墓园穿的浅灰色大衣,将他身形衬托得修长完美。男人杵着拐杖走路,有点儿跛。但却丝毫不影响他本身的气质。那种不凡的气场,是他专属的量身定制,叫人无法忽视
过了好一会儿,待那人背影完全消失,阿城才对着未挂断的电话咬碎银牙。记了房间号,高跟鞋蹬蹬的踩着,发出咯咯的声音。
“江静,但愿你找我真有正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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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风的野望 06()
赵君约端坐在茶盘前,等待着顾磬箫的到来。
昨夜,那厮不知抽什么风,凌晨两三点打来电话约他见面。赵君约垂眸,想到那人的嘴脸,笑容填满无奈。
“君少,这是日前大先生让人送来的贡熙,说是今年的新茶。”熹园的经理小张亲自端着盘子进来,见了他,礼貌而恭敬。
他在这里工作多年,顾磬箫赵君约等人都是识得的。赵君约常来,癖习刁钻。服务,自然要周到一些。
“小温送来的?”
“是的,大先生知道您跟顾先生都好这口,便留意着。刚拿到,晓得这阵子你们都在伦敦,兴许会过来这里,便让人送了过来。”
话说得圆滑,不得罪任何一方。
赵君约抬眸,盯着他,随即笑开:“我不见得多好这口,只有顾磬箫那人,嘴刁。”
说着,手里的报纸轻轻放下。伸手接过,精致玲珑白骨瓷罐子,笔触简洁的汉人煮茶雕画。当看到那小纂体的“贡熙”二字时,扬眉轻笑。
“东西精致,价格死贵,也就只有顾磬箫才会偏爱这玩意儿。”
“物以稀为贵!”小张迎合。
“倒也是!”
赵君约修长的手指捏着罐子,勾起一边嘴角,笑得桀羁。看了眼腕表的时间,效仿汉人礼仪,盘腿而坐。倒水点火,动作十分之娴熟。
“行了,我自己来,你到外头,帮我记着你前老板迟到的时间。”小张正欲上前帮忙,赵君约挡住他,挥了挥手,开玩笑道。
“哎,那我先出去了,您有事儿再喊我。”说完,安静无声的出了包厢。
赵君约就着半生熟的茶技,玩乐一般。手机跳屏,一双清澈干净的眼眸,他微侧过脸,望着,笑得温柔宠溺。
靛蓝色的火苗烹着热茶,水沸开,噗噗地发出声音。白色的水雾袅袅升起,萦绕满屋,一室茶香。忽然,赵君约将手机挪到一旁,勾起嘴角,笑。纤长的手取了几个茶杯,又拿起茶勺,动作熟练地往杯子里添茶。
笃笃、笃笃、
那声音越来越近,逐渐清晰。门推开的同时,赵君约抬头,冲着门口处微微一笑。“我说顾磬箫,你丫能不能换种法子?每次迟到了,就杵根拐杖装可怜。”
看着顾磬箫走进来,他开口揶揄道。
几步路,顾磬箫坐在他对面,收起拐杖,哼笑。正欲给赵君约驳回去,眼睛瞥到桌面,皱了皱眉:“贡熙?”这股味道,隐隐约约,又不太像平日里的味道。从方才进门开始,他就闻到了茶香,并不确定。看到这茶色时,才肯定了下来。
“狗鼻子!”
顾磬箫话音刚落,赵君约哈哈大笑。刚才煮茶的时候,他特地往里面加了两片薄荷叶,薄了贡熙原有的茶香,掺杂了几分清爽的味道。因为许久前就听说,顾磬箫狗鼻子,加了花还能闻出底茶是贡熙。
逆风的野望 07()
“哈哈哈,我以为是别人乱吹,没想到竟然是真的。”赵君约望着顾磬箫,笑得前翻后仰。“顾磬箫,你丫真是神了。”
“这有什么可笑的,好歹也喝了几年了。”若认不出这味道,不得叫人贻笑?顾磬箫瞟了他一眼,伸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忽然,手一滞:“你往里面加了薄荷叶?”
“对呀!”
赵君约止笑,恢复一本正经的坐姿,看见顾磬箫淡薄了几分的脸色,有些诧异。“有什么问题吗?这是我一个朋友教我的,她跟你一样,爱茶成痴!”说着,脸上不觉温柔起来。
“哦,是什么样的朋友?”
顾磬箫目光睨着他,心里暗自揣测起来。这几年,赵君约常年混迹在国外,甚少回国。听说,是为了一个女人为此,还得了一个火山孝子的名号。思酌着,他又低头看了一眼茶杯,将剩余的茶饮完。
“一个很想要深入发展的朋友。”赵君约毫不避讳,眉色飞扬。
“我找你,有正事儿。”
顾磬箫轻笑,不愿多聊他的私事,不动声色的切换话题。倘若他方便出面的话,定然不会找到赵君约帮忙。腿上的旧伤隐隐作痛,这见鬼的天气,他连门都不愿意出;再熬多几日,估计得磨掉他半条命。
赵君约往杯子里添茶,抬眸看了眼顾磬箫,额角跳了跳:“你说便是,甭搞得紧张兮兮的。”
“我收到消息,elise会在巴黎展会上拍卖。我不太方便出面。”
“你想我帮你拿下?”
赵君约滞下手中的动作,望着他。脸上,有些无奈。见顾磬箫并未作答,想必是默认了。他轻叹一声:“老顾,这么些年了。怎么,还没放下?”
“君约,算我欠你一个人情。”良久,顾磬箫哑声道。
隔壁包厢,茶香弥漫,窗户正对着一片湘妃竹林,风吹过,耳畔传来沙沙的声音。
阿城视线落在地面,微低着脸,似乎在思考斟酌!包厢里灯光阴暗看不太清楚她的表情。约约绰绰的轮廓线条,看出她的认真。
“阿城,你真的不多考虑吗?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呀。”江静给她添了茶,盯着她的脸色,小心翼翼的说道。
良久,阿城抬了抬眸:“让我再想想。”话落,恶狠狠地瞪了江静一眼。“大清早扰断我好梦,就是为了帮公司当说客?”可话出来,却是软软糯糯的,没有丝毫怒意。
江静讪笑:“这不是,领导要求的么。”说着,想起什么,眼睛望着阿城,带着探究。
“不过阿城,你到底在顾虑些什么?我跟你做同事做朋友也有五年多了吧。现在想想,你还真没有在媒体面前露过脸。”
说这话的时候,江静脸上带有崇拜之色。这姑娘,脾气作风颇为古怪。最为夸张的一次是,脾气上来,连自己的珠宝秀也胆敢玩消失。。。。。。
阿城无奈的瞪她,正欲开口,手机震动起来。她习惯地看了眼屏幕,远山眉轻轻一蹙。
逆风的野望 08()
顾磬箫边饮茶边听着赵君约大吐苦水,嘴角凝笑,心里颇为后悔。除了那一件“正事儿”,后面的基本都是他在说。
三言两语能说清的事情,昨晚应该在电话里说完才是。干嘛找他出来见面呢?如今听着他像个迟暮的老婆婆似的说话,纯属自个儿想不开,找虐。
尽管,他依旧保持惯有的风度,凝笑认真听着,脸上寻不到半分的不耐烦。。。。。。
顾磬箫放下杯子,赵君约说话间,顿了顿,将另一个杯子推到他面前。他罢手,拒绝了。喝了一早上的茶,喝得人倒牙。桌面的点心太甜腻,他不爱,几乎一口没碰。
忽然,目光瞥到一处,两条浓眉拧在了一起。
赵君约说话说得口干舌燥,不太爱饮茶的他也喝了不少。跟顾磬箫说了一声,起身去了洗手间。
由始至终,他没有注意到顾磬箫脸色的不对。
纤细的身子倚在门前的大理石柱子,有些凉。隔着衣裳渗入背脊。阿城认真听着电话那端的话,远山眉皱成一团。脚下,高跟鞋踢着石板,有些漫不经心。又或者,以着这样一种方式,企图让自己心情平复些
收线时,目光无意撞上,四目相对。只是一瞬,没有表情的离开。
返回包厢时,阿城脸色有些不豫,抓起手袋往外走。江静奇怪的看着她,知道她刚才在外面短短几分钟里连续接了几个电话,却没开口细问。
拉开门的时候,阿城又忽然停了下来,回头望着她,似笑非笑:“江静,你有开车来吧。”
“急事儿?”
江静放下手中的杯子,边拿起手袋边问。
“嗯,天塌下来了。”阿城玩笑道。
江静瞪她,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手里的单子塞给她,边交代:“你去买单,我先把车开出来,到大堂门口等你。”说完,跑到了阿城前头。
阿城看着她急匆匆的背影,有些哭笑不得。签单的时候,拐杖声音从身后飘过。阿城写字的手加深了力道,敛紧目光。转身,看着那人如白杨般挺立的背影,渐行渐远
走出大门,阴沉的天又下起雨来。
雨势有些猛,硕大的雨滴拍打着地面,闷伐的声音。阿城佻起目光,搜索江静的那台小smart。
她最烦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