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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赋自问他这辈子冷情寡淡,这世间再没事情可以牵动他的心,可是,她的一句“转途离散,无处安身”却仿佛用尖锐的利剑在他的心上重重的捅了一剑,疼的厉害。
“好,我们去鬼谷。”
顾流离满足的闭上了眼睛,只好回到鬼谷,她便安心了。
以前听人说过,人在死前都格外的想要回到自己开始的地方,原以为这是谬论,谁知道,这居然是真的。
苏役和苏祁策马走了上来,看了一眼他怀里的顾流离,也不由得有些怅惘,“主子,我们真的不去皇宫了么?可是她的病”
司马赋叹息一声,将身上的披风扯下来将她盖住,“鬼谷有一位鬼医圣手,他一定会有办法救她的。”
这也是他同意去鬼谷的原因。
一行人刚要动身,忽然听到一阵剧烈的马蹄声奔腾而来,有一种地动山摇的气势。
转眼之间,那一行人便由远及近,在与他们擦肩而过的时候,为首的一人忽然勒住了缰绳。
回眸,他目光直直的看向司马赋怀里的人,妖娆的眸子闪过一抹惊愕,“小流离。”
纵身一跃而起,目标正是司马赋怀里的人。
来人气势奔腾,情绪激动,司马赋眉头紧皱,躲过他的攻击,“阁下是谁?”
“鬼谷少主,楼朝睦!”看着司马赋,他语气慵懒的吐出一句。
闻言,司马赋一怔,心里竟然升起一种叫做喜悦的东西,“我正要去鬼谷”
不等他把话说完,楼朝睦瞬间来到他跟前,一手搭上顾流离的脉搏。
“不可能!”楼朝睦眼睛一凝,着急的拿起她的一只手,颤抖的指尖轻轻搭上她的脉搏,之后,他似乎是受到惊吓一般猛地后退一步。
“怎么会这样的?”
“怎么样了?”司马赋感觉到自己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的牵扯住,有种要窒息的感觉。
“油尽灯枯,药石无灵。”
看着顾流离那张苍白到近乎透明的脸,他面无表情的吐出一句。
这个时候,陆言和陆焕终于追了上来,却没有想到少主也在这。
俩人对视一眼,立即跑了过来,“少主,公子她”
“啪!”
楼朝睦直视着前方,看也不看一眼俩人,一掌毫不犹豫的打出。
在强大的内息冲击下,陆言陆焕堪堪的后退一步才稳住了身子,喉咙传来一阵腥甜,他们却不敢当着少主的面吐出来,只能艰难的吞咽了下去,往地上一跪,“少主!”
“复仇之后为什么不回鬼谷,她人在西明为什么不通报?你们还胆敢阳奉阴违为她隐瞒行踪!”
又是一掌打出,陆言陆焕好不容易咽进去的一口鲜血忽然喷了出来,低低的埋下头颅,“属下玩忽职守,还请少主降罪。”
他们是少主一手培养的,但是,长期和公子在一起,对她已经产生了一种主子之外的感情。
她不只是是他们的主子,也是他们的朋友,他们想让她最后的日子里活得自由,没有遗憾,却不曾想,竟然会让她加速了死亡的时间。
楼朝睦每一个字都泛着沉冷肃杀的气息。
那张雌雄莫辩的脸就仿佛笼罩上了一层蚀骨的寒霜。
看向陆言陆焕的一双眸子更是寒冽若冰,天生的有一种令人臣服的威仪。
“陆言陆焕玩忽职守,阳奉阴违,即刻起”
“顾流离定然不会希望你处罚他们的。”在他宣布最后的结果之前,司马赋立即开口吐出这样一句。
楼朝睦即将出口的话便这样卡在了喉咙,抬眸,他目光怔怔的停留在顾流离脸上,那双眼睛里似乎有浅浅的绝望闪过。
“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淡淡的丢出四个字,他忽然翻身上马,一行人直奔鬼谷。
陆言陆焕忽然松了一口气,俩人无力的摊到在了地上,原以为他们这一次已经在劫难逃了。
果然,不管少主如何的愤怒,在提到公子的时候还是会对他们网开一面。
草草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他们也快速的跟上了前面的队伍。
用了三天的时间到底鬼谷,此时,顾流离的时间已经不到四天了。
她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楼朝睦给她用了很多的名贵的草药,却依旧不见起色,回应他们的,是越吐越多的血。
直到后面,楼朝睦已经不敢再给她用药了。
他躲进藏书阁,翻阅了无数的典籍,却没有任何一个方法是可以救治顾流离病因的。
啪的合起手中的书,楼朝睦无力的靠在墙角。
真的已经没有办法了么?
司马赋坐在床前看着她,手指轻轻的描绘过她脸颊的轮廓,在手指拂过她唇角的时候,忽然被她张嘴重重的咬了一下。
眼睛一亮,他急切的看向她的眸子。
这是自她昏迷之后的第一次苏醒。
看着眼前不修边幅的司马赋,顾流离眉头轻轻的皱了一下,“司马赋你,真丑!”
“你别说话了,别说了。”司马赋手指搭上她的唇角,他感觉到,她每说一句话的用力程度。
艰涩的扯出一抹笑容,看着司马赋这张疼痛的脸,她心里的某根弦似乎被强烈的拉扯了一下。
“人家说,天妒英才,我估计是被妒忌了,所以啊司马赋,你以后要蠢一点,天是不会妒忌蠢材的。”
“顾流离你别说话了,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她虚弱的笑了笑,没有了刚才的玩世不恭,“司马赋,别为了我难过,我其实十六年前就该死了,这十六年的时光已经是天之馈赠,于我而言,足矣。”
第247章你看你这张脸,白得跟得了传染病似得()
一句话说完,她忽然剧烈的咳了起来,接着,慢慢的闭上了那双眸子。
司马赋瞳孔剧烈的一缩,猛地扑了过去,“顾流离,顾流离你起来,你难道不要你的俸禄了么?顾流离”
他死死地握住顾流离的双肩,用力的摇晃着,看着那张毫无生机的脸,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空了。
这是他一生之中从未体验过的绝望和疼痛,他多想,躺在这里的人是他,而不是她。
就在他摇晃个不停的时候,身后忽然响起一个沧桑的声音,“你要是再不放手,她估计真的就死了。”
司马赋一愣,错愕的放开了顾流离,抬头看向说话的人。
“你你是鬼医圣手?”
“哼!”老头子哼出一声冷哼,伸手拿起顾流离的脉搏,“我不是难道你是?”
司马赋没有与他计较这些问题,只是紧张的看着顾流离,“她怎么样了?”
好久之后,他轻轻的放下顾流离的手,重重的叹息了一声,“这死丫头就是自己作的,如果她复仇之后及时回来调理身体或许真的还有一年半载的性命,如今,怕是”
“如果救不活她,我便率大军荡平你鬼谷!”
司马赋忽然站了起来,一双眸子噙着一抹嗜血的冷意,每一个字,杀伐之气奔涌而来。
闻言,老头子冷笑了一声,“她这十六年的性命已是我当初逆天换来的,如今,怕是真的撑不过去了。”
说着,他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看开点吧,人总是要死的,至少,她完成了她的夙愿。”
司马赋没有再说话,只是低头怔怔的看着床上的人,许久之后,他薄唇轻轻开启,十分严肃的吐出一句。
“不,她的夙愿还没有完成!”
她是天际的苍鹰,注定要驰骋天下,不管是她的谋略还是她的气度,都该傲世。
“我想救她,不管付出任何代价。”
老头子似乎愣了一下,诧异的看向他:“天命不可违,想要救一个天命已到的人,只能以命抵命。”
“那就用我的命来抵!”
一句话,他说的没有半分的犹豫。
“主子”
他一个眼神看了过去,止住了苏祁和苏役即将出口的话,“我自有打算。”
闻言,他深深的叹息了一声,看向她的眼睛多了几分的钦佩,“你要知道,这本就是强行逆天的行为,一旦你这么做了,你的灵魂将一辈子得不到救赎。”
司马赋一双眼睛依旧停在顾流离的脸上,似乎要将她的容貌深深的刻进脑海,他说:“如果是为了她下地狱,我并不需要什么救赎。”
老头子不再说话,只是深深的叹息了一声,“流离遇到你,是她的幸运。”
“需要怎么做?”
他现在一刻也不想等,多等一刻,便会多一些变故。
其实,遇到她才是他的好运。
“好。”点了点头,他打开一个盒子,里面躺着一只通体乌黑的虫子,嘴上却长着尖锐的獠牙。
“这是苗疆的蛊虫,世间至毒之物,你需要提前吃下鹤顶红,鸩毒,断肠草,雷公腾,钩吻,番木鳖,天然砒霜,金刚石,乌头,奎宁十味毒药,之后再让蛊虫进入你的体内”
老头子微微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之后,我需要再把蛊虫从你的身体里取出来放到流量的体内为她修复身体功能,在这过程中,你会遭受到前所未有的疼痛,这样你还救她么?”
“少废话,药给我。”
司马赋一席话说的慷锵有力,他这辈子,或许就只有这件事是顺从他的心意而为。
点了点头,老头子便也没有再犹豫,毕竟,他也希望她活着。
顾流离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马车上,对面,是睡着的司马赋。
眉头皱了皱,她试着动了动身子,却发现那种疼痛的感觉已经不再了,身体的力气也恢复到了七成左右。
疑惑的握住自己的脉搏,顾流离又是一阵懵逼,难道之前她病入膏肓的事情是幻觉么?
可是为什么,她现在的脉搏强劲有力,丝毫不像是即将油尽灯枯之人。
看了司马赋一眼,她伸脚踢了他一下,“司马赋,你怎么会在?这是要去哪?”
司马赋一双眼睛慢慢的睁开,看到她的时候嘴角突然勾出一抹笑容,十分的炫目。
终于,又看到充满活力朝气的她了。
“现在要去西明。”
“你救了我?”
“嗯。”他点了点头,“朕刚好路过看到你死成一滩烂泥,便让西明皇室的珍宝救了你,顾流离,你可得用一生来回报朕知道么?”
闻言,她鄙夷的看了他一眼又一眼,“司马赋,我其实都知道的。”
“你知道?”他眼里闪过一抹惊愕,藏在衣袖的手不由自主的抓紧,“你怎么知道的?”
顾流离再次鄙夷的瞪了他一眼,“你是因为欠了我钱,良心过意不去,再加上我太过丰神俊朗,文韬武略,风华绝代,决胜千里,运筹帷幄,所以你舍不得我就这样死掉,对不对?”
司马赋嘴角忍不住的抽搐了几下,以前烦死了她这自我褒奖的样子,如今看来,却觉得格外的窝心。
“顾流离,朕决定把朕的江山送给你。”
司马赋说完这句话的时候便一脸期待的看着她,以她那爱财的性子,定然会十分的高兴。
然而,高兴他是没有看到,只在她脸上看到了满满的鄙夷,还有点点的嫌弃。
嘴角一抽,他道:“顾流离,你那是什么表情?咳咳咳”
声音大了点,一不小心牵动体内已经千疮百孔的内脏,突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他拿手绢捂住嘴,悄无声息的把溢出的鲜血擦去。
“哼!”轻哼一声,顾流离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我知道,这都是你的套路,等我很高兴的对你感恩戴德的时候,你就送我一个人,然后告诉我,他或者她,叫江珊什么的。”
闻言,司马赋嘴角狠狠的抽搐了几下,对她有些不忍直视。
“我跟你说皇上,你这些小把戏我早就已经看透了,你说你怎么就那么龌龊,整天耍我很好玩么?不知道我很脆弱的么?”
司马赋没有再像往常一样与她斗嘴,只是一脸温淡的看着她,眼里的温柔似乎能将人淹没。
顾流离眉头轻皱了一下,只觉得有点毛骨悚然。
似乎是想到什么,她不由得做起防备的姿态,“我跟你说司马赋,虽然你救了我,但是,你克扣了我的俸禄,对我人还有我纯洁的心灵都造成了一定的伤害,你现在跟我要钱我也没有,就算有我也不会给。”
司马赋无奈的低笑一声,伸手,他从旁边拿起两件东西递给顾流离,然后淡淡的开口,“这是传位诏书,这是国玺,你带着。”
顾流离怀疑的接过他手里的东西,仔细检查了一番之后,辨认了真伪后,她抬头严肃的看着他,“司马赋,你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