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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接下她的买卖之后,她就有着自己是他的人的心理准备,可是……原来他是想将她献给另一个男人。
她的心突然好沉,但是她什么都不能说。
正因为她是他的,所以他有权决定她的未来、她的人生……
# # #
梵刚带着她来到自己的房问,[你就先睡我房里吧!]
她微怔,[你呢?]她知道自己问得有点蠢,到了这节骨眼上,她还问这些做什么?
[如果我说一起睡,你肯吗?]他玩笑地问。虽是玩笑,但他的眼神却是认真。
翠河一震,[你……我……]
[放心吧!]看她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他就忍不住想逗她。[我去老二的房间睡。]
[噢。]她松了一口气,却也有着不知名的苦闷。
他不跟她亲近、是不是就代表他真的有意将她献给他的义父呢?如果是那样的话,她……
[明天我就出发,你留在寨里等我回来。]他说。
[我留在寨里?]她震。
他挑桃浓眉,[有什么不对?]
[不行,]她急忙跟他谈起条件,[我要跟着你一起去。]
[你跟我一起去?]他微顿。他是去杀人,她跟去干嘛?
她瞪着他,[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骗我?要是你随便出去晃一晃,就说已经杀了江均,那我不是亏大了?]
他皱起眉心,不满地道;[我不是那种人。]
[我怎么知道你是哪种人?]哼、他心里盘算着要把她送给他义父,不是吗?
他娣着她,有点懊恼。
[你想怎样?]他淡淡地问。
[我要跟去,而且我要亲手杀了江均那狗贼!]她愤愤地说。
其实这是她的心愿,如果她这个手刃仇人的心愿能了,她今生便无遗憾了。
想起两年前,江均因求爱不成、心生怨恨,进而勾结盗匪夜袭俞家,杀人焚尸……
这样的血海深仇,她就是赌上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他兴味地睨着她,[你能做什么?]看她一副柔弱的模样,手不能提、肩不能挑地,也想杀人?
[你替我逮着他,由我来动手。]她坚定地说。
[哼,]他轻笑一记,[我看你连鸡都没杀过,杀人?]
她眉心一拧,幽幽恨恨地,[见了他,我可是恨不得能剥他的皮、拆他的骨!我是没杀过鸡,不过他比禽兽还不如!]
他沉吟着,若有所思。
[他对你做了什么,让你对他如此恨之入骨?]他闲闲地问。
[他勾结盗匪杀了我俞家二十余口人,就连家里的那条老黄狗都不放过,你说……]她望向他,眼底漾着激动愤恨的泪光,[我能不恨他吗?]
梵刚心头一撼、顿时收声。
[当晚,我娘将我藏在地窖里逃过一劫,可是,我一直恨不得自己在当晚就已经死了……]说着,她的声线开始颤抖,[天怜我,留我一条小命为俞家报仇,可是我什么都不能做……]
这两年来,她一直将眼泪往肚子里吞,从来不在外人面前落下半滴伤心软弱的泪水;可是,她也有想哭的时候。当她想起双亲的慈爱、弟弟们的乖巧懂事,还有家里老老小小的欢笑,她就痛心得几乎死去。
[为了报仇,我两年来走遍各地寻找杀手,可是没有人愿意管这件事,即使我甘心以身相抵……]她噙着泪,不让它落下、[只要能报仇,我不在乎自己会落进什么样的地狱里去!]
终于,她悬在眼眶里的眼泪如珍珠般落下,为了不让他看见,她迅速地别过脸去。
听完她不幸的过去,他总算知道她为什么不惜一切地要手刃江均了。
他不是没见过女人流泪,阿静就常常动不动地用眼泪攻势,来打败他们这几个义兄。不过……当她在他面前掉下眼泪,他却是揪心的。
他感觉得出来,她并不是一个经常掉眼泪的女人;为了让自己更坚强、为了报仇雪恨,她一定一直在强忍着。
她的眼泪牵动了他钢铁般的心,让他更加想要保护她、安慰她。
可是他不是个擅于安慰人的男人,他不懂女人的心,不知道女人需要的是什么样的开心……
他伸出手端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向自己。[我会帮你。]他以指腹抹去了她悬在眼眶底下倔强的泪水。
不知怎地,让他这样一抹,那泪水更是收不住势地落下。
她拧着眉心,想止落泪,可是那悲伤无助的眼泪,却一点都不听使唤。
他看出她在隐忍,看出她眼底的倔强,[你多久没哭了?]他睇着她,眼底有他不曾有过的温柔。
她抬起泪湿的眼,唇片抽颤。
[哭没关系,]他勾起一抹温暖的笑意,[阿静就常哭,你看,她不是很快乐。]
[她没有我这样的遭遇……]她幽幽地说,[她是个被你们大家捧在手掌心上的女孩,不是吗?]
他凝视着她,低声地问:[难道你从前不是被捧在手掌心上?]
她一怔,愕然地望着他。
[你一定也曾经被双亲捧在手心上吧?]他问。
他这么一说,顿时又勾起了她的伤心往事。
是的,她确实曾让双亲捧在手心上,要不是因为宝贝她,她爹不会三番
两次地拒绝江均;虽说她的确是许了亲,但在那种情况下,她爹其实是可以毁婚,将她嫁给江均做妾,以获得荣华富贵的。
可是就因为心疼她,他并没有那么做。
当盗匪夜袭俞家时、她娘亲为保住她一条小命,而苦苦哀求她躲入地窖,不也是爱她的表现?
是的,她确实被双亲视如珍宝地呵护着、她曾经有过快乐无忧的日子,可也就因为这样,当这样的幸福被硬生生拿去时,才更教她痛不欲生。
[我已经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她哑着声线,颤巍巍地说。
[如果我帮你报了仇,]他凝望着她,[你会学着笑吗?]
她微怔,木然地望着他。
梵刚唇角一掀,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我带你进安阳、我答应让你手刃仇人。]
翠河一听,难掩激动心情地哭了起来。她低头掩险,纤细的肩膀因为哭泣而颤抖着。
他心头荡漾着一种不曾有过的悸动,情难自禁地将她柔弱的身子纳入怀中。
翠河陡然一震,却没逃开。
她需要依靠,因为她已经独自一人撑了太久、太久了。
他宽厚温暖的胸膛给她一种安心的感觉、她不想离开这样温柔安稳的怀抱,一点都不想。
他的温暖让她觉得安心、可是一想到他打算将她献给他义父时,她又忍不住一阵心痛……
她以为除了俞家仇恨外,再无其他事或其他人能教她觉得痛心,但他却让她有了那样的感觉。
他为什么想把她送给他义父呢?他对她没兴趣?还是他心里已经有着另一个人?
抬起脸,她迷惑地凝视着他,而他也正低头睇着她。
四目交会,在两人之间激起看不见的火花,而他们像是都感觉到了……
娇客羞红、心律紊乱,她急急地垂下头去,将发热的脸压得更低、更低。
梵刚第一次体会到这种心荡神弛、意乱情迷的感觉,他心底蠢动着一种不曾有过的冲动,甚至可以说是欲望……
他想拥有这个女人,当她一出现在他眼前,他就有着那样的期望。
低下头,他重新端起了她的脸,就着她微微颤抖着的湿润唇瓣,覆上了他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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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突来的掠夺,她没有太多的时间抵抗或反应,只是呆愣地接受。
紧贴着的四片唇瓣,引发着不可言喻的微妙及酥麻,尽管心里不安犹豫,她还是乖顺地任他索求着。
在她跟他达成协定的那一刻起,她就有着这样的心理准备。
他的唇舌像是一把烈火般在她口中窜烧,她觉得头昏,整个世界都像是在转圈圈似的。
掀掀眼睑,她睨见了他深情而又困惑的神情!
是的,此刻的梵刚是觉得困惑地。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冲动,他以为没有任何女人能在他心湖掀起如此巨浪,而她却……
她的唇柔软而湿润,那迷人的芬芳教他迷醉。原来,光是这样的接触就够他晕眩。
一直以来,他对女人都没有所谓的觉醒。在寨子里接触到的女人不是那个永远长不大的阿静,就是一些妇人及女娃儿;到了外头,又没见过哪个女人让他心动。
他从来不知道迷恋着一个女人时是什么感觉,而他现在明白了。
他继续亲吻着她、甚至开始想要更多。可初初相见,话都谈不上几句,要是他就这么要了她,会不会荒谬了点?
[唔……]翠河因为已经几乎透不过气来,而推推他的胸膛。
他以为她想挣脱,下意识地将她箍得更牢。
她像是求饶似的,[别……]
[嗯?]他沉下脸,疑惑地望着她,[你反悔了?]
[你还没替我办妥事情……]其实她也不是怀疑他,只是觉得尴尬羞赧。
他以为她还是不相信他,当下板起了脸。
不过他也没真的生气,毕竟他还没替她办妥事情也是实情,就算她对他有所疑虑也是人之常情。
再说才相识便要一个姑娘家毫无保留地为他付出,实在也是强人所难。
[待梵大爷助我手刃仇人,我一定会遵守诺言任你处置的。]她幽怨地说。
[大爷?]听她叫自己梵大爷,他几乎失声而笑,[我不过长你七岁,就变大爷了?]
她讷讷地,[翠河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你。]她一副生疏、卑微的模样。
[叫我梵刚吧!]他说。
[但是……]
[别但是了,我说了就算。]他以冷淡霸气的语气掩饰他满心的激动。
他必须立刻离开这儿,因为再与她继续共处一室,难保不会再重蹈方才之覆辙。
他不是个强人所难的登徒子,当她希望他给她时间,当她表示他还不到可以占有她的时候。他就必须从那股不知名的冲动里抽身而出。
其实需要时间的何止是她,就是他也需要更足够的时间,去厘清他心里真正的想法。
她是真的攫住了他,或者不过是一时激情?
[你要是饿了,我找人给你准备吃的。]他说。
她摇摇头,[我不饿。]
[唔。]他淡淡地瞥了她一记,转身就要离去。
[梵……梵刚!]她突然唤住他,却不知道自己唤住他做什么。
她好像舍不得他离开,可是……她又不想承认。
[有事?]他疑惑地望著有点不知所措的她。
[我……]她揪着衣角,神情不安,
[什么事?]他注视着她,表现得一副淡漠。
他向来不轻易将自己真正的情感表现出来,不过他刚才却做了一件非常冲动的事。
为了掩饰他刚才的[不慎]他这会儿可装得比谁都冷漠倨傲。
[我……我是……]她支吾着。
他皱起眉头,故作不耐,[你不说,我可走了。]
[你……]狗急会跳墙、人急了也会不知所云。[你为什么亲我的嘴?]情急之下,她冲口而出。
如果他真想将她送给梵九,方才为何要亲吻她?她不懂他在想什么,难道身为绿林中人就能如此不依常理行事?
他微顿,沉默地凝视着她。
被他这么一盯,她忽地觉得抬不起头来。真是羞人,她为什么那么问?!莫非是让他给亲昏了头?
[你不喜欢?]他闲闲地问。
[不是……]她当然不是因为觉得厌恶而这么问,只是不知道他那个吻的含义究竟是什么。
可是当她冲口回答不是时,又惊觉似有语误。不是不喜欢,那么就是喜欢啰?
天啊!她在说什么!
他又是一顿,[不是?那你是喜欢啰?]
睇着他那似笑非笑的俊脸,她更觉羞惭。[我是说……我……]唉,越想解释就越解释不清了。
[我有权利那么对你,不是吗?]他故意说得不痛不痒、不挺在意。
翠河秀盾一拧,有些受挫地。[是,你有。]原来那个吻什么都不是,想必他是觉得不亲白不亲吧?
[你在意?]他反问她。
为了不让他觉得自己在乎、她强自镇定地,[当然不,反正不是你,可能是别人。]
这句话,她说得满是怨怼、但他并没有听出端倪。
梵刚浓眉一叫,略显懊恼。
她的意思是只要能帮她报仇、她根本不在乎亲她、抱她的是什么男人吗?
难道刚才不是因为对象是他,她才那么顺服地任他拥吻着吗?
原来他梵刚在她心里不过是个普通男人,只要他帮她报仇,就算他是头大肚子、短腿塌鼻子都没开系?
真教人懊恼丧气!
不过他奢望什么?他们不过初初相识,而她也只是为了报仇,才上山跟他谈条件。
在未见着他前,她早已有了不管对方是谁都无所谓的心理准备、在这情况下,难道他还期望她对他会有什么情感?
对她而言,他只是她用来手刃仇家的兵器。
他冷睇了她一记,沉默地步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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