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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亡,你要你延续我的命,你不肯延续,那就用你肚子里的孩子做交换,我要它好好活着,你听清楚了吗!”
重重压抑的一声叹,他伸手,猛力把她推出车外,死死嘱咐,“立刻跑,掩护好自己,车会带着我和大师姐一起掉下去你一个人逃不远还是回去,回去找他,他比我能保护你,这是真的。”
惨然一笑,他承认自己的失败,却也纾松无比。
“顾——”
云卿被翻下了车,滚了两下。
车体晃动,发出嘎吱的声音。
紧接着是枪响,从车里射向车顶的。
“湛——”
哗啦的一声巨响,栏杆倒动,断裂,一连串震响。
一个女人低叫,下滑在空中。
“宇——”
一阵风晃过,夜里死气沉沉好像再没有一点声音。
十几秒后,下面的水声爆破一般,震天动地。
云卿手指蜷缩,发抖,指腹抠着土面,抠了进去。
“顾湛宇。”她细细出声。
她爬起来。
她盲目荒芜冰沉,朝着黑邃无底的悬崖半空看。
什么也看不见。
“顾湛宇”
尖叫,她慢慢蹲在地上,倒下来,一拳一拳,捶打着地面,眼眶里却再不肯流出液体,只是发狠至极,“我恨你!我恨你!死就能抵消一切吗?你给我回来!我要你鲜衣怒马,继续浪迹,知错能改,余生惜福,回来吧,我不恨你了,我原谅你了”
再没有回音。
那声跌落的巨响后,山水无情,依旧是瀑布一样哗啦啦的巨流声。
云卿沉寂了没多久,猛地站起身,身后躺着的全部是死人,她目色惶惶的找车。
车在几十米外有一辆。
她捂着肚子跑过去,翻身爬上驾驶座,低头东找西找点火线,这时候反而镇定下来,能够细细摩挲。
双手冰凉,终于叫她点着了火。
车身突突突的震动起来,她踩下油门,猛地朝前窜了出去。
黑暗中拐个弯,朝逃离来时的路返回去。
她听顾湛宇的安排,返回。
她听他的遗嘱,开始捡起自己这条命。
不是遗嘱。
她打自己的脸,她只是,要用最快的速度返回去,找到他他一定能救顾湛宇!
速度来得及的话,或许还能救,还能救吧
324:千夜笑,你不是想知道真相吗(。com)
心中秉着这股意志,再也没有任何的犹豫,前途凶险她不顾,盲目的脚踩油门到底,看着黑暗的路面朝原路返回。
车绕过一道一道九曲回肠,一百八十度打弯,胃里翻滚得不能时,她就歇一歇,停下来吐干净,再开。
开到第五个弯道,马路对面的高山顶突然有旋动的声音。
云卿从前窗注意到,天空中有红点闪过,在对面的山顶,那是直升机,去往的方向正好是顾湛宇带她逃离的方向。
可能是大师姐的支援!
云卿认识到这点,火速把引擎熄灭,车灯也熄灭,万不敢让他们发现半道上有车在行驶,从而反转方向追过来。
不能暴露自己。
她心中凛冽,也理智,格外清明。
想了想,她打开车门无声无息的下车。
没办法了,只能选择徒步往回走,摸黑,在道路上隐没自己,这样就不会向任何人暴露自己。
强打起了精神,云卿倔强咬牙,抬起两条毫无知觉的腿,一步一步机械的快走,时间一秒一秒滴滴答答在心脏里淌过,即便知道越过去一秒,江河湍急,水深无底,那么大一辆车掉下去,他腹部大出血,根本无生还的可能。
可她还是倔,死也要见尸,要去捞打尸体!
行走了半个多钟头,才走过一条弯道,她实在支撑不住了,奄奄一息仿佛一停下来就会倒下去。
身子在空中摇晃,吐出的气息被冷温凝成白雾,破碎的散在空中。
她眼神发懵,灰无。
嘭嘭——!
突然的巨响爆破入耳,几乎将耳膜震碎。
云卿迟钝的睁开眼,抬起头,竟然在远处的空中看到火光炸溅,熊熊燃在高原之空!
像是电影里才会出现的爆炸,飞机的尾翼断裂,在空中甩飞很远,划出一道弧线。
云卿看了很久才看明白,那是两架直升机,尾翼的模样看都是军用战机!
火光照亮了半片天空,瞬时间内黑夜如白昼,她看到飞机上掉下来的一个一个黑点,那些黑点降落数十米,降落伞打开,鼓成一个大包,在空中滑落。
机关枪的声音因为距离显得微弱。
被射中的降落伞迅速落地。
开火的声音不停
云卿捏紧手里的棍子,瞳孔在下一秒迟缓的缩紧。
这样的阵仗,是不是千夜和他。
是吧。
肯定是了。
或许千夜和他都在追过来,在半路上就打起来了。
飞机击落,坠毁在湍急的大河中。
云卿沉了沉眼睑,重新提起身体所有的力气,拄着拐杖爬起来,朝那熊熊的火光走过去。
公路下方的陡坡上,陆墨沉的降落伞挂在枝头,他修长的双腿一勾,倒挂,迅速解开肩膀上的束缚。
降落伞松开。
他沿着树枝翻身。
嘭——
一颗子弹落进来。
他跳起来闪身一躲,森冷眼神,从背上的军用包里一掏,一把机关枪在手,凌目扫射一片。
空中的降落伞包瞬间击下不少。
他转身走到树根,顺着陡壁往上爬。
翻上栏杆,身躯180度倒转,人已经到了马路上。
听力灵敏,他能捕捉到千夜特定的脚步声,她在大概五米远处。
下方有一辆辆车紧跟着开过来。
他飞身趴上一辆,躲在车屁股后面,探头射击。
千夜带来的人太多了,他抿紧两片唇,铁血无情。
“你只有一支精锐,阿沉,来的太急了吧?当空就把我的飞机歼灭,生怕我往前再飞一点抓住了云卿,打算就在这路上和我决一死战了吗!”
“你猜我带了多少人?一百号,全是特工。”千夜眯起完好的一只眼睛,冷酷嬉笑,她的脊椎弯曲,弓着凌削的肩膀走路。
“我只要两个小时,季斯宸被我堵死在客栈,有五十多人等着他。”
“我今天,全力以赴!你显然,单枪匹马。”
“啊,你的精锐又死了一个。”千夜大笑,剩下的左瞳赤红,那恨比得过这蜿蜒不尽的山脉,“没想到我会釜底抽薪逃狱?更料不到我会逃狱成功吧,如果我还在季斯宸的军地大牢里,那我真的是死路一条,但你们的组织上,有我们的内鬼啊,军人捍卫国家,却始终玩不过政治,说得就是你和季斯宸,我用最后的筹码换了一个逃出生天的机会,我就来找云卿,这个六年前我输了,六年后又让我输了的女人,我气急败坏了,非把她和你折磨到死不可,哈哈哈!”
黑暗中,依旧没有男人的声音。
甚至连气息也察觉不到。
千夜眼神凌锐警惕,晓得他的实力,她行动不便,要保存战力,甩眼给旁边的男人,“m,小心点。”
“我们人这么多。”名叫m的男子玩了下枪托,不以为意,“发动进攻!”
砰砰砰。
黑暗无形,隐没所有血腥,好一阵乱枪过后,千夜发现自己这边三十人只剩下十个了。
她的瞳孔涨血,踹了腿m,“我他妈叫你小心点,他吃人不吐骨头!”
“损失惨重,但他那边就他一个了,八个精锐全死光。”m愤恨道。
千夜眯起眼,在黑暗中如同戴了夜视镜一样,全面扫视,发现了陆墨沉藏身之处,他在一棵树尖上,身形凛阔轻然,分毫不动声色。
如果他是战友,是最棒的战友。
如果他是敌人,是最难搞的敌人。
千夜划开腰间盘住的辫子,往空中一挥,直接把那根树枝打了下来,男人应声跳地,她举枪射击着追过去。
两人到了空旷的一段,千夜身后十个特工排排而站,她犀利着眉眼嗤笑,“你真正单枪匹马了,面对的是十一个特工,怎么,你打算用多长时间灭掉我们?”
陆墨沉吐掉嘴里的松针,军靴点地,“我不死,你们就得死,一个一个的死。”
“好大的口气!”m阴柔的笑。
千夜把枪托倒转,双手摊开,“也不急,等一等你的小心肝,大师姐带着她在回来路上了。今晚不是你和她死就是我亡,咱们好好来追忆追忆,你不是想知道我隶属谁,我背后是谁,我为什么背叛你,六年前到底怎么个事实吗?”
陆墨沉冷刻了瞳孔,她刚才提到组织上有内鬼,和她那边的组织勾结。
他是想知道,千夜究竟属于谁。
她也提到,六年前输给了云卿,这个信息量很大。
男人粗粝绷紧的手指,把枪托一松,和千夜同样的姿势举起。
千夜走近了几步,身子依旧高挑,只是面貌再也看不得,一只眼睛蒙着布,浑身穿着完好,但季斯宸说,她伤口很多。
陆墨沉看她走路弓着肩就知道。
她靠着车,离他三步远,削尖的下巴抬起看了眼天空玄月,发出嗤冷的一声笑,“我和你的这段孽缘,该怎么说起呢。”
“我的组织,最顶头上司是个女人,她很斯文,她的属下把我们一群女孩抓过去,从小培养。我什么都不知道,只知道杀,十三岁学习人情世故,19岁被送到s市军校,我最开始的任务是接近季斯宸,但我后来发现,接近你俩是一样的,因为你俩都会上最高军秘处。我被你撩的喜欢上你,一同在军秘处呆了两年,25岁,是你我的转折点,那个秘密行动,你们的任务是保护文件送往a国,我的任务是中途偷取给我上司,养兵六年,为此一挣。我对你注射药剂催眠,成功偷到了,可我在挣扎,是背叛我的组织跟你还是背叛你继续效忠组织,东西在你手里丢的,你爸靠你这次任务加官进爵,他大失所望,你永远不知道,是他提前放弃了你!向中央弹劾你的军衔以保住自己的军政生涯不受波及更多,我想带你走不想你死在当场,却被你爸的人拦截,滚落雪山。”
“后来我被同伙救起,文件上交,回去一打听,才知道你被开除军籍身受重伤,意志全颓。”
“听说你姐给你介绍了女朋友,你带出国。”
“我好不容易背离我的组织,偷偷潜入美国,我知道你恨我入骨,我他妈不委屈?!我知道你把军装看得比生命都重,我想把这一切都告诉你,我虽然一开始接近你有目的,但喜欢是真的,我是背叛了你,但没有置你于死地!各为其主,是我们这种人的无奈!可你疯狂至极,颠沛黑市,完全毁灭自己,渐渐有人格分裂的预兆,我就想我慢慢拯救你啊,但是陆墨沉,你为什么碰到了一个干净女孩,就能立马把自己救赎?!对我的感情,于你来说是什么?”
“不该是她凭着一双清纯的眼睛就引诱你,让你活在虚幻中以为阳光临近,该是我,你是属于我的!我的!”
疯狂的痛意与伤痕,嫉妒,密布千夜的眼珠。
陆墨沉的面孔,一脉再无表情。
原来当年置他死地的,放弃他的,恰恰不是别人,也不是千夜,是最亲的人。
千夜当年想解释,想挽回,追到美国,是否恰好撞到他在清醒时和云卿遇见,并且他可能和云卿好上了?
325:你把她压在墙下面亲(。com)
“我背叛你,是因为任务中的无奈。你背叛我,是因为男人的劣根性!我无法原谅,陆墨沉。”
千夜盯着他的眼神穿透了很远,凿冰了般。
“当我穿越重重困难,终于在纽约找到你,你跟当地帮派起冲突,你被国内三方势力追杀,我暗中替你阻挡,我兴冲冲去见你,却看见你等在酒吧的吧台边,边喝酒边等一个东方女孩下班,你骑一辆破哈雷载着她绕着城区疯跑,跟吉普赛人交换物品,甚至用钱给她租了一套公寓,你们吃了饭你送她回去,在公寓的楼底下,你把她压在墙下面亲把她弄哭,她又笑,接吻很疯狂啊我永远忘不了她把你挚爱的军帽捻在手里,因为你吻得用力,而揉皱了。”
“我和你隔了多远?”千夜的左瞳痴狂冷笑,“不到一百米的建筑后面。可你一点都感觉不到我来了,几个月前,出任务前,你他妈还和我说任务结束你就要了我,娶我!”
车窗玻璃砸碎,千夜盯着手肘上的血,“不过我看到云卿的脸,我又有点安慰,她的眼睛像我,你当时是不是找寄托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很疯,她也很疯,我就去调查这个小狐狸精,发现她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