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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深沉的视线扫了眼灶台上的锅,里面剩下乳白色面汤一点,垃圾桶里一些鸡蛋壳,水池里有青菜的碎叶。
宝妈拿起拆开的包装,无奈道,“云小姐就吃的面条。”
陆墨沉眯了下眼,没说什么,在净手之前,他又戴上手套,打开冰箱,取出了里面的鸡肉,慢条斯理打花刀,再调料撒上,腌制好。
宝妈看得行云流水,笑,“先生打算明天还弄?”
她正要把鸡肉收起来,男人拧眉,修长漂亮的手使劲清洗,却道,“就放在台面上。”
“啊?”虽然不放冰箱这种天气也可以的宝妈没多想,又把碗放下来了。
客厅响过男人沉稳的脚步声,然后灯关掉一盏,小包子的声音也消失了。
静静的。
云卿摸了摸胃,在躺椅上辗转反侧,qq糖也吃了一包了,怎么胃里还是不得劲呢。
嘴里也淡撇的,时而冒口水。
脑子里不断的闪过刚才瞥见的烤鸡腿,油亮发酥,肌肉丝丝香嫩
这越想,嘴里的唾液就越沸腾,胃里好像有小虫子在挠一样,越发让她静不下心,尤其呼吸时,那香味仍然闻得到。
她豁然起来,喉咙涌动。
发现身体里有一头食欲的狂魔,怀孕后简直毫无节操,洪荒之力都压不住。
几乎行动先于思考,她人已经摸向了门口,刚才明确的听见大的小的老的,全部都出去了。
是否烧烤还剩了点什么残羹?
她摇摇头,简直鄙视毫无尊严的自己。
但是,真的好想吃啊。
如果还剩了点,她悄悄吃一丁点,尝一下,也不会被察觉的?
这么想着,就心安理得多了,说干就干,脚步立马奔向厨房,可是案台上居然什么都没有!
光溜溜的一片。
卧槽。
也太狠了吧,不是烤了一只鸡一条鱼数个玉米茄子豆角,都吃完了?!
云卿不可置信地瞪着案台,一万点伤害暴击头部。
你们狠,你们烈。
咬牙饮恨攥紧手指,她瞪目走近了,发现案台边沿倒还有个玻璃碗,碗里面是腌制成酱色的一大块鸡腿,还切好了。
估计就是剩下没烤的?
她盯着看,马上想象到烤成香喷喷鸡腿的样子。
可是,一整块拿去烤,消失了会不会被察觉?
她思考人生思考了很久
妈地哪能管那么多,好饿她现在就是到了想吃什么就一定要吃到否则会死的阶段。
怪谁勾起她的馋虫让她心心念念不得安宁了?
哼。
意志道德什么的,见鬼去吧。
她拿起来护在怀里,转身就走。
一路穿过走廊,开了灯,后院很大,原来他在正中间架了一盏高灯的,地面倒是都看得见。
她慢慢走到火堆旁边,熄灭了,还有热气和碎屑在飘,云卿把碗放下,坐下来,因为肚子大只能直着腰,她搓了搓手,盯着面前的火堆,有点不知道怎么个顺序?
应该要先生火吧?
旁边有签子,再把鸡腿串上去,就能开始烤了。
生火,打火机。
她顺着架子找到了,他惯用的那只打火机,外面镶着玉石,造型很奇怪,不知道用了多少年,棱角都磨圆了。
云卿摸上去的时候,心里有些怪异的感觉,她手嫩,感觉火机表面还有些温,她舔唇敛目,划来一根柴,好出好大,举起来很费劲。
她给点燃打火机。
风有些大,开始几次都被吹灭。
后来她放低了,好些,但是柴太粗了,一点都不好点燃,没有火,只有红色的火屑。
试来试去都无法生火,鸡腿就在旁边摆着,胃里咕隆咕隆的,饥寒交迫下,肚子里的小东西也跟着闹了别扭。
踢她一下。
又踢一下。
云卿不也烦躁么,他是怎么生着火的?为什么她就生不起来?
“啊。”她拧眉弯腰,等了几秒,胎动过去,小脸发白,抬手拍了拍肚皮,小声嘀咕,“行了,妈妈知道你也饿,这不是在想办法么。”
“又不是我笨,这柴他劈这么大块,大老粗。”
“轻点儿,咱们偷了人家的东西,悄悄的。”
自言自语,轻风般的声音穿过了夜,仿佛带着柔香之气,淘气,与肚子里的小东西低语抱怨。
那双白皙柔荑鼓捣鼓捣,低头,到肩的头发遮住了脸蛋,配合着皱眉挤眼的表情,学生气息浓厚。
那么一丝,不可言说的可爱与焦躁。
男人的长腿无声无息的停步在壁柱后面,他的白衬衫换了,一件v领薄针织套简单的夹克,短发凌寸,背影看着显得年轻。
他是靠在壁柱后面,腿曲起点着墙面,微微蹙眉,深深的眯起一双迷人的眼睛。
那么看着她。
嘴角的笑意,蕴着藏着,一点一滴随着舔动薄唇的动作,露了出来。
“唉这到底怎么生起火嘛?暴躁!”
陆墨沉勾动邪肆的唇角,朝空中吹一口气,皱着眉宇轻飘飘声音低沉磁性,“是我。”
“怎么生火,你问我,我告诉你。”
那舌尖性感地舔过唇瓣,笑意的弧度更大,他盯着她。
云卿愣了一瞬,猛地抬头,虽然有灯,但黑暗的地方还是黑暗的。
在她四处扫视之时,他已经开口报了身份,免去她多余的惊怕,瞬时间她心头大松一口气,不过下一瞬,她就鼓起了双颊,细长的眸一时间就瞪圆了些,鼓包包的,非常敌意地看着他冷峻修长的影子。
他特么什么时候回来的?
看着靠墙的慵懒姿势,可能有一会儿了。
她顿时就被抓包了一样,满满捉了个现场,脚一哆嗦迅速把脚边的玻璃碗往后面藏,嘴上有些慌乱敷衍问道,“那说说,怎么生火的?”
陆墨沉又舔了下唇,否则会克制不住眉梢眼底更多的笑意,也不拆穿她那小动作,这时真是可爱的要命了。
他总是蹙眉显得自己严肃正经一点,声音一派沉稳,假装不知道,“多扯几块碎屑,抓在一起点燃火光就起来了。那你为什么要生火?”
“我、我”她不能不口吃,做贼心虚,蠕动粉唇还要装的一脸凛然,“我闲得无聊烤烤火啊怎么?”
男人挑着眉峰,抿着薄唇点点头,深湛的瞳仁微转。
云卿已经悄悄把玻璃碗藏好到了身子正后面,正想着应该看不见了,屋外传来十三气喘的声音:“爹地啊你跑那么快说回来就回来干嘛啊!”
男人尔雅卓绝的转身,低沉的一字一字道,“回来捉一只偷东西吃的小老鼠啊。”
云卿:一口口水呛满气管!瞬时间所有的伪装都变成了颊畔的嫣红,涨的。
360:为了一鸡腿,她折腰了(。com)
小胖墩还没跑到后屋的门口,就被男人一个眼神给赶走。
门哒啦一声微微关上,硬生生隔绝出了一个‘二人’世界。
十三叉着腰愤愤的把鼻孔翻上了天:“一泡妞就这副嘴脸,哼!”
十四过来拉葛葛,“行了!我老陆容易么,这都机关算尽了!你这种浴霸级别的灯泡就別往上凑了,跟我走啦!”
门外面,后院的风带着寒气微微的吹。
云卿瞪着那双走来的长腿,双手撑着凳子边沿,肚子圆圆地挺着,她往后退。
陆墨沉什么也不说,男人低头的样子有很多种,唯独他微微垂首那一刻,睫毛修长,暗影刻骨,深邃眼窝里是一目也看不见。
看不到他的眼睛,云卿浑身微绷,还算是没特别紧张的。
他走到火堆的边沿,离她大概一米多,修长身躯便蹲了下来,
拿过她手里那根柴,对她的小手来说很粗,捏在他的大掌里却游刃有余,对比就是这么明显。
他徒手撕下来许多木屑,一条一条的拢一起,那薄唇缓缓的动,“火机。”
云卿抿紧嘴,唇边沿的表情肌仍看得出来紧绷,视线从他的下颚离开,心跳加速,一时大脑都乱糟糟的,防备着,错目去找打火机。
找了半天,就在自己的手里。
她微微递过去,停了一下,他摊开掌心,指节修长而粗粝,她抬高了,落在他的手心。
她下意识的咽了下喉咙。
陆墨沉保持微低头的姿势,对着碎屑点火,侧脸在晦暗交替的光线里,沉毅入骨。
就那么神奇的,火果然就点燃了,他一边不断再撕木屑,一起放到灰烬里,用手拢着翻转,那小小的火苗受到保护般,越来越旺,也被风吹的高了,他再伸臂去那边挑柴,先捡小的,一根一根慢慢叠加。
云卿看得一板一眼,原来生个火也有这么多讲究啊。
他一目都没看她,却好像多长了眼睛,那般犀利,嗓音低醇的讲常识,“木头大块一般里面没干,火苗不容易钻入。”
难怪她对着点了半天都没动静了。
“你娇,这些不懂。”他低头去弄火,熏到了,蹙着浓眉眯着眼,特别有些man的样子。
云卿微瞥了眼,好一会儿才听明白他说的什么,说她干嘛?
她也不是娇,小时候隔得太久,没经验了。
但他语气里那自顾自说话的样子,倒像是对她的宠溺。
云卿掖了掖唇,本来她可以反问‘那你怎么就懂了?’,但她不问,由此打开的话匣子太多了,还不让他鸡犬升天?
手指在衣袖里蜷缩着,轻轻摸了摸袖口,徘徊着,她也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有些发呆。
很怕他吧,他也没动啥,几天下来都保持了距离,也不跟她对视
“把鸡腿拿来吧。”——男人嗓音四平八稳。
“”云卿啊了半个字,然后愣了一下,紧接着猛地咳了一声,小脸上刚才的涨红一瞬间又涨成了猪肝色,还要死撑着,“什、什么鸡!”
“我腌制的鸡。”他回了半张脸,没有笑,但那欠扁的严肃样子还不如笑了!
云卿吞咽一声,一瞬间胸腔漫天硝烟火光!绷青了脸蛋。
你说这人吧,刚才揭穿她她就想抽过去了,他立马又给点火帮她,好不容易平息有点怒气,他这又再刺她一下。
一巴掌一颗糖一巴掌的,间歇性精神病啊!
她不要脸的啊!
云卿黑全了整张脸,目光似刀,颊畔鼓得能吹气球。
可是怎么办呢,自己理亏偷了东西的,赃物还就藏在身后,百口莫辩啊!
就在她内心天人交战觉得可以钻进地缝的时候,男人已经长手长脚地绕到她凳子后面,把那个玻璃碗直接拿到了,直接暴露在重重灯光下。
云卿一小拳拍在自己额头上,捉现行的低下了脑袋,肚子太圆,她磕不到膝盖,总之都无法再抬头。
余光里瞥见他动作干脆,戴手套,拿签子,手指有力,将鸡腿插了进去,架在熊熊燃烧的柴火上烤了起来。
一时默默,羞愧与恼意交织在她的脑袋里面,脸蛋被火映照得更加生了嫣然般,剔透着。
陆墨沉不动声色地瞧着,那双眼皮的折痕,越眯越深,眼尾有一丝纹路,阅历深沉的男人如此笑,是很要人命的。
到最后,云卿真的气晕了,那一秒钟就忘了他强大的力量威胁,竟还捡起了地上一颗小石头,朝他砸了过去。
他不躲,石子砸在背脊上,衣服绷着一身肌肉,还响了响。
很快的,香味越来越浓。
云卿的目光就不受控了,跟着他翻来覆去的动作而一上一下,他烤完这一面,烤另一面,她就舔舔唇,目光如炬。
陆墨沉是得意的,至少这一刻她的神思慢慢往他这里来了。
刚才那一下挨打,都他妈的百般滋味。
烤的酥而不老,焦而不黑,再洒上一点孜然,那香气真是够够的,云卿止不住嘴里打转,他又撒了一点小葱,火堆灭了,热量一浇,葱也喷香无比,她眼睛都看直了。
深深的咽口水,唇瓣舔的润润的,微微张开想要索要。
男人径直站起身。
云卿也小呆鸟一样立刻站起身,都无法思考了,要知道两个胃啊,闻了一晚上香气,折磨得神经衰弱。
他转身走了。
“喂”她急的喊了一声,眼眶顿时发热了。
陆墨沉转回身,匆忙瞥过那乌黑发亮的瞳仁,一时意外,不过转而想起阿婆跟他说,有一次就因为没有吃到想吃的蛋糕,她就伤心的哭了,都控制不住不由觉得愣生可爱,怀孕了都这样么?
永远这样好不好?
男人那颗强健的心就好似被绵绵爪子挠了般,他蹙眉,装作平常模样的冷峻,招了招手,“慢慢走过来,外面风大,吃了风进肚容易感冒。”
为了一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