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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她回不去,都要打给王奶奶问问女儿的情况。
“十三哥哥你吃什么?和十四一样吗?等一下哦,苏家玉马上就把土豆泥弄好了——”
电话里,清澈的童音在和自己做游戏,王奶奶夹着电话筒,“小苏啊,桃子吃饭着呢又跟她四个海绵宝宝玩,动画片也不看了,今天情绪格外低落,说时间好难过说要去找真的十三哥哥玩,一会儿又说哥哥在上课,不能打搅他嗯嗯,体温量了,等会吃药小苏啊,我实话说,桃子这样关着下去,我怕小家伙得自闭症,小区的小朋友都上幼儿园,她一个玩伴都没有嗯,我知道你是怕她老晕倒,不过阿姨觉得你还是快点想办法,给她弄那个什么配型吧!有时候这么看着她,阿姨这心里都好难过,明明是特别可爱的小朋友——”
苏家玉掐紧手机,攥得特别紧,她就站在食堂台阶上,眼前的路突然一片模糊,再也看不清,上不去。
她咬住下唇,喉咙里出来的声音微微变了调,“我晓得了,王阿姨,嗯,拜托你了”
挂了电话,她猛吃两口饭,突然捂住眼睛,对面小护士一个劲问她怎么了,她深吸一口气,把手机拿起来翻号码,红着眼眶使劲翻。
她原本存着0。001分的侥幸,以为随着时间流逝能等到合适的配型。
可是时间给了她一个极刑。
她没办法了,真的没办法了。
下午恍恍惚惚,一到下班时间她就提包走人。
医院门外的公交站,高峰期人特别多,她个子小,踮着脚找站点:帝豪夜总会。
那是她之前工作的那家
裤子被什么刮到,她扭头看到是车惊得一弹,车窗却放了下来,露出一张年轻鲜肉的脸,她礼貌性地笑笑,掩饰地没有再找夜总会站牌,“是段医生啊,明天见。”
“你这人”段铭辰愣了一瞬,只能发笑,帅气的挑眉,“苏医生,你就看不出来我磨磨蹭蹭跟了你一路?”
“阿?”她心无旁骛,模样也呆板。
段铭辰轻叹了口气,把车门打开,“你要去哪,我送你去。”
“不用不用!”她立刻摇晃脑袋。
十月的风有些大,段铭辰望着她被吹乱而又被她白皙手指轻轻压着的头发,好细一根根,不像别的女生那样保养发亮,甚至有点营养不良的黄,不过柔柔的,倒衬得她那张清秀别致的小脸,肤色更白了,暮光里有种欺霜赛雪的美,好难发现,也蛮心动的。
段铭辰为自己发现了一个五官看着不惊艳,却好似一块温和软玉的姑娘,而兴奋,慢慢的擦灰,会有更多惊喜吧!
他笑了,“我说苏医生,你为什么总是腼腆婉拒?其实女人多接受一些帮助没什么不应该,现在是便利的社会,我看你太老实了,平时又沉默寡言,你都在想什么呢,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苏家玉默然,‘苦大仇深’这个词可真是她的写照,说的一点没错。
她真的提唇笑了笑,没有尴尬也没有被刺到,“段医生,我就是一俗笨的人,不善于交际,我今天真有事,下次再聊!”
“喂——”她走出几米,段铭辰又往前开几步,一时心急就脱口而出,“苏家玉,你真没看不出来我、我对你有好感?”
“呃。”她僵住了,纤细的身子,回头时脸突然涨红。
段铭辰望着那么容易害羞的她,笑得更灿,“我观察你好久了好吗!来,上车,我送你回家!”
“不用了我不回家!”她绯红着耳,周围来往都是人,她心里焦急如焚,哪里有心思和他周旋,匆匆地赶紧上了计程车,好半天才迟钝的喘了口气,浑身发热。
可到了帝豪夜总会,立马又浑身自动发冷了。
几个月前她在这里兼职,在这里被抓,今天她纯粹来碰碰运气,别无他法。
从侧门进入,走小路,等了半个小时,七点了,从前的‘姐妹’奶茶才走过来,并不太乐意帮忙地说,“你中午突然打电话,弄得我被妈妈桑盯!不过总算你运气好,真给你猜对了,那个江老大老总,真的来了,就在钻石号包厢里!”
“真的?”
奶茶瞅着她,“哪一个包厢我就不确定了”
“呵呵,奶茶姐,这是一点小意思,还麻烦你带我一下。”苏家玉知道规矩,立刻从包里拿了两百块,奶茶有点嫌少,不过甩甩票子,勾了一下头。
苏家玉立刻跟上。
上了电梯来到二楼,全一层的钻石包。
奶茶走到岔路口就停步,伸手一指尽头,“喏,那个。”
“谢谢你!”
“喂,你找那个大老板干嘛?上次我听说他点过你出台,该不会你”奶茶似笑酸酸的扫了眼她肚子。
苏家玉立马摇头,匆匆往前。
以至于几步就走到了尽头的包厢,漆黑的大理石地板,光可鉴人地映着她的脸,门框两边全部水晶镶嵌,纸醉金迷,可却全部都是冷光,刺得人眼晕,心跳加速她的呼吸也在这一瞬间发紧了。
515:番外末路相逢:江城禹看见一颗大白菜(。com)
小姐,你找谁?”旁边一道声音,吓得她手指刚挨到包厢门,一抖。
苏家玉白着脸,回头一看是服务生,她气都没来得及喘,就看见包厢门竟然开了,原本并没关紧!
这下可好,她的呼吸跳到嗓子眼,硬着头皮把目光挪过去——看向包房里。
里面放着音乐,声音很大,以至于她没听到哀嚎声,等她把脑袋伸进去一点,就发现包厢里出奇的静。
两条沙发坐满了人,光怪陆离看不清楚,但诡异的没人说话。
除了一只手臂被按在漆黑桌面上的男人心惊肉跳的求饶声,那被撸起袖子的手臂,白花花的肉,反衬着大理石桌面冷光四溅。
周围有人嬉笑,“梁三成,今次我大佬在啊,问问江哥他想要你哪根指头?”
“江老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走这几个月,我只是中饱私囊卖给了盛世一点情报,盛世由陆三少打理,其实也没敛去江总你多少钱,我全部吐出来!吐出来好不好?”
“中指吧?一刀切下去,他就不能给女人高c了,哈哈!”
“阿左,你莫吓扑街啦!梁总尿裤裆了诶。”
“敢在我大佬头上动土,我看你是连死都忘记怎么写了吧?江哥,你亲自动手还是我们来切”
“不好意思打搅各位!门外这里有位小姐来找——”不合时宜的,根本没听见里面情况的服务生突然出声。
“”
包间里一瞬间安静下来,很统一的骤然安静。
那一瞬间,苏家玉真的只差尿裤子了脸上如何发青的她不知道。
服务生大概也发现自己撞上黑社会行刑了,惨白了脸立刻又问苏家玉:“小姐,你是找里面哪位?!”
“”苏家玉真是连狗都没勇气日了。
在所有人视线的焦点里,在那些吃人一般饶有兴致又或者汹涛不善的目光里,她感觉到自己牙齿全在抖动,还不能垂下眼皮,强撑着抬起来,骑虎难下,她怯弱的睫毛一阵哆嗦,慢慢的找到了她要找的人。
那人坐在最角落的单人沙发里,那一块都十分安静,和上次她帮忙卿卿去接近他时一样,他半点声音都不出。
幽蓝的光影下,只看得见他伸出桌子的一双长腿,长得过分了,黑裤子包裹着,脚上一双登山鞋。
上身是衬衣,看不出什么颜色,只知道头上那顶鸭舌帽,照例挡住了他全部深邃的五官,唯能看见一道削刻般的下颌线,与男性的喉结,衬衫扣子崩开,随便搭着,慵懒的一塌糊涂,蜜色光晕里,那两道锁骨不可谓不精致,衬出一股难言的邪气和蛊惑。
他动也没动的。
手指上燃着一根烟,烟灰吊了老长,不知道就是在闲散地看他们剁人手指,还是已经睡着。
诡谲的寂静过去几秒,坐在最靠门口的马仔这才瞄了一眼苏家玉,不是辣妹,不看第二眼,吼着问,“你这马子找哪个凯子?”
苏家玉本想撤退,这一被发问,立刻有马仔笑得暧昧,她在暧昧取笑的‘良家妇女’声音里,只能把手指头硬生生的指向那个角落,那条沙发。
心想,今晚算死定了,撞上他砍人
一群马仔看着她指向他们的老大,这么个弱鸡妹,他们都惊呆了。
只有他旁边坐着的阿左,看清楚了门口女人的长相,脸色微顿,往他老大的耳边说了几句。
然后苏家玉屏息的目光里,看到那人鸭舌帽的帽檐,慢慢抬了一下。
就那么一下,她还没看到他的眼,吓得脚步后退,干脆要死。
他把手一抬,身边立刻有人接过那根烟蒂,苏家玉来不及跑,因为他已经站起来了,非常高,非常瘦削,站直时就像站不直一样,微微躬着高大的背脊,一身的懒散,没人看得清他的脸,只有一道侧面。
他还挺奇怪,问一句,嗓音低沉而有嚼烟的沙哑感,“怎么停了?”
周围的确十分安静,各个人都仰面看着他,要不就万分好奇地看外面那个好像马上要逃的女人。
好戏足。从来只看见金枝玉叶或者火辣妖娆的来找江哥,头回有个细弱粗衫的良家妇女,来叼江哥啊哈哈!
只有梁三成吓破胆地嘶嚎,想扯住男人的裤腿,“江老板!我把全部家当都给你,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我斗胆得罪了江老大你!求你高抬贵手,饶了我这一次,我是初犯,我以后还跟你混啊!”
那人被扯得烦,估计,重新拿过阿左手里那根未捻的烟蒂,顺手就往梁三成头上懒懒的一摁,好淡的声音,“我是丐帮啊你想跟我混就跟我混,无门槛?”
马仔有笑声。
可是空气中,好似烧焦味,随着他走动就散了。
随着他一步一步临近,苏家玉闻到了,她被施法了一样走不动,就那么看着他高大的黑影罩下,他也不肯好好站,邪肆的身躯靠着门,一双手臂抄在胸前,微微偏头,帽檐下露出俊美绝伦的下颚,然后他抬起手,掸了下帽檐。
这下苏家玉彻底看见他的眼睛了。
一派静水,两只瞳孔在光线折射下,看不清楚本来的颜色,并不嗜血,她却牙齿哆嗦,发誓,这是她第一次接触到这么‘恐怖’的眼神,因为完全没有情绪,慵懒的,好像都没有恶意。
可她背脊上的寒气都快冒到脑仁里了,他左边那道断眉十分凶恶。
对视不了三秒,她就恐怖移开。
比如陆总,她也对视不了五秒,但陆总给人的是压迫式的冷酷气场。
而这个男人,他冷酷不在表面上,在他刚才很自然地把人脑袋当烟灰缸的行为里!
他盯着她看,也不讲话,他显然认出了她,也不可能不记得她,毕竟他们之间有个女儿的。
虽然不见得他当一回事,根本没当回事吧
“喂。”江城禹发出了一个字,朝她微微抬了下下巴,盯着她的眼神不变,那暗影下的薄唇翘了一下似的,与他一身冷戾相反的,这男人长了两片天生微微上翘的嘴唇,更增加了他邪坏的气质,也就是打量千百次,你都确定他就是个坏蛋,那一类男人。
“呆鹅?”他没动,又喊了一声,声音除了那种非常男性化的低迷,并没有情绪。
说的粤语,唇生的极薄,一动一静地让苏家玉看呆了,也听不懂他是在骂人。
她就是吓得心脏滚动,感觉跟他十厘米距离都像被刀剑包围,口舌打结,“江、江先生!不好意思打搅了你我今天来找你,是有点事要和你谈,谈一下”
他盯着她好久,眼皮得很匀速。
越是安静,对她来说越像火烤般煎熬。
他当然晓得,这女人是为什么事,笑了,又冷又恶。
那漆黑如水的眼眸半天没波澜,也不知道在审视什么,思考什么,最后在她几乎腿软时,他扭头,阿左跑过来,先递他一支烟,他皱眉点燃了,夹着烟的手一指。
指的楼上,余下,便再也没有看这女人。
他单手插袋,慢慢走回包厢里,里面尚龙问他,“老大,这扑街究竟怎么搞?”
他站在梁三成的旁边,撇下硕大的暗影,梁三成估计是怕他再掐一次烟,抱着脑袋不断求饶,烟雾朦胧里他好像在讲:“一根手指头而已,出来混大气点,梁总,别舍不得啊。”
轻笑,他居然轻笑着讲。
到底对他来说,怎样才是家常便饭,苏家玉觉得这不是个人,是个魔鬼。
“苏小姐,江哥让我带你上楼,去他的套房等,他现在没空,有点事要处理——”
什么事,不言而喻。偏偏他们这些人口气好像在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