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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雨堂听见申麦臣的声音,似乎一下子很激动,立即朝着护院大喊,“放申麦臣进来,给老太爷跪下认错!”
“嗯?”老太爷突然睁开微微眯缝的双眼,怒气冲冲地瞪着申雨堂,“老大,你想干什么?”
外面一片嘈杂,申麦臣竟然动手了。护院看着人多,一来申麦臣武艺高出他们许多,二来,毕竟姓申,不敢下死手。说话的功夫,申麦臣已经凭着一根夺来的白蜡杆长枪打出一条通道,冲了进来。
他从怀里掏出一根白布条,系在额头上,赤红的眼睛无视申老太爷,视线在人堆里搜寻。突然找着了目标,蹬蹬蹬走上前,一把将躲在人后的胡管事揪了出来。
“啪!”胡管事被他一把掼在雪地里,全身都成筛糠一样。
“狗贼!我们小申府待你不薄,你竟敢弑主求荣!我现在就杀了你给我娘陪葬!”
他举起长枪,不由分说猛地掼进胡管事的身体,在胸口上刺穿了一个大窟窿。
这一番动作一气呵成,竟没有人来得及阻拦他。
胡管事张大了嘴,瞪大了眼,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抽搐了几下,便没气了。
“啊老头子啊!”
人群中冲出来一个中年妇女,发出凄厉的悲声扑倒在胡管事的尸体上,却是方才胡管事说,已经被杀害的娘子。
申麦臣气恨地瞪视着她,怒喝道,“你还活着,想来也是帮凶!好好好!我今天就用你们这对狗男女血祭我娘!”
说罢,他又提起白蜡杆长枪。胡管事娘子吓得尖声叫喊,“我什么都没做!我家老头子也是被逼的!是他!是他!威胁我家老头子,如果不从,就把我两个儿子丢进池子里喂鱼!”
她的手笔直地指向端坐在抬椅上的申老太爷,气得申老太爷胡子一抖,怒喝一声,“放肆!”
申麦臣深深地看了申老太爷一眼,嘴角甚至还挂着一抹诡异的笑容。
第247章 造势()
扭头仍然看向胡管事娘子,一字一句缓缓说道,“我看到我娘的遗体了,她分明是被活活饿死的!你们早就包藏祸心!你说,为什么我娘连炕都下不了?是不是被你们做了什么手脚?”
他一边暴喝,一边举起白蜡杆长枪,悲愤莫名。
胡管事娘子被吓得浑身乱颤,尖声哭喊道,“都是老太爷让我们干的!我们也是不得已”
“噗嗤!”她的话音未落,身体已经被一枪贯穿。
申麦臣根本懒得听她解释,此刻,只瞪着一双熬得通红的双眼,缓缓地将视线投向坐在抬椅上的申老太爷。
申老太爷的嘴角神经质地抽搐了一下,怒道,“你以为凭你一己之力,就能让小申府凌驾于我申府之上吗?白日做梦!不给你点教训,你还真不知道自己的斤两!”
“还愣着干什么?”申老太爷突然转头呵斥一直在身边默不作声地长子申雨堂,“要不是你一直跟这个野小子书信往来,被他说动了心,犯得上我亲自出马来收拾他吗?”
“爹!”申雨堂吓得跪在被踩得稀脏的污泥雪地中,苦苦哀求,“世道变了!眼看着新国主又要走到头了,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大申府小申府之争?臣儿他能文善武,历练那么些年,只有他才能保住我们申家啊!他毕竟也是申家子弟呀!”
“住口!”申老太爷气得吹胡子瞪眼,扭头对护院头领下令,“快动手,杀了那个野小子”
“嗖!”一根羽箭飞来,射中申老太爷胸口。只是力道不大,箭头尾部都露在厚重的皮袄之上,浅浅没胸而已。
“啊”申老太爷一声惊叫,登时晕厥过去,那支箭被皮袄移动带了出来,自行掉在地上。
“是谁?”众人慌乱中四处查看,杂乱之中也无从才发现。
只有刘富贵看见花德芳不知何时取出弓箭,乘没人注意,对准申老太爷偷偷施放暗箭。
申雨堂急得跺跺脚,吩咐众人赶紧将老太爷抬进府中救治,又下令护院收队,申府门前一番忙乱。
刘富贵走到花德芳面前,戏谑道,“你现在知道自己的斤两了吧?以后还是安分点儿吧?”
说罢,他转身走开,小跑着挤开人群,去迎接楚伯阳和邵玉。
“你你岂有此理!”花德芳气得满脸通红,却也拿他没办法。
刘富贵迎了楚伯阳和邵玉出来,申麦臣第一个拜了下去,“参见主公!参见夫人!”
刘富贵也重新参拜,后面的几十个乡丁也都跟着大声行礼,“参见主公!参见夫人!”
花德芳站在原地,脸色青白,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马车厢。
陈青鸢掀起车帘,冷着脸作势要下车,花德芳连忙过去接。陈青鸢双脚落地之后,甩开花德芳的手,径直上前几步,轻轻矮身一福,朗声颂唱,“参见主公!参见夫人!”
花德芳脸色一变,原地站定片刻,终于还是单膝跪地,抱拳行礼唱到,“参见主公!参见夫人!”
第248章 请走()
虽说只有几十个人,这声势也很浩大,更何况里面还有前朝公主陈青鸢,和小申府才子申麦臣。
将家事大概料理之后立即返回的申雨堂,见此情景便在门口站定,从侧后方仔细打量楚伯阳和邵玉。
通过申麦臣的书信,他对二人已有了一些大致了解。亲眼所见,竟是如此年轻,不禁心内暗暗吃惊。
待众人行礼完毕,申雨堂呵呵大笑,引来所有人的注意力,便朝着楚伯阳和邵玉恭谨行礼,“久仰清水庄楚庄主和夫人威名!远道而来,申某招待不周,还请见谅!请入内相谈!”
楚伯阳回礼,与邵玉随他入内,陈青鸢与花德芳自然紧随其后。
申府大管家已得了申雨堂的嘱咐,亲自带着刘富贵和几十个乡丁去不远的一处申家客栈安置。没想到上前一交涉,刘富贵不肯。
“我和弟兄们就在外面等着,不劳管事费心。”
申府管家苦劝半天,刘富贵就是不肯。请示之后,便给他们在端了些热茶点心来,聊尽地主之谊。
申麦臣赶着走进议事厅,见陈青鸢和花德芳赫然在座,便大声说道,“公主,花公子,这么冷的天,你们一大早赶来,必然疲累,不如跟我先去客房梳洗安置一下?”
花德芳脸色一沉,正要说话,陈青鸢却袅袅婷婷地站了起来,面无表情说道,“甚好!”径直便往外走。
申麦臣斜了花德芳一眼,便前头领路,花德芳只得悻悻然跟了出去。
不多时,申麦臣便重新回来,这才落座,吃了一口热茶,长长地松了一口气。
申雨堂正陪着楚伯阳和邵玉寒暄。
“从我这表外甥的信中,听闻楚庄主与夫人极善农事与经济,将一处偏僻山村经营得产出丰裕,养活了近千人不说,还连带兴旺了三不管镇。申某佩服之至!”
“梁国大乱,莒县又远离平幽城,申家能在这乱世中独善其身,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哎!流民将至,只怕接下来,再想独善其身,恐怕是不能了!”申雨堂忧心忡忡,“我看楚庄主并未带出许多人手,就算我申某可以将近千人的护院都凑上数,在上万流民面前也无异于螳臂当车。不知楚庄主可有什么良策?”
楚伯阳微微一笑,说道,“本来我也没有什么把握,赈济流民的注意其实最早是陈青鸢提出来的,但是她只想安抚她曾经的受封之地望县,而且还另有图谋。赈济流民只是幌子罢了。”
申雨堂立刻现出鄙视之色,“她这是痴人说梦!慢说平幽城里的新国主还有些自恃的资本,就是在数万乃至数十万流民面前,她也会顷刻间尸骨无存!这难道就是她将养的那些谋士给她出的愚蠢策略吗?”
“叔父!”申麦臣的神色恢复平静,赤红的眼眸也不再喷射怒火,此刻的他经历一夜奔忙,连一丝疲惫也看不出来。
“陈青鸢早就被她那一群所谓的侍从和谋士彻底拖垮了,她,已经不值一提。当年我遵从父亲之命另谋出路,虽然错投他处,却终于等来了楚庄主和夫人,总算不辱使命!”
第249章 一百石()
说到这里,申麦臣的眼圈终于红了,声音哽咽。
申雨堂愧疚不已,痛悔道,“是叔父我对不起你!委实想不到老太爷竟会出此下策,没有保护好你的母亲!”
申麦臣眨眨眼,脸上突然泄露的脆弱瞬间消失,抿了抿嘴唇,这才说道,“这都是老太爷干的!不关叔父的事!”
“咳咳”楚伯阳轻咳两声,把话题岔开,“其实,这次梁国之行的具体计策,是我内子制定的。”
“哦?竟有此事?”申雨堂太过吃惊,以至于有些失态,连忙弥补说道,“啊这个对不住,我听侄儿说起,夫人是料理农事的高手,倒不曾料想,夫人还是个女诸葛!”
楚伯阳扬起浓眉,毫不客气地点点头,“唔,内子确实足智多谋!”
邵玉掩嘴轻笑,“哪里?只不过事关吃喝嚼裹的事情,我略微熟知一些罢了。”
申雨堂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勾了起来,“夫人,上万流民即将抵达莒县,县衙只有十几名衙役,且一年没有发饷,早已散去。整个莒县可以武装起来的精壮,也就是我府里的千余名护院了。敢问,夫人打算以何等霹雳手段应对?”
“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很神奇之处,不过是开设粥棚罢了!”邵玉担心自己说话不知进退,一不小心漏了楚伯阳的底牌,所以这种事情还是由楚伯阳来说明的好。
“开始粥棚?”申雨堂疑惑不解,深知肯定不简单,否则不会让自家侄儿这般豁出性命追随。
“对!开设粥棚!”楚伯阳点点头,解释道,“只是可能与申老爷往年赈灾的义举微微有些不同。”
“有何不同?”申雨堂急于知道答案,这关系到回头他见到申老太爷之后如何应对的问题。
“这个嘛!”楚伯阳笑而不答,转而问道,“听说申老太爷准备自己开设粥棚,不知是怎么安排的?想必一定计划周详,所以敢以申府一己之力应对上万流民!”
申雨堂老脸一红,便知楚伯阳信不过他。可是申府理亏在先,他现在倒真没办法理直气壮地追问。
“老太爷哪里有什么办法?不过是寄希望于流民看在申府开设粥棚的善举份儿上,不要为难申府。”
楚伯阳点点头,继续问道,“那么申府打算拿出多少粮食赈济流民呢?”
申雨堂沉吟片刻,似乎下了很大决心,说道,“老太爷本来打算第一批先拿出三十石粮食安抚流民,又担心流民赖在莒县不走,所以为了以防万一,底线是最多拿出一百石粮食。”
“如果流民真的就留在莒县不走呢?”楚伯阳问,“老太爷的对策是什么?”
申雨堂苦笑道,“所以我才说,老太爷哪里有什么办法?不过是心存侥幸,希望能硬扛过去。”
“如果我们清水庄能够为莒县解忧,申老爷愿意拿出多少粮食?”楚伯阳从容追问,语气平静。
“这这个嘛!”申雨堂犹豫片刻,看看申麦臣,又看看楚伯阳和邵玉,“庄主,您看,一百石如何?”
第250章 打发叫花子()
“叔父不可!你当是打发叫花子吗?”申麦臣有些气急,出言便有些不逊。
申雨堂听着刺耳,皱起眉头看着他,埋怨道,“你又不是不知道老太爷的脾气!就这一百石粮食还是我斗胆答应下来,若是老太爷醒来后知道了,一石粮食也不肯发放,我又能怎样?”
申麦臣便冷笑起来,“老太爷毕竟年纪大了,今遭经历此番惊吓和箭创,只怕很难恢复元气。以后,申府自然是叔父说了算!从梁国新主篡位以来,申府每年都在各地收粮,粮库里面少说也储存有上万石陈粮,拿出个千余石又有何难?”
“臣儿!”申雨堂气得一掌拍在茶案上,溅得茶水四溢,他也顾不得外人在场,怒骂道,“你是申家子弟,怎的胳膊肘往外拐?”
“哼哼!”申麦臣还他一个冷笑,“现在是在说拯救申府一族性命的大事,你还在斤斤计较几百石粮食!再说了,我算是个什么申家子弟?小申府与大申府是隔了几代的旁支,早已被大申府当做暗地里的对手,百般压制。老太爷对我的寡母,又可曾手下留情?如今,小申府家破人亡,我依然请到楚庄主来解救莒县之危,已经算是以德报怨了!”
“你你”申雨堂气得吹胡子瞪眼睛,却再拿不出什么话语来反驳。
楚伯阳适时出面,打岔道,“如今流民队伍距离莒县只有半天到一天的路程,申老爷还是要尽快拿个决断出来。”
申雨堂想要发作,几次三番想要张嘴,终于还是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