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面纱下,容饮烟的神情程幼素看不太彻底。
但她的眼神里传递出一种胸有成竹的自信,与高高在上的俯视、垂悯,程幼素微微抿唇,心中冷笑,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容饮烟举手投足间表现得再大度,但也只把自己当一个来自山野乡下的妇人,以为自己不会懂他们之间历经过的生死波澜,或者说,她把这些过往羁绊当成她自己与柴南石之间独有的默契。
程幼素听了她的话,不是没有一点儿怒意、醋意。
可是她知道,对方越是当着自己的面这么说,越是不可信的一面之辞。
别人她不了解,自己的夫君她是万分有信心的。
在这个世界上,她能完全依靠的人也只有他。
第406章 一厢情愿()
容饮烟看她面色冰冷,勾唇浅浅一笑:“夫人不是想知道我的目的么?其实再简单不过——你虽然陪伴十一爷多年,十一爷看重你,将你带入京城放在身边,我却不能让你坏了现下布好的大局。青凋宫是我的地方,再安全不过,夫人你与小公子好好待在此处,十一爷也会放心。”
“你,不能成为阻碍他前进的软肋。他这样一个人,有顶天立地的能力,身上也不需要一个多余的弱点。夫人,你认为呢?”
程幼素眸色一派冰沉,深深望着她。
原来青凋宫宫主是这个打算。
她认为自己与孩子进京里来,只可能会给柴南石的计划徒添麻烦,是个累赘。
原来这个容宫主不是想借她们母子去要挟柴南石,而是出于自己的私心,想主动为柴南石清除“弱点”、“软肋”。
容饮烟如冰玉般出尘的容颜上明眸淡笑,神色中带着几分笃定,平静望着程幼素。
她声音娓娓,继续道:“十一爷不忍心,这件事只好我来做。就算将来他不明白我的苦衷,我亦不会后悔。夫人应该明白,十一爷这样的男人,并不缺少一个或两个侍奉在身边、陪伴他的女子。”
“他最需要的,永远是一个真正能理解他的心意,明白他的志向,与他有无言默契的人。”
她的眼神隔了不远的距离,静静瞧着程幼素。
面纱下的绝美面容带了一丝怜悯,与高高在上。
仿佛在告诉她:你这样只会为他生儿育女的女子,他根本不需要,没有了你,他也可以有别人。你们根本不是同路人。
程幼素突然有点同情眼前这个自以为是的所谓宫主。
她淡淡一笑,笑容中也毫不掩饰自己的冷意,眼神冰凉看着对方:“说了这么多,容宫主,我发现你很有想象力啊。看来你认为我与孩子是我夫君的累赘,你还认为我的夫君与你有着非同一般的默契,呵……看不出来,倒是很天真嘛,这样一厢情愿的幻想,我从前以为只有春梦初怀的少女才会有,没想到容宫主,倒让我出乎意料了。”
容饮烟见她毫不忌讳地反驳自己,眼神沉下来。
可她的确也没打算如何教训面前这个山野妇人,只是想耐心劝告她,让她知道一切利害。
容饮烟不愧是青凋宫的一宫之主,眼波很快恢复沉静,淡淡流转望着她:“夫人,有些事情并非我独自幻想,也许到时候,你就会明白,什么样的人是适合他的。而现今,在我们一举功成之前,大业未定,我是不会让你见十一爷,您与小公子我们会好生招待,不会为难。”
说罢,她旁边的黑衣侍女仿佛像明白她心思一般,立即上前来,送程幼素母子离开。
程幼素唇角微抿,思虑到自己的处境,心中复杂,也没再多说一句话,下了楼离开。
容饮烟看着她纤细雅然的身姿一步步下楼,面纱下的唇角泛起一丝若有似无的苦笑。
第407章 命定皇后()
她做了这么多,在京城苦心经营多年,好容易等到形势动荡的这一个机会,怎么会让无关紧要的任何人坏了局势。
容饮烟,乃至整个青凋宫暗中等待的,是一个复兴的机会。
她并非想要至高之位,或者贪恋辉煌的权势。
只是身为容家女子,她不得不这样做。
自前朝初代起,多少百年来,容家一直就处于权力漩涡的中心,容家嫡出的女子一直都是命定的皇后。
前朝覆灭后,暮氏一族当政,建立大衍朝,可不得不就此蛰隐的容家却出了一个叛徒。
那就是先前薨逝不久的容皇后,容氏懿苏。
容皇后是容饮烟的姑母,却是容家庶出的女儿,她心计颇深重,不满命数如此,在覆朝大乱之时,逃离容家,追随了暮氏一族,后来如愿坐上后位。
她为了一人之欲,将整个容氏的命运弃之不顾,甚至在登上后位之后,使了卑劣手段,不顾血肉之情,使得容家后族凋零。
京中有隐隐传言,皇后前些年还大势在握,突然病逝,恐怕事存蹊跷。
容饮烟听下人传来消息后也只是淡淡一笑。
她的姑母想脱离容氏庶女的身份,可别忘了,她始终姓容。
容家的背叛者,无论如今是什么身份,都得由容家人来亲自处置。
容饮烟知道,她暗中推使,让容皇后突然薨了,这对她们青凋宫与十一爷来说,是个联手的好机会。
可没想到他那时拒绝了她。
还好,如今他终于看清了自己的心意。
其实高处不胜寒,若有可能,她也始终心怀细微的期望,希望能伴十一爷左右,一同登上权力的顶峰。
这已经不仅仅是容家带给她的使命,而也包括她自己的希冀。
至于牺牲任何的旁人,对她来说,都没有那么重要。
程幼素被带到了青凋宫内部深处,一间封严的厢房里。
屋里床桌几椅地毯摇篮一应俱全,甚至还有专门哄小孩童玩乐的一箱子玩意器具,但两扇镂花的窗户是被封死住的,看来容宫主早就做好了打算,要把她们母子囚禁于此。
坐在厢房角落里的卿喜见到了程幼素,立刻跳起来奔上去,一双眼眶里含着满满两包眼泪,又害怕又愧疚。
她觉得是自己拖累了夫人与小少爷,没能找到十一爷,还中了这伙人的奸计。
程幼素见到卿喜没事,才舒了一口气。
她有些疲惫地坐在椅子上,道:“喜姑娘,这件事跟你没关系,是我们连累了你。这青凋宫的人是与十一爷有渊源的,目前暂时还不会把我们怎么样,只是关起来不让我们露面。只希望夫君能早些找到我们的行踪,尽快些赶来……”
她心里也不是不怕的,短暂一瞥,青凋宫的内部布局就让她感觉到十分不简单,她相信,就算是那容宫主让人把她们三个人在这里杀了,绝对是神不知鬼不觉,没人能发现端倪。
可孩子和卿喜如今都依靠着自己,她只能提着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
第408章 窃窃低语UaiG。()
卿喜有些低沉地点头,还是打起精神安慰她:“夫人,十一爷一定会赶来的,夫人与小少爷失踪了这么久,十一爷很快就会发现是谁下的手,您别太担心。”
一连数日,程幼素三人都住在这封闭的厢房里,一日三餐有专人送来,果真像那宫主所说,没有人为难她们。
刚开始程幼素还十分谨慎,不敢吃送来的饭菜,只勉强吃几口米饭,后来才渐渐放下心,安心吃起那些菜肴。
半夜里,她辗转难眠。
如果有什么方法,能带个信出去给柴南石,叫他知道她们现在的情况就好了。
可惜她现在身上没什么值钱的行李物件,想买通个下等的奴仆都不行。
何况这里布局森严且复杂,那些下等的奴仆,也不一定能逃得出去。
程幼素消磨着自己的耐心。
青凋宫人多势众,她能做的,唯有安静等待。
这日,看守在她们屋门前的两个黑衣侍女,突然将门牢牢上锁,领命去了一个地方。
不多时便回来了,可一直在窃窃低语,很是不安的样子。
程幼素让卿喜照看着阿澄,自己躲在墙门底下屏息偷听。
“地宫里的那位又不对劲了,宫主昨天从外头回来,心情就不大好,今日又出了这事,真真是叫人烦躁。”
“可不是么,宫主为了保住那位的性命,还特地修了地宫,可是找不到根治的法子,我看就算是咱们宫主,也无可奈何啊。”
程幼素听进去了前面几句,心想,容宫主前些时从青凋宫出去了?有没有可能是柴南石来找她交涉了?她不由听得更仔细。
“据说咱们俩看守的这几人,身份不一般,可具体是谁,我的级别太低,不知道,楚姐姐,你是知道的吧?你说会不会和地宫里那位有关?”
“我哪里知道?茯凌姑娘亲自把人带来的时候,还吩咐我们别多问,安心看着不让人逃出去就是,我看这屋里面,一个样貌不俗的女子带着一个小婴孩,还有个小侍女,也许是哪户人家得罪了咱们青凋宫?茯凌姑娘就把他家女眷押过来了,扣在咱们这里。我瞧着不过是寻常人,能跟地宫那位有什么关系?”
“哦……我想也是。”
她们聊了一会儿,就噤了声。
程幼素这才发现,原来看守这屋子的黑衣侍女,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只以为是个寻常人家的女眷。
到了第二天,这两侍女来得都比较迟,显然是出了什么事一般,两人语气都略显慌张。
“宫主昨晚亲自去地宫看望那位,却被伤了身子,我看茯凌姑娘那脸色,平时也没有这么慌张难看过的。”
“还不是如今到了咱们青凋宫施展布局的重要关头,宫主那边烦心事却一桩又一桩,也急不过来呀。”
“宫主那么厉害,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只可惜十一爷那边,现今不知怎么了,像是与宫主没有谈拢,这才让咱们青凋宫陷入了被动境地,要我说,怎么这十一爷就是不愿接受宫主的好意呢……”
第409章 川行身躯uaig。()
程幼素听了,不禁默默按住衣襟胸口,心中放松般叹一口气。
看来柴南石大概是知道了,她们母子被困在了青凋宫的事。
他应该很快就会有所动作。
不过,听这侍女的意思,容宫主现今的日子也不太好过。
听起她们提了好几次“地宫”,难道这青凋宫里还有处更加隐秘的地方?
她们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程幼素坐回桌边,卿喜看她脸色有异,将哄好睡过去的阿澄轻轻放在床榻上,轻手轻脚走过去,小心低声问:“夫人,可是外头出了什么事?”
程幼素长睫暗垂,听着外头的动向,以防隔墙有耳,才低道:“我想,十一爷现在已经知道我们的下落了,估摸再过不久,他应该会与这里的宫主做交易,将我们救出来。”
卿喜圆圆的小脸绽开一个惊喜的笑,小声道:“太好了!”
程幼素继续与她说着话,可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的地方,脸色一凝。
这座房子封得严实密闭,她们刚住进来的时候就发现了,在这里不但看不到外面任何的动静,还连声音也听不到半点。
每每只有门打开,有奴仆进来送饭时,她们才听得到那人的脚步声。
可是这几天,她怎么就突然能偷听见门外看守的侍女交谈的声音了?
她坐在墙根下,听得清清楚楚的,但上次她趁着门打开的那么几秒钟,也观察过,那两个看守的黑衣侍女所站的地方其实离门并不近,起码隔了十尺多远。
这是怎么回事?
她脸色沉凝,下意识疑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耳朵。
卿喜紧张问:“夫人,怎么了?您哪里不舒服?”
程幼素直直看着她,拉起卿喜的手和她一起蹲在门后的墙根旁边,示意她:“你听。”
卿喜认真听了半天,眉头渐渐不解皱起来,附在程幼素耳边问她:“夫人,您让我听什么呀?什么声音都没有?您今天是听见什么奇怪的动静了么?”
程幼素心间一凛。
就在方才,外面明明有奴仆匆匆走过,讲话的声音还不低。
她听得一清二楚,为何卿喜却什么也听不见?
难道是她自己产生的幻觉?
或者是那容宫主故意拿来诱骗自己的把戏?好让她以为自己听见了一些秘密,然后有所行动?
极有可能是这样。
当天晚上,她心思重重地闭眼睡下。
阿澄今日白天睡醒过来,又哭闹过了,委屈地扑在她怀里,小手紧紧抱着她,黑白分明的双眼里含着两汪亮晶晶的水珠子,让她看了就心疼。
也不知他是想起了许久没有抚摸过他的父亲,还是觉得这地方太闷,没人关心他,伴他玩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