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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裴绣娘很是严格,每次都会布置了任务让她们在一定日子里绣完,交上去给她查看。
宋婉心性子娇气,本不愿学这女红,怕针线伤到自己的手了,却也不想失了面子,每次的任务便都托了程妙萱替她绣。
一来二去的,她们的关系也就好起来。谁知道程妙萱前不久开始不去宋府学女红了,恰逢裴绣娘刚布置了任务,宋婉心十分心急,就让婢女偷偷带话过去,问程三姐是不是还方便做绣活。
第67章 递画()
程妙萱见宋府小姐托人传话来,自然是喜出望外,满口便答应了下来。
她早早地就把荷包精心绣好了。
这段时间瞿氏带着她到处串亲戚、走人家,还为自己精心准备了衣裳糕点,让自己参加上巳会。
她虽然期待着在上巳会上出一把风头,却也不是没有犹豫的。
她……放不下啊。
和嘉树哥之间,难道就这样说断就断了么?他从前对自己那么好,有时从镇上回来,还特地给自己带些小礼品,即便和二姐间退了亲,但也丝毫不避讳和自己来往,就是那天知道了自己将画藏起来的真相,他也没怎么怪罪自己。
程妙萱坚信,嘉树哥对自己仍是有感情的。何况如今他已经彻底对二姐失望了。
她有了一个大胆的主意。
这天晚上赴宋婉心的约时,她把那幅画带来了。
程妙萱又疼爱又讨好般地摸了摸宋婉心的头,道:“婉心妹妹,我一直都会对你这么好啊!你不相信么?”
宋婉心点了点头,看上去很是开心:“我自然相信的。”
程妙萱又跟她闲话了一会儿,在宋婉心说要告别回家时,她的袖子里却不经意掉了一件东西出来。
“咦,程三姐,这是什么?”
宋婉心好奇,看着程妙萱略显慌张地把那圆轴形的东西捡起来。
“没、没什么,就是从前嘉树哥送的那幅画罢了……”
宋婉心疑惑道:“你将我二哥送你的画带来做什么?”
她年纪小,虽然知道自家二哥跟程家二姐有过婚约,后来又退亲了,却不知道其中具体的缘由,更不知道有关这幅画的事。
程妙萱轻声道:“我今晚……本是要将这幅画带来还给嘉树哥,但想着宋夫人因为二姐的事,对我们程家印象都不好了,我还是不便再在宋府出现的好。”
宋婉心其实心中也可怜她,本来陪自己好好学着女红,却突然有一天开始就不能再来了。
她大方道:“要不,我帮你将这画带进家里去还给二哥吧!你只想还个画吗?还有没有什么话要给我二哥说的?”
程妙萱等的就是这句话,这下脸上笑了起来,道:“婉心妹妹,太好了,多谢你,你只用帮我把画还给嘉树哥就好,他看了画自会懂的。”
宋婉心自然是应下。
程妙萱看着她离开的身影,心下一瞬间充满了期待与憧憬。
嘉树哥看到了画,一定会明白的,等到上巳会那天,他就会第一个来看自己了。
两人之间若是能以相看的名义看中了对方,宋夫人事后知道却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即便她还想阻拦,只要嘉树哥愿意,等他结束完这个休假,动身往镇子里去,程妙萱就会偷偷陪着嘉树哥去镇子上读书,专门服侍照顾他去。
只要陪久了,大家也看在眼里了,宋夫人还有理由不同意么?
程妙萱在这个夜晚兴奋跃跃欲试得睡不着。
这下好了,她既可以参加上巳会去大出风头,又可以不耽误和嘉树哥的事、不让他误会了!
第68章 凌晨()
程幼素很奇怪,这几天程妙萱在家里难得地没找自己的麻烦,碰见了自己,她面上也只是浮现不屑的似笑非笑的神色,然后冷哼走开。
她怎么突然这么收敛?
不过程幼素当然乐得清闲,巴不得她永远不理会自己,要知道吵架也是要费心力的,自己宁愿将心力花费在别人身上,都不愿跟程妙萱与瞿氏这种人多纠缠。
她这几天独自去林子里采了不少野菜药草,拿去翠岭居换了些钱,可还是不够还欠柴大哥那一钱银子的。
而村里人都期待的上巳节转眼就到了。
这天,程幼素天不亮就早早起来,轻手轻脚地穿衣出了门。
天色依然深蓝,星子隐约闪烁,树林间还有些湿露,程幼素穿着一身新买的素布裙子,走在林子里觉得有些冷。
突然,她看见去往柴南石家必经的小溪那儿,好像有一个模糊的人影。
她放轻了脚步,这一大早的,谁会没事跑到林子里来?
却只听得遥遥的低沉一笑的声音:“起得够早。”
程幼素愣了一下,赶紧跑过去:“柴大哥!是你!”
柴南石一身粗荆布衣高大身影站在溪前,背后仍背着平日不离身的弓箭囊袋。
他看见她,眼色里隐隐一亮,却瞬间就潜藏了下去。
“柴大哥,你怎么这么早来林子里?”
“知道你今早要过来,这林子里天不亮的时候不是很安全,我忘了提醒你。”
“所以是……特意来提醒我?”程幼素见他把话说得那么绕,故意坏笑问道。
“毕竟是特殊的日子,我还是过来接应下你比较好。”柴南石依旧面不改色,心里却道,也算是这丫头的重要日子,过来接一下是应该的,免得临到关头在林子里出了什么危险,之前的一切就都白准备忙活了。
程幼素看着晨星下他的背影,心中颇有一种和队友并肩作战的激荡感觉,柴大哥居然这么贴心地来林子里等她。
的确是特殊的日子啊,上巳会,她是想好好瞧瞧热闹、见识一下的。
也许还真能遇到有缘人也说不定呢?
反正她已经决定趁早从程家搬出去了。
在上巳会上多认识下人,多跟村里还有镇上的人打打交道,对未来自己的生活只有好处。
柴南石在前头走着,心里头却忍不住想着刚刚那个迎面跑来的身影。
难得见她穿了件裙子,凌晨朦胧的深蓝夜色将那个身影描绘得意外纤细。
又是几日没见,她真像是个没长大的姑娘,高了,瘦了,突然一下子就抽条起来了。
林间两个人的脚步沙沙,她不像往常一样多话,大概也是在想着些什么,他只觉得这安静的氛围既愉快平常,又像有不一般的情愫含在黑夜山林里,似乎是闷闷的,让人感觉异样、不舍。
到了篱院里,柴南石自觉在炉灶边生着火,程幼素突然问:“柴大哥,你之前不是说今天你要外出的吗?”
柴南石淡道:“等天亮了我再出发。”
“哦……”程幼素颇可惜地点了点头,“那你就真的不能来看上巳会了。不过等会儿我帮你把糕点装一份,你带在路上吃啊!抗饿!”
第69章 调戏()
天色渐渐亮起来,孟春的暖阳升起来,浅浅阳光洒下了村子,预示着一个好天气。
今日是溪陵村格外热闹的日子,不只村里的人,还有镇上的人都会来凑上巳会的热闹。
柳绿花粉,天阔云淡,当然,重头戏是在那些年轻的男女身上,从村头一直沿着的路两旁,他们穿着整齐好看的衣裳,带着自己准备好的糕点或羞涩或大方地等待着,也有三两说着话的,这些朝气的年轻人聚集到一起本身就是一道风景线。
有一些人早早起来就来瞧热闹,一个穿着粗马褂袄的中年男子,随意踱着步,看见路边一个年轻女子坐在矮马凳上,她前边的食篮里装的是自己下酒最爱吃的鸭槽酱饼子,他一双小眼睛里立马就放了光。
“闺女,这鸭槽饼子给叔尝一块儿呗!你是住村西头的吧,叔认识你,叔小时候还抱过你呐,你不记得叔了……”
粉布裙的女子抱着自己的篮子怕怕地看着这糟老头,以为他一把年纪了还要耍流氓,救命都快喊出口了。
还好中年男子后边一起跟过来的同伴及时拉住了他:“……这华老三,都抱孙子了还想调戏女子呐?哈哈哈哈哈哈,快走快走,别挡了人家女子的好姻缘,你积点德吧……”
粉裙女子看着那群大叔远去,想着刚刚那句“调戏”,不禁又气又羞臊一下子红了脸。
她看了一下篮子里的鸭槽酱饼,这是娘教自己的家传手艺,据说爹当年就是因为喜欢上了吃娘做的酱饼,才离不开娘的。
思及此,她低下头,脸不禁烧得更红了。
她为了今日,整整准备了一年,不知今天青睐于自己的男子,会是怎样一个人……
“对不住!”
突然,一个清朗的声音传过来,入耳如泉水般泠润。
她还低着头,下意识抬眼一看,只见一个青袍的衣角,袍子下是一双男子穿的棕皮靴子。
是、是谁?
她抬起头,从逆眼的光线里看到一张颇为清秀俊逸的青年脸庞。
“实在抱歉,姑娘,我方才走路走得急了,没留意到踢了一个石子到你这边来……”
青年的面色有些尴尬。
粉裙女子顺着他的目光低头一看,一个干泥巴石子正落在自己脚边,裙角上仿佛被沾染了些那上头的泥尘。
她手足无措地站起来,看着男子大方又抱歉看着自己的目光,脑中像有轰鸣声悄悄炸开。
“没关系,不要紧的……”
好半天,她才硬生生挤出这句话,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
后来不知那人又说了句什么,她只管点点头,他就走了,脚步很急的样子。
她回过神来,连忙望向他离开的方向,背影高挑清瘦,翩翩如玉。
那不就是宋家的公子!
是宋员外府的二少爷,宋嘉树。
粉裙女子愣在原地,过了好久才缓缓坐下来。
她触手一摸,发现自己耳根红得发热。
从前只闻其名,也只远远地看过他,像这样面对面的相处,还是第一次。
和自己的小姐妹私下谈论到女儿家心仪谁那些事时,大家都说到,宋少爷相貌长得好,学问好,家里条件富贵,可性格未必就好,这样的男子必定是被娇生惯养着长大的,眼光肯定也挑,这样的人嫁不得。
于是大家都只是不屑地说一说,接着就把目标转向了村里其他男子。
可今日偶得一见,原来宋少爷竟这么谦谦有礼,待人这样的温和。
她现在才发现,从前说的那些话,都是带着酸气的。
第70章 冲动()
这样近距离地看清楚了他的面容,他的眼睛像是养了两颗星子在里头,明亮透彻,嗓音里如同淌着溪流一般,淳淳如水,当真是好看的男子……
只怕这整个村里,再没有比宋少爷好看的人了。
怎么会不去幻想呢?
从前那些话都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的语气,因为明知道宋府是她们这样的女子高攀不上的。可今日,她与他偶遇了,说上了话,还是在上巳会上。
刚刚应该请他尝一点自己做的酱饼的,他会拒绝吗?
粉裙女子忘记了要拍掉裙角的泥土,只是静静坐在那里。
她愣了半天,反应过来,悄悄自嘲苦笑着摇了摇头。
一大早的人还没有午间时那么多,不过太阳也渐渐大起来了。
宋嘉树的步子很急,心里有些自己隐隐不愿承认的期待。
他要赶去村口那颗大柳树下。
那晚收到三妹带给自己的画时,他是无比惊讶的。
他面上不以为意地收下了那幅画,甚至还显得有些冷淡,三妹调笑着说,这是画的主人交还给他的,他看了就会懂。
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默默打开了少年时画的那幅画。
画上又出现那个熟悉的女孩身影,里头掉出来一只素白薄绢子。
他看了上头的字迹,眼睛不禁瞪大,将绢子紧紧攥在手里。
她这是什么意思?她不是变心了么?那日还说出今后两人各不相关的那些伤人之语。
她把自己当什么人了?他拧起眉头恼怒地将那画扔开一旁。
自己不会去的,绝对不会听她的,就当没见过这张绢子好了……
可是临到上巳会这天,宋嘉树却被母亲早早地就唤起来了。
母亲让他出门去散散心,说是王家小姐今日参加上巳会,让他去见一见。
宋嘉树出门的时候,又忍不住从废书箱里将那张绢子拾起来看了一眼。
从前毕竟是自己对不起她。也许她这次写了这样的字句托三妹来交给自己,是想解释些什么?也许她之前说的那些话,在村里那些传言,都是有隐情的?
他穿戴整齐出了门,草草应下了母亲在耳边嘱咐的话。
快走到村口的时候,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