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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蔼连忙应是,挑了好几件出来给她过目,瑚红刻丝春裙,梅红碧霞罗天绢衫,茜红祥云锦玉缎裙,她皱眉看来看去,觉得全不喜欢。
“这些都是旧的,去拿些我没穿过的。”
秋蔼为难道:“公主,去年冬日宫里做春衫,您没点红的料子,换了湖蓝的和天青的,现下新的只有那些。”
代鹤略一思索,过年之前宫里是做了来年春衫,她想起自己曾穿过的十一嫂的素净衣裳,一时兴起点了几种冷颜色的料子。
她无奈只好让秋蔼取几件合适的过来,昨晚还想着要跟谢葭比美的兴致都被冲散了。
谢葭不是镇国公谢正予唯一的女儿,不过在女儿辈里排在最末,是嫡房所出之女,性格比较文静,从来养在深闺。
去年偶然随兄姐去了京郊游玩,却被不长眼的西域贼人看中美貌掳走,直到了良州地界才侥幸逃脱,被公冶权相救回京。
谢葭不通分毫武艺,一双纤手尤擅女红琴画,从小温柔顺和,虽然镇国公为了保护女儿让人封锁消息,但被贼人掳去的那段经历,仍常让她深夜惊醒、恐惧不已。
有婢子私下谈论说,五小姐从前本就少语,如今更是整日没几句话。
镇国公夫人有意让她多与同年纪人结交,好早日开阔心智,解开心结,毕竟镇国公府里的小姐名声再不好,嫁人也不会差到哪去。
有多少人上赶着求亲呢!
这日寿辰宴席,婢子一早起来替谢葭打理妆发,笑看着镜中柔美的人儿,道:“小姐,今日公冶将军也必定会来的!”
第342章 移不开眼()
谢葭一双眼若粉桃花瓣,鹅蛋脸上柔嫩素净,温声斥道:“每日将公冶将军挂在嘴边,我看你这小人儿是不是记挂上了将军……”
“小姐,您何苦跟奴婢说这打趣话?奴婢不都是想您所想嘛!”
谢葭只当没听见,柔粉面容却升起浅浅笑意。
放眼京中世家子弟,公冶权的确鹤立鸡群,他武艺超群,面貌凛俊英逸,性格果断精准,不愧在弱冠之年就当上了征战西域的佐将军。
还记得那日在良州,她死命地逃出贼子一行人的视线,跌撞奔到了山下,是他骑马飞驰而来,一身戎装,仔细关切询问。
自此后谁人都入不了她眼,更别提自己对他心怀感激。
镇国公府在京城屹立多年,谢正予面子足够大,寿宴来了不少官场好友、国戚皇亲。
积玉园里,一席席的八仙大桌摆开,奴婢下人来往利索,端茶送水。
代鹤贵为公主,自然不与那些寻常官场上的人并席,她与十六皇子、宁惠公主一并被特意安置在不远的大角亭里。
这边临着花园里的活泉,风景更好些,视野也高一点,能够看见其下的宴席间发生了什么。
宁惠公主是闵妃所生,不比代鹤受宠,性子却很和善,牵了她的手笑道:“琬儿妹妹,今日穿得很是素雅呀。”
代鹤本来正注意着下头席间的客人,听她搭话,勉强笑道:“镇国公寿辰,我哪能抢风头,预备坐一坐就走的,就穿得素净些了。”
她一身兰白底色三镶盘金缠枝葡萄春衫裙,腰间细细系了长穗散花粉织暗纹绦,比例十足好看的身形显得玲珑纤修,玉面薄施黛粉,肤如嫩雪,让人移不开眼。
不少有幸见到的人,都感叹一晃眼这代鹤公主就长大了,出落得如她母亲般明丽大方,不过再好看,有谁敢一直盯着瞧呢?那可是大不敬的冒犯。
代鹤没有望见自己想看见的人,不动声色收回目光,微抿嘴角隐隐透出失望。
角亭后一处更高的阁楼里,有人正往这边看。
谢家的公子哥儿们,谢沣,谢淳,还有请来的一些世家公子,全在这处楼上饮酒畅谈。
“哎,阿淳兄你看看,那八方大角亭里的几位女子,究竟哪一位是代鹤公主?”
谢淳搭上那人的肩膀,不屑笑道:“若方贤弟竟不识得?你瞧亭里最好看的是哪一位,那便是了。”
“让我仔细瞧瞧,莫非那位站着的粉衣女子便是代鹤公主?啧啧啧,果真是美若天……”
谢淳一愣,哈哈大声笑道:“若方贤弟品味真真不同于凡人!那粉衣女是我家侍女,名唤宛凝的!”
众人都哄笑起来,取笑那霍若方不识菩萨真面。
公冶权听在耳边,也淡淡一笑,视线从窗边收回来。
难得今日见她穿了淡色。
大家都是少年意气,谈论些公主女眷等的话题也无可厚非,但明知代鹤公主就在亭下,却只敢在阁楼上远远瞧上一眼,而后故作无事地避开目光。
只有公冶权,手边携着青釉瓷酒杯望了半晌,半句话却也不与他们讨论。
第343章 醉酒()
谢葭难得见到这样大的场合,一身藕荷色妆花薄纱裙衫,笑吟吟坐在席间。
她与自家姐姐正说话,抬眼便望见公冶权同着一群世家公子也入了席,连忙小心撤开眼神。
他的身形也这样高大修长,一眼能让人看出来。
镇国公谢正予今日做寿,高兴不已,在正席上发了番话,大家就着奏曲乐的清音开始热闹敬酒、吃喝。
代鹤仍坐在亭上席间,面前整桌菜肴精美,她却只想饮酒。
公冶权脊背笔挺,一副年轻武将风范,与几位公子哥儿们闲话,不时抬手碰杯。
她只瞧得见他的背影。
只怕他是知晓自己今日也要来的,怎么就连招呼都不过来打一个?
代鹤搁下酒杯,粉唇抿住,又望见那边的谢葭几个姐妹。
谢葭年纪比自己大两岁,不过生得着实是谢家姐妹里最好看的。
鹅蛋美人脸,柳眉婉然,鼻梁精巧,薄唇如月。
她目光不自觉在他二人身上来回,谢葭与公冶权座席隔得不算远,而且是正对着面。
代鹤看不清公冶权的面色,只瞧见谢葭一直是笑意微微的,颜若桃花秀美,说话矜柔,动作娴雅,举筷挟菜的动作都如风轻柔,就像个大家闺秀。
她可不屑端着这样的架子!
代鹤又往嘴巴里倒了杯酒,喉咙辣辣的,倒也舒服。
宁惠公主关切看向她:“琬儿,怎不吃些菜?小心光饮酒易伤胃。”
代鹤直直问:“姐姐你想回宫么?我吃好了,不想待了,咱们早些回去。”
宁惠也远远看一眼席间的公冶权,无奈小声笑道:“你若想与公冶将军独聊几句,等会儿自有时机的,为何要置气呢?”
代鹤没想到宁惠公主说得这样直接,呆眼低头看着自己的空酒杯,缓声道:“你们都只知道我小时候爱缠着他……可现在,我与他不在一块玩儿了,是啊,我没必要置气。”
她也不去看那边席间了,省得自己东想西想,与十六哥、宁惠姐姐几个人用完了席,镇国公亲自过来请他们去花厅那边休息,说是有专门的安静地方儿,几位皇子公主想小憩也可,想喝茶用点心也可,想就在外头听戏也可。
宁惠和代鹤去了花厅里,打算稍事歇息下就回宫。
这是间大花厅,外头还有两处小园子,比起外头戏台下的喧哗来,可是安静多了。
宁惠提议:“咱们去那园里转一转。”
代鹤摇头:“姐姐,我适才饮了酒,想休息一会儿。”
宁惠便让随同侍女照看好她,自己去了西边的小园里赏花。
没人敢来打扰,花厅里静静的,代鹤歪头几欲睡去,又觉得这是在宫外头,自己是来贺寿的,不好。
暖风一吹,她饮多了酒,脖颈间透出柔柔粉色来,头昏脑涨,像是醉了。
去找宁惠,一齐快些回宫去……
她也不想让侍女搀扶,自己缓步去了园子里。
花树沙沙,一尊假山点缀园间,草叶新青,这里景色不错。
代鹤靠在假山边上,觉得自己头有些发烫,这样倚靠着冷山很舒服。
第344章 约会()
有声音隐约传过耳边:“……不若再游禧雪湖,听哥哥们说,现下那边又是另一番春景了……”
是女子的声音,轻轻柔柔的,是宁惠姐姐?
有脚步声过来,不止一人,代鹤愣住,自己方才糊涂了,这声音根本不是宁惠。
即便从未与她交谈过,代鹤直觉,这女子是谢葭。
一旁男子的声音透着淡淡平静:“春景?天气暖和,再拖延些时日过去,便都成夏景了。”
谢葭没说话,代鹤不由尖着耳朵,想象她该是在笑。
他们又走了几步,与自己隔得挺近了,也许往小假山这边拐个弯就能碰上面。
她抬手扶额,心里无奈,实在不欲在这样场合见到他们。
却忍不住想,这样孤男寡女的在一处,是谁先约的谁呢?
谢葭先约的公冶权出来?然后借口有事要谈?
或是公冶权约她过来,说要一同赏花?
越想心间越冷。
她该回去了……
代鹤面色极力维持沉静,不出声,想等着他们先离开。
她这个公主,从前什么时候为别人忍让过?只是现下自己不愿见到这对人罢了!
公冶权又说了句什么,声音有些低,代鹤没听清,只听到谢葭在那儿温柔发笑,声色如清铃。
他竟还有逗人笑的时候。
代鹤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想走不能走,在这里被迫偷听别人私房话。
她是喜欢公冶权,但偷听他与别的女子墙角的事她绝不屑做。
扬眉抿唇,一脸不耐烦地出去,瞪着眼前并肩而站的两人道:“你们扰着我睡觉了,花厅不是不让人随意进么?”
谢葭柔面上露出惊讶:“公主……”
还好像是被她突然的出现给吓着了,莲步不由往后微退,半个身子侧到了公冶权身后。
代鹤冷冷一笑,不想理会她,正要举步回花厅去,听见公冶权的声音:“拜见十七公主。”
她眼睛往他面容上望去,他表情平静,只是微微皱眉,好像在责怪她吓着人、打搅了气氛的样子。
代鹤觉得每当他看见自己,总是这副模样。
不太高兴,又带着虚假客套的恭敬。
她额头上发热得更厉害了,酒意后劲儿袭上来,冷眼点点头,只想快些远离他们。
管他跟哪家的女子在一处呢!与自己一点关系没有!
公冶权只是觉得她看上去有些不对劲,双颊若霞,绯红得出奇。
“你饮酒了?”
他过去,想要搀一把,送她回花厅里休息,代鹤见他脸色不晴,以为他又要来训自己,干脆狠狠瞪一眼,躲开他的手转头就往厅里快步而去。
一转身,眼泪珠子就蓦然掉下来,也说不上具体是什么情绪在作祟,委屈?嫉妒?愤恨?或者厌恶?
也可能是因了醉酒难受。
回到花厅,宁惠已经从另一个小园里回来,准备去找她。
她拿衣袖挡着脸,无力道:“姐姐,我醉了,不舒服。”
宁惠扶上去,代鹤已经倒在了她怀里,她吓坏了:“代鹤!你们快去传御医!不对,传大夫!”
第345章 他的照料()
公冶权后脚已经跟进厅里,俊脸一沉,从力气一时不支的宁惠手里接过代鹤来:“公冶权见过十三公主,代鹤醉酒了,只怕在外不宜声张,微臣先扶公主去榻上歇息。”
宁惠眼看着他把代鹤抱走,安置在内厅的矮榻。
她方才慌了没反应过来,公主在镇国公府贺寿却醉酒不醒,这种事怎可声张?还好公冶将军周到。
作为主人家的谢葭也迎过去,不禁出语担忧:“公主怎会突然晕倒了?翘儿,快取毯子过来!”
侍女去端了水盆巾子,擦拭公主发红的面颊额头,公冶权亲手接过一条绣纹鹿绒毯,抖了抖,盖在代鹤身上。
宁惠公主吩咐随身侍女去找镇国公夫人,让不要声张,悄悄地去请个大夫过来。
代鹤脑袋昏沉,小脸上还残留泪水,她知道自己此刻躺着在,勉强用力一睁眼,面前竟又是公冶权与谢葭在一处,好像在照顾自己,可谢葭眉间的轻蹙担忧只让她觉得越看越假,怎么都不顺眼。
她趁着醉意抬手推阻了谢葭亲手递过来的湿巾子,半睁眼皱眉撑着声音道:“你是什么人,本宫……本宫偏不要旁人照看,叫秋蔼过来……”
公冶权声音传进她耳朵里,冷冷的:“你今日何曾带秋蔼出宫?醉酒了还如此,别闹小孩子情绪了。”
他顺手接过侍女又拧好的巾子,盖到她嫩洁如玉的额上,英武眉结暗皱。
谢葭被她拒绝,手足无措只好退到一旁,柳眉微颦,面色流露暗暗不安伤心。
她身旁的婢女翘儿为自家小姐失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