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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羽宣抬脸,深思了一下,他的眼前,闪现过了暖心当年的眼神,不由的,他倒吸了一口冷气:“九弟,我不愿意让华儿像暖心那样,离我而去,那样,我的这一辈子就真的再也没有什么活力了。”
听了这话,俞羽绵不再多说什么了,当年暖心去世了以后,对俞羽宣的打击有多大,这些,他是看着的。
“六哥,你永远都是你,从来都是这般的儿女情长。你说,父皇怎会放心的把天下交给你?”俞羽绵说出来了皇帝心中的顾忌。
作为一代帝王来说,需要有一个杀罚决断的魄力,而俞羽宣的感情过于敏感和细腻,这也正是罗浩天迟迟不立他为太子的最重要的原因。
“天下与我来说,其实没有那么重要。”俞羽宣苦笑了一下。“此时,我只想与华儿一起生活,平平淡淡的最好你永远都感受不到她病着躺在那里,我的心里面有多心疼”
说到此时,俞羽绵的内心竟涌起了微微的疼痛之感。他何尝不是?只不过,俞羽宣认识聂华章在前,而他在后,他缺的是与俞羽宣竟争的勇气罢了。其实,真的只是勇气吗?是于生俱来的那种自卑,让他不愿意,也不敢去跟俞羽宣争。
第111章 ,怒骂()
次日晨起,聂华章的整个人精神了不少,虽是身处皇宫,但她倒显的格外的轻松。
“姑娘,王爷说,稍后他下朝了接您出宫。”丫头贴心的说着,聂华章前行,她在聂华章的身后为其披上了一件披风。
聂华章随语而道:“好!”
正是说话的时候,俞羽宣竟是大踏步的赶了过来,他一身朝服,看起来英气无比,虽然是一夜没有睡觉,却根本看不出来他脸上的倦意。
“王爷”聂华章浅笑,犹如春日的梨花,让人看了就觉得有一种微微的甜意。
他霸道的上前,执起了聂华章的手。“华儿,今日我们离宫。”
聂华章点头,任由他拉着自己前行:“不是说宫门关闭了吗?不是说要查下毒的人吗?”
聂华章一连串的问题让俞羽宣觉的有一种头疼的感觉,看来,这女人的麻烦事儿还真是多呢。
“下毒的人己经查出来了,她畏罪自杀了。”俞羽宣随意而言。“好了,有些事情你就不要去打听了。太累。你需要休息。”
俞羽宣霸道而又温柔的说道。二人步行至了宫门前,一阵啼哭之音传来。呜呜咽咽的,甚是悲凉。
二人放眼看去,只见一口棺材被一辆马车拖着前行,匍匐在马车后面的,是刘侍郎家的夫人,也就是刘月彩的母亲,刘夫人哭的一脸是泪,两个丫头半架着她前行。
不远处,一行看热闹的人立于道路两畔,欧阳画也站于人群之中,聂华章松开了俞羽宣握着的她的手,向前与欧阳画说话。
看到了聂华章,欧阳画不由的一笑:“聂姑娘,你没事了吗?”
聂华章摇头:“好多了,你怎么不回府?站在这里看热闹啊?”
欧阳画斜看了站在一边不远处的俞羽宣,压低了声音说道:“你不知道,其实刘月彩不是畏罪自杀的,昨晚,商家二小姐和她住一间屋子,商二小姐说,是有鬼,有鬼把她给掐死的,这刘月彩,一定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这才有恶鬼索命吧。”
欧阳画的话,若是骗旁人,大约还有一点儿的用处,可是,用来骗聂华章,那可就骗不住了,聂华章连乱坟岗都去过,也没有见什么鬼啊?
“哪有的鬼,净是胡说。”聂华章嫣然一笑,“快回府吧,少看热闹,省的招来麻烦”
欧阳画点头:“我知道,这世间根本就没有鬼,这刘月彩啊,怕是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吧。草草的一个畏罪自杀,便定了她所有的罪。”欧阳画是话里有话,不过,她自己也不清楚她话里面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华儿”不远处,俞羽宣唤起了聂华章。
聂华章执起了欧阳画的手说道:“我先走了,你好好的,对了,打消嫁入宣王府的念头,我不同意”
聂华章在说话的时候,食指有意的在欧阳画的手心中盈盈一握,稍用上了半分的力道。只这一痛,竟让欧阳画目瞪口呆,似曾相识。
再看聂华章时,她的脸上依然挂着笑意,这样的笑,让欧阳画的眼神几乎迷离
“暖”她的话语还未出口,却见聂华章在唇上比划了一个禁声的动作,她也只好止住了自己的话语。
俞羽宣就那么大咧咧的站在那里等着聂华章,看到聂华章转身而回的时候,他的脸上不由自主的现出来了一个温暖的笑意。
有时候,相爱的两个人在一起,不过是浅浅的相视一笑,便觉得分外温暖,此时的聂华章与俞羽宣就是这般。
就在这个时候,商朋也从宫门处而出,一看到俞羽宣站在那里,和聂华章稍有几分的亲近,商朋的脸色就不好看了,怎么说这俞羽宣也是他的女婿不是?
“宣王爷”商朋底气十足的唤着俞羽宣。
俞羽宣没应他,倒是先对聂华章说道:“商朋那只老狐狸出来了,我应付一下他,你站在这里等我。”
聂华章温和的点头,她就那么的站在路边,等着俞羽宣。
拉着刘月彩的尸体的棺材,正好经由聂华章的身边而过。基于人之常情,以示对死者的尊重,聂华章为其闪开了自己的身体,让马车先过。
刘夫人哭的是如泣如诉的,听起来好不伤心,也难怪,谁家失了女儿,不得哭的撕心裂肺的啊。
“彩儿啊女儿啊你这么年轻的,为什么就想不开呢?为什么不能等父亲母亲帮你解决问题呢?你怎么可以死?你可让母亲以后怎么活啊?”刘夫人痛哭着,路边的人,也不由的跟着掉了几颗眼泪。
突然间,刘夫人一个抬头,看到了路边的聂华章,只这一眼,刘夫人便如同是疯了的一样,冲着聂华章扑了上去。
“都是你,全是你,都是因为你,要不是因为你中了什么毒,我女儿也不会被人诬陷为下毒之人,也就不会自杀了”刘夫人揪着聂华章的衣角,不依不饶的骂了起来,聂华章一时间,竟有一种手足无措之感。
正所谓,君子好对付,小人难纠缠。这女人要是洒起了泼来,没几个人能对付得了的。
“刘夫人,你放手,放手你女儿是定了罪的,她畏罪自杀,和我没关系。”聂华章步步后退,可是,刘夫人却是步步紧逼。
“我不放手,就是你,是你害了我的女儿,你什么都爱跟她争,衣服跟她争,宣王爷跟她争,她死了,你也得跟着她死去。”刘夫人边哭边骂,这样的逻辑,简直让人无语。
刘夫人的力气还真是不小。拉的聂华章一个趔趄,差点儿摔到了地上。欧阳画一看这情况,慌张的上前,欲要阻拦。
还真别说,这聂华章简直就是步步该灾,站路边儿好好的,动也没动,就招来了这样的麻烦了。
刘夫人依然不依不饶,她张牙舞爪的,想要去抓聂华章的脸,聂华章是一阵怒意上来,她步步退让,不成想这刘夫人简直就是欺人太甚了。
突然间,站在聂华章身边的欧阳画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她猛然间的一个用力,将刘夫人狠狠的推倒在了地上。
“刘夫人,我告诉你,你女儿的死,是定了罪的,谋害皇上本是死罪,若是你再敢纠缠聂姑娘,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第112章 ,心儿()
欧阳画就像是一只保护自己小鸡的母鸡一样,她的眼神格外的凌利,死死的盯着刘夫人,防止刘夫人在下一刻会做出什么事情一样。
不远处,俞羽宣冷然的看着这一眼。他没有上前,他想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些什么事情。
“欧阳画,这事情与你没关,你快点儿闪开。”刘夫人气坏了,她刚失了自己的女儿,本想找地方出气,不料,横空的却撞出来了一个欧阳画。“我女儿就是因为她死了,是她有心勾搭皇上,想当皇妃,诬陷我女儿是下毒之人,她简直就是蛇蝎心肠”
骂到这里,当事人聂华章却是浅浅的笑了一下,蛇蝎心肠的人是她吗?
“刘夫人,你女儿死是罪有应得,皇上己经下令查清楚了,是刘月彩下了毒,而后畏罪自尽的,你却在这里口口声声说是聂姑娘的错,莫非是你质疑皇上的决断吗?”欧阳画步步紧逼,似乎一点儿也不体量刘夫人的失女之痛。
果然,听到这里的时候,刘夫人呆然一愣。
刘月彩下毒是定了罪的,按律当株连九族的,皇上一念,放他们全家一条生路,若是她再敢在这里胡言乱语,惹了圣怒,到时候,可就不好说了。
可是,刘夫人到底是女流之辈,有些事她也想不到太多,她猛然间的扑了上来。大声的叫喊了起来。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这个贱人为我的女儿偿命”
欧阳画一看这情况,连想也未想,她直接出手,猛然间把刘夫人推倒在了地上,刘夫人的脑袋,擦过了刘月彩的棺材边缘。
刘夫人嘤嘤啼哭,“欧阳小姐,我夫与你父同朝为官,按说,我本是你的长辈。你竟会为了这么一个女人,对我动手,她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
听了这样的指责,欧阳画冷然一看,有些事情,原本就是不需要什么好处的。
她回脸,看了一眼聂华章,温和的一笑,好像是在用眼神告诉聂华章,不怕,我会保护你的。聂华章内心之中五味杂陈。她竟不知道自己在欧阳画的心中竟有这样的地位。
“刘夫人,作为我的长辈,我劝你一句,你的女儿己经死了,你最好少生是非,安顿你的女儿入土为安,如果要是在宫门再继续纠缠下去,被有心人传到了皇上的耳中,到时候,圣颜大怒,不但你夫连官阶也不保,怕是你刘氏满门也会遭受拖累”
欧阳画的话,让刘夫人陷入了一阵的深思之中。
她起身,重又哭啼了起来。“我的女儿啊,我的亲生女儿啊,你死了,可让为娘的怎么活啊”
拖着棺材的队伍,在一阵啼哭之中,向刘府走去。
聂华章抚向了欧阳画的肩头,轻轻一笑:“谢谢你。”
这一句谢谢你里面包含了什么,欧阳画自然知道,欧阳画几乎眼含热泪,她生生的忍下。
“真好,真好,真好”她连说了三个真好。
不远处的俞羽宣终于走了过来,他一把拉开了欧阳画,自顾自的环上了聂华章的肩头,开口说道:“华儿,我们走”
他说这话的时候,一点儿也不顾及欧阳画,仿佛欧阳画就像是空气一样。
聂华章回头,冲着欧阳画无奈的笑了一下:“欧阳小姐,你快回府吧,咱们改天见面了再聊”
欧阳画轻笑,对于俞羽宣的无理,她一点儿也不生气,反之,她竟还有一种高兴的感觉。
马车上,聂华章看着俞羽宣深沉的脸,思绪良久,到底是怎么样的一种压力,竟让这个男人年纪轻轻的涌上了一种疲惫之色。
“宣王爷”聂华章开口。
俞羽宣一愣,随之,他执起了聂华章的小手,在自己的手心呵了一下,这才悠悠的开口说道:“不是说了吗,让你叫我阿宣,你忘了吗?”
聂华章重新唤他:“阿宣”
“嗯,真好听。”俞羽宣似乎在一刻之中轻松了不少。
“你不是说,念儿是龙凤双胎吗?那你的女儿呢?我怎么从来都没有听你提及过她呢?”聂华章努力的压制藏在自己内心的那种殷切。
俞羽宣开口说道:“我的女儿叫心儿”
这句话一出,聂华章的心中竟五味杂陈了起来,莫名的涌起了一种想要痛哭一场的感觉。一个念儿,一个心儿,合起来不是念心二字吗?
“心儿和念儿是龙凤双胎,念儿是哥哥,心儿是妹妹,念儿虽然先出生,但是他的身体却不好,而心儿呢,顽皮的厉害,我最喜欢的就是心儿,去年的时候,心儿生了一场大病,高烧不退,后来经高人指点,说心儿命中有一大劫,若是想将此劫化解了,需将心儿送入尼姑庵斋戒三年。为了心儿,我便忍痛把她送入了京郊的法华庵”
听到了这里,聂华章算是明白了,“那心儿去了法华庵身体怎么样?好了吗?”
俞羽宣哈哈一笑,脸上尽是父亲的慈爱之情。“前不久,我去看过她,不过是两岁多的小丫头,竟坐在庵中的磨台上面,有模有样的写字呢,我就问她,心儿,你写的什么啊?她涂了一脸的墨,奶声奶气的跟我说,父王,我在画小鸟儿呢,你快离开,别把我的小鸟儿吓跑了”
“心儿可真可爱。”聂华章不由的轻轻一笑,这笑,却是发自于内心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