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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自然,从前母亲与太后姨母可是京里最美的女子,不晓得有多少男人倾心于她们姐妹。”言暮晓略往二哥的方向望了望,又道,“我和媛媛有话要说,先走啦,二兄自己等母亲。”
言晖正要说话,文容媛已是拽着他小妹的手臂离开,棠梨也连忙悄悄跟了上去。他只能望着跟在棠梨尾巴的另位侍女,无声叹了口气。
从今往后,她便不再是与他两小无猜的青梅了,是言晖的大嫂。
……还是未来定然会与他们言家立场相左的大嫂。
思及陛下对父亲、朱太傅等先帝旧臣各种明里暗里的打压,他觉得,自己的饭碗应该也快不保了。
但无妨。
父亲与长兄一心想守好先帝留下的这片江山,他却想让他们拥有它。
第39章 其之三十九 争执()
另一厢; 她们俩到了言府较为僻静的一隅。
这是座有点荒凉的院子,与言昌所居的主院接壤。
这儿先前住着言昌的幼弟,自从他病故之后便没有再住人; 也没有再翻新; 只是委派了仆『妇』定期洒扫,将此处打理的如十来年前一般。
言家并不『迷』信; 亦无将此处封起来禁止他人进入的意思,只是外人难免心里有些疙瘩; 是故只有胆子大的府中人会靠近。
一如言府的简朴; 这地方并不大; 宅子外的一潭泉水及一座假山便勉强算作是前院了,连个花圃都没有。
言暮晓与她执手坐在池边的石子上,望着眼前的一汪清浅发愣。平时话唠的她一反常态地沉默了许久; 才闷闷地开口问道:“文大哥……近来还好吗?”
“啊?嗯……很好呀。”文容媛怕提了陆灵的事徒增她伤心,只能含糊地应了声。
“我爹和母亲商议过了,说是想让我嫁给朱炎。”谈及婚事,她倒是说地坦然。
“你不是很讨厌他么?”
“不瞒你说; 我本来想嫁给小洛算了,左右是个我处得来的人。”言暮晓耸耸肩。
“可是爹和洛侯为师生,算下来他倒比我高了个辈份;且那家伙身体好像真的挺虚的; 上月跟我说是病了,到今天快要一个月了,都没见他出来溜达过。”
提及洛琹瀚,文容媛微微眯起双眼。虽然他的确给她一种很亲切的感觉; 只她实在是受不了他的偏执。
——若不是他父亲庇护着,洛琹瀚早就死了好几次了。
言暮晓顺手扔了颗石子到池里,叹气道:“……你是知道的,如果不是文大哥,我觉得嫁给谁没什么差别。”
“唔……这样啊。其实长兄许久不见你了,他亦有些挂念,要不你们见见?”见她说着又有些惆怅,文容媛踌躇了下,开口宽慰道,“就是做不成夫妻,也是能像兄妹一样好好处着的。”
“好好处着?”言暮晓睨了她一眼。
文容媛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少女居然瞬息间目『露』凶光,语气不善地质问道:“既是能够好好处着,你……你又为什么要伤我二兄?”
“我……”
不待文容媛回应,言暮晓已是一把揪起她的领子,粉面涨红:“你、你变心就算了,又是缘何要与他刀剑相向,你可知他有多难过么?你晓得他一个字都不肯说,是我某日听到他梦中的呓语,才知道你这么混帐吗?”
她从未见过好友如此疾言厉『色』的样子。
可文容媛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她与言晖中间横亘的才不是单纯的做不做得成夫妻,而是她一辈子都不可能释怀的理由。
“对不起。”文容媛瘪了瘪嘴,“你要听我解释么?”
“不太想,但你说。”
“……你二兄那天要捉的人还有洛公子。”她无奈道,“我挟持了他,稳住他那些手下,让人去请洛侯来,才算是救了洛公子一条小命。”
“我……我不信,二兄才不是这种人。”言暮晓站起身,笃定地重复一遍,“他不是这种人。”
“不信就罢了。”文容媛也被言暮晓的执拗搞得有些不悦。
她一跺脚:“我没有不信,是你不讲理,净往二兄身上泼脏水。”
“……我不想跟你说了,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她觉得自己的神经快被这小姑娘折断了。文容媛跟着愤懑地站直身子,两人正各自想着扭头就走,却被一声女子的尖叫声硬生生打断了动作。
她俩不约而同地转向声音传出的方向。
“谁?”
见这人毫无反应,文容媛大胆地靠近了一些,言暮晓也不情不愿地跟了过去,同时亦有一道身影,慢悠悠地自院内的小佛堂踱了出来。
而这几人碰头的当下,个个一脸震惊。
流火同言时站在一块,文容媛的陪嫁侍女胭脂被他打昏了,正让他搀扶着,方才的尖叫声便是出于此。
……
一阵尴尬的静默后,还是沉不住气的流火率先忍不住话,开口问道:“怎么会有这么多人挤在这?”
“晓晓带我熟悉一下环境,顺道说说心里话。”文容媛面不改『色』地将同言暮晓的争执美化成了心灵沟通。
“……对。”言暮晓本就心情不豫,见不是什么歹徒,说完这句话后便意兴阑珊地离开了。
瞥了下一旁晕厥过去的侍女,文容媛虽实在是不怎么喜欢对方,还是问了句:“流火做什么要打昏她?”
此时,胭脂悠悠醒转。眼见几位主子齐聚一块,她自知情形不妙,不由得抿紧双唇,即使勉强维持着镇定的外表,手心还是冷汗直冒。
文容媛心内冷笑,嘴上还是热络道:“胭脂可有伤着?”
“奴婢无事……”胭脂晃了晃晕沉沉的脑袋。
见她俩互动,流火也猜出了这女子是文容媛侍女。他挠挠头,暗道了句闯祸了,连忙开口认错:“小人见此女行迹鬼祟,以为她是在窃听……不过既是夫人侍女,想必是夫人让她守在这边的,误会一场。”
胭脂的脸『色』又煞白了几分。文容媛当然没让她守着,她是受人所托,监视自家夫人的。
文容媛本就对这侍女格外留心,也模糊地猜出了胭脂可能是别人的内应。现在文容媛还没设法坐实自己的推测,这家伙就给流火捉了个现行犯,她自然是高兴得很。
“咦,有这回事?我没印象唉。”文容媛佯作一副『迷』糊的样子、无害地笑道,假装自己是真的记岔了, “不过我记『性』一向极差,大约是我嘱咐过后转头便忘了?”
“呃,嗯……”胭脂仔细观察了一会,没从文容媛的神情瞧出什么不对劲来,方小心地嗫嚅着应了。
“好啦,既然没事的话,该干什么干什么去。”文容媛朝她笑着挥了挥手。
“胭脂姑娘初来乍到,是故小人认不得她,对不住了。”流火一拱手,转头对言时道,“公子莫要怪责小人。”
言时似是有些恍惚,一直若有所思地盯着那侍女不放。直到文容媛轻点了点他的肩膀,他才回神道:“啊,没事,你下回记清楚了呀,可别再『乱』出手了。”
“小人谨遵!”流火松了口气。
他见言暮晓和胭脂相继离场后只剩他们三人,自己的存在着实有些碍眼,也连忙找个干活的理由溜了。
“……”
言时同文容媛互看了一眼,面面相觑,而后同时问道:
“你为什么会在这?”
“夫人同晓晓跑来这里做什么?”
“晓晓带我熟悉一下环境,顺道说说心里话。”文容媛一笑,“你方才没听见么?”
“当真?”
“假的,我同她吵了一架。”不等有些惊讶的言时开口追问,她已将话题绕回他身上,“那你呢?”
“哦,今日……”言时望向远处那座干净的佛堂,闷声道,“实不相瞒,今日乃先父冥诞,是故在下来陪陪他。”
“……倒是我们打搅你了。”她低头道了歉。
言时摇头表示并不介意,慢慢地走回佛堂内,文容媛迟疑片刻亦跟了上去,就在室内的书案上替他抄写经文。
一整日就这么过去了。直至暮『色』/降临,两人才一同离开。
见言时颓丧,文容媛亦不敢出言缠扰他,只那人倒是开口感慨了句:“他走了十八年了,我打从一出生就没见过他。虽然父亲待我极好、将我视如己出,到底还是有些遗憾。”
“没事的。”她宽慰道。
思及自己病重而昏聩的父亲,文容媛先是有些怨愤,但想到他已不久于人世后亦泛起了一阵强烈的酸楚。
第40章 其之四十 归宁()
是夜; 文容媛回到院里并没有做些什么,草草用了膳之后,她唤来棠梨交代了些事情便睡下了。
本应去质问胭脂的; 可她又深怕打草惊蛇。文容媛总要让那侍女相信她的主子如上一世般天真单纯; 即使觉得事有蹊跷,亦不会特别去怀疑些什么。
至少在她问出所有自己想得知的事情之前; 她都要保持着这种形象。
一转眼就又到了文容媛该回门的日子。
虽辅军将军及征南将军两府与离得近,可归宁之日一向希望新『妇』在天『色』暗下之前离开为上。是故她同言时还是起了个大早; 带着一车礼品往娘家去。
文宣楚已在府门外候着; 一见他们的马车缓缓驶近便眉开眼笑地前去相迎; 道:“我可等你们好久了,怎么这么迟?”
文容媛掀开轿帘,利落地下了车舆; 朝兄长笑道:“这才卯时呢,哪里晚了?”
“啊?呃,大约是太久不见你了。”文宣楚暧昧一笑,“他对你好?”
“自然很好。”她眨了眨眼; 真心实意地应着。
“嗯哼。”
同妹妹寒暄过后,文宣楚领着他俩进屋,转头拉过了言时的手臂:“女婿要见丈母娘了; 紧张不紧张呀?”
“……”他咽了口唾沫,摇头道,“还好。”
又不是第一次见。
但文宣楚貌似早就认定了言时的立场,觉得他只是嘴硬。拽着言时走了几步后; 文宣楚又打开了话匣子:“别紧张,我母亲虽贵为郡主,可她人很好的,没什么架子。我父亲……”
他面『色』难看地噤了声。
“你父亲?”言时好奇道。
“没什么……他也是个好人,应该。”
文宣楚在心底默默加了句:只是好的对象不是母亲跟他们兄妹。
“那我就放心啦。对了,上回吴掾属说要同咱们一起去吃酒……”
“除了吴永还有谁?天啊,有朱炎在谁想去?去了只是被那说话带刺的家伙放冷箭而已,还不如去找琮表兄玩呢——”
“你啊……”言时摇摇头。
说着便到正厅了,他俩也停下了唠嗑,言时郑重地向岳父岳母行礼拜会。
曾听长子提过言时几回,秦琛一双美目略扫了这位女婿一眼,只见他容貌堂堂、举止斯文,倒是不辱文宣楚曾用来称赞他的言辞。
言时为士族子弟,学问什么的自是不会差,且其仪表确实不俗,是故二人并无考校刁难他的意思,各自和善地点了点头。
早上例行的祭祀后,几人到了偏厅用午膳,桌案早置办了丰盛的酒菜,流火亦将前天备好的礼奉上。
不知是不是错觉,文容媛觉得今日父亲的精神格外地好,一反这几个月以来病恹恹的样子。母亲依然亲切地招呼着他们,同父亲保持着相敬如宾却毫不亲近的疏离。
秦琛一直默不作声地观察着言时。后者自然也感受到了岳母打量的目光,甫开始尚有些忐忑,可过了一会倒不觉有什么。
膳后,秦琛又陆续地问了女婿数个问题,见言时对答如流也真心实意后亦是稍稍放下了心。
即使她的皇兄赐婚目的是出于政治考量,那言家子弟现在看来倒也真心待嫣儿,更是个耿直忠诚的人。
她惟愿言氏一族都如言时一样磊落,即使手握大权,也不会升起什么旁门左道的心思。
到了现在基本上就没言时什么事了。文容媛想同父母说说话,恰巧文宣楚也有话问他,便顺水推舟地各自行动了。
但文容媛忘了,她的爹娘一向不喜同室共处。秦琛甫听到丈夫想单独同女儿说几句话,便十分善解人意地离开,毫不恋栈。
……跟文容媛想的,一片和乐融融的画面有点不一样。
父亲的眸光先是定格在母亲离去的背影,过了许久才转回她身上:“走,去爹房里说。”
文容媛亦步亦趋地跟在父亲后面。到了定点,她赫然发现父亲的书房已撤掉了那些味道浓郁到有些妖异的香炉,变回了窗明几净的样子。
午后的阳光洒落在木质地面上,让她的身子跟着暖了起来。
父亲先是寻出了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