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你那好哥哥把事情抖给陆灵知道了。”随着他惊异的目光,言昌已是冷笑着解释,“晖儿也不必觉得歉疚,这是他『逼』我的。”
这回,言晖没有任何犹豫,点点头便退出了书房。
回到正厅后,朱绾及少数几位家丁都回去休息了,他从窗外望了一眼自东方初升的旭日,随即踏出家门往东山去。
一整夜未曾合眼、在外头吹风让他的脑门有些闷痛,只言晖现下仍然精神抖擞,因他尚有事情要做。
第73章 其之七十三()
出了府门; 言晖转头看了下尚在屋外等着的小厮,面无表情地吩咐道:“备马。”
那人垮下了脸:“公子一整夜都在外头待着,现下还要出去呀?”
“嗯。”见小厮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他不由得有些不耐; “怎么,不愿么?”
“没、没有; 只是小人想问一句,公子要去哪儿?”
“东山。”言晖想了想; 又道; “算了算了; 要不你别跟着我去,缚手缚脚的,多碍事而已。”
闻言; 小厮本来萎靡的精神一震,眉开眼笑地退了下去。
过了一会,小厮将那匹棕『色』的马牵了过来,言晖利落地翻身上马; 握着缰绳的手忽地有些迟疑。
言时惯用剑,因此即使言晖不擅剑术,言昌还是让他动手时用剑为佳。为了避免自己失手; 言晖还是在剑上淬了毒。
只是府上一时之间寻不来如鸩毒、鹤顶红之类的剧毒之物,那毒虽能致死,却是可解的。
即便解『药』珍贵难寻,他总觉得有些不安。
顺了顺自己紊『乱』的呼吸; 言晖压抑下所有不该有的情绪,拍马出了城。
……
为了平日办公方便,陆灵的私宅就建在大理寺对街,与那座巍峨、又带着些许阴暗感的建筑遥遥相望。
此地虽说并不禁止他人在此建府,但不论是谁都不会想探出头就见着凶神恶煞的捕快押送犯人送审,是故陆灵早已习惯了独居的日子,连个贴身侍奉的侍女也不需要。
至于大理寺内许多人关心的,她的婚配问题——
陆灵早就想好了不成亲,等再过个几年,她再去抱养个孤苦无依的孩子过来,权当是继承人。
天光微明,陆灵有条不紊地自个儿梳洗更衣,却在出门前例行地掸掉窗缝中的灰尘时,发现了一封没署名的信,孤零零地躺在窗台上。
她早晚都会大略清理一下自己的房间,陆灵很确定她就寝前窗台上没有这东西,且鲜有人知道她的私宅在哪儿。
拽着紧张的心情拆开一看,陆灵顿时有些难得的慌『乱』,她认得这字迹,是……
是她的心上人,那人的妻子所书。
信上说是言家在东山蓄养了私兵,让她务必亲自过去一趟。
陆灵本想去辅军将军府一趟问个清楚,但文容媛在上头写着事态紧急,她只好放弃这个想法,赶到大理寺叫上几个心腹后,便急急忙忙地往东山去。
由于那些守卫皆识得大理寺卿的缘故,陆灵带着一队人马,从出城到上山一路通行无阻,并没有遭到什么盘查阻拦。
可她在徒步踏上往顶峰的小径之后,不禁有些踟蹰。
“寺卿,密信上头有详细的人犯藏匿地点么?”那为首的男人问了句。
“没有。”她摇摇头,“丁鸿有什么建议么?”
丁鸿年纪比陆灵还大了好些,曾跟着老寺卿一段时间,是老寺卿的心腹。
然而,听闻陆灵的信上没有线索,一向有些自矜的他立时不大乐意了:“啊,连说都不说清楚,那写信的人莫不是在诓你?”
“丁鸿,她不会骗我。”
陆灵凌厉的眼神扫过他一眼,丁鸿顿时噤了声。待他讷讷应是后,她方淡然道,“咱们一个地方一个地方找?”
“寺卿可将我们拆分成数个小队,分头寻人。”他蹙起眉解释道,“昔日小人与老寺卿来过东山一回,此地是许多僧人清修之地,若是有所谓私兵,那便要往上找。”
“如此可能会有危险……”陆灵刚要反驳,却听见一阵细微的窸窣声,忙开口吩咐所有人藏匿行踪,“有人经过。”
急急忙忙地躲到了附近的树丛中后,那人恰好从路口弯了过来,陆灵也得以好好地观察来人。
是个穿着便装的青年,只身一人步伐稳健地走过,脸上带着有些僵硬的镇静神情。
虽只是匆匆一瞥,但这几年的查案经验,让陆灵早已培养出一种自然而敏锐的直觉。
待那人走远,她面『色』一凛,朝树丛里的几个人下了命令:“跟在那人后边,切记莫要惊动了他。”
丁鸿先是恭敬地应下,小心地跟在青年后面几步远的地方走了一会,又忍不住凑到前头与她并肩,并嘟囔道:“寺卿你瞧,那人的背影,好像言中丞啊……”
“瞎说什么?”陆灵猛地回过头,面『色』难看地反驳道,“不可能是他,不可能。”
“……是。”
丁鸿本说者无心,但陆灵仔细看了一会之后,发现青年与言时的背影还真有那么一点相似。
陆灵想起了这几年一直被刻意忽略的言家私兵案,不由得蹙起了眉。
寄信的人指的正是此案,只是文容媛没有挑明是言家的哪个人,这也让她有点不安。
会是他么?
……
陆灵一跟就是跟了两刻钟,直到青年在一个山洞前与另个黑衣人谈话、两个人转头就急急地钻进山洞后,才示意丁鸿等人停了下来。
幸好那两人似是无暇关注周围环境,并无特别戒备,他们并没有暴『露』行踪。
“跟进去么?”丁鸿问。
“不,先在外头听一下。”陆灵咬紧了唇,“别紧张。”
丁鸿深深望她一眼,径自往前走去。陆灵踟蹰了下,也跟着他的脚步,到了山壁边,入口就在他们眼前。
那两位青年已走到深处,且他们有意放低音量,即使洞『穴』里有回音,陆灵还是只能勉强听到窸窸窣窣的交谈声。
与丁鸿面面相觑了一眼,陆灵正要决定进去探个究竟,里边已是传来一句女子声嘶力竭的咒骂声,还隐隐带着哭音。
“你居然要杀我?你会不得好死!”
这再怎么样也不是什么正常的谈话了。陆灵当机立断比了个手势,那以丁鸿为首的十数个黑衣人鱼贯而入,各个都佩了刀剑。
幸甚,山洞里只有方才那俩青年和发出尖叫的女子,若那两人要负隅顽抗,绝壁是拼不过的。
“什么人?你们跟言昌什么关系?”
陆灵走近了几步,赫然发现那被捆缚住的女子正是言昌的儿媳,面上沾满了灰,至于那俩青年背对着她,陆灵亦无法得知。
然而,说时迟那时快,两人互看了一眼,确信战力悬殊后在极短的时间内往女子的胸口刺了一剑,用力推了背后的大石头之后,钻进裂出的一条大缝里扬长而去。
青年的翡翠『色』玉佩在慌『乱』之中掉了下来,就落在石头缝的旁边,在阴暗的山洞中有些显眼。
除此之外,毫无他们来过的痕迹。
方才他们动作极快一气呵成,这山洞应该是通往东山的另一面的捷径。可似是丁鸿等人施力的方式不对,依样画葫芦地推了许久,那石头才有些松动,开出了与方才相似的裂缝,那两人早不知跑哪去了。
陆灵本想问吴央话的,但女子发出了凄厉的尖叫声后旋即晕了过去,伤处鲜血淋漓,胸口的布料很快地被暗红『色』的血浸透。
方才那人是要置吴央于死地的,只是他似是不擅用剑,准心偏了几分,没有伤到要害。
陆灵稍微替她包扎伤口后便唤了丁鸿过来。男人替吴央把了下脉,沉下脸道:“剑上有淬毒,需快些送下山诊治。”
她点了点头:“嗯。”
“对了。”丁鸿又道,“寺卿,这玉佩是方才那人落下的,若是能判断出这是谁的贴身之物即可将其逮捕归案。”
陆灵将脸凑过去,而后不禁倒抽了口凉气。
她识得这玉佩。
陆灵心心念念的人曾与她提过此玉是父亲所赠,他成日挂着它,从不离身。
颤抖着手接过玉佩,陆灵一度想将它摔了,但大理寺卿的职业『操』守不允许她这么做。
“寺卿?”丁鸿压低了声音,“寺卿识得此玉么?”
“我……”
“人命关天,若是寺卿再犹豫不决,这女人怕是『性』命不保。”
第74章 其之七十四()
陆灵怀拽着五味杂陈的心情; 急急地下了山。然而她前脚刚安置好吴央、踏入大理寺,秦琮和吴永后脚便来“拜访”了。
不同于吴永的满面急切,秦琮秀美的脸上洋溢着自信的笑; 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儿。
望着这位不速之客; 陆灵不禁蹙起了眉。
甫见到陆灵,秦琮十分自然地走近前; 轻佻道:“寺卿近来可好?”
陆灵对此人是很反感的,但秦琮如今位高权重; 她再怎么不喜他也该虚与委蛇一番。
不动声『色』地拨开秦琮欲碰上她下颔的手; 陆灵干笑道:“近来很好; 劳大将军惦记了。大将军日理万机,不知今日又是缘何骤然造访呢?”
秦琮弯唇道:“想必寺卿心里有底。”
比起只是想挑事的秦琮,吴永自然没有和她唠嗑的兴致。强行打断了秦琮的话; 他劈头就问:“央儿呢?下官想见她一面,不知现下可方便否?”
“吴夫人现下正由大夫诊治,恐怕不大方便。”陆灵偏过头面向吴永,宽慰道; “令妹并无生命危险,吴掾属不必过于担忧。”
“有劳寺卿及大夫了。”吴永点点头,又忙不迭问道; “听闻寺卿没捉住伤了小妹的贼人,那现场可有留下证据?”
吴永倒是和秦琮心照不宣地隐去了私兵之事,假装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只将其视为单纯的杀人案。
吴永是认为; 待得吴央醒了之后说出真相,一切都能迎刃而解;秦琮则是觉得,只要陆灵查到是言家人所为,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不管如何,出了个杀人犯、连家中媳『妇』都可以狠心下手的言家声望定会一落千丈,再不是他秦琮的对手。
秦琮只是需要一个契机,吴永要的则是真相。
“证据……”陆灵鲜见地欲言又止,闪躲着他俩如刀一般的目光,支支吾吾了半晌,说不出半句话。
她一向实诚,自认为一言一行问心无愧,也是个不大会说谎的人。
见陆灵如此,秦琮心中已是有底,噙着浅笑望向她:“久闻寺卿与某几家人走得近,可万万别包庇罪人呀。”
“下官与大理寺直属于陛下,不知怎么会有此传言,大将军怕是听错了。”陆灵的笑容愈发勉强,“事出突然,此案还需下官细细研究一番,还望大将军谅解。”
秦琮没挑明,陆灵却知道他指的是言家人无误。
御史中丞负责弹劾朝中官员,言时和她的工作内容确实有部分是重叠的,他们本是旧识,自然比寻常同僚要再好一些——但也仅止于此,再无更多。
“这样啊。”秦琮微笑,“那本将军是否要先走一步,待寺卿审完再过来问结果?”
“这……”
陆灵听出了秦琮的威胁之意。
此时,丁鸿缓缓自内室走了出来,神『色』安然:“大将军留步。”
她高声喝道:“丁鸿!”
男人斜睨了她一眼,而后径自将玉佩呈上给秦琮和吴永过目。
“此为寺卿于东山救下吴夫人时,贼人落在现场的证物。若是二位大人识得此物,则此案就好办了。”
“这玉倒是挺好看啊,你说是,吴掾属……掾属?”
秦琮同言时并不相熟,是故自然没有什么反应;但吴永与之交好,此刻早已认出了这块玉即是好友平日不离身的挂饰。
只见吴永面『色』涨红,隐在广袖下的双拳紧紧攥起,正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秦琮连忙拉住他的衣袂,语气中有着掩藏不住的兴奋:“掾属可是识得此物?”
“自是识得。”
吴永一把抓起那枚玉佩,示意秦琮过来瞧瞧,并轻松地指出了角落刻的小字,恰是言时的名字。
秦琮不由得提高了音量,饶富兴味地道:“哦?”
“这玉佩,是言时的。”吴永深深吸了口气,一字一句道,“他平素习惯使剑,央儿受的也是剑伤,对?”
“是如此没错。”陆灵有些僵硬地分辩道,“可下官认为,还需问问其身边之人,方能了解真实情况。”
吴永心里焦急,口气不由得不善了起来:“还要了解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