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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庆的红色灯笼成排高悬,设在花园里的喜宴正如火如荼。
中间戏台子上唱得热闹,宾客们相互敬酒猜拳,几杯热酒下肚,即便在寒风里吃端宁公主和状元郎的喜酒都不觉得冷了。
长兄为父,连君彧都要和君慕白碰三杯,君芙更是不放过每一个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机会,加上秦子初那帮刚为官的同窗伴郎团,菜还没上齐全,云王已告不胜酒力。
尊儿逮着机会,携夫逃跑。
秦府是皇上赐的宅邸,早有人猜测是为君若颜出嫁准备,是以宅院不比罗湖边任何一座府邸逊色。
远离酒宴,穿行在怪石嶙峋的园子里,尊儿拉着君慕白碎碎念,“这些人,都不知道对伤残人士手下留情!”
猛然间,君慕白站定就将她往回拉,“谁?!滚出来!”
尊儿一骇,向他怒斥的方向看去,假山最高处,一道身影被冷月婀娜多姿。
“唷,凶神恶煞的,不是说又聋又瞎么?我瞧着这武功却是长进了不少。”萧艳倾笑呵呵的纵身一跃,落到他二人跟前。
第590章 内心是崩溃的()
君若颜一直在逞强,准备婚事的几天里对行踪不定的母妃绝口不提,在出嫁全程的表现更能当作公主出嫁的典范载入史册。
可,当萧艳倾走进婚房,像从前那样唤她,慈爱的把她抱进怀里,眼泪终于还是落下来了。
心酸和委屈化作的哭啸,狠狠宣泄出来。
萧艳倾不住的给女儿擦眼泪叫她不要哭,自己早就泪流满面,气愤之下把所有的错算在君赫连头上,娇滴滴的叫骂:并非为娘忍心丢下你,你父皇委实不是个东西!
这一句恰好被来关怀公主的秦子初听到,又见神出鬼没岳母大人现了身,酒全醒了,只道‘小婿去门外守着’,原地打转,果真守门去。
这眼力见!
尊儿叹着状元郎妹夫的智商,拉起小白离开此地,继续在外面边逛边帮他散酒气。
秦府比想象中大,走了一会儿,她也迷糊了。
依稀还能听到酒宴传来的热闹的声音,不过四下不见人影,该是个偏僻的地方,不然,也不会让她无意中撞见那谁和谁的对话……
……
被竹林环绕的羊肠小径深处,两个苦情的人儿相对,又是一阵无语的默然。
君飞澜也很厌烦自己多虑又优柔寡断的性子,更在无数个喝到半醉半醒的夜晚潜入云王府,远远看着传出灯光的屋子,那灯点到天亮都不灭,他同样彻夜难眠。
想过很多次,干脆带她一走了之。
可是每次都因同样的理由恢复理智。
从秋猎到现在,发生了太多的事,他和云晞的关系也随之变化,要说放下,抬头不见低头见,怎放得下?
尤其混乱纷扰的局势中,云王府留她一人独撑,即便她背后有漠狄做靠山,端木皇后亦敢隔三差五的寻她麻烦。
而九哥,九哥的心全在万尊儿身上,如何都不可能分半点关怀给云晞了。
到底要怎么办……
“我想过了。”难得,长久沉默后,君飞澜先说道:“等京城的形势稳定下来,我就向父皇请命,回东州驻守边境。”
更难得,云晞未曾像从前那样立刻问他——那我呢?
她比他想象中平静,看着他的目光里,再不炙烈。
“是吗?我也想过了,万尊儿答应我,找一个恰当的时机还我自由。”她笑了笑,安然宁好,心如死灰,“飞澜,你很好,不过我们有缘无份,你不用躲我,或是看到我就为难得不知所措,我对你死心了,以后亦不会再缠着你,我们就这样……散了吧。”
云晞说完这番话,绕开面前挺拔的男子,远去,连脚步声都轻得不愿再打扰他的心境。
君飞澜站在原地不动,用尊儿的话来说:这一刻,我相信老十的内心是崩溃的。
藏在竹林里,她将实况完整的向小白直播过后,在他手心写下这样一句话作为结束语。
内心崩溃了?
对自己这个弟弟,非要君慕白评价的话,哪里都好,偏偏袭得父皇对待女人的那一套。
云晞给他下的这记狠药,非常之好。
第591章 结果会有,只是不美()
回云王府的路上,尊儿很善良的没有问云晞眼睛为什么这么红。
为了不让她更加难受,她还刻意和小白保持着距离,连他的手都不牵。
到王府,云晞没精打采的道,先回房休息。
她独自走开的背影失魂落魄,终是承认自己将情将爱错付。
这一幕看得人感慨良多。
你爱谁,错过了谁,又会与谁厮守终生,真是世间最痛最欢愉的事了。
……
君飞澜的优柔寡断是很多男人的常态,只是他们浑然不知,在爱情最好的时候轻易许下诺言,信誓旦旦的以为自己一定能做到。
当沉重的现实压来,没有勇气支撑,还拼命的寻找这样那样的借口,就是不肯给当初许诺的女子一个干脆的了断。
尊儿庆幸自己遇到的人是君慕白。
很多时候,绝情未尝不是放过,如当初他写休书时。
而一旦决定就不再动摇改变,如后来言归于好,她不离,他就不弃。
入寝前,君慕白忽然和正为自己宽衣的人探讨起哲学来,“你认为一个人绝对能够做完一件事情的可能性有多大?”
为他换上干净贴肤的寝袍,尊儿在他手心写:取决于那个人做那件事的决心。
坚持很重要。
君慕白又问她,“依你之见,当那个人做完那件事,所得到的和他初衷的想法会不会不同?”
尊儿想了一下:或许在过程中,那个人就改变想法呢?
“你说的只是其中一个可能。”然而事实上,过程中会发生无数种可能。
——既然如此,初衷和结果不管有多相似,肯定会有不同。
好吧,她写道:我被你说服了。
君慕白绽出微笑,“故而云晞和老十还有无数种的可能。”
即便是重获自由的云晞远离京城,永远不见君飞澜,也是一个结果,只是不美。
尊儿愣了下,诧道:“去过巫国就是不一样。”见识都超脱了啊!
她被惊艳到,遂即豪爽的写下‘五体投地’四个字。
好久没拍云王殿下的马屁了。
君慕白脸容却似有一沉,抬手找寻的摸上她的脑袋,轻轻拍了拍,犹豫了下,说:“故而,柳元鹤若执迷不悟,也是他的结果。”
“……”她默下,说不出话了。
君慕白仍是笑着,语气有些复杂,“我确实不知该如何对他。”
想必普天之下,只有他是练成无暇决的九千岁的对手。
可他们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他们错在何处?要相互厮杀?
君慕白唯有用如此别扭的方式,向他所爱的人道出自己的无奈,天下间竟有一个万尊儿之外的人,让他不知如何是好。
柳元鹤毁了天下就能将心中的恨发泄出来么?
或者,亲手将君赫连折磨致死,他便得到解脱?
不可能的……
修罗之道的尽头唯有死亡。
而尊儿总算在君慕白的话语中清醒的意识到,当周遭的尘埃落定,接下来,蠢蠢欲动的穿心万箭将指向同一个人。
谁也救不了他。
外面忽然响起喧哗声,谁闯了来,谁又将人阻拦在外,谁在喊‘救救九千岁’,声音是……
玉珑?
第592章 早有准备()
玉珑在外面,我去看看。
对君慕白写下这句话,尊儿想去开门,他早有所料,一把将她拉住,“我知道。”
“你知道?”知道什么?
没来得及问,屋外被影月影川拦住的玉珑大声道:“九千岁用失心散控制皇上!封锁禁宫,明日早朝百官前去必遭软禁!”
到那时,整个大祈尽在他的掌控之下。
这些,君慕白都知道?!
尊儿愕然的看着拉住自己的男子,脸色煞白,微张的唇不禁颤抖起来,全身都麻木了。
不久前,她还和他躲在竹林里听云晞和君飞澜诀别,好笑他二人没完没了的孩子气,又感慨有情人不能成为眷属。
可就是那样的时候,尊儿的心底从不认为他们真的会结束。
不时前,小白与她说初衷结果,说对柳元鹤不知如何是好。
可是竟然那么快就要做抉择!
再看他的反映,哪里是无所适从?
分明早有准备!
君慕白固执的抓住她,把她的手腕抓得发热发疼,“从此刻开始,我要你呆在云王府,哪里都不可以去。”
……
寅时三刻,万籁俱寂。
云王府一声尖利的哭嚎划破寒夜——侧妃云晞自尽了。
逐间屋子亮起灯火,下人们匆匆探首出来,由得寒风打在脸上,努力驱散睡意,清醒过来。
侧妃自尽了?
他们云王府的侧妃可是邻国高原上的明珠郡主,死谁都可以,唯独她不行!
素来沉得住气的桑烟火烧了心!摸黑跑进非墨园,忐忑着不知该如何同王爷回禀此事,刚到园子门口,见一人提着灯笼站在中央。
“德平公公?”她没想到的停了步子,想起来意,深吸一口气道:“侧妃她——”
“自尽了?”德平接道,平静得可怕!
桑烟不解瞠了下眼眸,嘎然将头点了点。
德平幽幽的看着她,道:“此事我自会向王爷禀告,下去吧。”
桑烟又是轻怔,眼睛一下就热了,断断续续的泣道:“公公,那……那是云晞侧妃,她……自尽了……”
相处久了总会有感情,刚开始大家都不对付,后来三婢得知她这侧妃做得身不由己,心里装的是谁,大家都看在眼里,慢慢的,也就惺惺相惜起来。
片刻前,伺候云晞唯一的小丫鬟跑来敲门,说是大事不妙,桃夭第一个冲到隔壁的院子里去,几道大门全都敞着,里屋屏风后面,就看见一双悬在半空摇摇欲坠的腿!
这夜端宁公主才将大婚,王爷和王妃也都回来了,几天前,云晞在食午饭的时候高高兴兴的对她们三个说,王爷答应想办法为她脱身,那样她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和君飞澜在一起!
怎么可能忽然就自尽了?
“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德平沉呵了一声,脚下仿佛生了根的桑烟愣回神。
“此事王爷已经知道了。”时晴从园子里走出来,不知是对谁吩咐道:“下去为侧妃准备丧事吧。”
桑烟的心陡然凉了大半。
对云王殿下,她们从未怀疑过,如今……呢?
第593章 滴水不漏()
桑烟走的时候从胸腔了震出了一句——想不到王爷是这样的人!
那个与她们自小一起长大,被她们当作哥哥敬爱崇拜的男子,何时变得这样卑鄙了?
这就是所谓的成全?就这么容不得云晞和君飞澜?
其实若然桑烟仔细留心,她就会发现过往熟悉的那间寝房内,灯盏在这夜从未熄灭过。
且是君慕白听不见,不知她的恼火。
屋内,尊儿和衣而坐,闻声后无力的笑笑,抬眸看了眼坐在正对面的万司瑜,只道:“云晞是假死的吧?”
到这个时候,她在秦府对君飞澜说的那番话重新回想起来,别有一番刻骨铭心的滋味。
老十又要痛苦了。
该的!
万司瑜直接从秦府过来,因为沾亲带故的关系,喜宴上被灌了不少酒,他刚到,屁股还没坐热,就听见桑烟在外面为云晞喊冤。
捧着醒酒的热茶,他慢吞吞的喝了一口,道:“自然。”
就凭云晞的身份,哪怕吊着口气都不能让她死透了,若真的死透了,也是能瞒多久是多久,断没有大张旗鼓奔走相告的道理。
“哪时开始准备的?”尊儿又问。
“七日前。”也就是君若颜筹备大婚时。
所有的行事和消息往来都借此做掩饰,在九千岁的眼皮底下,想要隐瞒并不容易。
“然后呢?”她接着问。
看样子,小白和宰相大哥占了先机。
“尊儿,你问的语态不对,为兄不想回答你。”万司瑜忽然摆起兄长的架子来。
她笑着看他,“哥哥有话不妨直言。”
“你担心柳元鹤没错,却不能不分轻重。”直言就是,她偏心了。
“所以你们都以为,若我知道事情会这样,会毫不犹豫的站在他那边?”尊儿没力气笑了,将脸撇开,眼睛不知怎的变得模糊起来,发抖的两只手死死抓住衣袍,滋味?实在说不出来。
“我不解的是为何你们要瞒住我,无力的是对于此事,我一点用处都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