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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破坏取乐。
暴脾气的玉珑最先发火,高高扬起扫帚就要打,最大的孩子灵活的闪开,留下身后最小的那只,瞧着豆大的一点儿,眼泪婆娑的和玉珑做对视,谁还下得了手啊!
不打了?
那大家继续闹吧。
谁也没主意到站在门内的柳元鹤……
在他视线的正前方,入院的拱门边,四十岁出头的男人爬在木梯上,正对缺了一角的砖墙修补。
柳元鹤一眼就将他认出来,柳家的次子柳元成,他当唤他一声二哥。
这群兔崽子竟把他带到这里来了。
好,实在好得很!
视线再移向一处,他狭目轻眯,浅有不可置信。
坐在石桌前煮茶的是万尊儿?
霎时,他又想起来了,那个怂恿玉昭多给他下瞌睡粉的人是她!
尊儿是第一个发现柳元鹤醒来的人,见他满脸堆着阴沉,用古怪的眼神打量院里的一切,她便没有打扰他。
说句实话,她都快以为他不会醒了……
此时四目相接,不打颤不是她心理素质好,而是被那记凌厉的眼神儿给震得不能动弹了。
情急之下,她施展白目的功夫,扬起个夸张的笑,若无其事的打招呼,“元鹤兄,你起来啦!”
听似稀松平常的一句问候,宛如预示危险即将发生的讯号,玉昭几人丢下扫帚就往院子外跑,逃命要紧!
柳家的孩子们忽然失去玩耍的伙伴,齐齐将目光落在柳元鹤身上——
第606章 找回童趣和纯真()
当无数道充满童稚的视线向自己望来,九千岁当即怔忡,一下子失去所有反映。
柳家的孩子们可不认生,立马咋呼起来——
“小叔醒啦!爹!娘!姥姥!姥爷!!二姑姑,三伯、四伯!小叔他醒啦!”
遂,围攻之。
叽叽喳喳的奔上前去,拉他的手,扯他的头发,摸他的腰带,抱他的腿……
这个人是九千岁哦,我们的小叔叔哦,妖艳无双,倾国倾城,皇上身边的大红人!
快摸摸他,沾点皇气!
柳元鹤被缠得不能动弹,苍白着阴恻恻的脸容,面对一群软绵绵的小东西,火不是,怒不是,动手……更不可能!
“让、开!”他一字一顿,僵滞的威胁全无作用。
看着把自己围困住的参差不齐的柳家童子军,第一次生出一筹莫展的无力感。
尊儿本来也想学玉昭他们溜之大吉,见状,还需要躲吗?稳稳妥妥的坐着,看九千岁的笑话!
把他先带到柳家,是她的主意。
从前听君芙说起过,柳县因柳元鹤一人发迹,柳家更成为当地望族,其父柳茂初原本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在家徒四壁时得幺子柳元鹤,后来迫于无奈将他送进宫,就是这般境况,每年有了收成,都会专诚托人送银钱给宫里的小儿子,助他打点一二。
不管柳茂初是否知道幺子并非亲生,能做到这程度,必然上了心。
来到这里的三天,和柳家上下相处过后,更让她坚信没有做错选择。
柳茂初统共有两女四子,除了大女儿嫁得远,其他子女儿孙都与他住在一起,眼前那么热闹的场景,几乎每天都能看见。
柳家人纯朴,实在,当日见他们扛着昏睡不醒的柳元鹤回来,二话不说,更不多问,一家人齐心将这座院子收拾出来,先把人安置了再说。
看着被孩童们团团围住的柳元鹤,尊儿不禁露出抒怀的笑容。
都不记得过了多久,总算让她寻获到一丝期望。
环境造就人呐!
就让柳家的童子军们先为九千岁找回些许童趣和纯真吧!
“玉昭、玉魅、玉珑……还不快滚出来!”即便昏睡多日,柳元鹤心里却端得明白,自然知道要先找谁算账。
至于旁边坐着看笑话的万尊儿,有她什么事?跟着跑了大老远到这个地方,君慕白也舍得?
还有京城,京城的情况如何了?
满心都是放不下,他的复仇大计才刚开始!
“别缠着你们小叔了,他刚醒,哪禁得住你们闹腾。”修墙头的柳元成看出幺弟不快,挥舞着手里的铁锤,对一群小的教训道:“那么喜欢小叔,还不去倒杯茶给他喝!”
孩子们一哄而散,跑回各自的院子,倒茶水去!
柳元成隔空对幺弟笑笑,“莫跟他们一般见识,都被爹纵皮了,打都打不……”
话没说完,他脚下忽的发出木头碎裂的声音,脚踩的那层木梯从中断裂,整个人失衡栽倒!
柳元鹤下意识夺身而出,在人摔倒前箭步冲了过去,单手将他牢牢扶稳,站定在地上。
第607章 总要做个了结()
跑得最慢的柳夏夏还站在院门口,亲眼目睹小叔叔拯救她差点摔断胳膊腿的老爹的全过程,当即崇拜的‘哇’了一声。
柳元鹤闻声斜睨过去,就见到雪地里站着一只穿得绵绵的瓷娃娃,豆大点,左右不过五岁,胖乎乎的小脸充满惊异,得他望来,她紧忙拍马屁,“小叔叔,好厉害!”奶声奶气的。
“阿仔越来越厉害了。”得救的柳元成同小女儿一起感慨。
久未听到谁喊自己的小名,柳元鹤不悦蹙眉,肃道:“二哥叫我元鹤就好。”
柳元成一愣,自若的拍了他后背后背一巴掌,“咱们柳家又不是什么名门望族,这么喊多生分!”
他走到小女儿面前去,将她抱起来,转对柳元鹤道:“既然起来了,赶紧梳洗下,阿爹在街上摆了粥摊,今年来的人特别多,忙不过来,你过去替你大哥他们回家吃饭,我去灶房帮你二嫂的手,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竟然睡了那么多天,真是的……”
柳夏夏舒服的窝在爹爹的怀里,对着目瞪口呆的小叔做了个鬼脸,老气横秋的学嘴道:“真是的。”
柳元鹤轻窒,有多少年被没人动手动脚,还……对他做鬼脸!
若是在宫里,他定毫不犹豫的下令,命人把冒犯自己的家伙拉下去乱棍打死!
关键是……这儿不是皇宫,是他柳家本家。
万尊儿看得乐不可支,“阿仔?”
她故意喊他,笑得都快栽进身后的雪堆里去。
院中只剩下他们两个,柳元鹤早没心情和她计较。
实则,能看到她,心里说不出的舒透。
习惯性的将手负到身后,他眯起长目没好气的望过去,“你跟来做什么?”
“我和你一样,会在这里是身不由己。”尊儿在面前诸多的小罐子里找到装芝麻的,抖出一些在手心,放进滚烫的汤水里。
煮的不是茶,是给孩子们熬的甜汤。
置身白雪皑皑的院落里,汤水翻涌出腾腾热气,吵闹不止,平添几分寻常百姓家的宁好滋味。
“事情到了这一步,你也别怪玉昭他们。”尊儿手持木勺搅动汤锅,心平气和的说道:“他们不是要阻止你,只想寻个机会助你解除心结。”
“解本座的心结?”谈何容易!
“不管能不能做到,总是份心意。”尊儿抬起头对他笑笑,“也是我的心意。”
柳元鹤站定未动,沉默的审视她的脸容表情,神色中满是质疑。
她能做到什么?
藏在墙后的几人又能做到什么?
他的反映全在意料之内。
怀疑,不安,更多是烦躁!
一个瞌睡醒来,远离京城,身在柳家,祸乱天下的大计不得不停滞,而后,他的良心竟优哉游哉的在他面前煮甜汤!
乱了?
乱了才好!
尊儿站起来,眸色深深,对他直言邀请道:“我们去漠狄,向女皇问个清楚。”
漠狄?
柳元鹤轻怔,往后退去半步,只差没有立刻扭身逃避。
“别怕,没关系啊。”她会给他最大的包容,“若是那个女人太狠心,就此和她划清界限就好了。”
总要做个了结,那是对自己的交代。
第608章 奇耻大辱()
柳元鹤没有答应,也不曾拒绝,大约真的是睡了三天,糊涂了,都没跟玉昭那几个小兔崽子计较算计自己的事。
匆匆洗漱之后,去往街口柳家的粥摊。
时隔多年,柳茂初竟已成为这方圆百里内的大善人,路上的时候,尊儿无意中听到拿着碗前去讨福粥喝的人交谈说,大宦官九千岁在京城作恶太多,所以柳茂初大老爷才会乐善好施,是在为幺子积福呐!
听的人因为这话吓出一身冷汗,连忙让说的那个小声些,九千岁的爪牙遍布大祈内外,这儿还是他本家,万一传出去,定会被活活剥下一皮!
见柳元鹤脸色铁青,尊儿故意问他,“该不是真的想剥人家的皮罢?”
也是奇了,九千岁那么大的活人走在大街上,一身猩红蟒袍,一张绝色的生脸,居然没人注意?
他快嫌弃死她,“君慕白怎么还不来把你接走?!”
走出柳府,他就发现藏身暗处的时雨,已经三天了,不知京城境况如何。
算来算去,不想栽在自己人的手里,简直是……奇耻大辱。
看得出九千岁纠结,尊儿回身对跟在后面的玉昭三人吐舌头,看你们家九爷,都快崩溃了。
以前玉珑不是没见过万尊儿开君慕白的玩笑,只他二人是夫妻,君慕白又生得一副好脾气,故而不觉得什么。
眼下她再三触怒九千岁,换别人,早死了八百次!
奇就奇在,九千岁眉头蹙得可以夹死苍蝇,就是没有对她真的置气,好歹能够送口气了。
万尊儿可是他们的保命符啊!
……
柳家的粥摊前大排长龙,不少百姓从外地远道而来,只为讨一碗福气。
八口大锅一字排开,每口锅里的粥都不一样,有放红枣的,有放桂圆的,还有花生的……五谷杂粮,一应俱全。
柳元鹤缓缓走到摊边,昂首抱胸,一副高不可攀的无匹模样,等着谁来跪迎呢?
然而,他小看了曾经养他几年的柳家人。
“醒了?可算醒了,来接我的手。”柳茂初只看了他一眼,就把舀粥的长勺塞到他手里,自己走到旁边去歇气。
柳元鹤呆滞的站在原地,反映无能。
——竟敢使唤他?!
“阿仔醒了?”紧靠柳茂初让出的位置,左手第二口锅前,是柳元鹤的大哥刘元旭。
见到幺弟,他高兴得忙向周围的乡亲介绍,“这就是我小弟阿仔!前几天刚从京城回来!看看,是不是一表人才!”
七大姑八大姨们将柳元鹤从头到脚品味了一番,不吝评价——
“唷,模样真俊呢,绝然是你柳家的门面。”
“是呢,就这身打扮有些奇怪,大男人穿得这样花哨,太妖了。”
“刚从京城回来的?我听说京城乱着呢,回来好啊!”
一通话语下来,柳元鹤本已在心头有了准备。
这些人一旦识出自己的身份,定会吓得屁滚尿流,谁知道,谈论到这份上,愣是避开关键,对他视而不见?!
故意的么?
再看向多年不见的老爹,柳茂初掏出烟斗点上,蹲在旁边抽烟,见他望来,将眼色一斜,干脆的冷哼了声。
第609章 歪题的思路太强大!()
得柳元鹤来替换,刘元旭一家五口先回去吃饭。
尊儿和玉昭他们主动接过活儿,给乡亲和百姓们赠粥。
柳茂初没走,抽完烟便走到小儿子身旁唯一的空位前,拿起勺子边舀给排队的人,边说闷声道:“这么多年也不说回家看看,街坊邻里都忘记我有还有个小儿子。”
知道的都是笼统大概的传言。
你新来的还没听说过吧?九千岁是柳老爷的儿子,天哟,那么善的人,怎么养出个恶名昭彰的大宦官!
可当柳元鹤真的站在柳镇上,站在他老爹身边,任谁都不会去怀疑他真正的身份。
为何如此?
你看那穿着红袍子的年轻人像坏人么?怎么看都没法把他和宦官九千岁联系到一起。
柳元鹤默了默,跟前已换了四、五个人,漫不经心的回道:“我不是你儿子。”不是他亲生的。
这话说来伤人,尊儿暗自为柳老爹抱不平。
柳茂初却早有所料,接连冷哼,“不是我儿子?那你姓什么?何以跟我其他儿子的名字一样中间都有个‘元’字?飞黄腾达就不认老子了?哼!臭小子,当年为了给你讨口奶,我光着脚走了十几里地,这没良心的玩意!”
说到良心,柳元鹤侧首看了大方旁听的万尊儿一眼,笑了,“我的良心早就被狗吃了,柳老爷何必介怀?”
“你才被狗吃了!”尊儿用勺子敲响锅的边缘,以示愤慨,“柳老爷对你有养育之恩,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