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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元鹤闷笑出声,“你万尊儿连太后的千秋宴都敢闹,京城里谁敢惹你?”
“话不是这么说的!”她真真儿的计较着,侧目道:“我厉害是一回事,有人为你出头又是另一种滋味儿。”
“放心好了。”他目光放得悠远,长叹:“即便这一胎是女儿,也是能够在京城里横着走的。”
尊儿赞同应声,思路在此转弯,“你说她会不会被我宠坏?”
“不知。”柳元鹤随口答来,“我哪儿可能看得到那天。”
言毕,他愣住,她僵滞。
听他的话,没有打算活得太长。
“怎么?”他直愣愣的侧首和身旁的女子对视。
正因为是随口之言,心里没有这么想,是不可能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说出来的,既然说了,柳元鹤就不做否认。
“没什么。”尊儿勉强对他笑了笑,眸光一凝,“我决定了!”
抓住他的臂膀,她沉声道:“从此刻起,你就是我孩儿的义父!”
柳元鹤一窒,哑了下才从皓齿中挤出清晰的三个字眼,“你疯了?”
她顽皮的吐吐舌头,话语却充满真挚,“不准拒绝我,你当得起!”
当得起?
“不怕世人因此唾弃他?”垂眸望了她的肚皮一眼,柳元鹤替她这个决定担心。
“等我的孩子长大,我会将我心中的你的模样你的所有告诉他,我想他会喜欢你的。”至于拜义父这件事,如今孩子还在独里头,有抗议也无效。
“当然了,你若能好好活着,亲自与他相处,让他喜欢上你,那样再好不过。”
“你以为这样做就能让我放下心里的恨?”
“我这也是死马当活马医,咱两趁现在加深下感情,万一小白打不过你,你也有借口放咱们孤儿寡母一条生路。”
“你……赢了。”
九千岁无言以对,只好继续把脸撇向一边。
第622章 没有假如()
入凉都城时,刚到戌时中。
大年初四的天儿,街上热闹非凡,满眼涌动的人头,高悬的红灯笼一排排的将道路延伸至远处,商铺大开,酒楼满座,生意红火。
真是……稀奇了!
收到妹妹的死讯,悲恸中,云烬以未来高原王的身份向女皇请战,眼下漠狄的十万大军就集结在凉都城外正北的平原上,两国交战在即,城中竟丝毫不得紧迫感。
该说百姓心理素质强大,还是叹他们比万尊儿还白目?
对此,尊儿本尊猜测:大抵是抱着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想法罢……
话说回来,凉都是北境的商贸大城,由两国共同治理,城内除了漠狄和大祈的子民,还居住着其他国家的百姓,真的打起仗来,这儿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
柳元鹤并没有耽搁的意思,看向城中心的白色宫殿,对身旁的女子道:“你且先去君芙的府邸休息,我去去就来。”
去去就来……
尊儿莫名开始心颤,“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说好了要为他壮胆的。
柳元鹤垂眸看了下她尚未开始显现的小腹,“你若想在漠狄向祈国开战时,和腹中的孩儿一齐祭先锋旗,我倒是不介意带你去送死。”
“可云晞并没有死!”她来凉都还为一件事,把这个消息告诉云烬!
“有何证据?”他反问。
尊儿目光灼灼,肯定道:“云烬会相信我的!”
柳元鹤呵的轻笑出声,“你不是素来自诩最有自知之明,如何在两国战事面前忽然狂妄自大起来了?”
云烬主动请战,凛鸢求之不得,就算他相信万尊儿的话,他又该怎样说服漠狄主战的大臣们?
“可是……”
望着面前的玉立的男子,尊儿哑口无言。
“你知道此行不能阻止的话,等漠狄大军从凉都出发就为时晚矣。”说到关键,柳元鹤神色变得有些不快,将话锋一转,“故而你说陪我都是幌子,阻止漠狄发兵才是真?”
这易碎的玻璃心啊!
尊儿连忙正色表示,“陪你肯定是主要,这个……我想来都来了,就顺路办件次要的事。”说完,呵呵笑,何其天真无邪。
她就是有这个本事,把危险的事情说得欢脱惬意,让你感到如沐春风。
面对这样一张脸孔,柳元鹤确实生不起气来,“我好不容易给漠狄寻到开战的理由,岂容你一人破坏?既然陪我是主要,次要的事不做也无所谓。再说,真的打起来,祈国不见得会输,你担心什么?”
对任何一方来说,都是统一中土的好机会!
默了会儿,尊儿放弃,“好吧,你安心大胆的去,我在宫外最近的酒楼等你。”
柳元鹤眉眼溢出笑意,细细端详了她半响,“那就有劳了。”
看着他转身走进人群中,难得做便装打扮的九千岁公子如玉,光是尊儿还能望见的一小段距离内,已有好些女子试着追逐他的身影。
假如……没有假如!
她强迫自己不要做多余的想象。
只是,他的体内留着两国皇族最高贵的血液,命运对他太不公平……
第623章 可悲极了()
白色的宫殿里,似乎因为高原女皇的到来,空气里都是恭肃压抑的静。
宫人们两两成行,提着散发微弱光芒的红色灯笼,穿行在宫墙之间,步声轻如烟尘落地,微不可闻。
这儿太静了,甚至能依稀听到城中街巷里飘来的笑语欢声,尤显得与世隔绝的孤寂。
无风无月,无声亦无息。
淡色的身影极快的在高低不同的宫殿之间起落,刚没入被雪覆盖的花园的阴影中。
有人正从南端转出,是两名宫婢。
奇怪的是,她们并未提灯笼照路,并且一路边走边四下张望,急促的呼吸里都是胆战心惊。
直到来到花园的中心,见到不远处巡逻的侍卫军走过,二人才停下来缓释,颤抖着对话——
“昨天我就说过,你还不信!女皇养了一只吃人的凶兽在她的寝殿里,不然守夜的宫女怎么会越来越少?”
方才在殿中听到的嘶吼声,宛如从地底深处传来,不用亲眼去看都能想象出那可怖之物嗜血的利爪。
“姐姐快小声些!被人听见了怎么办……”
“知道怕了?”
怕,当然怕!谁不怕死?
“那……怎么办?明晚我也要去守夜,这不是去送——”
被问的人蓦地捂住对方的嘴巴,低声道:“这儿不是说话的地方,先回西所。”
步声远去,园中恢复寂然,柳元鹤缓步从阴影里踱出,心忖:为了保命,两个小宫女怕是要逃跑。
不过,这不关他的事。
只听她们话中的食人凶兽,他眸光一沉,莫非……
……
帝王寝殿内漂浮着让人昏昏欲睡的香,柳元鹤走进便察觉不对劲,外殿,守夜的宫婢们早就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全无知觉。
他直径去往连接着宫殿地底的暗墙前将机关启动,暗门开启,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不适的蹙了眉,心中的猜想更笃定了几分。
犹记得第一次走进这条密道,他刚被君赫连封为九千岁,出使凉都,与漠狄女皇派来的使节缔结盟约。
墨染带他了解这座宫殿的每个不为人知的地方,亦是在此地,将无暇决的心法秘籍交给他。
“此心法虽能让武功精进数倍,可是修炼的人没有一个能终老,想好再决定。”
需要想吗?
柳元鹤生来便是报复的工具,答案是唯一的。
只是想起那时,他还记得心里尚存的一丝可笑的期望,以为只要按照凛鸢的心思行事,终有一天,她会见自己,甚至接受自己……
他,不需要终老。
原来想要的一直那么简单。
言犹在耳,如今他得到无暇决第十章活了下来,而师父,漠狄国师墨染,变成了彻头彻尾的怪物。
止步在通道尽头,脚下踩着粘稠的血泊,周围白骨累累,眼前,被铁锁禁锢住了四肢的怪物在发现他的到来时毫不犹豫的拉扯铁链,咆哮着想要将他撕碎,生饮他的血。
柳元鹤负手站立,淡薄的看着本该尊贵美丽的男子,同情又嘲讽道:“真是可悲极了。”
第624章 她,和他()
墨染一身恶臭,褴褛的衣衫满是血液,凝固的,干涸的,一块块,一层层的叠加在一起,数不清那上面到底有多少人命。
他已经不会说话了,张到最大的血口只能发出类似野兽的咆哮声。
他的五官脸孔早已扭曲得不成形状,暴突的双眼死死盯住柳元鹤,早就遗忘了他是谁,更忘记自己。
他的手腕早就血肉模糊,在铁链的勒套下露出半截白骨,可他像是丝毫感觉不到疼痛,在嗜血的永远无法得到满足的饥饿中,奋力将手伸向面前的人。
短短几个月,当日惊艳了祈国一众皇族的墨染国师变成如今的模样。
柳元鹤看得心有余悸。
倘若自己没有得到无暇决第十章,最终……也会是这个下场。
他素来爱美,活成这副德行还不如死了罢。
察觉这丝念头,他又笑自己想得太远,若真到这一步,连自己是谁都不知,美丑有何关系?
想罢,即便知道墨染不可能再听见,柳元鹤还是对他道:“我已练得无暇决第十章,性命得保,你给我的毒也下在祈皇身上,他时日无多了。”
云烬集结十万铁骑,不日向祈国宣战,此时此刻,大祈的皇宫中种种争斗无法消停……做到这些,仅凭他一人之力。
天下就要乱了。
“师父,可以安心去矣。”
言毕,不断回荡在暗道里的狰狞嘶叫声忽的嘎然,柳元鹤的手紧锁上墨染的咽喉!
霎时屏息。
墨染怔忡,一瞬,似乎就在这刻将眼前的人认了出来!
痛苦中,他的嘴缓慢开合,无声的用唇形唤谁的名字。
凛、鸢……他把柳元鹤认成了凛鸢!
扭曲的面孔多出一抹温柔,一抹渴望多被看几眼的祈求。
不及他涣散的眸光再有任何变化,短促的咔的一声轻轻响起,此生终了。
凛鸢?
柳元鹤深深地、复杂的蹙眉。
真的很想知道,他和只在画像里看过的那个女人,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像!
……
几乎是密道被人开启时,凛鸢就发现了。
虽然墨染被关在那儿有一段时日,可每当密道开启,异样的腥味儿只要流散出丁点,她都能闻到。
不管多珍贵的香都无法掩盖。
一开始,墨染让她亲手将自己了结,她亦是答应了的,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她迟迟不动手,不知是舍不得,还是……不敢?
或许两者皆是,两者皆不是。
杀了他就意味着她将失去唯一的陪伴,归结缘由,留着他,只是出于自私。
知道暗门的人不多,能在这座守卫森严的宫殿来去自如的更少之又少,故而,她轻易猜到来人身份。
不慌不忙的给自己斟了一杯驱寒的酒,半倚在空寂冷殿的榻上小酌。
她身后的大窗是打开的,夜在点滴渗透,寒气覆上她的周身,把她笼罩在朦胧的暗光之中。
柳元鹤来到时,一眼望去,白衣女子慵懒的侧卧香榻,青丝流泻了满地,她的姿态,她的身段,她喝酒的神情……恍惚间让他看到九华殿里每个****夜夜都如此消磨的自己。
第625章 你应该恨我()
像,实在是太像了!像得舍我其谁?!
来时的犹豫,怀疑,不断说服自己,又不断的推翻,在此刻全都得到印证!
他果真是凛鸢亲生的儿子啊!!
柳元鹤很想放声大笑!心间压抑了许多年的情绪仿佛在无暇决的趋势下被放大了无数倍!
复杂的,简单的,痛苦的,想象中得到的快乐,刻骨恨着的,还有……渴望爱着的?
他不知道!总之,所有的全部统统搅和在一起,快要将他撑破了!
终将支离破碎。
却在这时,他听到空寂的殿中响起女人清冷的问话,“他死了?”
面对自己的亲生儿子,相隔二十多年不曾再见一面,凛鸢没有任何讶异和惊讶,平静得如一潭深不见底的死水。
要怎样癫狂,才能在水面上掀起瞩目的风浪?
柳元鹤很想问她为什么!!!
为什么要将他生下来?为什么要把他当作报复的工具?为什么在见到他的这一刻还能如此平静?
可是煎熬的僵默中,他强迫自己发出声音,用不逊她的凉薄的语气回答道:“是,我亲手杀了他。”
凛鸢坐起来了些,收回淡淡注视他的目光,又轻声问:“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