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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我们便长谈了一次,决意重新来过。”
还提那封休书做什么?本就是气急了吓唬她的。
她因此而改变,固然不能再好。
君慕白是多深藏不露的人,哪儿会时时把真正的情绪展现给你看?
故而看似他给了她机会,但其实,何尝不是他的以退为进?
此时再说来,那样跳跃的语气,连君赫连都听出儿子失而复得的心情。
他对万尊儿的感情,看来是真的了。
“说说作假怀孕的事。”君赫连将脸色舒展,“朕要听实话。”
君慕白干脆道,他跪得端正笔挺,颔首坦白,“此事是初一进宫前儿臣突然决意,父皇可还记得当时先入宫报喜的侍卫,那是儿臣的左膀右臂,若非儿臣亲口叮嘱的话,他不会听从。”
“缘由?”君赫连劈头直问,“难道你也惧怕传言属实,为了截断朕让你们和离的心思?”
“不,儿臣会有此荒唐作为,是因为主动提起传言的尊儿,她害怕父皇下旨命我们和离,于是儿臣便教她假装有孕,混过这一关。”
混过?
真当宫里有那么水深火热么?
君赫连冷哼了声,“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多了。”君慕白笑意里多出得意,他居然在沾沾自喜,“儿臣想让她对儿臣惟命是从,加之年后漠狄使节造访,来人是云烬,儿臣虽从未对他的一厢情愿示以不悦,但并不代表不在意。”
他想用万尊儿有了身孕的事实,排除异己,独享他的女人。
这么做,有错?
第106章 混帐东西()
“君慕白!没想到你如此卑鄙!心机如此之深!算得如此之重!枉我还将你看作顶天立地的真男人,你倒是好,千方百计设计小王!”
云烬暴跳如雷,额角青筋暴突。
他对万尊儿的真心,也是苍天可鉴,日月可证!
君慕白淡淡然回应,“假孕的事,尊儿也同意了,非要说此举欠妥之处,自是欺君罔上,可对于你……”
云王殿下风华绝代的一笑,清贵的脸孔上布满不屑,“本王算计自己的王妃,与你何干?”
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事,让旁人看了场热闹,遭殃的是他们,你恼个什么劲儿?
“你让她犯下欺君大罪,还说没有关系?!”云烬气不打一处。
“罪责由本王一力承担。”
“她并未有孕,你却想以此打消小王对她的情义,这又怎么说?”
“殿下若实在对本王的王妃爱慕至深,尽管喜欢就是。”君慕白大方的说道:“不过无论你做什么,尊儿心里只有本王一人,且是如今没有身孕,不代表以后不会有。”
又是停了停,他耐人寻味道:“指不定很快就有了。”
云烬一怔,混乱的思绪胡乱飞舞,急得上火,“你你你你……你说什么?!!!尊儿,莫非你……你们……”
“云烬殿下,冷静点。”万尊儿埋着头劝得无力。
就算她和君慕白有点什么也很正常好不好……
话说回来,某人耍起流氓来真是一套套的,摆了一副‘已经霸王了你看着办’的嘴脸,真的没关系吗?
不再理会快要死在自己想象中的云烬,君慕白肃了脸容,对宝座上的君赫连道:“该说的儿臣都说完了,儿臣说的才是实情,儿臣愿意承担一切过错罪责,若然父皇要将和离当作惩罚,将尊儿送往碧沙海和亲,那么……”
他泛出薄汗的手,紧抓住她的手,表情却是轻松至极,“那么就肯定父皇允许儿臣遁入空门,作为祈福僧人跟随和亲队伍一同前往,此生不能相守,远远的看着,也不错。”
话到最后,听来不正经的调调里全是认真的打算。
他没唬人。
只是吓着殿中的全部人了。
遁入空门?
等同于萧艳倾失去她唯一的儿子,等同于端木珮蓉少了一个可怕的劲敌,等同于云烬和柳元鹤的眼中,从此少去一根灼眼非常的眼中钉。
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你这个……混帐东西!!!”窒息的沉默中,君赫连怒急大骂,威严的五官都是扭曲的。
他没想到儿子竟然为了万尊儿,能够做到这个地步!
那是他一向讳莫如深的儿子,胆识谋略,无一逊色列位先皇,完美得让他都不得不多加提防。
只是为了区区一个万尊儿!
君慕白始终以笑容相对,不管来的是狂风暴雨,是修罗炼狱里的食人恶鬼,还是深山僻林里的凶兽,懒得惧。
于是久而,君赫连在盛怒中,突然爆发出震天的大笑。
笑声豁达而宽广,充斥在大殿之中。
所有人都紧绷头皮,只有万尊儿察觉到了,君慕白紧握她的手,忽的松释。
第107章 一家独大()
走出泰安殿,已是夕阳西下时。
视野中,像四面八方延伸的神武广场犹如一张巨大的棋盘,方正刚毅,让置身其中的人不知不觉将心境开放得更加广阔。
重重宫阙轮廓巍然伟岸,落日的余辉在天边尽情燃烧,橙色的火焰在渐而到来的夜色里拼尽全力蔓延,且,温柔的包裹着力所能及的一切。
壮美的景色让万尊儿顿步,霎时放松了呼吸,叹道:“真好看啊……”
时才在殿中的压抑和紧张一扫而空。
总算过去了……
“确实好看。”君慕白自她身后行来,和她比肩,一同悠闲的欣赏起来。
再往后,走出来的是万司瑜。
“既然圣上有了定夺,下官这就回府……疗伤去了。”
罚俸半年是小事,圣上的训话也可左耳进右耳出,可怜了他跪得肿痛的膝盖,每走一步都是煎熬。
“不送。”
“大哥,慢走。”
和他相比,被罚在宫里抄经书的夫妻二人,此时此刻是多么的轻松。
万司瑜很哀怨,想极尽刻薄之言酸他们两句,却见着殿中走出来一个更酸的家伙。
“尊儿……”无论在哪里,只要有万尊儿在,云烬的目光便始终停留在她的身上。
他欲言又止,望住喜欢多年的女子,剑眉紧锁,热情似火的话语统统卡在喉咙里,不是在意站在她身边的君慕白,而是她对自己的态度。
“今日好险,差点让你陷入万劫不复之地。”纠结良久,他最终识大体的说道。
万尊儿对他友善的笑笑,“后来殿下不是帮我解了围吗,真的说起来,我应该要谢谢你才是。”
“你叫我殿下……自我们认识起,你就一直喊我阿烬,你还跟我说谢谢……”云烬五味杂陈,全写在脸上。
转而,他又怕她多想,连忙道:“我的意思是,就算我们无缘做夫妻,做朋友也是一样的!我、小王祝你与云王……白头到老,永结同心!”
最后的话,他得用多大的力气和勇气啊……
紧握的双拳鼓出青筋,脸也憋得通红。
看着这个莽撞的男人,或许他心里住着的大男孩还未真正长大吧,万尊儿心想,道:“那就谢谢阿烬了。”
……
彼时殿中,君赫连屏退四下,身边只留一人伺候着。
他接过柳元鹤奉上来的热茶,捧在手中半响未动,轻垂的眼帘眸光涣散,旁人一看,都以为他神思早已飞远。
这使得站在殿中不起眼处的端木珮蓉进退两难。
她本该和萧艳倾一起告退,只快走到殿门那端时故意慢了几步,之后索性停在这里,终究是不甘心的。
“皇后还有话想说?”冷不防,君赫连问她道。
端木珮蓉怔了一怔,向上仰望的视线还没触及至高上的男人,又听他道:“你认为朕对他们罚得太轻,是么?”
本是她在揣度人的心思,孰料心思先被人度去。
她收回目光,侧撇螓首,压低的语调是那么阴暗,“臣妾岂敢对皇上的定夺有异议,云王若真的出家,如今朝中均衡将破,皇上岂能容忍我萧家一家独大。”
第108章 一丢丢可怕()
皇后和妃子是不同的存在,即便不得皇帝的喜欢和疼爱,她的地位,妃嫔们不可与之相提并论。
若然哪一日,君赫连真的让妃子骑到端木珮蓉的头上撒野,他就成了昏君。
是以很多话妃嫔们不能、更不敢说,唯皇后说得。
君赫连不但允许她说,还愿意成人之美,做她话语的引子。
“朕的心胸在皇后看来如此狭窄,只是不能容忍你萧家独大么?”
难得皇上如此善解人意,端木珮蓉索性放肆一回,迈开脚步向大祈皇朝的权利中心走近。
她昂起头颅,挺拔身姿,边走便道:“岂止,皇上治国素来温和,对朝臣,对儿子们亦然。眼下整好势均力敌,突然摘了云王,开不开罪万家是后话,手握兵马大权的晋王必定后来者居上,无人争锋,皇上眼看着出类拔萃的儿子们长大,再观不复当年的自己,心生胆怯。”
所以君赫连把权利均分。
将运筹帷幄的君慕白放在眼皮底下时刻紧盯,将手握重兵的君飞澜支到边境抗击外侵,而对于君成昊这等庸才,不时予以关怀,他便能因你三言两语为你所用。
定步大殿正中央,她挑起眉梢,凤眼含笑,言语挑衅,“皇上真是下得一手好棋。”
“皇后谬赞了。”君赫连坐在金龙缠绕的宝座上一动不动,沉暗的光线将他整个笼住,使得他表情浑浊不清,阴晴难辨。
他好像在看着他的皇后,从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相隔八十一级石阶的距离,目光似审度,似揣测,似鄙夷。
端木珮蓉很是受不了这种无声的对峙。
在相处的几十载岁月中,每当她以为自己看懂了这个男人,用不了多久,他总能将她杀得措手不及。
一如此刻,在让她煎熬的沉默中,君赫连没有感情的说道:“你说你不甘,可就算朕今日遂了你的心,你却还是忘了一件事。”
“臣妾忘了什么?”
“你的儿子,不,是我们的儿子。”
端木珮蓉顿时僵滞!
君赫连仿佛在叹息,“朕很想给你一次赢的机会,给朕的嫡长子一个机会,然而,皇后当真认为彧儿能担当重任么?”
大殿中,端立的皇后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摇摇欲坠。
她的儿子对继承这片天下丝毫不感兴趣,是她一直自欺欺人,终归……欺不了君赫连!
柳元鹤适时上前,恭送她,“皇后娘娘,皇上想单独歇会儿,您请回吧。”
……
太庙的主殿犹如一个会吸纳周围光华的黑洞,外面夕阳还未散尽,殿内已黑得阴沉。
即便点了灯盏,也只能照亮两米见方的空间。
就这会儿功夫,万尊儿提笔的小手都凉透了。
她跪坐在蒲团上,面前摆了一张深红色的梨花木长案,案上铺展几乎等长的宣纸,上方堆放了小山般高的经书卷轴,文房四宝,笔墨伺候。
视线再往上抬,重点来了!!
君家列祖列宗的牌位层层累于眼前,那是何等的威武,何等的震撼!
周遭太过阴森,她如何都集中不了精神,环境驱使她开了小差,去同身旁奋笔疾书的男子搭话,“王爷,你有没有觉得这里有一丢丢可怕?”
第109章 你的深情,我听见了()
“一丢丢?”君慕白没看她,执笔的手微滞,大脑以最快的转速分析消化她这词儿的意思,后,眼角眉梢似有所想,神秘道:“本王觉得,可不止一丢丢。”
万尊儿全身上下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你、什么意思?!”
他端着好脾气,像一个好心的路人,为她指明方向,“这儿是太庙,君家的列为先皇均供奉在此,阴气重些,并不奇怪。”
阴气……
英明神武的云王殿下竟然会亲口说出这两个字!
万尊儿用余光瞄了瞄正前方的牌位,只感到一阵若有似无的寒气扑面而来。
她登时一哆嗦!
连忙回避了目光,转用双眼牢牢紧锁抄经书都抄得姿态卓雅不凡的君慕白,生怕他会凭空消失。
“你怕么?”他问。
她猛点头。
君慕白身形一顿,侧过头对她笑得温柔,“那若是待会儿本王走了,你怎么办?”
“你要走?!!!”万尊儿急得扔了笔,伸出爪子就抓住他的手臂,“你不能走,你走了我怎么办?皇上明明罚我们两个在这里抄经一个月,你都还没抄完,你怎么能走,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你……你玩我?”
无助的眼神转变为向对方施以强烈的谴责!
君慕白安抚的拍拍她紧抓自己臂膀不放的小手,“列祖列宗前,爱妃用词需谨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