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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外人看来,她禁足不出,抄了一个多月的经书,有够惨的。
可她自己和少数人知道,这段时日谁也没闲着。
嗯,简单的说来,玩得挺不错。
于是早些时候,君芙亲自来盛情邀请她一起到城楼上感受大军凯旋的风采,她婉拒了。
回到这座半生不熟的宫殿,她慢吞吞的回想起被掳走的当日,君芙‘特地’前来探望她,佯作闲聊的过程里告诉她杜沁惨死,结果入夜,她就落了怀枝的套。
这时间掐得刚刚好。
深宫诡谪,人心难测也就罢了,最怕的是遇到寂寞的心,逮着你寻个乐趣,没完没了。
万尊儿不想做君芙的新玩具。
遂,她让宫人把文房四宝布置好,打开经书,执笔做抄写。
神明在上,落下的天数,她会补。
此举做者无意,却又叫看的人上了心。
散朝后,君赫连在儿子们和群臣的陪同下踏入锦绣宫,见昔日泼辣跋扈的儿媳正肃容坐于案前,抄写中静若止水,淡然而端重,龙颜大悦便成了必然。
已经不记得时才在朝上,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提出立储一事。
之后水深火热,不可开交的争执,差点让君赫连忘却胜仗带来的喜悦。
到最后,是谁拿了登不上台面的万尊儿大做文章?
眼下在看,你认为如何?
第168章 今非昔比()
与上次来锦绣宫时一样,君赫连照旧从桌案上拾起一篇抄写好的经文,佯作细看,片刻,才以此为话引,对跪在跟前的女子笑了笑,打趣说:“尊丫头,你的字可没有上回朕来的时候写得好了。”
上回?
万尊儿心里犯了个嘀咕,还没想好说辞,忽听柳元鹤道:“皇上,关于云王妃的字,微臣认为并非是写得不好。”
锦绣宫难得如此有人气,除了诸位皇子,伴驾随行的重臣跟来了十几位,唯独九千岁敢插皇上嘴。
插嘴就算了,还偏偏是个反驳!
君赫连锋眉微挑,非但不怒,反而饶有兴致问:“何以见得?”
柳元鹤探首将墨迹未干的经文细细望过,思量道:“上次来时,正逢边境传来捷报,皇上虽对云王妃开了恩典,可云王妃却说要继续抄经祈福,直到大军凯旋。按说,时隔近一个月,云王妃的字应该有所进步,而今看来,这笔锋略显无力,是有些心不在焉。”
“既然爱卿都看出她字里头的心不在焉,为何还要为她狡辩?”
“皇上,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呐!”柳元故意压低话音,如同在与君赫连耳语,“可想皇上在普宁寺祈福时,皇贵妃娘娘偶染风寒,害病多日,皇上一回来,娘娘便痊愈了,这不是一个理儿么。”
同样是鹣鲽情深,许萧艳倾害个相思病,就不许万尊儿的字写得陡然无力?
要知道圣上您是就近在京郊的普宁寺祈福,云王殿下可是到了数百里外的南州边境,沙场上刀剑无眼,明日的事,今日怎么说都不会准。
好容易守得云开,等到人平平安安的回来,她却按捺在这里抄写经文,难道连开个小差都成罪过了么?
君赫连恍然大悟,大笑,“是朕疏忽了!慕白,还不快把你的王妃扶起来。”
“儿臣遵命。”君慕白颔首应声,从容的行上前,向跪在地上的女子探出了手。
随着他手掌力度的扶托,万尊儿站直身子,与他四目交接。
“王爷,你回来了。”
“劳爱妃久等。”
不乏隐忍克制的对话,寥寥数字,足见深情。
人前做样子嘛,那么多双眼睛看着,万尊儿相信君慕白是懂的!
如此时候,君飞澜晃作个不知情况的人,莫名的张望四下,不解道:“本王记得离开京城的时候,九哥不是极不愿意娶九嫂么?还有本王在东州时,也常听闻他们闹不愉快,谁能跟本王说说,到底是如何一回事?”
分明两个人的感情看起来很好!
刚才在朝堂上他就装过一回傻。
就着虚待的储君之位,反对云王的哪个谁说,云王妃不贤更不淑,如何能担当重任?
问到晋王殿下怎么看?
他一脸茫然,摊手说我不知道。
眼下么,那个谁谁,你快来再来问本王一次,本王定对答如流——我看着九皇嫂就很端重!
万司瑜一眼向皇后那党人扫去,诡谪笑道:“世事无常,晋王殿下离开京城太久,所以才不知道,云王妃早就脱胎换骨,今非昔比。”
第169章 神明的眷顾()
圣驾只在锦绣宫内逗留片刻,随后移往裕和殿,浩浩荡荡的给太后请安去了。
走时,君慕白当着众人的面让万尊儿再多等自己一会儿,简直就是花式秀恩爱,之外,她接收到好几个隔空传来的眼色讯号。
柳元鹤收了她的礼物,帮她在皇上面前说两句好话,消去一灾,傲娇的媚眼里写的全是:不客气。
君飞澜呢,紧着眉头与她个肯定的表情,再一定神,把头郑重的点了点——九嫂莫怕,我撑你到底!
这重意思她也是看懂了的。
最莫名其妙的就属宰相大哥,人都走远了,忽而转身直径望来,用闪闪亮的眼神给她点了赞。
她茫然,何解啊?
疑惑持续到午后,君慕白来寻她,打道回府。
出了皇宫,早些时候迎接大军的余热早已散去,街上还同从前一样,安居乐业,歌舞升平。
马车上。
万尊儿掀起车帘看了会儿街景,缩回脑袋坐正来,便见到君慕白正端着笑意将她注视着,通身都是和气。
吃错药了似的……
“我觉得你们今天的表现都很奇怪。”她十分肯定的断言,“而且我还觉得,跟我多少有点关系。”
君慕白道:“为何想到要抄经?”
下朝后,去锦绣宫的路上正好遇见君芙,当时君芙一见着他就怨声载道,说:老九,你家尊丫头真没意思,专诚去请她和我一起到城楼上瞧个热闹,任凭我好说歹说,她就是不去!
当时,在场的大臣们都望见了父皇露出欣喜的颜色。
君慕白秉着一贯作风和君芙打哈哈,心里亦是在嫌弃的想:我家王妃才不要和你混在一起!
去到锦绣宫,她竟在规规矩矩的抄写经文!
她不知道,无形中她以此举动狠狠反击了早朝时候,反对立他为储君的大臣们。
当然,他不会将这些告诉她。
这是私心作祟。
“因为我呆在宫里本来就是受罚的啊。”万尊儿理所当然道。
回神来,君慕白对她莞尔,“我的意思是,回京路上舟车劳顿,便是你不做这个样子,稍作休息也无大碍。”
在他看来,她确实是在做样子,并且做得非常之到位,令他惊喜的同时,又带给他另一种不同寻常的隐忧。
就如刻在他剑上的‘君临’两个字一样。
他不希望在朝堂格局和政事上,她想得太多。
或许,他对她仅有的期望,只是像从前那样迷恋自己就好。
万尊儿静观他眉眼里微妙的变化,隐有察觉,“我只是想,是开始就说好抄写一个月的经书,既然回来了,还是要将没有做完的事情做完,有个交代。”
想起她在君家列祖列宗前的胆小表现,君慕白笑了笑,温柔的问:“你相信举头三尺有神明?”
但,其实他是不信的。
她想了想,没有正面回答,“人总是要有些信仰才好。”
“信仰?”
“嗯……大概就是值得人坚持、追逐,能带给自己安全感的东西。”
君慕白将她的话反复回味,末了展露出豁然的神态,“受教了。”
“应该的。”万尊儿很大方的说。
神明么?
她不知……
只自己会身在这里,本身就是一个奇迹,而遇见了你,大概真的是神明的眷顾吧。
第170章 姑娘魔症了()
类似信仰啊,哲学啊这种深奥的话题不要轻易谈,虽然可以提升格调,但不小心就会让人脱离现实,忘记重要的事情。
直到马车停在云王府的正门外,万尊儿才想起府里还住着一只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的小妖怪。
“那个,怀枝怎么办?”她问山大王。
你家妖孽祸害我,必须给个说法!
君慕白闻言竟是滞顿了下,看样子是……没有一点点防备?
他将她望住,俊逸的面庞上只有‘正经’这一种表情,冷不防,噗的笑了,“你若不说,我都忘记有这回事。”
万尊儿绝倒!
还以为云王殿下的迟疑是因为拿捏不定,想护个短之类,没想到居然是那么直接的——忘记了。
敢情,对你朝朝暮暮的怀枝在你心里是多没存在感啊!
“王爷真是贵人多忘事。”
“放心吧,不会叫你受委屈。”安抚的拍拍她的脑袋,君慕白先下了马车。
……
王府外,德平领着众人久候多时。
万尊儿跟在君慕白身后落了车,抬眼便望到诸多熟悉的面孔,唯独不见怀枝。
这在意料之中。
“何以不见妙珠?”将眼前的人逐一扫视过后,君慕白先是问道。
德平省去过程,直接道:“妙珠现下正在相府,小人已派人去接,约莫半个时辰后就到。”
经由他说起,万尊儿才恍然自从上次在四季园一别,已有许多天没见到自己的贴身侍婢。
想来妙珠和她一起被抓进宫,事后皇上对他们从轻发落,便不会有人去关心一个丫鬟的死活,最后还得交给柳元鹤处理。
心思缜密的九千岁料想王府里有虎视眈眈的怀枝,索性把妙珠塞给宰相大哥照看。
事情的完整经过如此。
万尊儿想罢,便感受身旁自然的投来的一道不失和谐的眼色。
“我忘记了。”她涩涩的笑。
“没关系。”君慕白大仇得报,“人都有疏忽的时候,你说的,贵人多忘事。”
算你狠!
万尊儿收回和他对视的目光,默默往旁边移开两步,离他远一点。
她这举动看似疏远,君慕白却始终笑意不减,纵容有加,等她挪开了那两步,他长臂一展,直接将人捞了回来。
夫妻两就是要靠近点。
见状,苏媚用胳膊肘暗暗拐了桃夭一下,快看!!小别胜新婚,感情越来越好了,王府里的桃花开得灿烂呐!
桃夭却心不在焉,张口就道:“王爷,怀枝昨日染了风寒,故而未曾出来迎接。”
染了风寒?
早些时候还见着人神清气爽的在外面晃悠来着,怎么没看出昨儿个就病了?
苏媚瞪大了眼珠子,死活忍住了,没说。
“是么?”君慕白神色平平无奇,仿佛看穿了怀枝无事,只不愿意出来罢了,遂笑道:“你与她从小吵到大,往往又最先为她说话。”
总是有人会辜负了另一人的好心和好意,被辜负的那个,也总是会伤心。
桃夭不解一怔,觉得君慕白话中有话,她却嚼不出味儿来。
“不好啦!!!”就在这时,王府内忽的传来哪个婆子惊惶的叫嚷:“德平大管家,苏媚姑娘!!你们快来吖!怀枝姑娘魔症啦!!!”
第171章 红衣,剑舞()
这一喊可是真的不好了,府外的众人纷纷惊动变色。
想必嚷嚷的老婆子被吓得厉害,否则也不会用上‘魔症’这样的词儿。
只说到怀枝,中邪是假,心里有鬼才是真!过往的所作所为统统漏泄,不大闹一场,如何舍得退场?!
万尊儿轻蔑的想着,随同君慕白走了进去。
德平行在最前面,难得面色紧凝,毫无平日闲散的模样,他匆匆的步伐里透着紧迫,佝偻着身形踱进正堂,目光精准的锁住时才大喊大叫的老婆子,对就近的两个小厮命令道:“把她拉下去!!”
他的大半辈子在宫里度过,最是讲规矩守礼节,来到云王府已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高声喧哗,他绝对不能容忍!
尤其还是在云王的面前。
他一出现,看热闹的丫鬟和家丁作鸟兽散,然而还没来得及跑干净,紧着出现的人又叫他们吓破魂,只好就地跪下,将脑袋深埋。
万尊儿和君慕白绕过锦鲤池和照壁,来到宽敞的正堂前,再抬首,一眼望见便站在端正房檐之上的女子!
怀枝一身红衣红鞋,绾起的发上两朵牡丹如荼似火,她妆容艳丽,朱唇潋滟,美目中似有泪光闪烁,无形中与人凄楚可怜之感。
说她柔弱,她却偏又执剑在手,旁若无人的仗剑起舞,莲足轻轻踏过倾斜的琉璃瓦,窈窕身姿随风飘摆,摇摇欲坠,惊心动魄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