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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赫连含笑注视她负气的脸孔,恍惚间仿佛看见了十几岁时候的她。
那时候父皇尚健在,他是众多皇子之一,对皇位,同样有着不敢太过表露,又朝思暮想的野心。
伴驾南巡,江州逗留半个月,他对她一见钟情。
是他先对她表露心迹,允她侧妃之位,允她此生钟情,奈何她早就心有所属。
君赫连少年轻狂,拿得起放得下,亦不强人所难。
谁知没得多久,萧艳倾亲自来找他,问他将来能不能够当得成皇帝?若能,她就嫁!
他永远都记得她当时的神情,说话的语气迫切却又难抑的颤抖着,还有美目里含着的泪星子,不甘极了。
其实他是知道的,女人要过得好,先要嫁的人家好,皇宫里的女人有权有势高高在上,尤其,还是皇帝最宠爱的女人!
不为别的,只想叫那个伤了她心的男人尝尝后悔的滋味。
君赫连未曾点穿,而是成全了她。
两年后他登基为帝,次日就赠她风光的册封大典,她成为艳冠后宫的皇贵妃。
初次见识她厉害的武功,也是在那天晚上。
还有他素未谋面的情敌,她的师兄百里千尘。
思绪到此为止,君赫连的目光重新汇聚在他心心念念的女人身上,直言,“你和珮蓉不一样,你图的不是我的天下。”
“皇上要与跟臣妾算旧帐么?”萧艳倾早有预料,有恃无恐的笑了起来,“无非,你想要我一句对你死心塌地的话,可我说了,你就能安心吗?”
正因为她太知道,所以她偏不说!
君赫连无计可施,只好转道:“今夜中箭的时候,我只想着一件事,若我真的死了,你要怎么办?后来又才想起你如此厉害,装了那么多年,这夜怎么不装了?”
第282章 生生世世纠缠下去()
我没有因为你一个眼神而不动摇的勇气,感情,得来容易,伤人自伤更容易。
那些放在心底的话,总是藏着不愿意说出来,也许有一天忽然就没再机会说了。
萧艳倾没想到君赫连对这件事情如此执着,可以耿耿于怀那么久。
沉默着,复杂的心思在过往种种回忆中挣扎。
她双臂怀膝,将自己圈抱住,良久由心叹息一声,低敛的眸中,晃动的色彩逐渐归于平静,她道:“你也知道,我娘不能生养,我是我爹捡来的,他二老是老实人,娘去得早,爹么,就那个样子,你有心提拔他,都够他诚惶诚恐提心吊胆许久。”
江州那座知恩山庄,端木珮蓉每隔一阵都会拿来当作笑柄找乐趣的。
萧艳倾懒得搭理她。
“我四岁的时候,秋南子那老头儿寻上门来,死乞白赖要收我做徒弟,带着千尘硬是在我家住下了,我跟他习得一身吓死人的厉害功夫,自此之后,再没多少人能真正欺负我,可你没想过么?师傅的身份和来历?他为何偏偏看中我了?”
对自己的身世,她一直心存怀疑。
君赫连在得知她非萧家亲生后,也曾派人私底下查过,并非一无所获,只秋南子的嘴太严实,他对那老头同样没辙。
萧艳倾微挑眉梢,心累道:“你别怪我先喜欢上千尘,比起你,我和他一起长大,亲过你多了去了,他是个武痴,除非谁比他厉害,有他没学过没见过的功夫,别的,消想引起他的注意,你介怀当初封我做皇贵妃那晚他来抢我,其实,那时候你只要拿出一本稀世的武功秘籍,他定又要将我丢下。”
多容易的事,多伤人的自知……
“我不是故意要瞒你。”低下头,萧艳倾心事重重,“我嫁你时心里还装着千尘,你没有跟我计较,我心上也明白是亏欠了你的,加之你贵为天子,三宫六院实属平常,是以不管你有多少女人,我也忍了。”
江州第一美人,嫁给哪个男人不被捧在手心里呵护着?
犯得着挤进后宫和这群庸脂俗粉争宠么?
她轻哼了声,多是不屑,继续道:“可是我萧艳倾也是有骨气的,既然进了你的后宫,莫非争不过别的女人,我杀了她们吗?”
她真的要大开杀戒,德顺年间的后宫得发生多少血案呐……
“扪心自问,这么多年,宫里没有一条人命是折在我的手里,自然,你待我不薄,我装个软弱趋利避害,何乐而不为?你女人那么多,我怎敢保证有一天你会厌我,弃我,到时候你要取我的命,我一个人怎逃得出你的手掌心?没想到这竟成了你的心头刺。”
君赫连被她说得动容,连才止住血的箭伤都顾不上,倾身坐起,解释道:“朕绝不对弃你于……”
“就算你想也不行!”萧艳倾呵住他,眼色里透着要跟他纠缠生生世世的狠劲,“儿女我都为你生了一双,你现如今才来跟我计较,晚了!!!”
第283章 等我儿子来出头()
德顺初年一月,萧艳倾册封皇贵妃当夜,百里千尘只身闯来,君赫连身遭数剑险些丧命,之后罢朝数日养伤。
群臣不知实情,以为皇上沉迷美色,第十七日齐跪泰安殿外,请求废皇贵妃。
君赫连震怒现身,斩数位大臣以儆效尤。
从此,皇贵妃艳倾天下,宠冠六宫,无人能敌。
说起这段暗藏凶险的往事,萧艳倾至今仍心有余悸,“当时千尘下手不留余地,看得出他想杀了你,这着实惊着我了,亦是在同他拼命的时候,我才发现不知哪时已经将心放在你身上,或许是那两年你待我一直很好,对我体贴入微,甚至没有强迫我做你的人……”
那时她还是个雏儿。
换言之,她可以毫无顾虑的跟百里千尘走,可她没有。
她是心甘情愿留在他的身边的,至于她一直假装柔弱,是隐藏锋芒,更是身为后宫的女人,根本不需要绝世武功。
如今君慕白都长成顶天立地的男儿,君若颜亦到了出嫁的年纪,他才来缓缓跟她计较‘当年那些事’,这反映……
萧艳倾无奈道:“君赫连,我跟你了二十多年,无论当中你又有了多少女人,我从未生过朝三暮四的念想,做不做皇后对我来说无所谓,我的儿子将来能不能继承皇位,看他自己的造化,你非要我一句话,我只希望安稳度日,活得简单一些,无论是白儿还是若颜……你莫要强迫他们做不开心的事。”
嫁给皇帝就是麻烦!
无论萧艳倾有多么不想参与到权利争斗中,可她已经站在这台上,是个角儿,就得唱!
她不能只图自己痛快。
女儿要嫁得和美,儿子是否真的要走上天子之道,太多决定非她一人能左右。
关键的时候,还得看君赫连是如何想的。
她天下无敌又怎样?
嫁了人,生了儿女,她便是再寻常不过的女人了。
听了她的话,君赫连多年的心结终于解开,“朕知道了,往后不再怀疑你,对白儿和若颜……绝不强求。”
“你骗我怀疑我都不要紧,若你对我的孩儿们不好,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这话可不是随便说来吓唬他的。
君赫连哑哑的笑了起来,“你的孩儿不也是朕的?放心吧,委屈不了他们。”
萧艳倾满意了,好歹给他笑了一个,寻思着又道:“瞧你被老五算计成什么样了,还是当爹的!”
在她面前,君赫连懒得摆皇帝架子,“是啊,朕老了,杀不动了,过了今夜,等白儿为朕出头吧。”
说实在的,对储君之位,他心里端得清楚,过不去的是从前那些往事。
萧艳倾也把话挑明了,儿子要皇位,自己去争取,不用看齐她的脸面给,这话还有另一重意思,若君慕白哪一天忽然不想要了,他不能勉强。
两个人在这刻忽然都想起一个人,万家那名满京城的悍妇,他们的儿媳万尊儿。
又在这时,月之影在外禀道:“皇上,瑾王殿下前来护驾!”
萧艳倾松口气,笑了,能为他出头的儿子不止一个,还好不是她家的。
第284章 但求一死()
君彧是个称职的皇长子,自小到大品学兼优,尊敬长辈,爱护弟妹,封王立府娶妃后,一直没闹出什么让君赫连头疼、让皇族蒙羞的事。
文治武功他都有,真要挑个毛病,人是老早表示没太大的名利心。
就拿这次君成昊造反来说,他的表现是很好的,赶来救驾时,跟随他行猎的人马几乎没有折损。
一线天的反军被迅速收拾干净,解了最直接的威胁。
虽然他在看到萧艳倾的那刹,心里也相当费解,但亦没有多问,管她的,只要守住他的皇帝老子没事就行。
接着,派人去找弟弟们,出谷查探营地的消息,关怀下属,慰问领导,关键时候真心靠得住!
感动得君赫连差点老泪纵横。
君彧……他不会给任何人造成压迫和威胁,用着万尊儿的话来说:老好人一个!
其实这样的人做皇帝也不错——萧艳倾如是想。
漫漫雨夜,凶险渐平。
天亮前,两个好消息传来:柳元鹤已生擒君成昊。其二,蒙伽将围困大营的五个部族杀得片甲不留,太后、后妃、诸位朝中重臣皆毫发无伤。
然后君赫连一直在费解着,他最期望看到的儿子上哪儿去了?
……
卯时中,因为大雨的关系,仍不见天色。
谷内某处。
在擒了君成昊后,柳元鹤并未对他五花大绑,毕竟能跟在他身边的都是他的亲信,是以……
“造反失败,煜王殿下若想逃出升天,本座倒是可以帮你这个忙。”虽然他已派人去回话,说是将人生擒。
不过,九千岁想成的事,没有成不了的。
“逃?”酣战彻夜,不论成败,君成昊从未想过要逃。
他能逃到哪里去?
此时,他颓败的靠坐老树下,即便失去所有的部下,背负逆王和不孝子的罪名,他无怨无悔。
至少拼了全力,争取过,证明过。
终于要有一个结果了……
抬首,视线中的所有都在雨水中混淆成漆黑的一片,柳元鹤黑沉沉的立在他的面前,他看不清他的脸孔,亦无法透晰他的内心。
“本王想知道,九千岁帮本王造反,为何又亲自将本王擒下?九千岁难道不怕本王将实情告诉父皇么?”
柳元鹤负手而立,莫测的笑容隐在黑暗中,“帮煜王殿下,是本座乐趣所在,亲手擒你,是职责所需,你应当很清楚,秋猎不是造反的好时机,本座提醒过你的。”
人自己要找死,他拦不住。
“本座相信,就算本座将煜王殿下押送到皇上面前,你也不会将本座供出来。”
这事还没完,远不止如此。
君成昊会意,沉声笑得凄凉,比起被痛打的落水狗,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九千岁还在等什么?”他催促他动手,早就做好死的准备。
柳元鹤垂眸斜睨去,眼底尽是冷色,“可有遗言要留?”
君成昊很干脆,合上双眸,前所未有的平静,“但求一死。”
这天下终不会安宁,他甘愿做柳元鹤的棋子,乱这一场,已图得痛快!
第285章 夫妻情谊,名存实亡()
天明时分。
君赫连等人出谷时,太后亲自领后妃群臣前来相迎。
柳元鹤早已候在谷外,衣着整洁,气质如常阴鸷,看样子,像是已经回营地整理梳洗过。
不管发生何事,九千岁总会比别人快一步,而不管哪个时候,置于人前眼中的九千岁必倾世美艳。
见圣驾出谷,他默然低身颔首,单膝跪下,身后列为方阵的禁军肃然齐跪,绝对的服从!
同时,自营地方向来的众人也在万司瑜的带领下,以类似朝贺的姿态恭敬跪地。
经过一夜血战,根本不需要高喊出‘千秋万代’抑或‘皇上万岁’的苍白话语。
也许,安泰了许多年的祈国需要这样一场祸患当作考验,人心会因此凝聚得更加紧密。
彼时大雨已停,广阔的天空云霞似纱,天幕淡蓝清澈,天际之下,草原处处显生机。
雨过天晴,煜王造反的风波终于平息了。
君赫连受了箭伤,连马都不能骑,萧艳倾搀扶着他一步一步走得极慢,他脸色苍白,头发凌乱,身上黑金相间的龙袍沾满血和污渍,治国二十余载,莫说群臣了,就连太后都没有见过他如此形容。
可虽是这般,君威犹在。
“让母后担心了!”迎上太后,他重重一语,历经生死的千转百回全在其中。
霍文萱早已泪眼婆娑,握着儿子的手,心疼他满身伤痕,半响才道:“没事就好,回来就好!!”
言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