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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这个时代的工匠是用什么做的防火,反正元姐儿与贾琏吃了几顿,一点都没有发生着火的现象。
这么一张桌子,冬天用了极是舒坦,元姐儿在上次司徒砍过来蹭饭的时候,就吩咐他照样做出来了。
司徒砍举一反三,还弄出了另类的炕桌。
就是那桌上只有一个洞眼,放个红泥茶炉,上面坐个汤锅或是做个茶壶的那种。
总之,有钱有身份又有闲的日子,只要你放松心情去享受,生活也必然不会让你失望,并且处处有惊喜。
将木耳和蘑菇下了两筷子到锅里,元姐儿接过贾琏登记的那本财物清单册子,没什么太上心的随意瞧了瞧。
对于这个时代的各种器皿名字,元姐儿已经绝望了。
往往一大串字的名字读下来不过是件大肚花瓶罢了。
还有这个红楼里最著名的端午节礼。
芙蓉簟一领。。。呵呵,其实说白了就是一张竹篾编的有芙蓉花样的凉席。
摇了摇头,元姐儿将清单又递了回去。贾琏一见他姐这样,便知道他姐又眼烦看那些东西的名字了。
贾琏又问他姐儿可有什么相中的,元姐儿摇头,然后又顿住,“有没有夜明珠?若是有,就给我留几颗做灯笼。”
贾琏看了一眼他姐儿屋里的摆的那几颗夜明珠灯盏,点头,“正经有十八颗。那玩意还凑和,也不显眼。回头我让人去编个花样,再弄个玻璃灯罩,姐你日常用着,回头放在嫁妆里带那府里也能用。”
“很是,那些个古玩器物里,我独喜这玩意。”将一颗丸子夹到碗里,元姐儿吹了吹,又继续说道,“那玩意做灯不熏眼睛,也不会将脸弄得乌灰似的。”
最重要的是没什么味道。
来到这个世界,元姐儿的生活其实一直很精致,可她还是怀念后世的电灯。
那个是真的很方便,很好用。
这么多年朝夕相处,贾琏的性情被元姐儿影响很大。
若说原著中的贾琏是个油锅里的银子都敢下手捞的,那么现在的贾琏则是个花钱大手大脚,并不怎么看重那些身外物的人。
其实道理很简单。
古代虽然有重典,但却并不是什么法制社会。只要有了身份和权势,你才能保住你手中的财物。
若是没了身份,你手中的财物怕是丁点都保不住。
既如此,这些只要有身份就可以有的玩意。他又有什么舍不得的。
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他也不贪心,等将来他入朝为官后,一年一两万就行。
怕以当朝的风气,他这样的都算是清廉如水的好官了呢。
→_→
知道他姐儿极喜欢夜明珠,夜明珠只要珠子不大,便并不值什么钱。
普通人家要不起,世家豪门看不上。他倒是可以收集一些,串成串给他姐照明。
他姐自小怕黑,嫁到王府虽然是女主人,可若真的像现在这样一到夜里,几间屋子都要点灯怕也会让人说嘴。
若是在每间屋子里放一些小夜明珠串成的灯,既好看,又能满足他姐儿,何乐而不为呢。
其实现在流落在外的夜明珠,那质地在元姐儿看来就跟她还是小学生那会儿,学校门口卖贴纸的老板一块钱一块的夜光卡牌差不多。
这种夜光卡牌,在白天吸收到足够多的太阳光,夜里便会发出荧荧青光。
虽说落到她手里的夜明珠质地自然比后世小商贩卖的要好,不过也就那么回事罢了。
也因此,这姑娘一点都没觉得将夜明珠当电灯来用,是什么奢侈的事。
尤其是惯着她的人里还有个以造反为目的,积极敛财的皇子亲王。
啥东西对于皇子来说,都是稀疏平常的玩意。见他这样的态度,元姐儿能上心才是怪事呢。
“对了,东府蓉哥儿媳妇张落着要办什么女学。姐,这事是不是你出的主意?”
元姐儿闻言咽下嘴里的羊肉,喝了口放在桌边的普洱茶,“这事你又知道了?”
“傻子都知道了。”贾琏一边用筷子将锅里已经煮熟的吃食夹到碗里晾着,一边回道,“那蓉哥儿媳妇嫁进来好几个月,也没见有什么。怎么只敬大伯母去了,她又来了你这里几次,回去便说要办什么女学?府里都在传,说是你的主意呢。”
元姐儿点头,“是这样没错。家常无事,闲着也是闲着。能干点有意义的事,也算对得起贾家了。”
抬头看贾琏,“等你媳妇嫁进来了,那个女学的事情也让你媳妇参与进来。旁的不说,上女学的都是咱们贾家的姑奶奶,将来嫁出去,那都是人脉。你媳妇与那些个姑奶奶混个脸熟,说不定将来真有用得着的地方。这世上,最让人反感的就是现用现交,瞧着怪势力的。”
贾琏一怔,他还真的没有想到这里。顺着他姐的思路,贾琏倒是想到了办这个女学的好处。
同窗,同乡,同科。。。。。。
男人在官场上需要人脉,女人的夫人邦交不也是如此。
对于那些外人,又有什么比同族更亲密的关系呢。
他好了,可以给她们撑腰。她们好了,也可以帮他传递个消息,促进一下友好关系。
最重要的是,他们的利益是一致的。
九族之内,谁也跑不了。
想到这里,贾琏又想到他最近得到的这笔财物。
他应该将手中的金银利用起来。比如说拿出一部分,买些庄子或是买下几个铺面,让钱生钱,等到回了本钱,那么庄子和铺面就是净剩下的。
等女学办起来了,他媳妇也嫁进来了,他完全可以给他媳妇几个庄子,让他媳妇利用这几个庄子的收成为那些宗族小姑娘添些妆。
也或是。。。
“也或是悄悄的去买几个不记事的小姑娘记在贾氏宗谱里,冒弃贾家女长大,然后来个择婿联婚?”
贾琏听到他姐儿将他刚刚想到的说了出来,一时诧异的抬起头。
他听出他姐话里的不赞同了。
“琏儿,我觉得你这种想法不靠谱。”
“。。。。。。”
本来还在认真的准备聆听他姐要说什么呢,可当听到他姐说‘不靠谱’这三个字时,瞬间一头黑线哗啦一下的就从头坠到脚。
有生之年,他竟然还能听到他姐说旁人做事不靠谱?
果然是羊肉吃多了吗?
元姐儿一见贾琏的眼神,气得拿起一旁的干净筷子隔着桌子打了过去。
贾琏向旁边一躲,对着他姐认错求饶。
那副小奶狗的样子,完全没有抄家的土匪大当家的气势以及冷漠的对着赖大祝福他也快没娘的狠戾。
无害的让人心暖。
到底是自己从小看到大的小孩,元姐儿也舍不得真的打他。
于是将自己的想法对贾琏直言道出,“最好是那种父母双全,家中兄弟姐妹极多的那种。这样的人,她不会轻易背叛宗族。”顿了顿,元姐儿又说道,“必须是跟家中父母关心亲密的那种。”
别整个嫡女复仇,或是庶女无情的戏码,那就没意思多了。
本是双赢互利的局面,生生弄成了鱼死网破,不死不休,有什么意思呢?
牵制。
只元姐儿一开口,贾琏便明白了。重重的点头,然后向他姐保证道,“姐,你放心。这些都是小道。想要家族兴旺,保护妻儿家小,靠的还是自己上进,或读书或习武,或文官出仕,或随军边塞。利用女人成就自己,我成什么人了?”
“是呀,咱们要的不过是份人情,所以这件事情你必须掌握一个尺度。不然,几年后就是贾元春遍地了。”
听到元姐儿最后一句话,贾琏的心情便极沉重。
他姐儿从出生的那一刻便成了老太太手中的一枚棋子。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差一点他就成了另一个侩子手。
最近要加倍努力的读书习武,不能因为一个抄家行动就让自己变得轻飘飘。
“对于赖家,你是怎么想的?”
听到元姐儿问这个问题,贾琏瞬间便没了胃口,他将筷子放下,端起放在一旁已经有些温的普洱茶,轻轻的抿了一口,冷冷的笑了,“虽然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可我还活着。我娘当初十月怀胎生下我,给了我生命,也给了旁人夺她性命的机会。我若不能为她报仇,我还配为人子吗?”
长长的吐了口气,贾琏放下茶杯,双手在脸上搓了搓,“姐,你不知道,我长这么大,我多想太太还活着,让我叫声娘。哪怕太太像二叔那样时常拿着藤条抽我,打我,我也想要她好好的活着。那夜看着赖嬷嬷倒在地上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太太被人害死时的无助。”
元姐儿轻轻叹了口气,心里也是堵得难受。
看着元姐儿这样,贾琏笑了笑,只是那笑容看得人比哭还难受,“姐,你说我娘,我娘她有没有怪过我?要不是我,她也不会被人害死了。”
171。第 171 章()
第一百七十一章
贾琏时常会想他娘会不会怪他?
会不会后悔生下他?
若是没有他; 没有怀他,没有生他; 他娘是不是就会不死?
他问过那些他娘身边的老人,她们都说他娘极聪慧; 平日里也极小心。
他觉得他娘最大的败笔就是怀了他,生下他,又轻信了老太太。
他娘也许真的没有想到这世上竟然还有这样的婆母吧?
从小没娘,虽然跟着堂姐一道长大。在他心里堂姐虽然霸道了些,时常不讲道理了些,为人又不着调了些; 又娇气了些,又缺德了些。。。。。。
但不得不说; 他姐在他心里有一半他娘的影子。
他总想若是他娘活着,会不会也如他姐这般从小保护他; 护卫他?让他平安无恙的活到今天。
每到娘的生辰和忌日的时候,贾琏就有一种不敢去给他娘烧香的胆怯。
他害怕。。。。。。
“胡说什么,先大伯母再不会那样想。”元姐没想到贾琏会这样想; 一时心疼极了。
“我虽小了些,既没成过亲; 也没给人当过娘。但我却知道,没有哪个做娘的会怪自己的孩子。旁的不敢说,若是有一天面对那种情况的是你姐我; 姐一定会将生存的权利留给自己的孩子。”
顿了顿; 元姐儿觉得有些话还是得说清楚; “在生存面前,每个人都有权利选择生,人与人之间只有在这一刻是最平等的。但是如何选择却并不是因为平等,而是因为感情。只有感情和信仰才会让我们轻易放弃生存。
我也想活,可若是活着的前提是亲生孩子的生命。。。我更不舍得他连看一眼这个世界的机会都没有。”
贾琏听了,眼里有泪,还拼命的让眼泪不要留下来。抬头向上望,好半晌眼泪都回去了,他才低头朝着元姐儿笑了笑。
“姐,谢谢你。”
不止谢你这段话解开他的心结,而是谢你从小到大从未放弃过我。
自知一身荣宠都依赖他人的秦可卿对女学的事情异常的上心,元姐儿这个最先提出来的人,都要倒退一射之地了。
就在她说通了贾珍和尤氏,兴高采烈的跟元姐儿报喜时,林家那里也是一片喜气洋洋。
林如海以为他会再得一个女儿,庶出的。却没有想到上天待他不薄,竟然给了他一个儿子。
没错,林黛玉的弟弟出生了,早产,就生在正月初十这一天。
“孤木不成林,这个孩子就叫林森吧。”看着被发妻抱在怀里的儿子,林如海欢喜的当场就赐了名字。
贾敏抱着这个庶子,一脸的喜悦。亲了亲这个孩子的额头,贾敏皱着眉头说道,“一直以为张姨娘这一胎会是个姑娘,我都没有做什么准备。孙嬷嬷,你快去,将我房里的碧纱橱收拾出来,以后咱们大爷就住在那里了。对了,再去看看奶娘,之前只备了一个奶娘,哥儿不同姑娘,吃得多,再张落个奶娘回来。”
“太太放心,家下奴才谁生产了老奴这里都有记录,保准不会饿着咱们大爷。”孙嬷嬷笑着说完,带着人出去了。
那碧纱橱年前就收拾出来了,现在不过是将早前就准备摆在那屋里的家俱和摆件都摆进去。
至于奶娘,孙嬷嬷摸了摸自己头上插的那只金钗,得意的笑了。
一时,无论是林如海还是贾敏仿佛都忘记了这个孩子的生母。
张姨娘犯了错,害死了王姨娘腹中的男胎,因着林家子嗣单薄,这才留着张姨娘直到生产。
现在她生产有功,但也不能功过相抵。可要如何处置,贾敏可不想做这个恶人。
以免让人以为她杀母夺子。
既然这会儿子自家男人没想到那个因生产力歇而昏睡过去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