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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么?”他道,“他还有这么大的动作?”
下面又有人吵:“她在说谎,在法王的领导之下,老家伙的势力早已如风催枯木,溃不成军。”
喊叫吵闹声又起,有人用汉话大声喊,又有人用萨珈语叫着,场面一阵混乱。
我仔细听去,发现用汉话喊叫的从一个地方发了来,往那里望去,那个人用布帽子低低地挡住脸,看不清样子。
我忙沉痛地道:“他刚刚也说了,死都不会放过您!怎么会不留下后着?”新法王寂寂的眼神让我有些害怕,衬着那眼神,他脸上赭色的花纹更让人害怕了,所以说到后面,我的嘴唇都有些打哆嗦了,“您,您,您听了,就不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了?”
他用手里的金杖一顿地,我脚底下都感觉到了震动,如果不是被绑在铜柱子上,我估计我都溜到地面上去了。
李宗睿更不成气,贴在铜柱子上,那脸色比铜柱子更青,眼里一片死灰。
“那你说说?”法王一说话,花纹满脸上下蠕动,如脸上爬满了蚂蚁,看得我又吞了一口口水,心底也爬满了蚂蚁。
这要我怎么说啊?刚来晋国,对晋国又不熟,除了李宗睿之外,认识的人也没几个,叫我攀咬几个出来,也要我知道名字才行啊
有人大叫:“法王,处死她,她在胡扯!”
周围人大声附和。
我猛地指着人群中那叫得最凶的个子高高的人,“就是他,那用小白花的头巾蒙住头的!他和我们一起来的!怕我们指认出他来,想要杀人灭口呢!”
我指得目标明确,教众们个个儿周围寻找小白花头巾,一下子那高高个子的人便被人用目光盯住,突显出来,他夺路就往外跑,几钻几冲之下,想钻进人群逃走,但哪里来得及,被蜂拥的教众围住了,他忽地跃起,点上了那些人的头顶,几个起落,就跑得远了,我心想,瞧他在人群上腾空连翻几个跟斗而不掉下来的身手,他的轻身功夫比我的祥云十八梯可厉害多了,师傅的祥云十八梯也太没有门派性与机密性了,怎么什么人都能学得到?
经过这么一滋扰,大家喊打喊杀的捉起混进教众队伍里面的戴小白花头巾的人来,凡所有戴小白花头巾的,全都受到严查与质问,有一问老大爷被质问得哭了,“我这不是小白花头巾,上面全是我今儿早上和面沾上的面粉”
第45章 花头巾()
如此一番盘查下来,又混了不少时间去,我越等越急,师傅等没有踪影,这些人查完小白花头巾,又掉转脸来要求严惩我们,我编瞎话编得了一次,编不了第二次,李宗睿更是指望不上了,旺财被网吊着在空中摆来摆去,更别说指望它了。
那两个行刑手的铁瓜又挥了起来,呜呜的风声之中,铁链子连着铁瓜甩在了那老法王的身上,溅起的血迹染在了我的脸上,我的腿开始发软,此时此地,我才感觉到了人生没有指望,更让人惊悚的是,我一回头,便看清隔邻的老法王的胸腔凹下去一大块,正是铁瓜的形状,四周围有血喷涌,我再也忍不住,哇哇大叫:“师傅,快来救我”
师傅倒没来救我,应着我的声音的,是从人群中再窜出了几位蒙着脸的黑衣人,当然他们的头巾上没有小白花。
他们如影子一般突忽其来,如烟雾一般地出现,忽地便到了我们的面前十步远的地方。
可就是只有十步远之处,我听到了金杖击地之声,箭雨忽如严冬里冰刨一般地响起,漫天密布的全是如蝗虫一般的箭雨,它们从人群的后面飞起,直落到了我的眼前,直落到了那些朝我们奔过来的人身上,那些箭,全都是重箭,一旦落下,箭头便深深地插进了地面,还有一些被黑衣人砍成两截,箭杆里居然飞出了飞毛般的小箭我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个个被射杀在了离我不过十步远的地方,我的脸上,除了那老法王的血之外,又增添了这些人的血他们是谁?
到了最后,箭雨终于停了,只剩下了最后一人,他腿上中了一箭,蹒跚着走到我的面前五步远,四步远终于不支倒地,他脸上的布巾子跌落下来,微微上斜的眼角,微一笑,便风情万种,他是叶萧。
“怎么是你?”我心底一扯,那股痛不知从何而来。
他的嘴变成了乌青之色,“小梅,我说过,无论怎样,我都会在你身边,只可惜了这些兄弟,陪着我送死。”
那些黑衣人,被箭射成了蚂蜂窝的,就是密宗流的人,眼睛长得象葡萄的顾绍,还有其它如影子一般的人。
“怎么会这样?”我心底一片茫然,抬眼看着那法王,他没有望我,只扬起手来,用我听不懂的话向下面教众说了句什么,那些人脸上便又现出心悦诚服之色。
叶萧的嘴与脸越来越乌,不过瞬间,他脸上就变成青色,他已说不出话来,也移动不了脚步,可我看得出他的嘴形:“小心,小梅,小心”
他被人架了下去,那些身上插满了箭的黑衣人也被人抬了下去。
我心底一片空茫,却听见身边奄奄一息一老法王嗫嚅道:“原来这样,原来这样我这个人,还是有点用处的,他怎么会不把所有的人利用殆尽呢?青瑰啊青瑰你真可怜。”
他再次提到了青瑰,至死的时侯,提到的都是青瑰,一会儿叫她贱人,一会儿又称她可怜,这个人到底怎么回事?
我完全弄不清楚了。
该来救我的人,没有来救我,反而不应该来救我的,却来救了我。
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望着满地的箭雨与鲜血,胸口越来越疼,越来越疼,疼得我喘不过气来。
在一边瘫着的李宗睿看出了我的不妥,终于鼓起了勇气大声道:“她发病了,她发病了”
没有人理会,下面的教众面目冷漠,有些大声的嚷嚷,我听不懂也明白他们在说什么,活该,该死!
可我为什么该死?我弄不明白,只不过跟着人看个热闹,就应该死么?李宗睿出身于亲王府,就应该死么?甚至于旺财,就因为是头狮子,就应该死么?
还有密宗流的人,他们应该死么?我眼底热流喷涌,直滴向了胸口,师傅说过,我是最不会流泪的人,他帮我治伤的时侯,无论身上怎么样的痛,我都不会流泪,可此时,我这是怎么啦?
密宗流的人,和我不相关吧?叶萧,和我不相关吧?我的脑子里没有他们,可为什么,这等时侯,我总想起顾绍那黑葡萄般的眼睛,总想起他受惊了一般地道:阁主,您不是要吃我的眼睛吧?
我们只不过见过三两次面,我不是他们的阁主,他们和我没有什么关系。
我一边这么想,却止不住心口剧烈的痛,眨着眼,也止不了泪水一直流,一直流。
金杖击地声渐行渐近,新法王的目光投在我的面上,朦胧之中,他的脸如毒蛇脸上的纹路我死死地盯住他,压抑住心底的不适,大声道:“我一定会替他们讨回公道!”
他默望着我半晌,“你凭什么?”
他转过脸去,不再理我,又高举起法杖,向下面的教众说了几句,那些人就一个个地走到他面前,弯腰行礼,亲吻他手里的法杖,一个个地散了。
老法王咳了几声,咳出血来:“小姑娘,看来,你也是一个重要人物这些人,是冲你来的吧?”
李宗睿道:“月牙儿,你没事吧?”
我的胸口又不痛了,眼泪也不再流了,只反复想着一句,‘你凭什么’这个法王说得没错,我凭什么?我什么也做不到!我连祥云十八梯都只学会二梯,武功也只会缩骨功!
我开始后悔为什么不听师傅的话,如果听了师傅的话,又怎么会落得这样的地步?又怎么会害得密宗流的人下场这么惨?
他们停止了行刑,老法王眼底却一丝儿喜意都没有,他嘴里喃喃,有时说萨珈语,有时又蹦出几句汉语,“还有人要死,还有人要死明天又是谁?”他边说这话,边转过脸来阴恻恻地望着我们俩,“你们两个傻瓜和青瑰一样的傻!”
我们被关到了牢房,老法王就关在隔壁,一整晚都听见他哀肯喊叫,有时凶如利鬼,有时却痛哭求饶,十句之中有便有一句提到青瑰,还不算他用我听不懂的萨珈语说的。
我和李宗睿面对面地呆着,隔着铁栅栏,他脸上的神色好了一些,起码见得了一些血色,他真是一个好孩子,先没顾得上自己被吓得七昏八素的,问我:“月牙儿,你真的没事?”
“我没事”
“那刚刚我看你的脸色差得象死人一样,月牙儿,你别怕,我父王会来救我们的,只要说清楚了,咱们就能出去了,对了,刚刚那些黑衣人,真是来救你的?他们的身手真不错,如果不是那批重箭,我估计,连堂兄的大军里也是来去自如的。”
我浑身打了个冷颤,他说得没错,如果不是早有准备,叶萧他们下场怎么会这么惨?叶萧一定是一直跟着我,寻找机会让我跟他离开,直到刚刚,我危机的时侯,他们为了救我,才暴露目标的我怀疑地盯着李宗睿,他莫名其妙地望着我,“怎么啦?”
他一紧张,面颊上便出现了两个酒窝。
他这种人怎么是那种能设下这种恶毒陷阱的人?就如李泽毓一样,都只会光明正大的马上杀敌功夫!
只有青瑰这种女人,才会这么做!
老法王不是反复地说,是青瑰害了他么,那么,定是青瑰伙同这新法王布下的陷阱!难怪李泽毓回城的时侯,就再没有见到她了,一定是她,我越想越肯定,问李宗睿:“你知道青瑰么?就是福安公主,一定是她布下了这陷阱!”
李宗睿朝我望了一眼,慢吞吞地:“你怎么那么肯定是她?”
“那你认为是谁?”我瞧清了他眼底的晦暗,“你认定还有其它人?”
李宗睿沉默地半晌:“月牙儿,你真是个小孩子。”
我怒道:“你就不是个小孩子?还是长不大的那种!”
李宗睿揭起眼皮望了我一眼:“月牙儿,你从来都没有疑心过,我来世子府是为了什么?”
我奇道:“为了什么,不是为了旺财么?”
他不说话了,隔了半晌才答:“亲王府有什么弄不来的?”昏暗的灯光之下,他一笑,嘴角虽有酒窝,也笑得我寒毛都树了起来了,“我没了娘亲了,自是得替自己早做打算,父王么,是指望不上了,原想贴着堂哥,他多少会给我留几分情面,但没想到,所有的一切,都要付出代价父王,对不起了”他跪下去,朝着南边深深地磕头下去,站起来的时侯,眼底却没有愧色,“就当你当年对娘不好付出的代价吧”
他嘴角还是有酒窝,只是我感觉他的酒窝不好看了,衬得整张脸阴森森的,我身上又竖了层鸡皮粒子。
我不再理他,光想着师傅这是怎么啦,怎么还不来救我?你不来,派师姐师兄随便哪一个来都好啊。
正想着,牢门门呀地一声打开了,我心道难道我的祈祷显了灵?老天爷终于帮了我的一回了?瞪大了眼睛望着,望得眼都涩了,才看见过道上娉娉婷婷地走进来一人,白色长纱划过地面,既便是污秽不堪,也不染半分,是青瑰。
第46章 对牛弹琴()
我一下子泄了气,重坐回了草席子上,转过身子,拔席子上的草玩。
她轻轻的脚步声在我面前停住了,却不说话,只在那儿站着,我原本存心要和她比谁更能不说话的,但到了最后,我自己忍不住了,转过身道:“你把叶萧怎么啦?”
她手指轻轻地磕在铁栏上,一声又一声叮叮咚咚作响,“你听得出来么,这是一首曲子,名叫如梦令,如梦,如梦,残月落花烟重”
我虽满心悲伤,但也忍不住:“你手指上戴了铁指环?如果是玉的,这么个敲法,只怕会敲坏。”
她滞了滞,不敲了,“你那个叶萧,还好毒未入心脏,救活过来了。”
我心头终现了一丝喜意,“真的?他真没死?”
她眉毛往上提了提,把手背到身后,“来幽州不过几日,你就在太后的雕花床上坐着了,太后对你真好,只不过,在殿堂上坐着的时侯,你可曾想过今天?”
我沉思,“明白了,你敲那如梦令的意思是这个?直说嘛,诗词我虽读得不多,但那意思还是懂的下一句是什么?”
她的眉毛又往上提了提,张了张嘴,从牙缝里逼出声音来:“你你你”
我见她逼得难受,替她着急,又想知道叶萧到底怎么啦,好心地道:“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我可以坐到老太后身边,你只能在底下站着?还受辱?其实我也不想坐在上面的,那檀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