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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得没错,晋王宫,已是他的天下,老太后巴结着他,宫女们也不敢违抗他的命令,师傅成了法王,是不是也领了他的命令,可他知不知道师傅另一个身份?
我敢肯定,他个什么‘三条’也害不了他。
我助了他,我应该助他的,可我看着那封着博古壁画门的锦被,只觉得刚刚身上有的一些热气,又散了,身上冰凉冰凉的。
不知隔了多久,我只知道殿里更为昏暗了,一重重的帷纱把所有的光射全都遮挡住了,他将那锦被从缝隙处取了下来,重铺在了床上,摆成原本的模样,这才对我道:“走吧!”
我吃惊地道:“这样就走了?”
他点了点头,握住我的手揭起帷纱,往殿外走了去:“别怕,我已经不是以往的李泽毓了,不会让你再次为我粉身碎骨的。”
他说什么?我又听不懂了。
来到殿外,他吩咐:“娘娘已经睡了,你们别去打扰她,明天一早,再来侍侯吧。”
宫女齐声道:“诺。”
我们就这样走出了中宫,无人打扰,一路平顺,可我总感觉不太真实,直回到世子府,这种不真实的感觉更甚,他虽然就在我的身边,我却只觉他是一个光影,一个木雕,在他身边,我再感觉不到温暖。
上到轿子里,他紧绷的身子这才松了下来,松开握着我的手:“月牙儿,别担心,没事的。”
我抬头望他,他的脸色除了有些疲惫之外一如既往,身上的绛红袍服领处绣有福字那塞住门缝的锦被一样,也绣着大红的福字我垂下了头,广袖之下,手在微微发抖,轿子里并不冷,但那好象会传染一般,我浑身都抖了起来,脚磕在轿子的木板上,卡卡作响。
他一把抱起了我,让我坐在他的膝盖之上,揽得紧紧的,“月牙儿,别怕,别怕,都是我连累了你。”
可我依旧觉得冷,他身上的热力传递到我的身上,却透不进皮肤,渗不进心底。
我缩在他的怀里,拼命地想要汲取热量,可却感觉如身处冰天雪地,千年寒冰之下。
他的唇齿那么滚烫温暖,在我的脖子间留恋不去,他喃喃低语,“月牙儿,月牙儿你怎么那么傻?”
他的手抚过我的脖颈,胸前,探进了我的衣襟,掌心那么的暖,带着炽烧一切的力量,他仿佛知道我心中所想,紧紧地抱住我,象似要将我嵌进他的身体,将他的热量分一些给我。
我半边身子都酥麻了,贴在他的身上,忽感觉全身一震,才醒觉自己是在轿子里,外边传来了传诺声:“殿下,到府上了。”
我忙将他推开,挣脱了他,才发觉衣襟已被拉开他一拉,将的皮袭披风包裹在我的身上,咳了一声道:“轿子抬到院子里。”
外边声音平静:“诺。”
我不敢直视他,等到轿子被抬进院子里,这才裹着他的披风直冲进了房间,乒地一声关上房门,我看见他在门前徘徊,高大的身影映在窗棂之上,如皮影戏里的人物。
第53章 变形()
隔了良久,那道人影终于在窗户上消失了,我这才缓缓坐回到床沿之上,用被子蒙上了头,夜晚的风吹得竹枝哗哗作响,传进我的耳里,变成了萧王后凄厉的叫唤,模模糊糊,充慢怨毒。
这个时侯,我特别想见叶萧,可他早已不知藏在哪里去了。
他的身份有许多,身材也变来变去,一会儿肥一会儿瘦的,可只有他,才是真实的人,没有瞒我。
还有旺财,我从被子里伸出头来,看见旺财在窗沿上坐着,眯了眼似睡非睡。
第二天早上,侍女送来了五色小点心并一小碟玫瑰酱,这是我平日里最喜欢吃的,今日却提不起兴趣,隔不了一会儿,师兄走进了门,向我道:“小师妹,你怎么老闷在屋子里不出去?今日春光甚好,咱们出去在城里转转吧。”
我提不起劲来,“你和师姐去吧。”
师兄上前,摸了摸我的额头,“你怎么啦,小师妹?你是怕外边还象前些日子一样乱吧?你放心,新法王已经立了,街道上平静了许多,不会有事的来吧,来吧,你还没有看过幽州城呢,可繁华了。”
我跟着他走出屋,师姐在树下等着,微微地笑,见我出来,递给了我一个帷帽,我实在想不出这样的师姐,怎么会讨厌我?真希望那晚见到的听到的,只是一个梦。
可我知道,那不是一个梦,我的身边,可信的,就只有旺财了,我唤道:“旺财,旺财!”
师姐皱眉道:“小师妹,如今街上人多,你带它出去,小心被人发现。”
我心底道:如果不带它,我才不敢眼你们出去呢。
但师兄也用不赞同的眼光望着我,我只得没有带旺财。
我不想跟他们出去,更不想呆在世子府,我忽地发现,这世间,竟是没有我能呆的地方了。
还是街上好一些。
街上热闹非凡,在那么热闹的地方,身上总不会拔凉拔凉的。
师兄和师姐一左一右走在我的身边,向我介绍:“今日是庙会,街上的人可多了,各式小吃都有。”
正说着,我们便不知不觉走到了广场之上,是那一日我来过的同济寺,那建在半山腰上的寺院,山脚下,是那日聚着无数信徒的广场,只不过今日,广场上摆满了各式小吃,豆汁、灌肠、炒肝、麻豆腐、炸酱面等。
一派的繁华富足,哪里还有半分当晚的阴冷残酷?
师姐一路买过去,不一会儿,手上便端了肉末烧饼,碗豆黄,芸豆卷等,她笑吟吟地把手吃着,又递给师兄不少,连旺财嘴里都不停地嚼着,师兄手里拿了芸豆卷,刚放进嘴里,便听得广场上有人唱:“日斜戏散归何处,宴乐居同六和局。三大钱儿买甜花,切糕鬼腿闹喳喳”
师姐听了,兴奋地拉了师兄就走,“去看看,去看看,那宴乐居和六和局,是楚国小吃,在幽州城可不容易吃到。”回过头又对我道,“小师妹,你也来。”
我暂且把心思抛开,跟着她往前,来到了这处小吃档前,师姐叫叫了三碗甜甜的豆腐花,一大碟切糕,招呼我们坐下来吃,切糕很甜,果料糖蜂糕也很甜,我吃了两筷子就放下了,抬头看着那制小吃的师傅,他戴着低低的裹巾,巾压在眉毛上,满脸的胡须,看不清面容,我看他制银丝卷,把面粉揉啊揉啊,揉得极薄,正看得有趣,他抬起眼来瞪了我一眼:“哪里来的小赤佬,看什么看,想偷师么?”
我气极,转过头去,又不服气,看见桌子腿上有几只蚂蚁,悄悄地拿起来,趁他偏过头去拿糖,把那蚂蚁弹在了面粉上,他一回头,把糖撒在面粉上,把蚂蚁盖住了,他把那银丝卷放进蒸笼里蒸,银丝卷快熟,一会儿功夫,就被人买走了,有人大叫:“卷里有蚂蚁!好几只蚂蚁”
他又作揖又陪钱的,好不容易把那人打发走了,转过身看见我捂着嘴笑,怒声道:“小赤佬,是不是你搞鬼!”
他满脸的胡须乱抖,直冲到我的面前,挥着那满是面粉的手直指我的鼻尖,吓了我一大跳,转身就往师兄师姐身后躲,师兄与师姐忙拦住了他,我看着他愤怒喷火的双眼,存心要同他吵架,在师兄师姐身后向他做鬼脸,他大怒,拿了舀汤的铁勺子就往我头顶上挥,大骂,骂的是楚国方言,我听不懂,但我觉着身上凉拨凉拨的感觉少了些,他这样很好,什么喜怒哀乐都现在脸上,我看得明,猜得透,不象师傅他们,永远都有另一张脸。
还有李泽毓。
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侯是在演戏,演给谁看,是我,还是其它人?
师兄拿了一个银饼子出来,丢在他的手上,他掂了掂,脸上的怒气少了一点,不再多说,回转到案台边继续搓面团去了。
我又意兴阑珊起来,师兄师姐怎么逗我,跟我说话,我都不想理,都会想着,他们说的是真的吗?还是为了哄我?
这么想着,我看着两人都不耐烦起来,便对师兄师姐道:“师兄,师姐,没什么好玩的,咱们回去吧。”
师兄将两根手指伸到我的面前晃了晃:“小师妹,你怎么啦?怎么魂不守舍的?你在想什么?”
我避过了头,看着师姐的手紧紧地握着剑柄,指骨都发白了,可她脸上依旧笑吟吟的,满是关怀的神色,我更意兴珊澜了,把师兄往师姐身边一推,“要看你们看吧,我先走了。”
师兄叫唤了两声,“小师妹,小师妹”
我在人群里东弯西拐,一眨眼就把师兄师姐甩在了身后,隔不了一会儿,我身边全是陌生的人陌生的面孔,我觉得很自在。
我偷偷地摸了两个小摊贩档口上的春丝卷来吃,惹得那小摊贩追着骂了我半条街,这才把丢了一个银饼子给他,小摊贩看着银饼子,脸上露出后悔的神色我又追着一条流浪狗跑了半条街,把那条狗追得上窜下跳,嗷嗷直叫到了下午,太阳西斜,我没有什么可追的了,也不知道自己来到了哪里,面前是低矮的平房,鼎沸的人声,前面有一条河,汲水的女人来往不绝,河边有孩童在玩水嬉戏,鼻端传来了饭菜的香味,每家每户都煮上了饭菜,热气腾腾,只等着家人返回。
我也该回去了,可我能往哪儿走?
我垂下头,看着那缓缓的流水,透明的水里映出了我和我坐的那块石头,我理了理发髻,站起身来,却发现水里倒映出了另一个人,青衣锦佩,容颜如玉,我倏地转过身来,指着他:“你,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夕阳之下,楚博微微地笑,“我怎么就不能在这里?”
我左右望了望,看清这里并不是都市的中心,不过是贫民区,不会有兵士衙役经过,这才略有些放心,冷下了面孔,“你来干什么?又想劫持我替你挡刀箭么?”
他笑了笑:“不,看你一个人也没有人和你玩,只好和狗玩,逗着卖小吃的商贩来玩,所以,过来陪陪你,说实在话,我是有些好奇,这世上怎么有这么无聊的人,无聊得能将流浪狗都追上半晌。”
我张口结舌:“你一直跟着我?”
他抽出一个纸扇子,扇了两扇,另一只手伸出来,揉了揉我额前的头发,“月牙儿,今夜我陪着你,你想做什么,我都陪你”
我很感动。
他接着道:“天底下无聊的人很多,能找一个象你这么无聊的,却不多,我就是想看看,你能无聊到什么程度。”
我怒瞪着他,“你没事可做么?”
“没什么事,要知道,我这些高位上者的,有时侯其实也挺无聊的,好不容易遇上了一个比我更无聊的”他顿了顿,“有顿遇知已之感。”
我气得笑了,“你想跟着就跟着,不过,身上带够了银钱吗?”他点了点头,我道,“我做什么你都陪着我?”
他再点了点头,两只眼兴味盎然。
他的话,我当然不信,象他这样的人,哪有空陪我玩,他潜进晋国,定有算计我一想起这两字,头就痛了管他李泽毓还是楚博,我都不想理。
我也理不了,他说得没错,我也只有流浪狗能同我玩了,还要在流浪狗没有母狗或公狗勾引的情况下我还不能选择公母。
我有些后悔,听了师兄师姐的话,没把旺财带出来,这么一来,在他面前,也有些气势,力量也均衡,在这种力量不均衡的情况下,基本上是他玩我了。
他没有问起我怎么啦,李泽毓怎么啦,我过得好不好之类的废话,只说要陪我,虽说是为了研究我的无聊程度,这让我很安心,我一安心,就决定好好地整他一番,以报他上次把我当成挡箭牌之仇我得承认,我是有些无聊。
绝对不会承认我这是寂寞。
我身边的人多着呢,有师傅,有师兄,也有师姐,还有李泽毓,个个儿都把我捧在手心上,我寂寞什么?
第54章 算计()
水里面的倒影映出来那个一张快流泪面孔的人,绝不是我。
那是水在流动,一流动,就把人的表情扭曲变形了,明明是满脸欢笑,却映出了个沮丧的脸来我把脸转向了他,笑吟吟地,“咱们走吧,有你陪着,今夜可得好好儿的玩你比狗可好太多了。”
他笑了笑,又揉了揉我的头发,“走,我带你去了一个好地方。”
他全不在意我拿他和狗比,我倒不好意思再比下去了,跟着他往前走,两边平房拥挤,污水成沟,麻石板的地面也不好踩,我反倒更安心了,不知怎么的,我很怕他带我去那明楼翠亭,冰冷华贵之处一到了那里,就要和‘算计’两个字扯上关系。
当然,是人家算计我。
他带我去的地方是夜市,到处是拥挤的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