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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声叹息,往我这边走了几步,我不敢抬头,是他骗了我,可我却不敢抬头,只把手举了起来,“你别过来,别过来我要走了,你也不需要我了,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你是谁,师傅还是不是我的师傅?哪里才是我的家可这世上比我惨的人多了去了,我并不是很惨,是么?”
我停不住自己的嘴巴,不停地说着,不敢抬头,怕看清他脸上的冷笑,我宁愿记住以前的他,我听到他的脚步声,向我步步逼近,我闻到了他身上的味道,混着茶香,熏衣草的味道,忽地向后退了去,一退退了老远,我这才发现,原来我那时有时无的武功忽然间又有了,这样也好,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虽则哪里都不是我的家。
我站在树上望着他,他的面容模糊,只剩下一个朦胧的身影。
倏地,我看到他的身形急起,向我飞了过来,他的身形那么快捷,象一只飞鸟,他不是不会轻功的么?在这一点上,他都骗了我?
转眼之间,他伸出了手,我忙一避,避开了,身子在树杆之间穿梭,可他如影而至。
“你会的,并不只是行伍功夫?”我一边躲避,一边问他。
他声音清冷,“李宗睿暗中请人教他武功,我岂能落在他之后?”
“在破狼谷,你是故意受伤的?”
“月牙儿,有些事,你还是别弄得那么清楚的好。”
这个人,并不是我所认识的李泽毓,这个人行事狠辣,步步为营,哪里是那个嘴角含笑,光明磊落的李泽毓?
迎面吹过来的风直灌进嘴里,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气息一滞,就被他一手抓住了胳膊,他声音冰冷:“我不能让你再走了。”
我只觉身上一麻,就不能动了,他眼底有狂怒的神色,望着我,忽地吻了下来,他那么的大力,吮得我的嘴唇生疼生疼,他的气息在我脸上拂过,灼热狂暴,如画中的魔鬼,我不敢再望,绝望地闭上了眼。
“看着我,梅儿,看着我,月牙儿”他松开了我,两根手指捏着我的下巴,“我还是李泽毓,没有变,咱们都没有变。”
我闭紧了双眼,抽泣道:“太子殿下,您雄才大略,策算无遗,我不是您的对手,你放了我吧,我对你,已经没有用处了。”
他喘着粗气,“不!”
我只觉身子一下子向下坠了下去,又听到了房门被脚踢开的声音,青瑰声音惶恐:“怎么了?”
“滚!”他大声地道。
房门一下子被他踢开,我被他抛起,直撞到床上的被褥里,我睁开眼,便看见他将身上的外袍扯下,向我走了过来,“你干什么?”
他眼神冷酷,眼睑却成了红色,“你不能再离开我了。”
床一下子向下陷了去,他覆上了我的身子,我听到了衣裳撕裂之声,吓得魂飞魄散,“不要,不要”
我绝望地望着他,可他仿若不见,眼底俱是冰冷,眼神却有如有火焰燃烧,最后一件衣服被他扯了下来,两条腿被他分开了,他向我覆下了身子
我感觉到那灼热滚烫之物抵近我的腿间,我想昏了过去,可神志是那么清醒,看得也那么的清晰,他的眉,他的眼,他眼底的冰凉,我的头撞到了床框之上,他眼底倏忽之间闪过的犹豫与挣扎我的心忽地充满了绝望,黄河之水一般齐涌进了我的脑子。
随着绝望齐来的,还有我的记忆,插在青花瓷瓶里的鲜花,持笔坐在桌前的温文男子,残酷的训练,那永远也爬不出去的深井,忽向我脑子齐涌了进来,“我全都想起来了,全都想起来了”
我盯着他的脸,他怔了一下,停了下来,半撑着身子,复又覆盖了下去,滚烫的唇在我的颈脖之间来回,声音中有丝丝的恨意,“想起来又怎么样,无论你是谁,都是我的人,我这样的待你,一心一意,你为何总想逃?”
他的肌肤贴在我的身上,灼热得几乎想将我燃烧,我的手被他拉过头顶我心底冰凉,我是梅络疏的时侯,逃不过去,成了月牙儿,依旧逃不出他的掌心。
忽地,屋顶传来声音,有人在上面急走,他抬起了身子,皱紧眉头,手一拉,使身边的锦被将我整个包住,身形一起,便打开门出去,门外传来了刀剑相击。
有脚步声往床这边急走,有人揭开了被子,叶萧的脸焦灼的脸出现在我的面前,“月牙儿,你还好吧?”
他想揭开被子,我羞惭难抑,“别揭,你带我走。”
他明白了我的处境,咬牙切齿,“这个禽兽,我带你走,月牙儿。”
“以后,你叫我酥油饼子吧。”
他大喜:“你记起来了?”
我点了点头,眼泪收了回去,“不错,我记起来了。”
他连被一起抱起了我,打开房门,我看得清楚,场子里几个人身形如飞花穿叶一般,他道:“楚博也来了,今日定能将你救了出去!”
李泽毓与青瑰被楚博带着暗卫缠住,他看清了我们,几次想要冲了过来,但未到半途就被楚博拦住了,叶萧带着我跃上了墙头,可我看得清楚,墙下边,那一袭青衫的背影。
是师傅。
他缓缓地转过身来,“叶萧,我已放了你一次了,为何你还要回来?”
叶萧紧紧地抱住了我:“她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师傅无奈地笑了,“你不能将月牙儿带走。”
我在棉被里道:“师傅,你放我们走吧”
师傅大惊:“月牙儿,你要跟他们走,你不顾师傅了,不顾殿下了么?”
“我什么都想起来了,师傅,你们要的,是一个什么都不记得的傀儡,我留下,他还会放过我么?”棉被里发出的声音闷闷的,我的鼻子直发酸,也闷闷的,“师傅,你会放了我的,是么?”
师傅没有回答,只是沉默着,隔了良久才道,“月牙儿,你一个人在外,要好好儿的。”
我的眼泪沁进了棉被里,师傅还是顾及着我的,我就知道。
叶萧没有出声,抱着我急跑,我只觉我纵上纵下,几个来回,脑子一昏,便没有了知觉。
这是一个极长的梦,但我心底明白,这不是梦,只不过是我空白记忆的填补。
第62章 混()
我的前半生,都是和叶萧混在一起的,我不知道他是谁,他也不知道我是谁,抢了一通财主施舍下来的猪蹄之后,我们成了生死兄妹,一开始,都没有名字,我们俩蹲在茶坊,蹭书听,那个时侯,闽国还是闽国,还没有被九公主那祸水祸害,绮凤阁的势力遍布天下,是市井的传奇,因为进绮凤阁的人,不要求家世地位,只要你够刻苦,够努力,还有命好,能从严格的训练中活下来,你就可能得到权势地位听说我们俩常去偷烙饼子的张财主一家,就是绮凤阁的人,绮凤阁除了刺客之外,也需要有人帮它打理财货。
被十几条狗追了十条街之后,我们俩决定加入绮凤阁,加入绮凤阁之前,首先要起个好名字,让人一听就记住的好名字,阎王听了也不会收你的好名字,可我们都不识字,请书生起,又请不起,没有办法,只好去寺院,请个和尚帮我们起名字,结果可以想象得到我们被赶了出去。
叶萧和我没有法子,只得自己想名字,寺院的后山,恰巧有一棵梅花树,树上有叶所以,我们一个姓梅,一个姓叶。
我的名字,一开始不叫梅络疏的,叫梅烙酥,是叶萧起的,是一个烙成梅花形状的酥油饼子。
我那时,最喜欢吃酥油饼子了。
叶萧就时常酥油饼,酥饼子的叫我,一叫,我嘴里的口水就会泛乱成河。
而叶萧,当然也不叫叶萧,叫叶臊,因为他那时很胆小,很会脸红,一看见小妹妹,脸就红了。
在他的眼底,我不是个女人。
他这名字是我起的。
后面去绮凤阁报名的时侯,一长窜的小孩子排着队,那写名字的人很有几分文采,大赞我们的名字,说我的名字是梅络疏影,叶臊的名字叶落萧萧。
没有经过我们同意,他就把那两个名字写了上去了。
当然,我们也没办法不同意,我们根本不认识字,也不知道那名字的意思,等我们知道这两名字的意思的时侯,我们已经名满天下,再也不好改名字了。
绮凤阁有饭吃,吃得极好,有衣穿,也穿得极好,但这好衣好食之下,是没完没了的训练,极深极大的井底,每个人住进了一个小小的木房子,无休无止的激斗,从井底爬出来,才能真正加入了绮凤阁。
每年从进壁上掉下来摔断了脚,摔断的脖子的,就有好几十人。
又过了许久,那和我们差不多大的男孩,穿着织金绣银的衣裳站在井壁的阁楼之上,朝我们指指点点时,我才知道,他,就是我们的主人!
绮凤阁幕后举持之人,是楚国国君,我们是楚国太子手里的一把刀。
楚国太子,楚博,他站在那时,手里拿着茶盏,手指短短肥肥的,脸上还有婴儿般的双下巴,这个肉包子一样的人,以后就是我们的主子。
那一年的腊八日,能从井底爬上去的人,可以得到楚博赏赐的腊八粥,我虽然不喜欢这个长得象肉包子一样的男孩,但腊八粥的香味从井壁之上飘了下来,我就很喜欢他了。
腊八粥,用红豇豆、黄米、白米、江米、小米、菱角米、栗子、、去皮枣泥等,八种米合水煮熟,再加上桃仁、杏仁、瓜子、花生、榛穰、松子等,吃的时侯,里面加上白糖,小小一勺,放进嘴里,可以直甜到心底去。
每一年,我们都过腊八节,腊八节是我们的节日,这一日,我们会有希望,有希望能爬得出去,爬出去了,就是另一翻天地。
爬出去了,可以吃到腊八粥,成为绮凤阁的成员。
可以被跳傩舞的人拥着,成为主角。
那一日,是我们中的英雄出现的日子。
而那一年,腊八粥是楚博从宫里带来的,特别的香。
我和叶萧以及一大群小孩子往上爬了去,一开始的时侯,人很多,我不断地被人推涌着,使着绊子,好几次都差点儿跌了下去,可有叶萧在身边,互相帮衬,我们总算爬到了井壁的最高处,离上边只有一步之遥,很大很长的一步,隔着十丈远的距离,只要跳上那高台,就可以吃到腊八粥了。
而这个时侯,我们身边,只剩下了几个人,井底下摔下去的,哀叫惨呼之声不绝于耳。
我抬起头来,看着那巨石高台,高台旁边,是那着金缕织衣的男孩,他在发着脾气,身边的老公公陪着笑脸,不停地解释。
哗啦一声,他一手打翻了桌子上的东西,也包括那碗腊八粥。
我气急,脚一蹬,就往那高台上跃了去,堪堪抓住了台沿,洞底洞壁传来了喝彩与欢呼,“梅络疏,梅络疏”
发着脾气的楚博被叫声惊起,转眼朝我望了过来,忘记了发脾气我爬上了石台,心痛地望着那碗腊八粥,被他扫落地面,浓稠的汁水流成一道小溪。
叶萧在石台那边大叫,“酥饼子,帮帮我。”
我解下了腰带,将一头扔下他,他抓住腰带,顺势而起,也来到了石台之上。
后来,考核的领队死不承认叶萧也爬上了石台,说我们这是在作弊,可楚博说,“就算是他吧,这么一来,她也有个伴儿。”
这肉乎乎的圆包子眼底露出了深重的寂寞。
那个时侯,我还不懂寂寞这个词,就是觉得这肉包子挺可怜,独自一人坐在高台之上,陪着他的,不是哈着腰,就是弯着背。
叶萧和我顺利地成了绮凤阁的成员,据教训我们的首领讲,我们两人,是这批人中,最快从井底出来的人,当然,他说这话的时侯,用很鄙视的目光盯了叶萧半晌。
又说我是一个最专心一致的人,还号召其它人向我们学习。
有了楚博的那句话,首领对我们俩另眼相看,用最快最短的时间把我们俩打造成了两柄最锋利的剑。
其间受的苦,简直不能与外人述说。
但他教我们的,只是刺杀的技巧而已,却没有教我们,怎么样读懂人心,没有教我们,最锋利的剑并非最厉害的武器,人的心思,才是最厉害的武器。
有一个最强大的国家做后盾,绮凤阁自是成为最强大的民间刺客组织,而我,在楚博从各地不计金钱和余力收罗来的各式师傅教导之下,也成了最年轻的高手。
那个时侯,我十五岁。
杀人其实不可怕,剑刺进去,扑地一声,便完事了,我剑底下的人,死得极快,不会遭受什么痛苦,不象叶萧,杀一个人,总是想了好几种方法,又是毒又是绳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