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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女子真是个实诚人。
师傅笑吟吟地收回了银针,我感觉吧,他应当给自己扎上两针,此时此刻,他的脸歪得不成样子了。
笑的!
那女子接着道:“这是小莽山啊,你们不知道么?”
我心底一惊,和师傅对了一下眼:“小莽山?离莽苍山远不远?”
那女子笑吟吟地指着远处:“你看看,隔着一个山头,便是莽苍山。”
原来我们走来走去,又走到了莽苍山附近了。
好象这莽苍山总在我的身边徘徊不去,莽苍山是旺财的故乡,也是我生活了多年的地方,但那些年少的日子,我已记不清楚了。
我和师傅想远离江湖,可却依旧走不出江湖。
转来转去,总在江湖里面打转。
那女子见我们两人沉默了,笑道:“你们别怕,小莽山么,没有莽苍山那么多的野兽的,你们可能不知道,其实离这里不远,就有一个乡镇,我家就在那儿,我领你们去?”
师傅叹了一口气:“月牙儿,咱们先在镇上住一晚,明日便走吧?”
我道:“走什么呢?老天爷让我回到这个地方,怎么躲都是躲不过去的!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既是如此,师傅,我们便留在这里,岂不是好?”
师傅直盯盯地望着我,望了半晌:“月牙儿,只要你开心便好。”
我笑着点头:“当然。”
那女子打断了我们的话:“你们这些人,真不知道犹豫什么?我告诉你们啊,我们那镇,名叫翡翠谷,风景可美了,保证你们住下了,都舍不得离开。”她一路说着,领着我们向前,“还有这镇上啊,什么好吃的都有,现在正是秋季,打猎的好季节,什么狍子肉,炉肉,乳猪肉,烤活羊我最喜欢烤小猪了,皮酥而脆,肉细而嫩,烤得最好的,就是我们家的,吃起来啊,滑香腴润豪不腻口”
我感觉吧,我的口水汇聚了整个嘴腔,来到嘴唇边了。
师傅看了看我,很有深意地指了指嘴角,示意我把口水抹了去。
我原本想问她的名字的,可害怕一张嘴,口水直汹涌而出,所以只有强忍着。
我看明白了,这女子除了一根筋,就是喜欢吃。
师傅很明白我的心思,打断了她的话:“姑娘,您还没告诉我们您的名字呢,请问您该怎么称呼?”
她终于意犹未尽地想起来了,很不好意思:“我姓白,叫白珍还没问你们俩的名字?”
师傅想了一想,“这是我人徒弟,姓月,名寄,我么我姓游,游少白。”
“哦,游先生”白珍对师傅很有好感,一双毛绒绒的大眼睛直往他身上扫,“到了我们家,我亲自动手烤只小猪给你,你知道么,咱们家用炉火烤的小猪,烤好之后,跟五花三属的鲜猪肉同炖,松软多脂,别具炙香”她羞羞答答,“您吃了,就不会怪我刚刚的失礼了吧?”
我嘴里口水又在泛滥,吞了几口口水下肚,实在忍不住:“我说,这位白珍姑娘,你怎么老只是说给师傅吃啥吃啥的,把我全给忘了?我看那猴子肉挺好吃的,你肩上那只就不错”
那只猴子很聪明,听了这话,吱地一声跳上了树,在树上警惕地望了我。
白珍大惊失色,终于望向了我:“月寄姑娘,我这不刚刚说到您呢,咱们女孩子家,吃烤乳猪最好不过了,用各式各样的咸甜酸辣作料,吃一口红炖炖,油汪汪,香喷喷的”
这位姑娘,明打明地,就是一个吃货。
很投我的胃口。
我们一路说笑,终于来到了翡翠谷,这里地如其名,真象一个隐藏在山谷间的翡翠一般,整座镇子绿树环绕,田野山间翠田处处,三两个农人在田间挥锄种地,到处一片详和平静。
镇子极为整齐,两边商铺林立,虽小,却是五脏俱全。
我们刚走进镇子,便看见一处商铺排了长龙,我刚想问,白珍便脸有喜色:“姐姐又在布医施药了?姐姐真好。”
我抬眼望去,那长龙的尽头,一名女子端坐于案后,眉目清秀,正伸出手指,仔细地替坐在案边的乡民诊治。
只见那名女子穿一身青布的衣衫,头发只插了一根木制的钗儿,全身上下没有一点饰品,静若芳华。
“那是我姐姐,名叫白芙”白珍喜悠悠地道。
她话音未落,便有乡民道:“白珍姑娘,你的姐姐可真是大好人啊,每逢初一十五便免费给乡民诊治,真是有一幅菩萨心肠。”
旁边的乡民也随身附和,“是啊,白芙姑娘医术又好,人又贤惠,也不知谁会娶了她?”|
另一个道:“你们家就别想了!依我看,咱们翡翠谷,只有孟公子”
“是啊,是啊,孟公子今年快来了吧?”
“怎么,老王,你家闺女也想着?”
“我家闺女能跟在孟公子身边做一个侍婢便成了,让孟公子看中的人,要象白芙姑娘这样的,还差不多!”
“是啊,是啊,孟公子说了,他要娶妻,必需是医术高明者,可这世上女子从医者本来就少,咱们翡翠谷,虽然从医者比别处多,但象白姑娘这样才貌双全的,却不多”
第91章 公子()
站了一会儿,听了一箩框的八卦,我暂且把白珍所说的美味佳肴放在脑后,“白珍,那孟公子是谁啊,这么了不得?”
白珍眼底波光闪闪:“孟公了么?是从京都来的大富商,他啊,自小便到处行商,专走西域那边,家里富可敌国,听说晋楚两国没有他没去过的地方,他出身翡翠谷,每年都要回翡翠谷一趟,一直都没有娶妻”她叹道,“只有姐姐那样的人,才有可能”
我怕她嘴里说的那些美味佳肴因为她心情不好而泡了汤,所以忙安慰她:“白珍,你也不错,烧得一手好菜”为加强效果,我决定出卖师傅,“师傅就很喜欢。”
白珍马上一扫惆怅心情,高兴了起来,把毛绒绒的大眼睛转向了师傅,“真的么?”
师傅皱了皱眉:“自是真的。”
师傅的视线移至我的身上,让我忽感觉有丝凉冷,这时,我才省起,我们在楚太后面前行过礼的。
可为什么我总是忘了这事?
我弄不明白!
我听到了师傅深深地叹息,仿佛就在我耳边,他却是笑了,依旧声音温润,不含一丝火气:“这翡翠谷果然是个好地方,人也好。”
白珍更为高兴,眼波在师傅身上缠绕,“那游先生要多住些日子。”
师傅没有望我,只道:“我和小徒便多多打扰了。”
我总感觉师傅说小徒那两个字的时侯,发音特别的重,直击我的胸膛,可等我想看清楚师傅的表情,却只见他一脸平静,如无波古井。
我应该妒忌吧?
照道理来说?
可我却只想白珍陪着师傅,我便不会在他面前那样的手足无措了。
我明知道,我应该和师傅在一起,他为我牺牲了那么多,但心底却暗暗盼望,他永远只是我的师傅而已,楚宫进行的那一切,永远只是一个梦。
白珍是个简单的女子,她没有发现我和师傅之音的暗流汹涌,把我们往商铺里带,走到那女大夫面前:“姐姐,这是我在林子里遇到的两位客人,他们要在我们家住上几日”
白芙抬起头来,她有一双温柔的眼,仿佛盛着一汪春水:“妹妹,你又做了什么好事?”她站起身来,神情抱歉,“两位,妹妹是不是又弄坏你们什么东西了?我替她给你们陪不是!”
这位姐姐对这妹妹倒真是挺了解的。
她向前走了两步,向我们微微弯腰行礼。
白珍脸露腆色,“姐姐”
白芙笑得温文,用指点着她的额头:“你一日不惹祸,我和娘亲都要念阿弥陀佛了。”
看得出来,白芙和白珍性格完全不同,白芙是一个精细谨慎之人,而白珍,却是大大咧咧的,她见我们来到,便指了商铺另外一名大夫继续诊治,自己亲自领着我们往后院而来,又细心地指使侍婢给我们铺好了床铺,安排好一切。
她虽然长得没有白珍那么美,却让人如沐春风,舒畅之极。
不比得白珍,活泼是活泼了,却没有一个着落。
到了镇上,我还在怀疑,到了白珍家里,也不知道能不能混上顿饱饭呢。
我刚在厢房放下包袱,便听到外面传来吵闹以及猪儿凄利的惨叫,夹杂着妇人的打骂,“白珍,你这个小蹄子,你又想干什么!”
我忙走了出去,便见院子中央,一名中年妇人一手抓着白珍的发髻,另一支手,却在不停地打在白珍身上。
白珍虽然力大,却不敢挣脱,只在嘴里不停地求饶:“娘,娘,您别打了,别打了”
听到这声音,师傅也从厢房走了出来:“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
那中年妇人却不理他,只顾打着白珍:“咱家好不容易才养了两头猪,是养大了过年的时侯吃的,你说说,你为什么把它宰了!”
我顺着她的视线往院子里望,这才发现,在院子角落上的石磨上,放着一头被放了血的猪仔。
白珍一边躲着那妇人的手掌,一边道:“娘,家里来了客人,我烤只乳猪给他们吃,又有什么错了?”
白珍倒没受什么伤害,那妇人反而累得气喘吁吁的,一下子瘫在了地上:“白珍,你说说,你一年到头给家里惹多少祸回来,说吧,你又弄坏人家什么东西了?”
那妇人这才抬起头来,看到了师傅和我,勉强地笑了,“两位客官,您原谅小女,小女天生力大”
没等弄清楚情况,首先道歉,这白珍平日里是怎么样的一个惹祸精啊。
师傅忙上前道:“夫人,您误会了,白珍姑娘没弄坏什么,只是我们赶路赶得天色已晚,因此才求她带路,在您府上休息一晚。”
那妇人这才舒了一口气,目光转向那死了的小猪,又气不打一处来,眼看要发火,我从袖子里摸了块碎银子递给她:“白夫人,这小猪既是白姑娘杀给我们吃的,这便算是猪肉钱,您就别责罚她了?”
白珍大声地道:“娘,我们不能收他们的钱我,我我我把她的钗子弄坏了。”
白夫人刚把银子接子,脸上喜意还没消散,被她这么一吼,脸上又布满了冰霜,顺手拿起扫把就扔了过去,白珍一跳,那扫把打在她小腿上,把她打得哇哇直叫。
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女子,直白而纯真,不染半点世俗之气。
我正看得有趣,却听师傅在我耳边道:“月牙儿,她和你很象。”
我怒了:“师傅,你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象她那么白痴?”
师傅笑得意味深长。
他那表情让我很恼火。
那碎银子,白夫人还是收下了,白珍倒是很有几分歉意,因此,她把那几分歉意全化成了力量,转化成厨艺,极尽精心地炮制那头小猪,那一晚,我吃了平生吃得最痛快的一餐饭,撑得我肚皮鼓涨,连路都走不动了。
到了第二日,天气忽然转凉,我和师傅没带什么衣服在身上,因此,便在小镇停了下来,准备做几件衣服之后再上路,翡翠谷虽然好,但离楚国国都依然很近,并不适合我们居住,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要找个地方,尽快地让师傅恢复功力,因此,我们要往南方走,走得越南边越好。
但有的时侯,世事往往不尽如人意。
这一日,我和师傅刚刚才梳洗完毕,就听见院外传来嘈杂吵闹之声,等我们走到商铺铺面,那里已经站满了人,中央的铺板之上躺着一个人,旁边有几名妇人正哭天抢地的哭喊。
白芙脸色苍白站在一旁,白珍却拦在姐姐前边,怒目望着他们。
其中一名妇人哭道:“白大夫,你这是开的什么药?非但没有治好我家老爷的病,一剂药下去,还让他的病越来越重了!”
白芙脸色白得如纸一般:“不可能的,他前几日不是还好了吗?”
另一名妇人道:“白姑娘,你年纪青青的,学人家看什么病,施什么药?万一出了人命,你担当得起么?”
另两名妇人便想过来撕打白芙,自然让力大无穷的白珍给拦住了。
她们见撕打不成,便躺在地上,四肢摊开锤地:“我家老爷若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便吃在你们家,住你们家”
白夫人从后院赶了来,拿起扫把就赶人:“你们这些人,好没道理,我家姑娘施药给你们,并没有收你们医药费,施的也只是普通的药,怎么就会吃出病来”
那三名妇人却任凭她扫把扫了上来,坐在地上一动不动,继续哭喊:“杀人啦,杀人啦,这家人医不好病人便要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