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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又摆满了饭菜,和刚刚一样,看在我的眼底,只觉比刚刚那一餐更美味这全是我一个人的,一个人的,不用和师傅师兄师姐抢,而且味道比那猪食好了许多许多倍!
我顿时无语凝噎。
“你不走,每天都有三餐这样的。”
他的语气让我一哆嗦,怎么听起来这么象师傅哄我学那祥云十八梯又或是要拆我的板子下狠手校正骨头的时侯?
我一边快速地夹着菜往嘴里塞,一边道:“我没说要走啊。”
“真的?”他怀疑。
我认定他在矫情,我走与不走,不都在你手心里捏着?一个暖床的奴婢能自由主宰自己的命运么?
我也就是能在逃跑之前多混吃两餐而已罢了。
当然,我世故着呢,我是师兄把我从人贩子手里救出来的,能不世故么,不世故能活么?
所以,我心底一边打着逃跑的打算,一边答道:“太子殿下英明神武,奴不,我能在您身边侍侯,那是我的荣幸,怎么可能离开呢?”
在说话的当口,我把整个桌面上的菜肴都吃了差不多一大半。
在表忠心之时顺嘴道:“端杯水来。”
身后的侍婢们又抽气了。
他向身后摊开了手,一名小侍婢哆嗦着把杯子递到他的手里,他一手拿着杯子,另一手在我背上拍了拍:“别呛着了。”
我接过杯子把水倒进了喉咙里,正巧看清窗外有人推着板车经过,上面放了十几个曾罗汉叠形装好的酒瓮,圆肚小口,青花缠枝纹的官窑瓷,在白雪映衬之下泛着如玉般的光芒。
“你望什么?”他低声道。
我自是不能告诉他我正在丈量用缩骨功缩进那瓮里到底能缩进去多少,会不会把头留在了外边?会不会造成半夜人头悬空于瓮外一不小心以吓死路人的竦然效果当然,打听清楚这酒瓮是推去府去的,还是推进酒窖子里深埋起来的,可是至关重要关键的一步。
我抬头望了一眼从窗前斜挑了过来的那枝红梅,想作首诗来应付他的提问,想了半天感觉才诗枯竭,吞吐了半晌道:“忽如一夜冰雪来,抬头见到梅一枝”
他顺着我的目光望向窗边,梅蕊倒映在他的眼眸,如霜雪染红:“真贴切。”
我受到他的鼓励,心想在逃走之前讨好了他让他对我不防备,也是我成功脱逃的关键,于是,我决心把剩下两句补完:“左看右看象腊肠,吃在嘴里定香甜。”
他的眼角与嘴角同时抽了一下,笑容比较勉强:“也是好诗”
我心想惨了惨了,一定要趁早逃走才行我想起了师兄评价我的:月牙儿,你要讨好人的时侯,常让人有一种五内俱炽的崩溃之感。
那个时侯,为了让师兄厨艺超水平发挥,我很难得的进厨房给师兄打下手,刚不小心把一锅子汤水全倒在了他头上,他表情淡定,笑容宽厚,头上脸上挂满了由肉丝、煮得青黄的青菜组成的汤水等等时和颜悦色对我说的话。
事后,他给师傅打下手给我上麻药时,减少了一半的份量,痛得我五内俱炽。
这讨好人的事,的确是一件很有技巧性的事,一般人比如说我还是老实些好。
正值此时,有侍卫来报:“太子殿下,肖将军有事禀报。”
他站起身来,往门口走了去,我刚吐了一口气,转过头继续打量那酒瓮,却只听他在门口停住了,我忙把视线转着那枝红梅,他却是走到那窗前,一伸手,摘了那枝红梅来,插在我的鬓边:“梅花香自苦寒来,正衬你。”
他理了理我鬓角的散发,这才朝门外走了去。
看吧看吧,对人越是和蔼淡定越宽厚大方越是要秋后算帐!
从师兄师姐师傅那儿我已经身经百炼了!
决不上当!
再说了,和他呆在一些时间虽不长,但总让我有一种毛骨悚然之感,让我想起了狮子旺财,偶尔他吃得饱了,躺在山坡上亮着肚皮晒太阳的时侯,心情会很好,此时,偶尔有鸭子经过,从它肚皮上踩上去,它会用掌来挑逗挑逗它们,目光和蔼隔不了一会儿,就把它们追得鸭飞狗走,还一口吞了落肚!
我望着那酒瓮,下定了逃走的决心。
他到底是个忙人,交待了侍婢几句,便离开了。
等他走后,我招了一个侍婢过来问话,虽然侍侯李泽毓的人全都喜欢大惊小怪,但胜在态度和蔼,有问必答,在我东弯西拐旁敲侧击之下,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对李泽毓大加崇拜赞赏,间中把李泽毓的喜好等等七缠八绕的向我道述详尽。
在我们言谈相欢的情况之下,我终于把那酒瓮的去向弄明白了。
真是出府的,出府装酒的,而且就在今日晚上。
李泽毓的队伍准备开拔,如今时令是冬季,去的又是苦寒之地,因此要在豫州城内备上烈酒,酒内泡上药材,以给将士御寒。
第11章 心计()
而今晚,李泽毓忙于应付豫州城内各富商豪贾,也不会有许多空闲。
李泽毓对我的祥云十八梯功夫了解的颇为详尽,在院墙之上布满了暗哨,但对我的缩骨功可全不知晓,这多亏我善于藏拙我感觉这一趟下得山来,我便越来越有一种被人称为‘心计’的东西了。
今晚也没有月亮,一地白雪,满目苍凉正是月黑风高逃跑时。
到了傍晚,我终于找到了机会了,侍婢们各忙各的去了估计对我这个暖床之物不太放在心上,见我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也没有人上前查问,于是,趁人不注意,我便往后院而去想不到这院子这么大,不止一两个院落,我在院子里转了半晌,也没找到那放酒瓮的飘香院。
我正犯着愁呢,便听见远远地传来一声惨叫,虽几不可闻,但传进耳内,那声音的主人却仿佛正经历了天底下最残酷之事,我原想着不理的,但腿却不由自主地往那边走了去,我闪闪躲躲地来到那偏院,从院子中央那棵大榕树探头往前望了过去,便见着了两个熟人。
一个肥得如大冬瓜一般的矮胖官儿,跪在地上,更加象只大冬瓜了,而另一个人,便是刚刚我从梁上跳了下来之时,坐在大堂上下首的那瘦子,我记得,那个人叫尹念,我为什么记得这么清楚呢?因为他曾怀疑过李泽毓的‘男人能力’,让我心有戚戚焉!
从树叶缝隙之中望过去,那叫刘德全的矮胖官儿脸上蒙上了一层死灰之色,竟比把‘木桶妖’弄错到了李泽毓的床上暖床时,对着李泽毓时还要惊恐。
“尹大人,国师所求,我已竭尽全力了,太子殿下尤在豫州内,下官不敢明目张胆,只得私底下偷偷行事,既使这样,也只凑齐五个。”
尹念的脸在树叶遮挡之下明明暗暗,阴冷如鬼魅:“太子殿下菩萨心肠,每到一处,便会派人收集那无家可归的孤儿加以照顾,你明白怎么做了。”
刘德全趴在地上如乱泥一般:“尹大人,那些孩童全程都有人陪同看护,下官怎么能做得了手脚?”
尹念笑了笑,眼底却是冰凉:“依我看,李大人是太过慈悲了一些,不忍心吧,太子殿下虽明察秋豪,但这豫州城,到底是李大人的天下,李大人想要做什么手脚,又岂会传到太子殿下耳里?那些孩子,跟着国师锦衣玉食可比跟着太子殿下餐风陋宿的好。”
刘德全哆嗦着嘴唇:“下下,下官”
“行了,李大人,如果真凑不齐数目那也没有办法”
刘德全抬起头来,眼底露出了希望之光:“国师不会怪下官?”
尹念微微笑道:“李大人年纪不大,娶的几个老婆都是绝色佳人,生出来的五个儿子都清俊可人说来凑巧,刚好是缺少了那数目”
刘德全的脸色一下子全变了:“尹念,你要做什么!”
尹念垂了头,伸出瘦长的手来,弹了弹指甲,树后便有侍卫打扮的人押着一个小儿出来,那小儿一见刘德全,便哭泣着叫了一声爹,马上被那侍卫按住了嘴,发不出声音来了。
刘德全脸有崩溃之色:“尹大人,下官会办妥的,下官一定会办妥的,你放了悦儿。”
尹念笑道:“就让你的第五个儿子陪我几日,到大军开拔之日,你一会替国师凑齐这数目,对不对?”他笑得越发和蔼,“你瞧瞧,李大人,我还给您留了四个儿子呢。”
他的眼睛粘忽忽地扫过被侍卫紧紧抓住了那小男孩,走上前去,伸手摸了摸那小男孩的头,又捏了捏他的耳垂,语气温厚:“长得真好,触手温润。”
刘德全眼底恨怒交加,眼有红意,他一声低吼,想要站起身来,那尹念抽出一把扇子,轻轻点在他的肩头,便使得他动弹不得,他道:“李大人还是别轻举妄动的好,记住,你只有三日时间了。”
尹念转过身去,将手搭在了那小男孩的身上,悠游而去。
那矮胖官儿跪倒在地上,伏倒在地,呜咽出声,又隔了良久,这才站起身来,踉跄而去。
我看到这一幕,感觉糟心得很,却不知道糟心的理由,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他们刚刚谈的是什么,按道理说这刘德全一见到我就当我是‘妖’来追,追得我鸡飞狗跳的,我对他没有好感,但此时见了这幅情景,我对他却有些同情总之,我的心底如塞了一团破棉花絮一般的不舒服,堵得人喘不过气来,可又想不出那股不舒服从何而来。
我一向得过且过,想不明白的就不想了,因记着那车酒瓮,便一门心思地再去寻找那酒瓮了,直至傍晚,在那酒瓮被既将要被推出府门时,我终于找到了。
彼时,大雪从刚好从飘飘扬扬地落下,铺得那青花瓷酒瓮披上了一层银屑,我打量了这酒瓮罗列顺序半晌,中间那层酒瓮是最安全的,可想着要搬开上层那装满了酒的酒瓮恐怕要让我的手脚再折上一回也未必能成功,于是,便勉勉强强把上面那层的酒瓮搬了一瓮来,将瓮里的酒给倒了,再摆放好,运了缩骨功,钻了进去。
幸好,这酒瓮够大,我的缩骨功练得也够火侯,不但全身都缩了进去,连一根头发丝儿都没露在外边。
我望着那小小的瓶口外边那圆形的灰蒙蒙的天,甚欣慰。
盖上了盖子之后,瓮里暖融融的,混着上好的酒香,又有一种让我置身于床上之感,顺理成章地,我又睡着了。
我是被一声响彻云霄的响亮惨叫叫醒的。
初醒之时,我以为自己已经到了野外了,未免有几丝兴奋,可张开眼来,便见着圆忽忽的瓮口有一张阴沉的面孔朝我望着。
深刻的五官,暗金色的眼眸李泽毓我的心顿时沉落谷底,原来这马车走来走去,还是走到了李泽毓的眼皮底下了?
还没等我运了缩骨功从瓮口出来,便听得咣当一声响,那酒瓮便便分成两半,破了,我被他又揽进了怀里:“你怎么样?”
他的眉头皱得太紧,眼底冰冷,让我不由自主地缩了缩,把身上突如其来的刺痛感瞒了下来。
“哈哈,酒瓮子里瞒好玩的,我就想玩玩”我哈哈一笑。
“是么?”尖冷的声音忽地在我身后响起,“太子殿下,她杀了人,也只当成玩么?”
是那白凤染的声音,突勿尖利,冷得刺人心骨。
雪白的地上,滚落着一个人头,红的血,散乱的长发,脸上凝固着惊怖之极的神色。
是那个尹念!
我的视线缓缓上行,便见着了那瓮口染红的鲜血,显见着,这颗人头是放在我藏身的酒瓮旁边的那瓮上的。
我与人头酒瓮睡了一夜?我不由打了个寒颤,却被李泽毓更紧地搂在了怀里,他抚了抚我的背:“别怕。”
马车之旁,昏厥过去的侍婢正索索发抖。
白凤染猛地跪在地上,面色怆然:“殿下,您不能再兴之所致了,她明明就是楚国奸细,杀了国师的弟弟,就是想让法王和您反目成仇,挑起大乱,殿下”
我抬起手来,粉红的指甲缝里,几缕鲜红尤留,如毒蛇的信子,突勿地钻进我的眼里,我惶然抬头,却感觉李泽毓拿起了我的手,就是白雪映衬的光察看,悠然浅笑:“白将军,你连辣椒汁和鲜血都分不清了么?”
我恍然大悟,忽略心中突勿而来的那缕心慌:“不错,就是昨日我吃烤鸭沾上的辣椒汁,你不信,你来舔舔”
她愕然抬头,自不会舔将上来,却用悲痛之极的目光朝李泽毓望着:“那么,她手里的匕首,殿下又做何解释。”
我望着那雪地,这才发现,在那瓮被李泽毓一剑破开之后,露出来的不但是我这个人,碎落的瓮瓦之下,还有一把寒光森森上面尤有不明鲜红物体的短刃。
“那把匕首,自是她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