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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存于这世上,有着记挂的人,如果她不在了,儿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师傅的视线扫过他,再扫到我的脸上,久久不能离开,“父亲,您没有了我,也会活得好好儿的。”
他飞身扑了下来,直向铁笼子而去,手一伸,便挂在铁笼子之上,隔着铁笼子,我看得清楚,他的脸上,却有微笑,暖如春风。
地底下升上来的火焰,照在他的脸上,映得他的脸艳如红帜。
他道:“月牙儿,如果我护不住你,就陪你一起死吧。”
护不住你,就陪你一起死吧。
我的耳里只有这句话,在耳边回绕,一遍又遍。
我喃喃地道:“师傅,你要陪我多少次?你不能一次又一次的这样!”
他伸出手去,从铁栏杆的缝隙将手掌贴在我的脸上:“师傅能陪你多少次,便陪你多少次,只是,这恐怕是最后一次了。”他轻声地道,“别哭,月牙儿,咱们一起走,便不会寂寞了。”
铁笼了咯咯作响,一步步地下滑,火焰在脚底下滚滚地燃烧,可此时,我却不感觉害怕,也许,因为有师傅陪着?
我劝不了他,我知道。
可我心底知道,我并不想劝。
有人陪着,真好。
“明哥儿,明哥儿,这么一个女人,竟比生你养你的父亲重要?”孟不凡在坑边利声大叫。
隔了许久,师傅才缓缓地道:“父亲,我身上虽流着你的血,但你并没有养过我!”
孟不凡停止了怒喝,他的眼神有些茫然,重复着师傅的话:“我没有养过你?”
铁笼子又降到了那火焰能被舔到的地方,忽地,有火焰拔高,一下子点燃了师傅的衣襟,一步步地往上爬着。
这一次,他没有避开,我也没有。
我回过头,对叶萧:“叶萧,可惜要你陪着我们一起死了,你那些夫人可怎么办?”
叶萧耸了耸肩膀:“没有办法,只能叫她们再嫁一次了。”
坑边上的孟不凡好象忽然惊醒,跌跌撞撞跑回那张椅子旁,急迅地拍打,铁笼子又慢慢上升。
这一次与上次不同,我们的鞋底没有被烧着,可那火焰转瞬之间便席卷师傅的全身。
铁笼落到了地上,孟不凡急切地叫:“明哥儿,快在地上打一个滚。”
师傅却动都没有动,在火焰中转过脸来,朝孟不凡道:“你打开铁笼子,放他们出来!”
“师傅,师傅,你先别管我们,你听师公的,打个滚”我急得大叫,“火要烧着你的头发了!”
师傅在火焰中微笑。
可我看得清楚,他的额角冒出了汗。
孟不凡看清了他脸上的坚定,哆嗦着从袖子里拿出钥匙,打开铁笼,我们走了出来,他才就势在地上滚动,压灭了身上的火焰。
我和叶萧一左一右扶起了他,他的手滚烫滚烫,身上有皮肉烧焦的味道,头发被烧得只剩下了一小半。
他见我注视他的头发,笑了:“正好,趁此机会,可以真正做一名僧人了。”
我拉起师傅的残破的袖子,手腕上的肌肤变成红色,起了许多的小泡,我要查看他的身上,他却止住了我,他说:“月牙儿,你不能这样,有人看着,师傅也会害羞的”
他的身子在微微发抖,可他依旧在笑,笑得理所当然。
孟不凡急匆匆地走了来,又拿来了一罐凉水:“明哥儿,来,用这水冲冲。”
他脸上神情有些讨好,畏缩着不敢上前,我瞧得不耐烦,上前夺过了那水壶,淋到师傅身上,他身上冒出热气来,如蒙着一层水雾。
叶萧悄悄在我耳边道:“酥油饼子,你师傅伤得不清,得赶快涂上伤药。”
“我知道,我知道”我喃喃地道。
孟不凡上前扶住了师傅,“明哥儿,咱们先找个地方给你疗伤?”
师傅却摇了摇头:“父亲,不用了,我的伤不重,先离开这里吧。”
孟不凡脸上忽现怒色:“明哥儿,你还是要离开为父?和他们一起走?这个丫头对你就这么重要?”
师傅缓缓抬头,直直地盯着他:“父亲,你不准再伤害她,知道吗?”
他将后面那三个字讲得极缓极慢,直至孟不凡点头,才收回了目光。
他的身子开始摇晃,我在他们后边看得着急,又不能上前挤开孟不凡,到底这人是师傅的父亲
“叫月牙儿过来,让她扶着我。”师傅道。
孟不凡这才忍了怒火,回头朝着我:“还不快过来扶着你相公,你是怎么当媳妇的?”
我忍着气上前,扶了师傅,师傅回头对孟不凡道:“父亲,你去给我拿些药来。”
孟不凡这才松开了他,到后殿去拿药。
等他走后,师傅声音低低的:“月牙儿,我知道父亲是什么人,他不会善罢干休,但他不会伤了我,如有机会,你和叶萧便离开吧!”
我奇道:“师傅,你也知道他是什么人,我们走了,他会困住你一世的,你现在武功又没了,叫我们怎么离开你?”
叶萧也道:“左先生,等你养好伤,咱们一起走。”
师傅正想再劝,孟不凡远远地拿了伤药过来,隔不了一会儿,孟不凡拿了伤药过来,递给我,不停地指挥:“好好儿照顾你相公,要不然,看我不叫明哥儿休了你!”
看在师傅的面上,我不和他一般计较,只是帮师傅涂了伤药。
涂了药之后,孟不凡便领着我们走出地殿,重回到了山谷,那间民居,依旧是民居的模样,只是这民居其它的仆役不见了踪影,想来这民居下面的秘密只有孟不凡知道,为了保密,他没有告诉任何人。
第109章 点心()
到了傍晚,大家都饿了,我见堂前的桌几上放着点心,便顺手抓了一块塞进嘴里,又见叶萧走过,便抛了块点心给他,对他道:“厨房有什么吃的,等会儿你去瞧瞧。”
叶萧吃得点心沫子四处飞溅,直点头。
“师傅受了伤,你做的菜别放辣子”我把那点心吞了落肚,舒了口气。
叶萧道:“你放心,以往你受伤,还不都是我照顾的”他停了停,凑近我的耳边,“酥油饼子,你那师公,正朝你直瞪呢。”
我转脸望去,果然,孟不凡的脸隐在阴影之中,阴得可以滴得出水来。
看在他是师傅的爹的份上,我决定对他保持一定的尊敬对他这么真盯着人看的不礼貌行为就不在心底杀他一百零八次了。
我再拿起桌上的点心塞了入嘴。
开玩笑,咱们是什么人,就算有人拿真刀子比在脖子上都能脸不变色心不跳的照吃不误,更何况只是眼刀子?
我把桌上的点心碟子拿起,抱在怀里,一块接着一块的吃。
吃得正欢乐呢,孟不凡在宝椅上冷笑:“狗接了主人的吃食,也知道向主人摇摇尾巴,表示感激,真不懂规矩。”
我抬起头来,很是迷惑:“有狗?在哪儿?师公,你养狗了?”
孟不凡一下子站起身来,呼呼直喘粗气,“你,你,你!你还有没有一个女人的样子!”
我看他喘得实在幸苦,心想他的脸做了很好的保养,但到底是年纪大了,外表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于是劝道:“师公,忙了好半天了,你不饿?要不要吃点儿?”
我把抱在怀里的碟子一甩,那碟子打着圈儿盘旋着直飞到他面前,他往下一蹲,那碟子便一下子打掉了他的帽子,撞在墙上,摔得粉碎,点心也掉得四周围都是,让他脸色一下子白了。
我没有想着要吓他,但他吓得不清,哆嗦着嘴指着我:“你,你,你就是这样对待长辈的?”
他眼底全是怒意。
我心想这下子糟了,咱们俩人的关系越来越差了?
我想着不让师傅为难,挤出个和煦如春风送暖的笑容:“师公,谁叫您长得年青呢?这可不,我老忘了你是我的长辈,以为您是和我们差不多的年青人,您瞧瞧,我和叶萧就是这样,经常把东西抛来抛去的,我想着吧,您的脸象年青人一样,身手么,也定是象年轻人一样的灵活,这不一不小心,就和您玩上了”
我看着孟不凡怒气盈然的面孔,小心地问:“师公,您不会怪我吧?”
叶萧在桌子底下直扯我的衣襟,捂着嘴道:“酥油饼子,您别解释,别解释”
我转头征求意见:“为毛?”
他道:“你不解释他的怒气还可能慢慢消了,越解释,我估计他心底想杀了你的意愿越强烈,你想你师傅夹在中间难以作人?又替你被烧一次,还是替你挡刀?又或是替你饮毒酒?防不胜防啊,酥油饼子”
说完,他悠然长叹,神色忧伤。
“你师傅没有九条命,知道不?”
我想了一想,觉着他的话不无道理,主要是孟不凡浄白的脸孔紫涨,额头上青筋直冒,真的是发怒的先兆。
我直嘀咕:我没说什么啊,我这不赞他年轻么?保养功夫好么?他保养成这个模样,不就是为了得到别人的赞扬?
叶萧一向懂得察颜观色,他要不懂得察颜观色,也没本事娶那么多老婆所以,我决定听从他的劝解。
不解释了。
我连望都避免着望孟不凡,只转头对叶萧道:“还没饱,你能开始煮饭吗?”
叶萧点了点头,离了椅子往外走,才走了一步,一个杯子忽啸而来,我只觉面前黑影一闪,凭着本能一脚便反踢过去,紧接着我便听到一声惨叫。
回头望去,孟不凡跌翻在地上,头破血流,那杯子也跌在地上,摔得粉碎。
我忙走了过去:“师公,您怎么了?你想学刚刚我给您敬糕点的模样给我敬茶?师公,您要知道,这武功么,分为南拳北腿等等,门派多着呢,光我这手功夫,不练十几个年头,那是学不会的,当然象我这样的天才,几日就行了,您么我看您虽有一点儿武功底子,但也就会点儿皮毛功夫,您别看您用铁笼子困住了我们,就轻视我们,那是铁笼子厉害,不是您厉害”
他发丝散乱,脸颊鲜血直流,指着我持续的哆嗦:“你,你,你,你竟敢威胁长辈!”
他一把打开我上前挽扶的手。
我太迷惑了,转头问叶萧,叶萧的表情也很奇特,拿一只袖子直掩着半边脸,身子直哆嗦,弯着腰象喘不过气来,“酥油饼子,别解释,别解释,我我说过多少次了,叫你别解释,你就是不听。”
说完这句话,直走到墙角根儿处,蹲下,捂着嘴我终于听出来他在干什么了闷笑。
我再次闭紧了嘴。
孟不凡自己捂着额头爬上椅子坐着,我递给他一条布巾子让他捂着点儿血,他一手挥开了我,怒瞪我:“做为女人,你为什么不煮饭?要这个,这个姓叶的煮饭?”
我决定不解释,直接一点儿:“师公,您就是为了这个生气?”我想了一想,“啊,我明白了,您刚刚不是向我敬茶,是拿杯子丢我?”
他眼底说不清是什么神色,似哀怨,又似困惑。
我感觉他的怒气少了少许,两人之间的关系往缓和之处发展。
俗话说得好,天下没有解不开的疙瘩,只要沟通了,什么误会都能解开。
我一定能把亲戚关系处理好!虽然这孟不凡是师傅的极品亲戚。
但我连杀手都做到了第一的程度,怎么就处理不好亲戚关系了?
这等察觉让我信心大增,于是再接再励:“师公,不是我不煮,是我煮的从来没有人吃下去整碗,曾经有一次,我给叶萧煮了好多天的粥”
叶萧脸上现了回忆之色,直点头:“那粥啊,吃得我上吐下泄,脸上长了红疹,消了又涨,涨了又消孟先生,您可千万别试。”
第110章 困惑()
孟不凡脸上困惑更深,脸上的鲜血沿面颊流下,汇成一条小溪,看得人实在觉着可怜,于是,我上前道:“师公,您的伤口虽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血流多了也是血要不,我替您上点儿药?”
我没有其它意思,就是认为杯子这么砸了他一下是一点儿小伤和我以往见到的动辄斩头,砍腰的伤相比。
可他的脸绿了,绿得发青。
此时我也明白了,他不太高兴我说这话。
我急忙闭嘴。
孟不凡又拿手指着我哆嗦:“你,你,你,你能干得了什么?”
我张了张嘴,想起叶萧叫我别解释,又把嘴闭上,如此反复再三。
孟不凡怒喝:“问你话,你为何不回答?”
我心想他问我的问题,应该不算是我做解释,只能算我回答问题,于是道:“师公,你问我这个问题,确实有点儿难以回答”
他瞪着我:“你什么都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