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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甲轻叹一声,抱紧了那周身颤抖的南宫若:
“算了,旧事不提,今夜我只陪若儿,好好吃顿饭!”
“恩!好!”
南宫若忍住悲痛,端坐身侧,任由身侧之人,夹菜送至唇边,旋即动情张口,将满满期待的幸福,含唇而入……
南川帝都,天华后宫。
禅宫苑里,一片肃穆。
凤羽抱着那嗷嗷啼哭的女婴,满心不安的跪地抬头,举着一双盲目惊恐而问:
“这里是哪里?你们要怎么样?!”
话音刚落,忽听得身侧面前,幽幽传来一阵声冷冷的谩骂:
“怪不得南宫若嫁进王府的那日,你执意要跟着送嫁!却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目的!本贵妃当真佩服你,竟然能在太后和皇上的眼皮底下,与那阆邪轩私通,看看你怀中的孽种,便知道你和那叛贼的奸情,早在一年前,便开始了吧!哼,南川圣女,你这个不要脸的贱货,竟然如此这般恬不知耻,胆大妄为!”
凤羽听得心惊,尚未回过神,脸上便已然被身侧的一身冷冽,狠狠掴了一掌。
紧接着,又是一阵急促嚣张的脚步声,急急而来。
“南川后宫,怎么可以留下那青唐叛贼的孽种!我这就替皇上摔死他!”
一声嚣张响起,凤羽来不及反抗,只觉怀中一空,紧接着那惊恐的婴啼之声,顿时响在头顶。
“不要,不要伤害孩子!”
凤羽一跃而起,径直循声伸手,想要抢过那婴孩,却不料刚一抬步,只觉身前一阵牵绊,下一刻整个人径直被那不知从何处伸来的腿,生生绊倒在地。
“看来,她是真瞎了!”
又是一声清冷,幽幽响在身侧。
凤羽心急如焚,顾不得理会周遭众人,再次循着婴孩的哭声,踉跄起身:
“孩子,把孩子还给我……”
“哼,贱人!孩子都生了,还敢打着圣女的名义,招摇过市!当真是寡廉鲜耻!今天我若不替皇上好好教训一下你,我就不叫邚青柳!”
言罢,飞起一脚,一把将凤羽踹翻,紧接着便是一阵拳打脚踢。
“说得对!不打她,天威何在!你们都给我上,往死里打!”
凤凰愤声一语,身侧戎奴会意,径直挽起袖子,飞步上前,对着凤羽便是一阵毫不留情的掌掴。
禅宫苑的一众宫女见状,登时趋炎附势的一个个跑上前,径直上演了一番墙倒众人推的好戏。
“住手!”
一直跪身咬牙,颔首待命的欧阳宇,见得此状,顿时一跃而起,高声喝道:
“你们不能这么对她!”
邚青柳拎着襁褓,怒然嚣张:
“怎么?欧阳大人心疼了?难不成这孽种,不是阆邪轩那叛徒的,而是你的!你才是这贱货的奸夫!”
欧阳宇怒然拔剑,径直指向那邚青柳,一种宫婢见状,顿时吓得疾步后退。
凤羽顾不得一身疼痛,挣扎着起身,再次循着那哭声,蹒跚而去:
“求求你们,放过孩子,不管怎么样,她都是无辜的呀!”
邚青柳闻声冷笑,嚣张抬手,就要对着疾步走来的凤羽狠狠打去,欧阳宇霎时飞步上前,一把将凤羽护住,旋即飞转长剑,径直抵在了邚青柳的喉头:
“你在敢动她一下试试!”
邚青柳惊怒交加,不由得连连退步。
一直暗暗藏在玉柱后的雪儿,眼见得面前的这般凄惨,霎时冲了出来,一把夺过邚青柳手中的襁褓,快步跑到凤羽身后,无比伤心的垂泪呜咽道:
“夫人,您……您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样?!”
凤羽听得身侧的襁褓中,婴孩疾哭,顿时飞快的伸手,一把将孩子护在怀里,紧接着步步后退,警惕的对着雪儿喝道:
“走开!我不认识你!不要伤害我的孩子!”
“夫人,我是雪儿啊……”
雪儿痛呼一声,涕泪纵下。
凤凰上前一步,怒然高声:
“来人啊!把这个贱妇拉出去,乱棍打死!”
一声令下,早有一众侍卫应声而入,径直朝着凤羽快步而去。
“不要,你们不能这么对我家夫人……”
雪儿张臂挡而护,声声哀求。
欧阳宇斗转长剑,径直指向了凤凰:
“谁也不许动她!”
“怎么?难不成欧阳侍郎,当真是这她的情郎?若果真如此,今日便是血溅禅宫苑,想来也不枉一场英雄救美的荡气回肠!”
云无暇云淡风轻的微微一笑,凤凰心头的怒火,却霎时熊熊,下一刻不顾身侧戎奴的牵拉,径直抬足上前一步,任由欧阳宇那手中的长剑,紧紧抵在喉头:
“欧阳宇,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本宫!”
欧阳宇凝眉退步,满面郁怒。
一直惊恐无助,缩在角落里的连罄,却在下一刻,飞步上前,径直立在了雪儿身侧,壮着胆子颤声道:
“皇……皇上……皇上来了……”
……
第二零二章 识破蛊谋辨忠奸()
一脸肃穆的景太后,缓步幽幽,走上正堂。身侧的阆渊凝眉生威,径直秉退了一众拔剑嚣张的侍卫。
欧阳宇随着凤凰众人,屈膝叩拜,声声诚挚:
“见过皇上!太后娘娘!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景太后瞬目寒声:
“亏尔等,还念得出这句恭敬!如今的南川,已然内忧外患,哀家却家门不幸,在这等紧要关头,自家的后院里,还在无休止的上演着勾心斗角!尔等眼眸心间,可当真还有哀家这个太后,渊儿这个皇帝!”
欧阳宇闷声而叹,兀自凝眉,身侧的凤凰却陡然嚣张:
“回太后娘娘,并非我们姊妹在争风吃醋,实在是这京都侍郎太过嚣张,竟然敢在禅宫苑里,拔剑生威!”
景太后闻声瞬目,佯作惊诧的转眸扫向欧阳宇:
“哦,侍郎大人,可有话要说?!”
欧阳宇沉吟良久,须臾悲声匍匐,痛心肃穆道:
“臣,有罪!万死不辞!”
众人闻声,霎时一阵呆愣。连平素里,一向镇定自若的云无暇,也不由得微微皱眉,暗自思忖。
邚青柳闻声转眸,霎时一跃而起,径直指着那欧阳宇,叫嚣道:
“哼,终于承认了!皇上,太后娘娘,你们可要听清楚了,这可是他亲口所言,承认自己是这贱货的奸夫!既然如此,那还等什么!速速下令,将这对奸夫淫妇拉出去斩首,才是正经道理!”
阆渊闻声不悦,景太后的脸,也在霎时冷若坚冰:
“掌嘴!”
一声威严,决绝而出,多罗嬷嬷正要躬身领命,却不料一直惴惴跪在凤凰身侧的戎奴,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在了多罗前头:
“不敢劳烦多罗姐姐,权且让贱婢,亲手代劳!”
言罢,不待多罗回身,径直挽起了袖子。
邚青柳恨得咬牙切齿:
“你敢!”
戎奴嚣张挑眉:
“你看我敢不敢!”
言罢愤然甩手,狠狠对着邚青柳便是一阵猛扇,心中报复得逞的快感,在一时间充溢周身。
那夜无意中偷窥到,邚青柳不知廉耻的在云无暇的宫中,勾引圣上,原本想着此情报,笼络凰贵妃,就此为自己找到宫里的靠山,却不料待得第二日当堂对质,那阆渊皇帝不知为何,非旦生生袒护云无暇,连那平素里最看不上眼的邚青柳,也破天荒的头一次,当众夸赞。戎奴百口莫辩,最终还被景太后以“祸乱宫闱”的罪名,领了三十大板,连自己想要笼络的凰贵妃,也跟着遭受牵连,连日禁足,郁郁闷在了藏凤宫。
如今好不容易,得此机缘,戎奴的心中早已乐开了花。
那戎奴生得人高马大,心中又有恨意,是以此刻下手颇为狠辣,邚青柳本就生得娇小,如今被她这么含恨而欺,虽是有心,却无力反抗。
“住手!”
一声冷喝,响在耳边,戎奴冷然顿手,斜眸嚣张:
“怎么?云才人莫非想要违抗太后娘娘的旨意?!”
云无暇微微抬手,看似无意的摸上戎奴的手臂,戎奴却在一瞬间只觉臂腕一阵剧痛,紧接着只听嘎嘣一声闷响,戎奴霎时发出一声杀猪般的哀嚎。
云无暇一本正经的立定在邚青柳身前:
“邚青柳便是再怎么不对,自有我这个做主子的来教训!戎奴嬷嬷,你若当真有心,合该好好伺候你自己的主子!”
言罢,略一侧身,威声对着邚青柳冷冷道:
“还不跪下!”
邚青柳满腹憋闷,却不得不屈膝而跪:
“太后娘娘息怒!奴婢知道错了!万不该言行鲁莽,只是这贱妇……”
邚青柳指着身侧的凤羽,还要说什么,但见得云无暇眸中霎时生出一阵威严,旋即戛然闭嘴,再不敢言语一声。
凤凰满腹怨怒,此刻却默然不语,眼见得戎奴捂着手臂,疼的一张脸没了血色,不由得越发讨厌起这个一身奴骨的西戎旧婢。
阆渊缓缓起身,背负双手:
“欧阳侍郎,你何罪之有,朕倒要听听,这请罪之词,究竟是你欲盖弥彰,还是真心忏悔?!”
欧阳宇闻声悲愤:
“臣自知有愧南川!甘愿受罚!”
“那就把自己的罪状,一一陈述,哀家,洗耳恭听!”
欧阳宇痛心拱手:
“欧阳德蒙圣上和太后赏识,亲率重兵,原本该去追缴那反叛南川的凌睿王,只是无奈,中途生变,欧阳未经圣上和太后娘娘准许,擅自调兵遣将,枉顾圣命,使得原本穷途末路的阆邪轩,一朝称霸,乱了朝纲!如此重罪,有危社稷,欧阳,罪该万死!”
邚青柳闻声惊愣,心中却在一瞬间恍然:
“原来,他们论的国事!”
云无暇暗暗斜眸,扫了一眼邚青柳,旋即悄然转身,幽幽踱步到了凤羽身侧。
阆渊拂袖生威,怒然道:
“欧阳宇,你当真让朕失望到了骨子里!你心中既然这般明了,为何还要罔顾圣命,擅自调兵!难道,你当真和那阆邪轩,蛇鼠一窝?!“”
“皇上明鉴!欧阳效忠南川之心,可鉴日月!”
“那你倒是说说,究竟是什么原因,能让你这个忠心可鉴日月的南川忠良,一夕之间,为虎作伥!”
“太后娘娘圣明!欧阳确实是为了我南川苍生,才不得不擅作主张,拂了圣命!”
欧阳宇一心悲愤,“那日行兵,欧阳一路带人追到了梁、冀、扬三洲交界的桃花上,天意使然遇到了逃难流离的祥妃娘娘,欧阳原本想要誓死将祥妃娘娘追回,却不料几经波折后,终未如愿!恰在此时,那随同银甲监军一通到得南川的神医,飘然而现。
就是这位神医,告知了欧阳一个惊天的秘密,欧阳才不得已擅自做主,挥兵返回了梁州!”
景太后闻声凝眉,微微一愣,下一刻口中却缓缓威声道:
“南宫无情!”
欧阳宇闻声惊愣:“太后娘娘怎么知道,他便是昔日名镇江湖的一代药王,慕云山庄的老庄主?!”
景太后长叹一声:
“能让鸾奕涵,出得了伽蓝苑的人,除了他,还会有谁!”
自从那日睿王府惊心夺命以来,伽蓝苑早就成为她暗中监视的一方处所。
阆渊不觉疑声:
“便是昔日药王,又如何?但不知他编造了什么理由,竟能让你轻而易举的坚信不疑!”
“不敢欺瞒圣上,刚开始,欧阳心中确曾怀疑!可当属下亲眼见得那雍、梁、兖三洲军卒,却不得不相信了这一代药王的肺腑之言!”
景太后缓缓起身,眸中霎时生出一阵忧心天下的急切:
“难道这就是你假传圣旨,集结三洲军卒,共困梁州的真实原因!”
欧阳宇叩首匍匐:
“太后娘娘英明!确实如此!”
“欧阳宇,你给朕把话说清楚!”
欧阳宇隐忍抬眸,生生悲愤道:
“三洲将士,从上到下,几乎一派萎靡!莫说是上阵杀敌,便是自保其安,怕是都要费些力气!欧阳斗胆揣测,便是圣上亲眼所见那一番衰败,怕是都会生出亡国在即的忧心!”
“欧阳宇!”阆渊怒然高声。
“皇上息怒,只是欧阳不敢欺瞒,当时目之所见,确曾是这样一番令人心惊的忧虑!”
景太后威然上前:
“究竟为何?我南川三军,竟会落得如此地步?!难道,诚如那幽州伏虎,上表所奏,是因为那流布南川的瘟疫?!”
欧阳宇悲愤摇头,恨恨道:
“不是瘟疫,是蛊毒!是那东楚璃洛借着药王大赛,藏蛊于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