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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那你告诉我!羽儿,她,她在哪顶轿子中!”
“简直了!我又不是神仙,我哪儿知道紫莹会把凤姑娘放在……”
话未说完,一时间想起了什么,一霎时戛然而思,下一刻,径直恍然大悟的点手而指:
“哦!我明白了!原来如此!这紫莹还真是有意思!”
阆祉轩闻声愈发不解:
“阿笙,什么意思?你跟我说清楚!”
话音刚落,只听得脚下的燕尾关山陡然便是一声轰然,紧接着山体之上的凝冰,一霎时轰然而坠,四散化冰,不过须臾,冰山之下,便悄然汇集成一片汪洋。
寒风怒然,狂雪飘飞。
两顶花轿在一霎时连杆而坠。
“羽儿……”阆祉轩惊声而唤,
“救命……”亓官笙惊魂而坠。
下一刻,迎风踏雪,阆祉轩一跃而起,陡然飞身,径直随着那连杆玄冰,骤然而降。
一阵惊心过后,连杆玄冰霎时震落在一处突兀横生的粗壮冰棱上。
阆祉轩点足而立,一手紧紧拽着两足悬空,面如土色的亓官笙,一边运力撑身,提心吊胆的步步挪移,待得良久,才将两顶花轿,稳稳平衡。
“阿笙,到底哪个才是凤羽?!”
阆祉轩满眸惊急,一心焦灼,身下悬空的亓官笙又是一声无辜的言语含糊:
“简直了!该怎么跟你说……两个都是……两个都不是……”
“阿笙,现在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简直了!谁跟你开玩笑!我说得……句句属实!”
言语方歇,又是一阵狂风怒雪!
阆祉轩正满心疑惑,忽然间只听得左侧花轿之中,陡然发出一声微弱的呼唤:
“祉轩……”
声细如蚊,却在阆祉轩听来却犹如轰雷,一霎时让他心花怒放:
“羽儿!左边的是羽儿!”
言罢,正要带着亓官笙向左侧偏移,忽然间迎面又是一阵寒风怒然,阆祉轩凝眉顿足,不经意的回眸,却陡然间发现,寒风狂雪之中,朵朵寒梅迎风而舞,待得一番随风飘荡,下一刻,径直不偏不倚的落在了右侧的轿顶之上。
阆祉轩的心在一霎时砰然一动,原本正要挪移的双脚,却在一霎时顿足而滞。
心头的直觉,让他不由自主的想要向着右侧偏移。
“羽儿,你可是在右侧的花轿中?若果真是你,你应我一声?!”
阆祉轩一声询问,满心期待,却不料过了良久,那右侧的花轿之中,一如既往的沉默无声。
亓官笙微微凝眉,暗自思量,正要张口说什么,忽然间只听的头顶之上,陡然传来凤麟的一声焦急呼唤:
“羽儿,羽儿你在哪儿?我是父将,是你的父亲,凤麟!”
话音刚落,只听的那左侧花轿之中,陡然间再次响起一声断断续续的呢喃:
“父亲……凤麟……对不起,父亲……羽儿不该爱上……凤府的仇人……”
此言一出,凤麟一霎时惊愣,片刻之后,顿时老泪纵横,满心欣喜的对着那凝眉顿足的阆祉轩发出一声催促:
“左边,左边花轿之中的,是我的女儿,是我的羽儿!祉轩,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快把她救上来!”
阆祉轩闻声踟蹰,眼眸却不由自主的再次朝着右侧那静默无声的花轿,发出一声急切的询问:
“羽儿,我知道你恨我骗你,但我阆祉轩对天发誓,我对你的爱,从始至终,未曾有半分虚假!你若愿意,待得此番脱险,我阆祉轩任你惩罚!哪怕……哪怕是在向着心口之上,插上一刀,也无妨!
只是求你,别再沉默!
羽儿,是你吗?”
声声诚挚,响在雪空。
只是右侧的花轿之中,过了良久,依旧是一番沉默。
狂风怒然,朵朵寒梅无可奈何的随风飘散。
玄冰杆不堪风雪狂威,一霎时飘摇不定。
凤麟触目心惊,不由得又是一声催促。
“阆祉轩,你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把羽儿救上来!”
阆祉轩满腹狐疑,不甘的扭头,正要举步朝着那左侧花轿挪步而行,亓官笙却陡然发出一声阻拦:
“阆祉轩,不能去!”
阆祉轩闻声顿足,凤麟却在一霎时怒然愤目:
“亓官笙,你休想害我的女儿!”
亓官笙又气又急:
“简直了!谁要害她,我想救她还来不及!我……”
话未说完,忽然间只听得身后,骤然传来一声怒吼,紧接着一条黑蟒骤然腾空。
“黑蟒?!”
阆祉轩一见黑蟒,一霎时眼前一亮:
“太好了!羽儿体内有莺声蛊,黑蟒可与莺声蛊通灵!让黑蟒来选,只要是黑蟒认定的人,便一定是真正的凤羽!”
凤麟闻声一怔,三人霎时抬眸,径直满心期冀的对准了那凌空盘旋的黑蟒。
却不料,那黑蟒闻声,一霎时发出一声悲鸣,下一刻,径直盘旋着身躯,在左右两顶花轿之间,不安的穿梭游移,只是良久之后,依然未能替众人做出明确的抉择。
“难道……难道那莺声蛊已经……”
阆祉轩心中一阵思量,不由得又是一阵失落。
凤麟见状,不由得凝眉。
亓官笙急忙高声而叫:
“阆祉轩,右侧,选右侧的轿子!”
“为什么?!”
阆祉轩凝眉而问,亓官笙心急如焚,顿时抓耳挠腮,语无伦次:
“简直了!该怎么跟你解释……凤羽命硬,几次死里逃生,这次也断然不会有事!……总之你信我就好……这个快死的才是真正的凤羽本尊……”
亓官笙的话虽是混乱,却无形之中契合了阆祉轩的心觉,正要举步而挪,忽听得凤麟当头又是一声怒喝:
“亓官笙,你休要在这里胡搅蛮缠!我虽然答应了西戎君主,不会害你,但你却有意要害我的女儿,老夫我定然不会轻饶了你!”
亓官笙百口莫辨,一时间愈发焦急:
“简直了!好心当成驴肝肺!你不信我,那你凭什么相信,左侧轿中之人,便是你的女儿?!”
凤麟闻声,顿时缄口而默。
恰在此时,左侧的轿子之中,却陡然间再次传来一声痛彻心扉的悲苦之声:
“阆祉轩……你为什么要骗我……你为什么要让我爱上你……”
言语方歇,阆祉轩已然惊愣。
凤麟欣然高声,径直指着那左侧花轿,兴声道:
“就凭这句话,我凤麟断定,她就是真正的羽儿!阆祉轩,快,快救我的女儿……”
阆祉轩踟蹰不定,眸光再次在左右两侧花轿之上,一番徘徊。
凤麟见状,霎时凝眉,片刻之后,一阵怒然,高声威喝道:
“好!我凤麟的女儿,我自己来救!”
言罢,怒甩长枪,径直将一方硕大的坚冰巨石,砰的一声压向了右侧的轿顶。
“不要……”
亓官笙见状,一霎时惊怒高声,下一刻,再也顾不得自身安危,径直挣脱了阆祉轩的牵拉,猛地将身子朝着那右侧花轿撞去。
巨石砰然,狠狠的砸在了亓官笙的肩颈。
右侧的花轿,也在一霎时陡然翻坠。
黑蟒惊吼,腾空而下,径直随着那突兀而坠的亓官笙,那一顶默然的花轿,急急而坠。
这一侧,凤麟一把拖住那被翘飞而上的花轿,待得稳身定力,不由得急切的一把扯下了轿帘,待见得那花轿之中的容颜,一霎时老泪纵横,不由分说的一把将她紧紧抱在怀里:
“羽儿,我的羽儿,为父发誓,从今以后,再不会让你受半点苦!”
阆祉轩翻飞而上,待见得那一张日思夜想的容颜,一霎时心头酸痛。
那一处,黑蟒惊鸣之声,戛然而歇。
独立冰颠的阆祉轩,却在抬步而行的一刹那,不由自主的朝着那花轿坠落的方向,投去一道狐疑的眸光……
不远处,落梅朵朵,映雪飘摇,随着那溶冰而化的满地悲凉,悄然无声的和着错乱的寒风,天下飘零……
第二六二章 棋布天下觅红颜()
“三载震元,落得举国悲凉。遍地流洪,殉葬几多苍生。
有道是,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不得善终的残暴君主,终遭天谴;心怀天下的隐世天子,威震四方。
驱鞑虏,战巫蛊,半面青苍治流洪;
披白袍,覆银甲,七载治水不凝眉。
古有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
今有伏虎救世,七载安民遍地朝。
更可敬,为民安邦不称王,安定社稷不自傲;
真真乃是旷古奇有的为民天子第一人!”
……
骄阳似火,遍地红。
熙熙攘攘的西戎帝都邺京,大街小巷慢慢尽是兴奋的人潮。秋成主道之上的一侧戏台前,不时的响起阵阵喧嚣的喝彩和经久不息的掌声。戏台上,一名身材佝偻的说书人,一脸兴奋,满面红光,兴致昂扬的演绎着他人的传奇。
不过须臾,惊堂木一拍,众人登时一惊,齐齐静然。
只见得那说书人,拱手上前,欣喜对着台前环绕林立的一众西戎百姓,发出一声欲扬先抑的刻意:
“南来北往的寒暑客,你若不知老朽口中所表,心中所敬的圣主明君,是为何人?权且卸下行囊慢驻脚,听一听我西戎三岁孩童口中念唱:……”
言罢,略一伸手,只见得前排几名黄毛小儿,顿时用稚嫩的声音,发出声声赞扬:
“半面青苍南川王,伏虎长胜威名扬!”
片刻之后,众人哗然兴奋,不约而同又是一声喝彩。
戏台不远处的四方客栈内,一袭白衫凭窗而立。
依旧是一面寒光闪闪的银甲,无声静然的覆盖在容颜之上,只是,以往那刻意张狂的眼眸之中,如今慢慢尽是无限的忧思悲凉。
阵阵喧嚣传来,他不由得微微蹙眉,下一刻,不待身侧的淳天上前搭手,便悄然伸手,轻轻合上了窗户。
“当真,没有她的消息?!”
微微蹙眉,缓缓侧首,他终是忍不住心中急切,又是一声追问。
一身布衣装扮的淳天,张口欲言,心中却又是一番不忍,待得思量片刻,到底咬了咬牙,缓步上前:
“王爷,您何苦这般执着?再说了,连凤将都已经承认了她的身份,难道,难道您还要怀疑吗?她若不是昔日的圣女娘娘,为何会在这七年中,事事躬亲,处处体恤民生,追随那凤将,助您安邦定国?王爷,我劝你一句,您还是不要再做这些无畏的执着了!您还是速速回川,和圣女娘娘团圆吧?!”
淳天一番挚诚,却换来那一侧银甲的锁眉而忧:
“怎么?现在连你,都在怀疑我了?认为我这七年的寻觅,都是在庸人自扰?!”
淳天长叹一声:
“王爷,恕敬义不恭,您,究竟有什么真凭实据,可以证明,那个被您和凤将从燕尾冰关之上,救回的女子,不是昔日的圣女娘娘,不是您日思夜想的凤羽姑娘?!她能记得你们从前所有的美好,甚至仇恨;她能一字不落的回忆起只属于你们二人的秀峰山中的柔情蜜意;甚至连……连她因恨而怒,刻在您身上的烙印,都能记得一清二楚,难道,难道这些还不足以证明,她就是那个被您在洱云岛上易容重生的凤羽?”
银甲闻声,缓缓回头,径直将一双满是忧伤的双眸,定定看向淳天,看似突兀的转移了话题:
“敬义,你有没有,真真正正爱过一个人?!”
淳天闻声一愣,须臾不解的缓缓摇头。
银甲一声怆然,满心而悲:
“是啊,你若爱过,又如何会问我这样的问题!敬义,你不知,你若真正爱上一个人,音容笑貌,爱恨情仇,势必会刻骨铭心的印在心上,但仅仅这些,独独不够。你若记不得她的呼吸,忘怀了她由心而发的气息,那只能说明,你还不够爱她!”
……
邺京宫闱。
飞鸾殿内。
声声古琴,激扬满心的的愤恨不甘。
灵蛇侍女疾步而入,径直对着那盘膝抚琴的宁芷兰,发出一声难以压抑的兴奋:
“公主,找到了!”
宁芷兰闻声一顿,手下的琴弦,啪得一声,应声而断:
“当真?!”
灵蛇侍女急急颔首:
“灵儿以性命担保,绝对不会错!”
宁芷兰闻声发狠,一把抓住灵蛇侍女的衣襟:
“若是消息有误,就是摘了你的脑袋,又有什么用?我要的是,真凭实据!”
灵蛇侍女颔首而应:
“寒蛇通灵,绝对不会错!只要将那黑蟒捕获,不愁找不到亓官笙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