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何被人生生裂断,但奴婢细细看那拓印在下页的笔迹,似是终究能看出些端倪!”
凤凰扫了一眼垂首惊颤的邚卜言,旋即扬眉威声,朝着云无暇吩咐道:“念!”
云无暇合了书卷,朗朗道:“君臣反目,喋血朝堂!”
此言一出,邚卜言顿时悲声求饶:“娘娘饶命!”
凤凰猛然蹲在他的身侧,“邚大人,你好生厉害!但凡被邚大人记录在册的,无论是天灾,还是**,竟能一一应验,看来邚大人当真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啊!”
邚卜言悲声痛哭:“贵妃娘娘有所不知,罪臣确曾对占星之术略懂皮毛,但每每对占星所得谶辞,连罪臣自己也不敢相信,是以当初只是秉着好奇之心,才将这卜辞记录在册,终究不曾想罪臣朱笔之下的一片云墨,竟逐次应验……”
话未说完,凤凰便冷笑一声,接续起他的话:“本宫只是好奇,邚大人既然能占卜吉凶,预言福祸,却为何会在丝毫无人知晓的情况下,惊言朝堂,自毁前程!?”
邚卜言闻声,惨白的面容上不觉浮现片片犹豫。
凤凰见他不语,冷笑一声,甩袖而起:
“莫非邚大人借着那一包石策,卜出了别的什么惊天动地的谶言?比如,邚大人的千金,不日即将飞上枝头,统领后宫?!”
邚卜言猛然抬头,满是惊恐的一番摆手:
“绝无此事,绝无此事!贵妃娘娘明察!”
云无暇不动声色的上前,沉声劝道:“奴婢素来敬佩邚大人的一身学识,怎得到了眼下这重要关头,邚大人却犯了糊涂?!奴婢斗胆奉劝一句,您该庆幸今日到得邚府的不是皇上,和太后娘娘,如若不然,恐怕现在邚大人早就在黄泉之下和那阎罗王斗才竞艺了!”
邚卜言惊慌的望了一眼云无暇,旋即再次扭身朝着凤凰叩首道:
“罪臣谢贵妃娘娘抬爱!但罪臣当真未曾卜得丝毫娘娘口中所谓的惊天动地之事!罪臣素来懦弱,是以一见昔日之中无意间占卜所得之事,皆不不幸应验于世,是以一时间心中惶恐不安。
想来罪臣秉承圣恩,才得以从一名小小的书童,一步登天,荣膺钦天司一职,是以函谷斗乱一出,罪臣便再也不敢私修禁术,并将自己所犯的罪行,一五一十的向皇上坦白!”
凤凰闻声,不觉气怒交加,正要指着那邚卜言,一番痛骂,忽然间只见云无暇快步走来,悄然在凤凰耳边提醒道:
“娘娘切莫动怒,若是逼急了他,万一再有个什么闪失,万岁爷和太后娘娘那里,怕是不好交代!”
凤凰愤然甩袖,云无暇转眸而思:“娘娘,邚大人虽然没卜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但或许卜出了什么无关紧要的小事,也尚未可知?!”
凤凰略一沉吟,顷刻间明白了云无暇的意思,旋即转身踱步,稳稳坐在了邚卜言身前的椅子上:
“邚大人,想不到你竟会如此忠心于我南川,看来当真是本宫误会你了。如此,本宫给你陪个不是,可好?!”
“岂敢!是罪臣破法违规在先,理该受审!”
“好,既如此,本宫就将这占星薄完璧归赵,但是邚大人合该明白,这世上素来没有不透风的墙,纸里又怎么包得住火,邚大人,本宫的意思你可明白?!”
邚卜言先是一怔,旋即惴惴不安的稍稍直起了身,甚是卑微的谢道:
“请贵妃娘娘放心,罪臣定会将着册子妥善处理!绝对不会再给贵妃娘娘添一丝一毫的麻烦!”
凤凰闻言,面上顿时挤出一抹微笑,只见她将身体微微前倾,不怒而威的说道:
“既如此,那邚大人可就是本宫的朋友了!既是朋友,本宫眼下有几件小事相求,想来邚邚大人定然不会拒绝吧!”
邚卜言警惕的竖起双耳,口中却只能唯唯诺诺:
“能为贵妃娘娘效力,是罪臣的荣幸!”
“好,既如此,那就有劳邚大人,今时今日,再上占星楼,为本宫卜上三卦,如何?!”
邚卜言微微凝眉,“罪臣领旨!”
不过须臾,三人依次上了占星楼。
凤凰迎风而立,张口便是一声不容抗拒的威严:
“这第一卜,本宫要问生死!”
邚卜言强撑着身子,颤颤巍巍的坐在了书案前。
待得立足在凤凰身侧的云无暇举目抬眸相望,邚卜言已然从书案机关之中拿出了九枚铜钱,次第摆在了面前。
“敢问贵妃娘娘,是替谁来问生死?!”
凤凰冷冷一笑,从唇齿之间吐出一句话:“凤麟之女,凤羽!”
邚卜言手一哆嗦,一枚铜钱不由得脱手而坠,沿着桌案仓促的滚动,一如那打了败仗的兵卒一般,在敌人的穷追猛打之下,落荒而逃。
云无暇眼见得那铜钱自案沿之际,悠悠滑落,顿时上前一步,想要伸手接过,却不料一阵夜风吹来,那铜钱径直在空中一番飘忽,径直擦着云无暇的手掌边缘,坠下了占星楼。
“贵妃娘娘所问,可是那……可是那喋血朝堂,谋逆朝纲的护国将军,凤麟,凤将军的女儿?!”
“正是!怎么,邚大人,此人本宫,卜得,还是卜不得?!”
邚卜言冷汗涔涔:“卜得,自然卜得!”
“那就好!邚大人,请吧!”
邚卜言垂眸扫了一眼桌案上的八枚铜钱,略一沉吟,旋即拱手回禀道:
“启禀娘娘,占星之术,素有门道。方才罪臣尚未开占,便不慎不丢落一枚铜钱,若是按照占星术的规矩,只能择日再占!”
此言一出,凤凰登时投来一道狠辣的目光。
邚卜言见状,急忙跪地叩首,慌张道:“但娘娘若是执意坚持继续行占问卜,怕是会预测不准,还请娘娘定夺!”
云无暇微微一笑,举步上前:
“邚大人,依奴婢看,若是邚大人诚心诚意想为娘娘占卜,莫说是八枚铜钱,就是用三枚,或许也能卜个精准!但若是邚大人只是一味的敷衍我家娘娘,恐怕就算是择了良辰吉日,齐了九枚铜钱,怕是也占卜出娘娘想要知道的答案吧!”
邚卜言闻声,急忙摇头:“罪臣不敢敷衍娘娘!”
“那你还等什么?!”
凤凰冷哼一声,拂袖而立。
邚卜言慌忙起身,将桌案上的铜钱一番摆弄,旋即抬眸望了望漆黑如墨的夜空,一边凝眉沉吟,一边有条不紊的调整着桌案上的铜钱。
“怎样?她是生是死?!”
凤凰的双眸之中满是急切,邚卜言擦了一把汗,躬身禀复道:
“回娘娘的话,从卜辞上看,此人……此人……此人眼下命悬一线,奄奄一息,似是……似是不久即会亡命于世!”
此言一出,凤凰陡然间踉跄退步:
“她果然还活着!”
邚卜言疑惑不解的看向云无暇,云无暇眉宇间浮出一抹杀气。
“看来,当真是我们掉以轻心了,竟然让她在眼皮子底下,活蹦乱跳了这么多天!”
凤凰主仆的一番言辞,让邚卜言彻底疑惑,正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忽然间只见凤凰一个箭步窜到自己身前,一把抓住他的手,狠狠问道:
“她在哪儿?那个贱货在哪儿?!”
邚卜言被凤凰突如其来的发狂吓得有些六神无主,只好张口结舌:“容……容罪臣再行……再行一卜!”
凤凰一把将他的手压在桌案上,狠狠命令道:“现在就卜!快!”
邚卜言又是一番惊慌的摆弄,待见得八枚铜钱在桌案之上摆成了一副奇怪的形状,不觉皱了眉头,兀自发出一声“奇怪”的感叹。
“她在哪儿?快说!”
凤凰似是早就等不及邚卜言的回话,又是一声怒吼。
邚卜言慌里慌张的张口道:“她……她在水云之间,黄泉之上!”
“水云之间,黄泉之上!?是什么地方?那是什么地方!?你说,那是什么地方?什么地方!”
“娘娘息怒,罪臣……罪臣也不知道,只是从这卜辞之上……”
 ,猛然间扬起袖子,径直将那桌案上的八枚铜钱给甩了下去。
邚卜言被凤凰的突如其来的暴怒吓得惊眸而退,踉跄倒地,八枚铜钱也随着他的跌落,悄然停止了旋转,静静地散落在身侧各处。
“娘娘息怒!”
云无暇举步上前,在凤凰耳侧又是一番耳语,须臾,凤凰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平复了心中的愤恨,旋即朝着跌坐在地上的邚卜言,发狠命令道:
“就用本宫撒成的卦象,我要你为我卜最后一卦!”
“罪臣洗耳恭听!”
凤凰一字一句:“凤氏族谱,在哪里?!”
邚卜言惊慌的环视四下,须臾,再次匍匐垂首,如实秉复道:
“咫尺……天涯!”
……
第一百章 云棺林苑酿祸福()
昏昏沉沉朦胧,氤氤氲氲迷幻。
洞水潺潺,花筏飘飘。
花筏之上,一名白衣女子,静然无声的平身而躺,在她的身侧肩头,赫然摆着那本尚未揭开金箔封印的陈旧古籍。
花筏之上的另一头,一名白衣男子,飒然端坐,修长的手指看似无意的轻挑慢拢,一曲凄艾的乐音,顷刻间四下回想。
花筏幽幽前行,琴声凄凄而扬,待得花筏浮水而过,洞中两侧的山壁上,便顷刻间次第生彩流光。
流光四溢,水雾氤氲,点点落英伴着琴声飘飘摇摇散落在花筏之上。
待得一片飞红撒落琴弦,那端坐抚琴的白衣男子,不觉微微凝眉,歇了琴音。
男子轻轻托起那一片飞红,不由得发出一声无望的轻叹。
随后轻扬衣袖,任由指尖的飞红,飘然而落。
举目抬眸,映在那异彩流光,氤氲水雾之中的,却是一张毫无温度的寒冰银甲。
飞红点落,在水雾之中划出一条凄美的弧度,随后便是悄然无声的随波逐流。
一如那花筏之上,沉沉不醒的红颜。
琴声复起,水雾渐浓,一朵旋复似是不甘飘零逐浪,在一众落英之中,倔强的破雾飞升,决绝一般的想要冲破那周身的迷雾,去寻得那久违的自由和欢乐,却不料飞旋不过片刻,便随着周遭骤然而起的明光,被一滴重重的水滴,强压着飞坠而下,不偏不倚的点在了那花筏之上的红颜眉心。
飞花飘摇而坠,香露点点而落,看似无意的轻敲着那白衣女子的眉心,不过片刻,白衣女子原本舒展的黛眉,在一瞬间微微凝蹙,原本僵硬的手指也在一瞬间悄然而动。
而端坐抚琴的白衣男子似是丝毫没有觉察到,那花筏之上的红颜,已在片刻间有了生命的迹象,依旧合眸沉浸在无限的哀思之中,驱筏而行。
是谁?谁在奏乐?!为何这乐声这般凄婉?
我在哪里?这里是什么地方?
耳边不时响起的滴水叮咚之声,犹如地狱阎罗的催命更,声声不绝于耳,凤羽刚刚生出的几分希望,在刹那间没了踪影。
好累!
周身无力的她,身心俱疲!
就这样,结束吧!
再不想看着身边任何一个亲近之人,祭奠在无休无止的阴谋和杀戮之中!
如果,这就是结局,或许再好不过,至少,自己可以解脱了!
就这样结束吧!
她的心中默默而言,任由过往的种种是非,飞速的在脑海里徘徊,凤凰,凌睿王,璃洛,紫莹,洛无双,云无暇,太后娘娘还有阆渊,以及尚未来得及说再见的唐绶与南宫若,她们一瞬间次第闪现在脑海里的面容,在顷刻间烟消云散,凤羽再也生不出半分半毫的气力,去思量藉以依靠的支撑,似乎这世上再也没有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件事,能让她重新点燃生的希望。
可,就是这样,脑海最终定格的,却还是那一张看似熟悉,却又陌生到令她望而却步的银甲面具。
你,可曾想过我,不是为了兵书,不是为了我无从揣摩的密谋,只是单纯的思念,你可曾像我一般,总是会不经意的想起你一样,想起我?
就算我知道你在利用我,可我还是不争气的想着你。
就在我跌落云端的最后一刻,我甚至还在庆幸,岛主,我终于为你拿到了兵书。
可是,对不起!
你对我而言,太过神秘,又太过遥远,我凤羽怕是撑不到能再见你的时刻了!
对不起!
我,真的喜欢你!
可是,今生,这浅浅的缘分,终究抵不过这世上太多沉重的阴谋。
对不起,来生,再见!
就这样想着,不过须臾,求生的信念,便在刹那间随着滴滴花露,无奈的破碎,滑落,溶在身下的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