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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镠转念一想,点了点头,然后看了一眼杨隆演,问道:“二皇子不知道肯不肯屈尊降贵,跟韩力比试一下?”
杨隆演自然是想,但是无奈他根本不懂武功,迟疑了片刻,说道:“实不相瞒,小王从未学过武艺,不过我手下侍卫朱诚,武艺精湛,倒是可以代小王一试!”
钱镠道:“好,就请朱侍卫跟韩力过几招,也好为大家助助兴!”
牟惜影这才放下心来,不管是谁出手,只要韩力败给对方,钱镠自然就有台阶可下,韩力的性命,就暂时可以保住了。但她却不知道,杨隆演早就对韩力怀恨在心,这次牟惜影竟然给了自己这样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于是心中大喜,但是表面却不露声色,只笑着对朱诚说了一句:“比武切磋,点到即止,大家只是玩一玩而已!”
其实他这话是说给钱镠听的,果然钱镠听后,不悦道:“二皇子此言差矣,朕挑选御前侍卫统领,这等要事,怎么能简简单单地玩一玩便能定下呢?”
朱诚跟随杨隆演多时,早就明白杨隆演的用意,这下听钱镠这么说,便道:“只是比武切磋,刀剑无眼,万一要是有什么闪失,只怕”
钱镠略一深思,然后看了看韩力,说道:“韩义士,朕自然不会怀疑朱侍卫使诈,但是未防韩义士不尽全力,所以朕命朱侍卫只管全力攻击,而韩义士你则只能见招拆招,不可伤害朱侍卫分毫,你觉得如何?”
牟惜影心中一颤,暗道:“糟了,事情怎会变成这样?皇上这么做,分明是有意为难韩力,而杨隆演为什么非要置韩力于死地呢?”她并不知道杨隆演对她的用心,所以不解其中的恩怨。
正当牟惜影暗自焦急的时候,朱诚向韩力一抱拳,粗声道:“韩将军,请!”将刀横在身前。
韩力站立未动,打量了一下朱诚,忽然转身对钱镠道:“比武只能论一时的输赢,不如我们换个比法,还请皇上答应!”
第28章()
钱镠微微一怔,问道:“如何比法?”
韩力说道:“牟姑娘昨日途中惨遭奸人劫杀,如今真相尚未水落石出,牟姑娘虽然大难不死,然而凶手也不可逍遥法外。不如我跟朱侍卫约定,如果谁能找出刺杀牟姑娘的凶手,就算谁赢,不知圣上能否答应?”
不等钱镠回答,牟惜影便抢道:“皇上,韩力所言极是,民女无故蒙受劫难,实在心有不甘。皇城之内,传扬出去,对陛下的声誉也极为不利。韩力的方法,既可以令双方免伤和气,又能查出凶手,可谓一举两得!”
杨隆演早想在牟惜影面前一显才能,便接口道:“牟姑娘说的是,这个比法,倒也合理,反正即便不比试,刺杀牟姑娘的凶手,我等也一定会彻查的!”
琼花夫人此时脸色极为难看,她眼珠一转,冷笑道:“我看是韩力不敢比试,找来的借口吧!”
牟惜影当即回道:“同样是论输赢,比武和比破案,有什么不同呢?”
琼花夫人冷笑道:“比武要是稍有不慎,便会一命呜呼!破案若是输了,大不了是颜面无光而已!”
牟惜影正要说话,韩力却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果二皇子真能为牟姑娘找到真凶,我韩力愿当场自刎而死!”
牟惜影一听,吃了一惊。琼花夫人更是震惊,他指向用激将法让两人比武,不要把事情扯到调查真凶上面来,但是他却从未想过要韩力死。韩力活着,牟惜影便有可能成为韩夫人,但是如果韩力死了,杨隆演岂不是没有了敌手!
想到此处,琼花夫人笑道:“韩将军果然视死如归,有气节便好,大丈夫何必如此轻言生死呢!我看今晚还是多喝几杯,答谢皇上的盛情款待吧!”
钱镠也觉得与朱诚比武一事,略有不妥,万一不小心伤了朱诚,杨隆演脸面无光,但是韩力输了的话,自己又没有好处,还是暂且搁置的好。
这时容贵妃一旁娇声道:“皇上,今晚月色这么美,谈什么打打杀杀的,还是好好款待吴国的使臣吧!”
钱镠笑道:“爱妃说的极是,来来,诸位,请随朕干了这一杯!”说着举起酒杯。
牟惜影终于松了一口气,关切地看了一眼韩力。而杨隆演也心满意足,他自认为以自己的才智,很快便能查出真凶。只有朱诚心有不甘,作为武将,在皇上面前比出胜负,乃是莫大的荣誉。他本做好准备全力对战,却中途停下了,闷闷不乐。
酒过三巡之后,邱白露来到杨隆演旁边,说道:“本来今晚约定与二哥独饮,不晓得却被皇上召来这里,不如我们就在此畅饮几杯如何?”
杨隆演微微有些醉了,与邱白露对饮起来。朱诚喝过几杯之后退到外面,正想着与韩力比武的事,却听身后一人说道:“朱将军,怎么不去饮酒,在这里惆怅呢?”
朱诚回头一看,正是韩力。
朱诚看了韩力一眼,说道:“韩将军有怎么不去饮酒,也来了这里?”
韩力看着朱诚的眼睛,微微笑了笑,说道:“以前我也和你一样,认为什么事情都要分出胜负,可是现在看来,我错了,有时候胜负也许没有那么重要!”
朱诚不以为然,冷笑道:“你不在其位,自然不知道胜负的重要性!”
第29章()
韩力微微笑了笑,说道:“不错,胜了的确可以活的一时的风光,但是锋芒必露,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他说着,身子忽然一晃,已经掠到了朱诚的面前,朱诚只觉得身边冷风拂过,知道对方动了杀机,便急忙抽刀。但是手腕却像是被什么东西牢牢钳住,竟然一动也不能动。
朱诚大惊失色,低头看时,见韩力的右手,正扣在他右手腕上。他的手腕被韩力扣住,竟然像是被一支钢筋铁骨铸成的铁钳钳住一般,无论怎么用力,都挣脱不开。
“你究竟是什么人,竟然武功这么厉害!”朱诚惊诧地问道。
韩力扣住朱诚的手慢慢松开,坚毅的脸上又恢复了平时的惆怅,叹道:“其实我只不过是一个四处飘泊的浪子,是什么人对我来说不重要!”
“你既然有十成的把握可以打赢我,为什么不在皇上面前跟我比武?”
韩力道:“如果我赢了,便没有借口推辞皇上,倘若你输了,二皇子肯定也会对你失望,不会再向从前那样信任你。比武对谁都没有好处!”
朱诚点了点头,脸上多了几分敬重,拱手道:“多谢韩大哥,这次算我朱诚欠你一个人情,他日必当回报!”
韩力摇了摇头,笑道:“你快点回去吧,我是一个闲人,出来久了也不会有人问起,但是二皇子见你久出未归,一定会有所疑问的!”
朱诚抱了抱拳,转身向御花园内走去。
韩力转过身,拿起随身所带的酒壶,喝了一口酒,然后见眼前兰花盛开,便走到进前,俯身闻了一下,然后深吸一口气,陶醉地闭上眼睛。忽然,他却淡淡地说了句:“兰花的香味,还是有一些浓烈,怎么比得上牟姑娘身上的香气素雅,没想到牟姑娘也中途离席出来!”
话音一落,之间东南角花丛之中,华枝摇动,牟惜影微笑着慢慢走过来。韩力睁开眼睛,看到牟惜影,问道:“牟姑娘今晚是主角,怎么会无故离席呢?”
牟惜影轻叹一声,说道:“见你不在了,知道定是我提议的比武之法,令你烦忧,所以过来陪个不是!”
韩力道:“牟姑娘也是害怕皇上怪罪我,才想出这个办法,韩力应该感谢才是,又怎么会有怪罪之意呢!”
牟惜影道:“韩大哥既然不喜欢做御前侍卫统领,不知道今后打算何去何从呢?”
韩力道:“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不想再做朝廷的人了!”
牟惜影一脸好奇,问道:“韩大哥的身世,难道小妹也不能知道吗?”
韩力沉思了一会,叹道:“牟姑娘对韩力有知遇之恩,韩力本不该隐瞒,只不过,关于我的事,还是不知道的好。知道的越多,对你就越不利!”
牟惜影目光闪动,轻声道:“难道你是逃犯?”
韩力的脸色一下子变了,但是却表现出极其平和的镇定。牟惜影看到韩力的表情,已经知道自己猜的没错,随即接着笑道:“放心,关于这件事,我以后不会再问了!”
韩力也微微地笑了,看着牟惜影,心里说不出的踏实。从牟惜影的身上,他仿佛看到了幽兰的影子。而牟惜影从韩力的眼神中,却看到了一种深邃令人无法捉摸的神秘,这种神秘,吸引牟惜影忍不住想要了解他,他是她见过的最捉摸不透的人。
第30章()
两人只聊了片刻,忽然听到御花园内,众人齐声惊呼起来。那声音极其尖锐,仿佛是出了什么天大的事情。
韩力赶紧与牟惜影赶去御花园,却见众人围坐一团,正焦急地向圈内张望。杨隆演一行人站在圈外,也着急地望着里面。
牟惜影上前,小翠赶了过来,急道:“不好了,华贵妃饮酒之时忽然晕倒,大家都吓坏了,现在御医正在赶来,咱们快过去瞧瞧吧!”
只听钱镠一个劲地喊道:“爱妃,爱妃!”周围的宫女太监都围在一旁,吓得面无血色。这时,东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御医正在侍卫的带领下,急匆匆的赶来。
钱镠冲着御医大喊:“还不快点,贵妃有事,我要你们狗命!”
御医加快脚步,三步并两步来到华贵妃前,为其号脉。所有人都凝神屏息,看着御医,希望得到什么好的消息。御医则双目微闭,表情极为平静,静心听了一会之后,面露喜色,然后跪在钱镠面前,高声呼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华贵妃有喜了!”
钱镠龙颜大悦,万分激动,颤声道:“臣不会看错,华贵妃已经有身孕三个月了!”
闻得御医之言,所有人都向钱镠跪拜道贺,而钱镠的脸色却一下子绿了。但是他随即又勉强露出笑容,对众人道:“众卿家平身,朕觉得有些累了,要带华贵妃回去休息,今晚就此散了吧!”
这一决定大大出乎大家的意料,通常这种喜事,皇上一般会赏赐众人,并且会通宵设宴庆贺,而钱镠却一反常态,令人大为不解。
钱镠说完之后,便摆驾回宫。众人恭送圣驾之后,也各自散去。杨隆演想要跟牟惜影单独说几句话,却被邱白露拦住,拉着他到她房内,牟惜影则跟韩力同行回房。
一路上,牟惜影一直皱眉凝思,始终不知道为什么钱镠会如此低调处事。
第二日清晨,琼花夫人刚刚起床,赵秉元便匆忙来报:“启禀夫人,大事不妙,今天一早,侍卫们得到消息,说城内所有的说书先生都在说一个故事,故事内容对我们大为不利!”
琼花夫人端坐在上,问道:“说的什么故事?”
赵秉元答道:“故事名叫‘神秘黑手’,说的是牟惜影和韩力之间的事情,前面的故事与之前的一般无二,可是后面却加了一段,大意是说牟惜影才华出众,造人嫉妒,于是有幕后黑手刻意诋毁她,编造什么她跟韩力通奸之类的故事,而那个幕后黑手极其阴险,善用卑鄙手段,做了很多无耻的事情。现在全城的人都在议论,纷纷猜测那个幕后黑手是谁。有的酒楼歌坊还专门设有奖励,趁机招揽生意,客人去酒楼喝酒或者是歌坊听曲,便可将自己认为的黑手写在纸上,在谜底揭晓的时候,答对的客人,可获得商家提供的奖励!”
琼花夫人一听,拍案大怒,骂道:“好一个牟惜影,竟然想出这种招数!”
赵秉元吓的不敢说话,这时春桃过来,让赵秉元先退下,自己为琼花夫人倒了一杯茶,然后说道:“夫人无需生气,牟惜影这么做,只不过是想转移视线,为自己挽回清誉。民间胡乱猜测,又怎么会猜到我们头上呢?”
第31章()
琼花夫人道:“话也不是这么说,这个丫头之用这么简单的一招,就为自己正名。足见她绝非泛泛之辈,而且昨晚吴越王令朱诚和韩力彻查牟惜影一案,我担心他们迟早会查到咱们头上。”
春桃笑道:“咱们的侍卫,他们没有胆子去查,现在唯有那个赵大龙,还未曾找到。只要再除去赵大龙,就万无一失了!”
琼花夫人摇头道:“我反而不担心那个赵大龙,派去接头的人并没有说明身份,即便赵大龙被抓住,也不会知道是我们做的。倒是二皇子牵扯在内,虽然他即便查到与我们有关,也不会揭穿,但是他跟白露的婚事,只怕就难了!”
春桃道:“那也未必,只要牟惜影做不成王妃,郡主自然就是王妃的不二人选!”
琼花夫人疑道:“此话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