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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医秦明系列-第18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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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全一致。

    王组长说:“从我们的经验看,虽然嫌疑人的脚上有包裹物,但是足背非常高,显然是穿着一双高跟鞋。”

    “如果是高跟鞋的话,那么我们只能看得到半个脚印了。”林涛说。

    王组长点点头,接着说:“当晚十二点一刻,这个嫌疑人再次出现在这个监控头下,行走方向正好相反。不过她的手上多了一个方便袋。”

    说完,王组长播放了另一段视频。

    我说:“你们看,这个时候,嫌疑人的脚上已经不是深色了,而是浅色,鞋跟也若隐若现。”

    王组长说:“对,我们分析嫌疑人在离开中心现场后,为了不引起注意,脱去了可能沾染有血迹的鞋套和手套,用这个方便袋提着,离开了现场。”

    会议室里开始议论纷纷。

    我咳嗽了一声,说:“现在看,凶手是一个瘦高个子的女性无疑了。凶手用色诱的方式接近被害人,然后用一系列专业的手段杀人,侵害对象是流浪汉。我怀疑这可能是个曾经被流浪汉性侵的女子,作案目的是报复流浪汉这一人群。”

    “分析得很有道理。”青亚说,“几名死者都有不同程度的脱衣现象,提示了凶手接近和让对方丧失警惕、抵抗力的手段。侵害这一没钱、二没色、三没仇的特殊群体,肯定是因为凶手有什么思想根源,秦科长分析的这个根源是可能性最大的。”

    “另外,我觉得凶手不是森原人。”我说,“今天上午我们还在说,只要对附近有一点点了解,都可以避开摄像头,但凶手却出现在了摄像头里。我觉得凶手对这一片几乎没有了解。她冒着被发现的危险,戴着手套和鞋套满街游荡,最后走进公园,应该是在寻找目标,防止发现目标后再穿戴手套、鞋套来不及。”

    “对。”青亚说,“目前发的四起案件,两起在龙番,一起在森原,一起在云泰。所以,凶手是龙番人的可能性最大。下一步,请当地侦查部门对特定时间在森原和在云泰住宿的人员信息进行排查,找出可疑人员。要找的是女性,年龄应该不大,如果户籍上有职业信息的,从事医疗专业的人嫌疑给予相应的上升。”

第197章 地狱旅馆(2)() 
“上次不是对住宿信息进行过排查了吗?”陈诗羽问,“不是没有消息吗?我觉得查住宿信息没有什么作用。”

    “怎么会没有作用?”青亚自信地一笑,说,“上次是只在云泰市范围内查。你想想,一个云泰市,每天那么多流动人口,当然很难查。这一次就不一样了,4月25日住在云泰,6月2日住在森原,两条信息一碰撞,范围就小得多了。”

    “但是我们森原是旅游城市,每天的住宿信息量都非常非常巨大。”肖支队长说,“要进行逐条梳理,再加上两者互相比对,工作量还是很大的。”

    “工作量大没关系,只要破案就可以了。”青亚说,“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差不多吧?”

    肖支队长点了点头。

    “那我们就撤离了。”青亚说,“我们还有个跨国贩毒案在办,秦科长,你们呢?”

    “我们也要撤了。”我晃了晃手中的手机,说,“师父来短信了,青州市,命案。”

    2

    在从位于我省西南的森原市赶往东北的青州市的漫长路上,我给铃铛打了个电话,进行了简单的问候。

    铃铛已经习惯了我长期出差的工作性质,从我们刚工作时我一出差超过三天她就沮丧哭泣,到现在我出差半个月她也只是偶尔打电话问候的现象看,她真的是从习惯到自然了。脑海里想到她每天挺着大肚子独自上下班的情景,我还是忍不住有些语塞,有些鼻酸。

    不只是铃铛一个,中国许许多多的警嫂,其实都是这样,在警察们的背后,默默地奉献着。我也只有这样安慰自己。

    大宝见我打了电话,也给宝嫂打了个电话。大宝三十三了,和宝嫂的婚期一拖再拖,个中原因,也只有他俩自己知道。但我想,我们这成天出差的工作性质,肯定是宝嫂延迟婚期的一个重要因素。宝嫂是个大大咧咧的女人,但是做起事情一丝不苟,在选老公这件事情上,肯定更是谨慎至极。她和铃铛经常一起逛街、交流,她知道和大宝结婚,自己就会过上和铃铛一样的日子,作为一个女人,仔细掂量掂量,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们驶入青州市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夜幕已经笼罩了整个青州市。

    我们按照师父短信上的地址,驶到了位于青州市火车站附近的一个商业集中地带。

    闪烁的警灯,聚集了大量的围观群众,所以我们无须寻找,就知道中心现场的位置所在。

    师父的好朋友,邢斌局长,已经在现场坐镇指挥了。刚刚提拔成青州市公安局刑警支队副支队长的马天朝法医一身勘查装备,守候在警戒带外。

    “什么情况?”我下车后直接问。

    “哦。”马支队长说,“今天中午,有人报案,说这间旅馆的老板娘被杀害了,辖区派出所到达现场后,确认这确实是一起命案,两名死者,是这间旅馆的老板娘葛凡和她的女儿于婷婷。”

    “中午才发现的?”我说,“一般发现命案的时间段都是晚上和清晨,中午发现命案确实不多见哦。”

    马支队长说:“是啊,这个当时我们也觉得奇怪。原来这个旅馆的尽头是一个收银的房间,这个房间里就是老板平时居住的房间。房间通向走廊有个小窗口,平时是开着的。今天早晨,旅馆的住客离开旅馆的时候,还有人看到老板娘在房间里看电视。再往后,就有人反映这个小窗口关闭了,具体关闭的时间没法了解清楚。”

    “那是谁报案的呢?”我问。

    “是今天中午将近一点钟,一对大学生情侣来这里开房。”马支队长说,“因为是熟客,所以知道小窗口是老板的‘吧台’,于是就敲窗,没有反应,然后他们就去敲收银房间的门,结果发现房门其实是虚掩的。他们进去一看,就见两人死在房间中央的床上。”

    我默默地点点头,看了看现场周围的环境。

    这是位于青州市火车站以西大约两公里处的一个商业集中地带。这一片的商品房,都是联排的两层小楼。

    现场位于一排门面房的二楼。从两间门面房之间的狭窄楼梯上楼,就走到了这个小旅馆的一端。二楼的第一间,就是中心现场的位置所在。这个狭小的收银房间,除了一扇绿色的防盗门可以通向走廊以外,还有一个小窗子,就像食堂的窗口一样。整个二楼的面积不小,走廊的两端都是平行排列的房间,每个房间上都贴着门牌号码。

    旅馆的住客都被警方带走进行询问了,有的房门开着,有的房门关着。据马支队长介绍,警方一共带走了七个人,其中三个人是单独住的,另外四个人是两对情侣,也就是说,当天应该是开了五个房间。

    我和大宝沿着旅馆的走廊走到另一端的尽头,这里是个用铁栅栏封起的阳台。栅栏没有撬压的痕迹,显然,是不可能有人从这里出入的。阳台的一侧,有一间自建的小屋,小屋里放着一台高温消毒的机器和许多条长短不一的毛巾。可见,老板娘平时就是在阳台上清洗毛巾,并用这台机器消毒的。一来,阳台比较宽敞,可以堆放毛巾,二来,这是个开放的场所,住客可以轻易看见老板娘的消毒过程,从而也可以放心地使用这里的毛巾。

    阳台的另一侧,是一个简易的厨房,一张桌子上有一个电饭煲、一个电磁炉和一些锅碗瓢盆。

    “凶手肯定是从楼梯口进来,又从楼梯口出去的。”我说。

    “楼梯口有监控摄像头吗?”林涛问。

    马支队长摇摇头,说:“这一带的管理确实是不够周到,几乎没有监控摄像头,是一个监管盲点。不过也不排除这里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要是装了摄像头,不是自找没趣吗?”

    “那是不是住宿信息也不会登记?”我问。

    “这个,我就不确定了。”马支队长说,“总之有人报案后,我们就把住宿在这里的人全部控制起来了。”

    “听你说是老板娘和她女儿死了?”我问,“有老板娘就有老板吧,老板呢?”

    “哦,老板平时在龙番经商,只有周末才会回来。”马支队长说,“这个我们已经确认过了,老板没有作案时间。”

    我点点头,说:“行,那我们进中心现场看看吧。”

    中心现场,也就是那个收银房间,是个很狭小的房间。从绿色的防盗门进去后,看到的是一个放在门口的矮柜,矮柜上方放着一盘水果和一把水果刀。

    “凶手好像没用它,不过还是把这把水果刀提取了吧。”我小心地捏起水果刀左右看了看,没见什么异常。

    矮柜上下放着脸盆、刷牙缸、毛巾等一些生活用品,从数量上看,应该只有一个大人和一个小孩住在这里。矮柜的旁边放着两个热水瓶。矮柜紧挨着一张大床的床尾,大床的一侧靠房间内墙,另一个侧面摆放着一张办公桌,办公桌上方,就是那扇通往走廊的小窗户。可想而知,老板娘平时就是坐在床上,趴在办公桌上做生意的。

    办公桌上、小窗户的旁边,摆放着一台电脑,屏幕是黑的。在拍照固定完成后,我动了动鼠标,桌面显现出来,是一个播放器的界面,正在播放这个时间段全国都在热播的甄嬛传,不过播放器被点击了暂停。再次拍照固定后,我把播放器最小化,发现电脑桌面很干净,几乎没有安装任何软件。我在控制面板里找了找,没有发现安装住宿信息登记软件。这是一台新电脑。

    床头是一个书柜,书柜上倒着一块木板,上面钉着几排平行排列的钉子,木板附近凌乱地掉着一堆钥匙。显然,这是个挂房间钥匙的木板,因为搏斗,导致木板倒伏,钥匙也就散落在床头了。

    书柜没有翻动的迹象,里面的杂志书刊摆放得还算整齐。整个房间也就这些摆设了。

    从收银房间外面看,小窗是被一个窗帘遮住的,看不到里面。但从里面看,才知道窗帘并没有被拉起来,而是因为有打斗现象的存在,窗帘上方的罗马杆被拉断,一端吊在屋顶,一端垂在半空,窗帘滑落在罗马杆一端,正好遮住了小窗。

    “哦,原来是因为窗帘杆断了啊。”马支队长说,“摸排的时候,有人反映,老板娘只在晚上十二点钟以后,才会拉上窗帘睡觉,平时都是开着的。”

    “这个现象解释很重要。”我说,“如果凶手杀人后或杀人时知道把窗帘拉上,那就是有反侦查能力了。”

    我顺手拉开了办公桌的抽屉,抽屉里整齐地放着几沓写满了字的公文纸,没有翻动的痕迹。这时候,我才发现办公桌上放着一个文件夹,文件夹里夹着一沓空白的公文纸,看纸质,和抽屉里的一样。

    我招呼大宝拿来物证袋,把公文纸都放了进去。

    两具尸体平行躺在大床上。老板娘葛凡穿着一穿黑色套装,仰卧在大床的床头,像是睡着了一样。她七八岁的女儿仰卧在她身侧一米左右的位置,面部盖着一条毛巾。

    现场狭小,而且显然死者没有明显的出血,所以现场勘查工作也显得简单许多。林涛依旧拿着足迹灯在现场狭小的地面和床面上观察着,陈诗羽拿着刷指纹的器具候在一旁。现在的陈诗羽,不仅仅是一名侦查员,更像是林涛的一个小助手了。

    我东看看西看看,见房间里并没有多少异常现象。办公桌的侧面柜子上,还挂着一把钥匙。我转动钥匙,打开了柜子,见柜子里是一个小小的保险柜。

    可想而知,旅馆的日常营业额就在这里了。

    我招呼了一名技术开锁的痕检员,用了十几分钟的时间,打开了这个小保险柜,里面有两捆百元大钞,还有一些零散的百元大钞和一些零钱。可见,葛凡把所有的现金都放置在这个保险柜里,保险柜并没有被人动过。

    “你说会不会是凶手打不开保险柜,所以没有劫财的迹象啊?”大宝知道我看这个保险柜的意图,是想对案件性质有个初步的判断,所以问道。

    我摇摇头,说:“第一,保险柜外面的柜门是关好的,我认为凶手没有动过。”

    “等等,那为什么会有钥匙挂在柜门上呢?”大宝问。

    “你想想啊,如果死者把钥匙都收起来的话,每次来人结账,她要先拿出钥匙开柜门,再打开保险柜,多麻烦啊。里面既然有保险柜,屋里又有人,外面柜门的钥匙没有必要拿下来啊。”我说,“这样,她就可以直接按密码打开保险柜,这才符合常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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