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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咏宁劝道:“马雍胜你是没看下面有多少李大郎的人?幸好你刚刚没动手,不然倒霉的可是咱们!
“不过,咱们的这位师兄什么来历,竟然对李千层吆五喝六的,而李千层对他更是言听计从,嬉笑陪着!”
江慕哲也托腮深思,“咏宁说的不错,咱们的叶师兄身份一定不一般,那千层饼可不会随便听人话的人。”
裴咏毅猜测道:“该不会是京城来的皇亲国戚,李千层知道他的身份,这才会对他恭敬有加!”
马雍胜一脸正色,反驳道:“肯定不是,哪家的皇亲国戚,跑来明州来教书?不可能,不可能……”
裴咏宁的心思已经不在叶师兄身上,今天她试探了李千层,她敢肯定,一定是他帮着朱敏乔将她放在了阁楼上。
不过,她要该怎么做,让他承认自己做过的事,而且不能让他反悔?
裴咏宁双拳叠在桌子上,托着下巴,凝思想事。
三人讨论了半天,也没得出个结论,索性就先吃饭,吃饱了或许会猜出来,叶师兄的身份。
裴咏宁拾起筷子之际,随口问道:“你们知不知道李千层最怕什么事?”
马雍胜一听,立即放下手中的筷子,说道:“这个我知道……”
裴咏毅见裴咏宁神色郑重,啐了马雍胜一口,“你知道啥,你就知道和他玩亲亲!”
马雍胜撇了撇嘴,手指点着桌子,道:“就是因为我和他太过熟悉,才知道他最怕什么。”
裴咏毅讥道:“你说,千层饼怕什么?”
马雍胜压低声音说道:“千层饼最怕勾栏里的小花姐!”
“噗”
江慕哲将口中的饭菜全都吐到了马雍胜的脸上。
“江、慕、哲!”马雍胜咬着牙,一字一字的蹦出。
裴咏毅看着两人捧腹大笑起来。
马雍胜黑着脸,拿出怀里的帕子,将脸上的饭渣擦掉。
裴咏宁也没忍住,见他们二人,也咧开嘴笑了起来。
江慕哲连忙绕过来,帮着马雍胜擦脸,“马兄,对不住,你说的太搞笑了,我真的憋不住,想那堂堂明州一霸,怎么可能会害怕勾栏里的小花姐,你这不是胡诌瞎蒙吗?”
马雍胜一把将江慕哲推开一段距离,“我说的是真的,这事没几个人知道……”
“那你怎么知道?”裴咏毅随口一问。
马雍胜瞧了眼屋外,低声说道:“就是上次我们打架,听他的手下说的……”
“胡说,他的手下怎么会和你说他怕勾栏里的小花姐?”江慕哲满脸不信。
马雍胜耸了耸肩,侧过身子,“不信拉倒……你们呢?”
裴咏毅却是疑虑了,他想起前几次他们碰面打架,他也在场,“我怎么不记得他的手下说过,你和我不是一起逃走了吗?难不成……后来你又折返了?”
马雍胜牵强扯了扯嘴角,一脸委屈:“因为我不服嘛,每次打架他都要身边的人帮忙,就在上次,我趁着你走后,回去找他理论,没想到就听到了他和他的手下在说这个事……”
裴咏宁双眼顿时放光,“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三人齐齐望过来问。
裴咏宁勾了勾手,三人将头凑到了一起,她小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
没想到三人听罢,都举起都朝她竖起大拇指。
“怎么样?”裴咏宁着急的想等他们的意见。
江慕哲嘴角上扬,“裴咏宁,几日不见当刮目相看了,你这主意,比我们干的事,阴损多了!”
裴咏毅伸手朝他拍了一巴掌,“说什么呢?”
江慕哲笑笑:“咏宁主意不错,只是咱们要知道,什么时候千层饼去找那小花姐!”
裴咏宁饶有兴味的望着马雍胜,“这就要看,马郎君!”
马雍胜指了指自己,“我……,我会被他的手下一起群殴……”
江慕哲起身坐在他的身边,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上次你放咱们鸽子,这回又当乌龟,咱们是不是好兄弟?”
马雍胜为难的看着四人威逼的架势,最终艰难叹道:“死就死了,我找人去盯着还不行吗?”
接着四人又商议了计划的细节,这才开始吃饭。
殊不知这四人的窃窃私语,正好被隔壁的一人全都听到。
这人嘴角扬起一抹好看的弧度,孩子就是孩子!
也暗暗为对面的李千层担忧!
……
裴氏姐弟回到靖勇伯府已经快到申时,她刚换好一身衣裳
便被裴咏毅拉着去堂屋给母亲请安。
这是入府以来,第一次见靖勇伯府的主母,想起水氏,裴咏宁的心里突然莫名紧张起来,好像有些事,就要被揭露一样。
带着一颗忐忑的心,两人入了主母的屋。
屠嬷嬷从里面将门打开,请了他们两人进去。
堂屋里的主母水敏英正在盘腿坐在榻上,双腿间有本经书,手中捻着一串佛珠,嘴里念了两句,便低头翻过一页,念下面的经文。
第34章 ,‘早听她的话’()
待两人走近,迎面扑来一股浓郁的檀香味,两人躬身行了礼,便立在一旁等着水氏说话。
裴咏宁抬起头,望了母亲一眼,见她缓慢睁开眼,将腿上的经书合上,轻轻说了句:“你们来了!……过来坐吧!”
说话的声音温和平淡,不亲热也不疏远,像是对待客人。
水氏一身素衣,未施粉黛,头上仅有一个发髻盘着,若是放在大街上,没人会认为她是伯爷之妻,装扮和一般妇人没什么区别。
裴咏宁没有坐下,而是鞠着礼,“母亲,宁儿犯了错,让母亲担忧,害爹爹东奔西走,宁儿有错,还望母亲责罚!”
水氏拉她起来,轻拍她的手,“你能知道自己错处在哪里,这已经很难得,快起来吧,母亲也有错,是母亲没有教育好你们!”
裴咏宁的内心更加自责,自从水氏踏入佛门后,极少过问府上的事,她相信因果报应,常教导原主凡事佛系,早日和她一样来到佛主前。
裴咏毅来到水氏面前规规矩矩,不像平日那么顽皮,“母亲的腿今日还疼吗?”
水氏亲和的笑了笑,“不疼了,天越来越暖,这腿开始痒了。”
裴咏毅微微一笑,“痒了就好,母亲常日歇息时,让屠嬷嬷带着你多去外面晒太阳。”
水氏捋着裴咏宁的鬓角发,叹息道:“嗯,毅儿的话,母亲记住了……”双眼凝视着裴咏宁的双眼,“若是宁儿早听母亲的话,多来陪母亲诵经念佛多好……”说着眼眶湿润了。
裴咏宁心里猛然一跳,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叫‘早听她的话’?
她浑身一震惊,心里扑通扑通地跳了起来。
难不成足不出户的水氏看出什么了?
裴咏毅笑道:“母亲,咏宁她如今真的改了,自从她上次经历那事后,她的心思便收敛了!”
水氏只是点头,没有说话,裴咏宁被她瞧得,越来越心虚,仿若她的双眼能在她的身上瞧到另一个人,这让她惊悚。
半晌,水氏的眼眶充盈,裴咏宁担忧的问:“母亲,你怎么了?”
水氏轻抚着她的发髻,裴咏宁感觉得到,她的手在颤抖。
“我的宁儿大了,和之前是不一样了……”
裴咏宁总觉得水氏的话另有含义,总觉得她知道了什么。
“母亲,宁儿再大,在你身边,也是个孩子!”裴咏宁温顺的贴着水氏。
水氏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沉默了片刻。
屠嬷嬷递过锦帕,为她擦拭眼角,水氏轻叹,“我累了,你们都回吧!”
裴咏毅见水氏不知为何突然掉了眼泪,想关心问两句,可被屠嬷嬷阻止了。
裴咏宁站了起来,什么也不说,福了福礼,便退了出去。
裴咏毅见裴咏宁离开,也福了福礼,退了出去。
出来后的裴咏宁,总觉得水氏知道了什么,她的眼神若有若无的在她身上游离,仿若在找其他的人。
只是,这怎么可能呢?
难不成足不出户的水氏,比旁人心里透彻。
这让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害怕,像是被别人窥得压心底的秘密。
见水氏夺眶而出的眼泪,裴咏宁感受的到,她在心疼,只是自己不敢确定,怕伤害了自己的女儿。
若是知道,她相信她也会瞒着,这件事不能说了,对于伯府来说,他们受不住原主已死的事,隐瞒比说出更有利于伯府。
想想他们用心呵护的女儿,就这么死了,哪个人能受得了?
而这一切的根源,在于朱敏乔的自私。
若不是朱敏乔,她们好端端的一家人,又怎么会阴阳两隔?
原主有什么错,让她下手这么重?
裴咏宁想到这里,心里也不再犹豫,若不是李千层的帮助她,她又怎么会在书院为所欲为?
李千层和朱敏乔!
……
第二日一早,裴咏毅便在花园外等着裴咏宁一起去书院。
来到书院,江慕哲早早就躲在长廊上,等着二人。
见二人出现,立马跳了出来。
裴咏毅和裴咏宁惊了一下,裴咏毅惊道:“一大早,吓我一跳,……你在做什么?”
江慕哲笑了笑,指了指集贤庭那边,“你们不怕昨天叶师兄把咱们去如意酒楼的事,告诉段学正?”
裴咏毅睡了一觉,好像忘了一这茬,“对哦,这事我差点忘记了……怎么样,你打探的如何?”
江慕哲双手一摊,“什么也没打探到,咱们的叶师兄好像没来呢?”
裴咏宁走上前,道:“走吧,我们去讲堂了,咱们昨个在酒楼又没做什么,怕什么?”
江慕哲和裴咏毅想了想,也是,没做什么,怕什么?
索性跟着裴咏宁就离开了。
“马郎君还没来吗?”裴咏宁随着两人走着,问。
江慕哲说道:“昨个你不是让他跟着大饼吗?他找了几个有拳脚的小厮,很晚才回府,恐怕起来晚了,等会就到了!”
裴咏宁点点头,“若此事办成了,到时咱们几个去春游如何?”
“好主意,这个想法不错,到时咱们也不要在城里,咱们去城外游玩个几天?”江慕哲想想都觉得有意思,脑中已经想出好多个游玩的场景。
“好,到时若有有机会,去伯府的庄子里歇息一日。”裴咏毅说道。
说着说着,三人到了堂里。
两日后,裴咏宁一早来到书院。
还未到院门口,便被人拦了下来。
裴咏毅掀帘问:“是谁?挡了小爷的去路?”
“是我!下车!”马雍胜站在马车前,带着几分惊喜,命令道。
裴咏毅放下帘子,带着裴咏宁下了马车。
“怎么不去书院,挡在这里做什么?”裴咏毅问。
马雍胜笑笑:“你家小姐姐的事,有音讯了。”
裴咏宁一听,绕过裴咏毅,走上前两步,“什么时候?”
马雍胜微抬着下巴,“听说你们商议着要去踏春?”
裴咏宁微怔,瞧着他的神情,随即笑着问:“是啊,就差问你同不同意了,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去?”
马雍胜笑着凑到裴咏宁跟前,“要去,要去……”
裴咏毅戳了戳他,“要去就快说!”
第35章 ,看够了吗?()
马雍胜转脸负手背过身,神情颇为自得。
他一副终于扬眉吐气的气势,“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人说服那小花姐,她说明天一早,千层饼会去见她,千层饼不想让人知道他和她的事,但小花姐却极想让人知道,她是李千层的相好,所以问她什么都告诉了我的人。”
裴咏宁略微颔首,勾栏里的人皆是晚上做生意,白天歇息,李千层和小花姐约在早晨,足以说明李千层不想让人发现他和小花姐有牵扯。
他毕竟是李漕司的嫡子,这事若是传出去,他爹的老脸往哪搁?
“那小花姐的话可信吗?”
马雍胜点头,“她没理由说谎,她是勾栏的人,若能入李府当个姨娘,岂不比在勾栏里强?”
裴咏宁点头,这倒是真的,转而温温一笑,“多谢马郎君!”
她的突然一谢,把马雍胜谢的张嘴结舌,他笑了笑,道:“裴娘子突然客气起来,我还真不适应……呵呵……”
裴咏毅在旁瞪了眼他,“走了,马二傻,瞧你那愣兮兮的呆样!”
马雍胜点点头,随着两人便往书院走去。
裴咏宁走在后面,想着明天的事。
眼前就有一个问题,明天他们几个人要上学堂,他们四个若去勾栏,书院肯定去不成了,到时叶师兄问去哪里,他们该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