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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的是这一口吃的吗？
难得的是这份体面。
三格格一改先前蔫蔫的状态，小腰板挺得流直，笑盈盈的谢恩，张罗着给御前太监红封……
即便是忙成这样，人家都忘记抽空得意洋洋的瞟了四王爷好几眼。
当今圣上是个宽和的人，阿哥、格格们都是按照宗亲间大排行走的尺续。所以甭看叫的是三格格，实际上却是是四王爷和安王的妹妹。
说句不中听的话，天家情义寡淡，更加之人家四王爷贵人事忙，并不是十分将这个体弱的妹妹放在心上。
这才一好，被皇阿玛宠的有点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自来都是四王爷给别人不自在，胆子这么大接连来撩老虎须的还不多见。
御前的太监做事老练，自然是都不得罪的与诸位都有话带到。
三格格自觉满意，拉着人家又关心起皇阿玛的饮食起居来。
懒得看她兴兴做态，四王爷借着“吃多了酒，上头”起身走走。三格格有丝竹相伴，圣眷倾顾当然自得意满，也不理会。
此刻，四王爷心底涌出一股庆幸来。这太监胆大包天，罔顾宫规，偏还有些手段，对上主子笼络讨好，对下宫人打点安排。
若是自己不是正巧过来，怕就是有宫人误打误撞遇上也必定不敢上前，那小宫女岂不……
卫金水趴跪在地上，已经废了一只手，整个人像是从冷汗里捞出来，却依然不敢半丝放松。
殷殷的看着四王爷，还欲哭求，却正对上四王爷淬了冰渣子一样的双眼。
四王爷俯身拉着小宫女起身，才看清她半边脸肿的老高，小两把子头也散落下来。软着身子，站都站不起，眼泪珠子簌簌落满脸，显得莹白的一张小脸愈发楚楚可怜！
看的四王爷心头发软，将人拢着半搂在在怀里站起来才扬声道，：“门口那个，给爷拖进来。”
她是蜜贵人的大宫女，也就是地下躺着的泼赖嘴里说的丹绯，几次三番丑事闹到眼皮子底下，让四王爷少膈应她一分都不成。
第65章 可怜（）
有容哽咽的站直了身子，抖着身子恭恭敬敬要请安道谢。
跟朵急风骤雨打过的花似的，四王爷哪忍心，将人稳稳的扶起来，放软了声音问：“自己能不能站的住？可有哪伤着了？”
嗓子像被热油浇在上面一样又疼又痒，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听了四王爷的话有容也只是摇头，她还沉浸在刚才的那场噩梦里头。
四王爷看着眼前的小宫女，僵手僵脚的自己个抿了抿散开的发髻、平整衣裳，这才发现领口的盘扣都扯掉了两颗。
鼻子一酸，不知道为什么，她又想哭了……
哎，真是何处不可怜！
四王爷冲小夏子招手：“把这两个狗奴才送到慎刑司去，就说他们枉顾宫规，趁着三格格宴会热闹，背着人幽会做出苟且之事。传爷的吩咐，交代了让他们好好紧紧皮子……”
丹绯听见这话，开始剧烈的挣扎，对着四王爷不住磕头。嘴里说不出话来，又着有容那‘呜呜呜’乱叫。
慎刑司是什么地方？
活着进去、死的出来，即便不搭一条命进去少说也得生褪下两层皮来。
更何况是这样的丑事一出，丹绯，她……可就彻底毁了。
真见了‘棺材’，卫金水知道装死没用，反倒硬气起来。手捂住耷拉下来的胳膊，咬牙道：“奴才是三格格的奴才，便是要打要罚，也不牢王爷您费心。”
要是别的事，说不准还叹你一声硬气，有放你一马的可能。四王爷冷眼嗤笑的看都不再看卫金水一眼，只盯着小夏子：“手脚利索点，多嘴多舌的招惹是非。也不用惊动前面，等手上事了了，爷亲自知会她们去。”
说着也是头疼，要只是三格格还真没这必要，但架不住还有蜜贵人宫里的，总是小九的母妃！
要不怎么说是得用的奴才，四王爷话音一落，小夏子上前就卸了俩人的下巴，顺便一脚踩在伤处，卫金水又生疼晕过去了。
就算杀鸡儆猴了，丹绯果然被震慑的压根不敢看四王爷和小夏子，跟他们影子里有鬼似的。
丹绯不出话来，只望眼欲穿的盯着有容。呜呜咽的声音不大，跪在地上不停的做揖求她。
有容随着四王爷出去，停下来直直的看着丹绯：“今日之事姐姐一手安排，现在姐姐求我？可若不是四王爷，我又该去求谁？”
丹绯做揖的手一顿，目光下意识的躲避。有容忽然觉得之前疾言厉色的没意思透了，心里冰寒一片，暗道自己往日信奉‘以直抱怨，以义解仇’，恐怕在她们眼里就是个笑话。
终于在快出门时，轻轻的留了句：“心中无一丝慈悲，你今日不过是自作自受……与人无尤！”
小夏子悄没声的站一边，心想丹绯这就是疾病乱投医，还求到有容头上。
丹绯竟不再哭求，直愣了好一会儿，忽然伏地不动，远远看上去跟死了人一样。
直到小夏子拖了人走，后来收拾的人才发现地上留了圈水渍！
第66章 永福（）
第六十六章
四王爷的脸色并不好看，有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
打常宁宫出来，就亦步亦趋的跟在王爷后面。
“打今儿以后，你就去永福宫伺候，不用再回碧霄阁了。”四王爷看小宫女点头如捣蒜，心底奇异的有一种办妥了大事的成就感。
可随后又生出些许失落来，斜睇了一眼有容，暗道：“这小宫女还真事不识趣，过了今天，爷已经是她救命恩人了。看她穷的估计也没什么值钱的物件，不是有句话说‘无以为报、便以身相许’吗？
咳咳……这小宫女看上去呆呆傻傻的，也不知能认识几个字、听过这句话没有？”
前头人走的忽慢忽快的，甚至还咳嗽起来。
有容踌躇了一下，还是轻声问到：“王爷可刚才被那人伤到了？”
此刻，有容不想提卫金水，厌恶、惧怕、惊恐、伤心各种复杂的情绪交错在一块。她只好含糊说了句‘那人’一带而过。
她实在害怕，脑子里唯一清晰的就是四王爷迎着光走进来责骂的那一声‘混账’。之后有容一直既惊惶又委屈，更加之后怕，所以只瞧见最后卫金水伤的厉害，压根没注意他们两个交手的过程。
有容是出于回报的好意关心，可对于‘上马击狂胡、下马草军书’的四王爷而言则是难以接受的质疑、
凭自己一身本事，难不成会让一个手无寸铁的太监伤着？
笑话……
无稽之谈！
四王爷徒然沉了脸，冷哼一声算作回应。
有容暗暗疑惑，这‘哼’的一声意思到底是有还是没有？
不过她自来没有撩老虎须的胆量，更何况她知道面前站着的可是真龙天子。
答不答都有主子的道理，问不问却是她的情义，总之自己的关心送到就好。
气氛不自来的沉郁僵硬起来。
四王爷是天之骄子，自来都是姑娘们捧着主动攀缠，再想搭理小宫女两句又放不下那脸；有容是怕，不针对四王爷，而是对皇家身份天然的畏惧。
更何况，并无第三人在场，自己已经说话不妨是惹了四王爷，可没有再张嘴的勇气了。
进了永福宫，正遇见个宫女上前来请安。
四王爷叫了她起，才温声告诉有容：“爷一会儿再带你给淑妃娘娘磕头去，先让夏冰给你找个地方待着去。”
来人听这话，眼神才在小宫女身上打了个转，惨白着脸儿、眼睛红肿剩了一条缝……
四王爷这是路见不平，捡回来的？
有容心里是感激不尽的，可就这么来了，她还是犹豫着说：“奴婢……奴婢碧宵阁的东西还没收拾……”
四王爷瞅眼有容默默运气，心中暗想：“啧……个小没良心的，爷为了你这就要去驳小九的面子去，还以为能听见个小傻子的谢字呢！”
可瞧这小宫女分明被吓破胆儿，犹犹豫豫半天说句话还跟蚊子叫似的。
“得，小夏子办事利落让他去。”四王爷啧的一声，像给自己逗乐了似的：“回来你再好好盘盘，要是少个金珠子、银豆子的，爷双倍的陪你。”
第67章 因果（）
第六十七章
有容再傻也知道四王爷这是逗乐的话，她腼腆的笑了笑，退到后面不吱声了。
夏冰倒看着稀罕：在淑妃娘娘宫里伺候，伺候着位爷的时候多，可四王爷虽宽和有理，但与宫女之间这么说话亲昵逗乐的时候并不多。
四王爷来去匆匆，略说了两句又往常宁宫去了。
夏冰亲自领着人到她屋子，多余的话并不多问。
心里暗暗猜测：这小宫女生实在漂亮，王爷说让她以后都跟着自己了。那话现在还不知道几分真。毕竟淑妃娘娘可是这后宫的头一份，能在永福宫当差，就算是个廊下喂鸟的缺都能让人抢破头去，更何况还有机会进屋。
听意思是打碧霄阁来，这不声不响的可真一步登天了！
想起自己个打内务府熬了多少年，才一步步走到今天，夏冰想不泛酸都难。
不过想到是四王爷，夏冰那点小酸水马上烟消云散了。亲自去取了一盆水来，找出新的帕子给有容使唤。
一边拉着闲话说：“娘娘正歇着，等会主子醒了再领你磕头请安去。你虽初来乍到，可也不用担心，淑妃娘娘待下人宽和是宫里头一份的。还有小姐妹们也极好，都不是轻狂挑事的性子。
不是说大话，咱们永福宫的人出去一站，那都是淑妃娘娘调理出来的，个顶个都是极规矩又懂事机灵的。”
有容心中渐渐安稳下来，随着夏冰的话点头，客气的谢过。
想着自己这大概算是因祸得福了吧！
宫里什么都是虚的，有圣宠的不如孕有子嗣的、生了格格的不如养着阿哥的、养着阿哥又不如生了太子的……
花无百日红，后宫的娘娘们地位天上地下的都在万岁爷的一念之间。
可百善孝为先，四王爷日后可期，那也将是他母妃——淑妃娘娘最大的依仗和资本。
……
话说回来，小夏子实在有几分本事。
等着主子一走，就火速的招了人手将卫金水、丹绯两个带去了慎刑司。
先是一顿板子下去，人也就半残了。这空挡里一直没法说话，也就连个问罪的机会都省下来。
尤其是卫金水胳膊生折了一条，紧接着被打了个不能起身。在慎刑司的当晚就发了高热，人被扔在水牢里，蛇蚁满是的地方，没个好汤好药的供给，也就是三两天的工夫，人就生生耗死了。
已经死了一个，当天伤的不算重的丹绯倒是侥幸活了下来。
小夏子办事稳妥，因王爷说过不爱听她们胡乱攀咬，就悄悄打点安排，丹绯在慎刑司一顿续命的汤药下去，竟坏了嗓子。
众人都当她是身上有伤，高热所致，也无人理会。
丹绯心里猜到几分，不过原也是自己造的孽，后来在暗无天日的地方被关押的久，眼睛也瞎了。
放出来就被打发去了冷宫看院子，那地方都是人迹罕至的，也就偶尔担着送饭拿水的差事。
若干年后，再没人提起‘丹绯’这个名字，只道冷宫多了位瞎了眼的哑婆婆而已……
第68章 争执（）
第六十八章
皇上赏下来的荔枝，让酒宴更酣畅到了个新阶段。
尤其是四王爷气到离席，三格格难免得意，亲自吩咐宫人取出玛瑙碟子摆了。
之前都搁冰败着的果子，才一拿出来，热气一扑，各个凝结出一圈小水珠在上头，趁着玛瑙碟子都带了几分鲜活气儿。
瞧的九格格直赞：“好巧妙的心思。”
安王翘着二郎腿，咿咿呀呀的跟着哼戏，边上自有小太监将荔枝剥好。
冰凉凉的吃一颗到嘴里，牙齿轻轻一磕就汁水四溢，咽下去是通体舒坦，不禁叹慰道：“三妹妹这日子，怕是神仙也过得了。”
“快听听，好歹是位王爷，皇阿玛那赐给你的好东西没一千也早就八百了，还用的着酸我常宁宫。”三格格嘴上谦虚，可到底在兄妹间出了一回风头，难免沾沾自喜。
酒宴正酣，兰卉急匆匆的过来，小声凑到耳边说：“卫金水那好像犯了事……有人远远的瞧见他让四王爷的人给带去慎刑司了。“
三格格一惊，立即变了脸色，这才发觉四王爷出去真是好大工夫，腾的一声站起来，惊动了九格格愕然的瞧着她。
三格格强挤出一丝笑来：“没事、没事，我有话要找四哥说说，你只管待着你的……”
四王爷开口打断三格格的推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