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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宫里各处苦熬到老到死的,可不光是老太监和不愿意出宫外头无依无靠的老宫女,可还有些被皇上宠幸一回就扔在脑后的。
因这事,夏冰嘴上不说,心里倒是对有容更多了几分怜惜。
暗地里也多有照顾,两人又渐渐恢复成刚见面时的关系。
虽不够亲近,但好在也并不敌对。就是夏冰听见两人说有容的闲话,还将她们狠狠地训斥了一顿交给乌雅嬷嬷处置。
这才彻底的刹住了,私下里在永福宫说有容闲话的歪风邪气。
……
又是冷水敷,又是鸡蛋滚的,有容脖子上手指的青痕才渐渐淡了下去。
这两天药膏是一刻不耽误的上着,眼下要是扑上一层粉,出门终于也不太明显。
有容躺着的身子要生锈,出来溜达着走走。
带着暑热的地上,恨不能泼一瓢水都能干出一条缝来。有容不耐热,与人打了招呼就往御花园东北角上溜达。
其实也没谁相约,更好些日子没见过陈秉昌了。
可能刚进宫的不知道,有容有上辈子的记忆,大概倒是知道护军侍卫的方向。
以前,有容未尝没抱着试试看的态度与陈秉昌相处。她是白姓了个赫舍里氏,万万不敢打高门大户的主意,那么陈秉昌这样自身得力,又没什么大依仗的可不就成了最好的因缘。
第125章 假山()
可初见那份难得温暖,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已经在有容的心里生根发芽,悄悄的结了个酸涩的果子出来。
慢慢的长着,招的有容无时不刻的惦记。
然后就有了那么一个人,见着他时候就过的比往常快,可有几天见不着,心里就七上八下空落落的。
心口哽涨的难受,有容靠在一块假山大石头后边,眼睛瞪的大大的缓缓的出了口气。
这两天几乎要把一辈子的眼泪都流尽了,有容真觉得自己大概就是个不吉的人,谁沾了边都没什么好事。
可能是上辈子死的时候戾气太重吧?
有容抽了脚边的一根干树枝,轻轻划着面前的水草静静的想心事。
远处渐渐喧喧闹闹的,听着是有人过来。
有容身上懒懒的不想动,她坐下的时候就特意挑了这么个地方,后背靠着假山,左右手边都是奇石,太阳当头的往下晒。
她是在屋里闷着要发霉出来晒晒,更是因为心里一直都阴冷的厉害,才特意挑了这么大太阳的地界。
这季节,这样虫鸟烤的都打蔫的天,其实是没人会愿意在这的。
可偏巧正是有容寻求难得安宁的地方,后边一堆人闹哄哄的停了。
原来是三格格正经过此处,小太监们一路都是挑着阴凉抬着走的,可还将三格格热的喘不过气来。
好容易遇个清凉临水的地方,兰卉叫停了仪驾,亲自扶着主子下来歇歇。
“最后下场的那一位可真是解气,将索格带了胖子直打的招架不住,奴婢在后头瞧着索格气的脸都绿了。”兰卉的声音清脆,话语之间全是兴高采烈。
后边是三格格低低的咳嗽声,说了什么,因为声音小,听的并不十分清楚。
想来也是高兴的,小姑娘家家的谁不爱热闹。更何况三格格声音不大,但兰卉的说话声,却一句一句的送到有容的耳朵里。
这两天正是宫里热闹的时候,索格台吉带了几个勇士说是难得到京中一回,还往万岁爷点几位出来不吝赐教,也叫他们长长见识。
有容恍然,她并不是有意偷听。
只是开始身子懒,以为有人也就是路过,反倒错过了出去请安问好的时机。
等听出是兰卉的说话声来,有容也就只好继续藏在假山后头了。毕竟因为卫金水的关系,三格格可是跟着在四王爷跟前吃了好大没脸,自己上赶着送个不敬的把柄上去。
难保三格格不会因为往事,对她心生膈应。
也不用打罚的天厉害,就有容这才病了一场的底子,在太阳底下一个时辰都不用就能跪晕过去。
有容下意识的蜷缩成一团,腿都渐渐僵直了。等听着三格格她们都离开好一会儿,她才动动酥麻的腿,又缓和了好一阵才出来。
太阳已经荡在了山顶上,正填住了一个缺口,却依然酷热,更是一丝风丝都没有了。
有容想起小时候阿玛说的猴子点了火焰山的事来,晚霞跟热岩浆似的洒了一地。她喉咙干涩,还惦记着陈秉昌,他为这一天暗暗筹备了那么久,付出比一般人不知道多少辈的努力,但愿他是顺利的吧?
第126章 偷听()
即便自己终究怕要是失了诺,不能兑现当初等着他的话。
想来只要陈秉昌在万岁爷跟前挣了脸,显示出他得才干来,得了份好差事,那时候还愁没有一份好姻缘吗?
文臣家里的闺秀,旗人家里的格格,论起来哪个不比她赫舍里有容好。
人不吉、家中不得力,真是往细里数数一门长脸的亲戚族人都笼络不到一起……
正是老天爷也可怜辛苦人儿,有容不知道她心愿已经成了。
今儿在御前,陈秉昌果然成了最出风头的一个。
索格带来护卫里头有个专注于外家功夫,心宽体肥吃的一座山一样,待他下场时候就接连打伤了两名大内侍卫。
虽然开始时候,陈秉昌已经文采上压了使臣一头。但正是‘文能定国、武可安邦’,泱泱大国几千年的文化传承,真要比不得往上数三代还在山里当野人,没开化完整的番邦来才是丢人。
正是如此,所以即便开始文斗输了,索格压根就没放在心上。
拱拱手说了堆假意的恭维,一看就是提前润色好了的话。皇上心里当然是得意的,可还安慰索格要好好的教化子民。
索格是心有戚戚焉,想着朝廷当年不也是从关外打进来的,稀里糊涂的学着汉人坐稳了这锦绣江山。
他不屑于皇帝赏的那个狗屁官儿,自生下来起,那一回所求所得不是索格自己抢回来的。
既然以前那么多回没麻烦别人,这以后索格也都尽量能动手时候就不瞎吵吵了。
这回进京,索格确实有备而来,他一是想看看传说中天命所归的皇帝,再者也是想找个机会慢慢探探朝廷的底。
若是朝廷依然强盛如往昔,那是他部族还差些运道,回去且继续筹谋以备不时之需;若是朝廷中已经是强弩之末,那正映衬了那句‘风水轮流转,下年到我家’的村话来。
也不知道当皇帝的滋味怎么样,索格也要抢来尝尝。
双方都知道,接下来的武斗才是重头戏。
八旗是马背上打下来的天下,可进关多少年养尊处优的日子,让人渐渐都松懈了。
更何况,起早贪黑勤学苦练的不一定有机会露脸,慢慢就有些人家走捷径,哄着孩子们学些上树掏鸟、下水摸鱼,放鹰走马的本事。
一样找了机会,伴着大大小小的主子一块长大,反倒更得宠上脸。
日子一长,谁见了这好事不眼红。真正眼光长远有见识的毕竟还是少数人,渐渐地八旗子弟就有些不成器了。
而宫里选的侍卫们,工夫文采要考校,可还有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家庭出身要正派,根正苗红的最好。
往上数三代都是本分人,往外扩五族都得没有大罪证的,就是这样的人儿才有机会给皇家使唤。
索格先是示人以弱,捡了护卫里一个不出挑的出来,可连续与两个宫中侍卫打了个平手。
说平手都谦虚了,因为之前对这人有交代,派他是为了试探,万万不能使用手段伤人。
第127章 盛事()
第127章
不是怕伤了朝廷的脸面,是源于对大国朝廷长久潜埋于内心存在的忌惮和恐惧。
当然索格从来都不是个好说话的人,头一回心里有底,派下场的第二个使命可就是要扒下朝廷的脸来,往脚底下踩了。
有了主子的话,一身功夫的胖子憨货往场中一站,就跟山上跑下来冲出笼子的野兽一般。
招式狠辣,手段狡诈,与两个侍卫交手,短短的工夫打的一死一重伤。
之后丝毫不谦虚,哈哈大笑,扬言:“方才得知朝廷薪水养了一群只会念酸诗的穷秀才来。像唱戏中说的某家小姐,肩不能扛、手不能提……”
皇上的脸色奇臭无比,索格假意请罪,说是胖子憨货以前在山上打猎谋生,不懂规矩才口出妄言。
言语轻轻,连句表面上的敲打都不带。眼角眉梢更是张扬得意,气的锦荣在一边生恨之前看走了眼,枉费自己还把他当好人。
四王爷眼里已经慢慢涌上了杀气,与身边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去取了胖子憨货的狗命,杀杀索格的锐气。
可还均未等到四王爷的人和锦荣动身,陈秉昌已然出列跪在中间请战。
索格打量着跪在地上的年轻人,认出是才刚文斗的魁首,眼中轻视笑道:“我带了的憨货也就是拳脚还说的过去,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你这请战倒让人为难了,伤了你他于心不忍,可比背书他又一窍不通呀?”
听出索格言语中的讥诮,陈秉昌也只当如清风拂面,继续以头触地向皇帝陈情。说他是野路子,钻研学问之余也学了一招半式的,还望万岁爷点头让他与场中勇士讨教一二。
言谈之间极是谦虚,陈秉昌这名字便如刻在四王爷的脑子里一般。此刻能站出来,也算让人高看一眼。他不见好就收,若不能力挽狂澜可就前功尽弃。
想必他必定有几分把握了,四王爷也想看看,悄悄跟身边人一个手势,让他们静观其变。
想明白的可不止是四王爷,所以万岁爷准了,索格脸色也凝重起来。
胖子憨货以蛮力进宫,陈秉昌一直学的事道家法门,便以灵巧取胜。没两个回合就找到胖子后心防护破绽,连续三掌将人震出场外。
胖子犹如笼中困兽,既怒且急,乌拉拉的仰天愤愤的说了一堆方言。再次站在场中,交上手之后竟然在袖口吐出一枚匕首来。
招招击人要害,甚至使出佯败,趁机行刺的下作手段来。
好在陈秉昌机警,劈手夺了憨货的刀,转手将他双手背后擒拿的工夫,挣扎间刀口一错,挑断了手筋连带废了他得功夫。
果真是大块人心!
周围人连连叫好,万岁爷都高兴的击案赞叹,四王爷眯了眯眼,心想:须臾之间就将刚才还大杀四方的胖子憨货废成了一滩烂泥,这陈秉昌倒也算个人才。
索格之前的洋洋得意,此时都化成巴掌拍在自己脸上。怨毒的盯着场中人,可陈秉昌又已经恢复了偏偏佳公子的做派,就差羽扇纶巾的陪衬,满身的武功凌厉都丝毫不见了踪迹。
第128章 载誉()
第128章
索格之败,不光是武艺不精进,更在于起先还使了手段想害人。
结果真是应了那句‘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的话,倒是反衬的陈秉昌磊落光明。
万岁爷龙颜大悦,当场就赐封了陈秉昌‘乾清门行走’并一等侍卫的衔儿。
这一道口谕下来,更是让热闹的气氛“哄”的一下泼了一瓢热油下去。
在场的无不念这黑大个子陈秉昌怕是祖上积德,才交了这样的好运气。
乾清门行走,往常多是在上三旗遴选出来的才俊。陈秉昌的这汉人出身的,还是当朝头一份。
多大的脸面,别瞧着虚衔,那可是天子近御之卫,经常奉差、执事。往后一辈子在朝廷里为官做宰的,提起今儿这事,可就是通天的金子招牌。
给朝廷长了脸,万岁爷亲口赞了的人,凭他到谁跟前也得另眼高看几分。
接下来的酒宴,索格像被堵在风箱里的老鼠,左右都是气。
退下去,显得没肚量;留下来,瞅着身边的人都言笑晏晏的,心里也不自在。
当然,万岁爷极受用的。
尔等弹丸之地,人物才几许,夜郎自大也得有个限度,就是要让你长长见识,收了不安分的心。
之后,平日与陈秉昌一同当值的侍卫都闹着要她请客吃酒去。
这样同僚之间的热闹,是陈秉昌绝对不能推拒的,可到底出宫之前托了锦荣帮他待客,抽了工夫往永福宫跑了一趟。
拎了一包茶叶,直奔崔成恩的小屋,说是宫外得的新茶,虽不名贵吃着也是个趣儿,特意给恩大叔送来的尝尝。
崔成恩人老成精,哪里看不透他那点小心思。却到底心地和善,存了慈悲之心,一边笑盈盈的与陈秉昌寒暄,还叫了个小太监找有容说是手上有活计求她办。
宫里有认干亲的习惯,尤其像崔成恩这样有本事的老太监更是香饽饽,平日里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