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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意特意搬了个椅子坐着,都已经困的打了好几个哈欠。心想着:“没看出来,这小宫女有容还挺有刚,真没合计她能挺住这么长时间。”
主子交代了的,直到跪的昏过去为止。瞧着瘦瘦小小的一个人,绿意本以为一个时辰的差事,生熬了大半宿。
啧啧……许是八字不合,打着丫头来了,自己日子就没一回顺心的时候。
终于等有容昏死过去,绿意才翻了个白眼,拖着凳子睡觉去了。
主子只交代盯着这死丫头跪到昏,可没说还得照顾她。
大半夜的,谁不累?明儿个还的当差呢!
好在还有个小豆子,还算有几分良心,没白瞎了平时有容待他的真心。
“哎呦,我的姐姐,你可醒过来了。”小豆子守在炕沿儿上没走,实在有容脸色太吓人。丁点的血丝不见,嘴唇倒是干裂不行,隐隐还有发热的迹象,眼下见人醒了,提着的心才放下来。
“咳…咳咳……”有容嗓子跟着火了似的,刚要张嘴道谢,却撕心裂肺的咳了起来。
慌的小豆子赶忙拿水:“且不忙着说话,姐姐这么咳是要伤了嗓子的。发了病,主子必定要把人挪出去的。姐姐只管好好养养,明儿个要真给撵去当杂役可怎么来的好?”
说着小豆子叹了一口气,莺常在虽是宫女出身,性子却实在算不上好。责骂有容时候的那些话,他都在边上听着呢!
别看他岁数小,却实实在在打八九岁买进宫里,一步步熬过来的,什么样的罪没遭过,什么样的人没见过?
有容姐姐是个难得的好人,主子不听,小豆子却信有容说的话,白天时候一准是碧霄阁里的宫女使坏,撞到了有容姐姐才有今儿这么一灾。
许是没人疼的,就也格外没工夫矫情。
好在莺常在嫌弃有容碍眼,省的看着她生气,只交代了绿意盯着她在屋子做绣活,罚了她三个月的月例银子,饭更是有一顿没一顿的。
小宫女没背景,就算是家里人肯接济。没有人肯给你牵线作保的,一般人根本见不着家里人。在宫里活动着,全靠手头里的月例银子在周旋,就像有容这样的要脸没脸、要钱没钱,人家才懒得搭理你。
白天多喝点水顶着还好一点,每每到了晚上才难熬。
饿的前心贴着后千,半夜睡不着觉,有容紧紧的抱着腿靠在椅子背上掉眼泪:“外人还当宫里是金山银山堆砌起来,谁又会想到在这富贵窝里连饭都没吃饱一回,要不怎么说门楼高一点的都舍不得孩子来受着一回罪!”
扣扣的响,窗户撬了一条缝起来。
小豆子用帕子包了一块松仁糕,悄悄的递了进来。
有容先下地开了门,才回身拿了松仁糕小口小口的吃了起来。宫里最不缺的就是机灵人,小豆子进来打眼一看就知道有容必定是又哭过了!
第14章 嘚瑟()
第十四章
挨过了大半个月,千秋亭连个外来的蚊子都没飞进来过,更别说是万岁爷的恩宠了。
莺常在的脾气越来越大,反应到有容手上就是一件件的小袄和湘裙。
除了孝敬给蜜贵人,还有好些九格格的,都要是一等一的鲜亮好看。
这些天,有容的后脊椎骨都没直流一回,加上时常没吃的,绣活做的眼睛都昏花了。
好在终于迎来了一件好事:要搬家了。
随着莺常在一起,打包了一应物件,以后就可以住在碧霄阁主殿的后身。
难得大家伙都高兴,莺常在得偿所愿。
奴才都是主子的配搭,主子到哪咱们跟到哪的。与有容而言,更值得庆幸的就是,许是为了维护莺常在的面子,也许是怕蜜贵人知道了不好,反正她终于可以吃上饭了。
宫里不缺吃的,即便是在不同的宫里伺候,可给宫女们的份例都是一样的。整只的鸡、鸭都算是粗吃了,年轻人都爱捡些香的、辣的。可都不敢多吃,就怕伺候主子时候带出什么不干净的味儿来。
嘴上再馋,有容也是不敢碰的。她这肚子不见油水了大半月,要油腻起来更怕是要惹祸的。只等到最后一道砂锅菜,撇了浮油,倒了热汤出来泡大半碗饭,恨吃了两大口,香的差点咬着自己舌头。
对面的小豆子也是一脸的笑,他最知道这些日子有容是怎么过来的!
果然,近便有近便的好处。
打搬碧霄阁,万岁爷再来看九格格时候,晚上就宿在了莺常在这儿。
宿空房,秋夜长,夜长无寐天不明。
这夜晚,与莺常在是火热短暂,可与蜜贵人则是十足的漫长。
蜜贵人翻来覆去的睡不踏实,知道主子心情不好,龚嬷嬷就主动留下来守夜,睡在蜜贵人床边的脚榻上。
“叫水了吗?”幔帐内传出低低的问话,声音嘶哑如同老妪。
这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龚嬷嬷却知道主子这是还惦记着万岁爷呢!
龚嬷嬷不忍心,但更知道不能看着主子一直活在梦里了。是梦,都还是有该醒来的时候!
“叫了两次。”龚嬷嬷答的冷静。
话音一落,幔帐里没半点声,甚至连喘气的声都听不见了!
好半天才渐渐传出来哭声,细细的像是小猫的呜咽,断断续续的哽咽。
龚嬷嬷默默的叹了一口气,蜜贵人也是个实心眼,认死理的人。
当年初见,蜜贵人也是宫里盛宠一时的红人儿。那么多殿宇,蜜贵人独独喜欢这碧霄阁,是因为当年万岁爷曾戏言:“这地方不大,只能容下爱妃一人就足矣了。”
蜜糖还如昨日一般甘甜,可万岁爷早就已经不记得了吧?
贵人就这么一日一日的守着碧霄阁,放纵着心里的痴念。以前万岁爷不管是享受这种痴念,还是看在九格格的面子上,可眼下不同,终于这碧霄阁住进了外人进来。
外人都说,蜜贵人也巴不得莺常在勾得万岁爷时常往碧霄阁走动。可龚嬷嬷心里却清楚,主子怕是宁愿一整个院子的人都是青灯苦佛的过呢!
第二天一早,莺常在来请安。
破天荒的蜜贵人陪着好言好语的闲聊了一上午,临走时候还赏了她一对红宝石的簪子。
莺常在嘴上谦让惶恐,可眼角眉梢的得意偏不了人。等她一走,蜜贵人的脸色彻底的暗沉下来:就这么个东西,抬举她有什么用,现在就已经得意起来,难不成还指望她以后能帮衬小九吗?
蜜贵人所料的不错。
回来之后,莺常在恨不能关上门好好的乐上一乐,只当蜜贵人这是怕了。
手里来来回回的摆弄这两只簪子,阳光照在红宝石上更是亮的晃眼睛。一对双鱼样式,金子做底,黄橙橙的上面镶嵌着米粒大小的红宝石,又精致又名贵。
绿意跟在莺常在身边,自以为见识过来些好东西,见了簪子还是轻易的被折服了:“这玩意真好看,蜜贵人忽然这么大方,一定是见识了小主您的盛宠,心虚了吧?”
莺常在咯咯的笑,啪的一下将簪子抛回盒子:“才知道心虚呢?哼,晚了!”
一听了主子这话,绿意一时间觉得外边的天都更蓝,云彩都更远了。
在千秋亭,绿意也只是一人之下。可自打到了碧霄阁,主子都小心着。绿意更是夹紧了尾巴做人,见了前殿的人都不自觉加了三分小心。
当真是风水轮流转,莺小主实在争气,这宫里谁红,还不是皇上一个眼色、一句话的事。
“佛祖保佑,不然小主的好东西都快让她们搬空了。”绿意这一句说的是真心实意。
不光莺常在打点,绿意这样后来的宫女,一样要自己掏腰包和人家处关系。不仅如此,什么吃的用的都得可着蜜贵人和九格格来,背后不知生了多少闲气。
莺常在自然十分得意,但还尚存一丝理智:“不许乱说,只是蜜贵人纯善,知道咱们拮据必然以后不好意思收贵重的东西。”说着看了一眼绿意,抿着嘴笑了:“不过礼不可废,以后你就多费心想点新鲜好看的花样子,盯着点有容那丫头做好了孝敬蜜贵人吧!这样一来全了咱们的孝敬,二来,也成全了贵人的体贴不是?”
“是,你说的是极了。”绿意兜着嘴儿乐,恨不能马上往外头走上两圈,享受别人的巴结去。
一整天,绿意嘴角像碎了似的往上翘,压都压服不了。
晌午去膳房领份例,往常这受累的跑腿活计都是小豆子的事。
今儿心情好,依旧是小豆子提着食盒,绿意在前头领着。
一进门就瞧中了蜜贵人份例里的八宝鸭子,派头摆的十足。都知道万岁爷昨晚上是莺常在伺候的,宫里最不缺传闲话的,都是些人尖子,看绿意恨不能立马横行霸道这架势,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还当莺常在要发迹了。
传菜的小太监怂了,话都到了嘴边生没敢与她争。
绿意方才觉得狠狠吐了一口心头的郁气,眉毛尖上都仰着得意,临出门的时候有生抢了一个九格格爱吃的小酸笋。
第15章 丹绯()
第十五章
伺候蜜贵人传膳的小太监叫北斗,抹着眼泪回去的。
没敢往贵主子跟前凑和,怕添了忌讳,叫了丹绯出来。
一见面,啪唧就跪地上了:“姐姐救命,是我不成器,连累了主子丢人,奴才罪该万死!”
小太监平时就姐姐、姐姐叫的亲热,他们都是苦孩子,也不求什么,能在深宫里头有人时常露个好脸,他们就已经感激不尽了。
都是些苦命人,能帮衬一把的时候,丹绯并不推辞。可提到了主子就又不同,丹绯的脸面都是主子赏的。说句不客气的,奴才们的身家性命可都在主子身上。
可等问明白了怎么回事,饶是好脾气的人都给气的半死。
“你也太没用了,就让她几句话给吓唬住了。”丹绯索性让他依旧跪着,骂完了北斗,又冲着后殿的方向啐了一口:“什么东西,不是千恩万谢求着主子时候了,这才多长时间就饺子破皮——漏了馅了它?”
贵人这两天正闷着,丹绯再不愿惹主子生气,也知道这事瞒不住。趁了个空档,悄悄就把事说了。
龚嬷嬷低眉敛目的站在一边,暗暗的想,莺常在的尾巴翘的太快,对贵主子来说没准是件好事。
一大桌子丰盛的很,要丹绯不提,蜜贵人压根就没注意到少了个八宝鸭。
虽不是多得意的东西,可自己的就是自己,扔了丢了那是咱们自己个愿意,凭你莺常在什么东西?
更何况就算蜜贵人愿意自己生受了,可又哪里舍得九格格受委屈!
皇上的恩宠,已如镜花水月一般。
不过是个小小的常在,宫女出身,才洋性起来就敢拿小九不当回事了。这当头棒喝的一巴掌,则让蜜贵人如鲠在喉,现在慢说是饭,便是一口水都咽不下去了。
落在空处的眼神,一点点的狠厉起来。
蜜贵人招手,对着丹绯如此这般的交代了一番。
及夜,伺候完了主子,各屋的宫女太监也有会自由歇着的时候。
大宫女都是讲模样、爱漂亮的人。绿意也不例外,每天洗洗涮涮的就得两大桶的热水,都是有容提前给准备好的。
今儿个也一样,绿意把外衫一脱,随手扔给有容,头也不抬的吩咐:“亏得我在主子跟前给你做脸,夸奖你针线好。瞧瞧这领口、袖口的一色的水波纹,倒是偷的一手好懒。”
往前数三天,这袖口上绣着的的还是碧萝叶呢。
当时绿意嫌弃碧萝叶子颜色重,即便是翻出来的袖口,还跟衣裳混了色,显得不干净。水波纹是她自己点名要的,有容一天数不完的零散活计,还被盯着按时按刻的绣完给蜜贵人的孝敬。略微有能直直腰的工夫,也要应付绿意没完没了的拆、改、缝……
有容紧紧的抿着嘴角没吭声,好半天等自己平复下来才缓着声说:“是我想的不周全,那姐姐看着什么样子的好些?”
绿意的眼神一飘,没直接答,反倒拧了脖子埋怨了一句有容私心太重,好样子都留着自己个用。
那就是相中紫藤花了?
给主子做绣活,那天剩下的线不多,有容随手就在自己衣领上编了几朵小花出来,方才不显得太单调而已,谁成想就又被绿意看在眼里。
“我呸……一张纸上画个鼻子,还是真是好大一张脸。”
丹绯不知道在拐角站了多久,忽然出声将她们两个吓了一跳。
等瞧清楚来人,有容默默的低下头来打算不馋和,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即使暂时的也好。
实在懒得应付绿意这人,心里堵的很,闷的透不过气来。不是她拿不出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