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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怀中正是大郕当今天子凌漻清。
漻清声音闷闷地道:“师父算得真好。却不知能否算出弟子在想些甚么?”忍不住心中重重跳了几下又是期待又是害怕十分矛盾。
维泱微笑道:“为师修为不够算不出来。”
漻清如释重负之余不禁又有些失望问道:“师父已成仙身怎道修为不够?”说到此处忽然疑心师父实已知晓却不言明心中不由又忐忑起来。
维泱道:“为师终未晋神列路人的想法自然容易测出”他轻笑叹道“清儿却并非路人。”
漻清心中一荡忙低掩住狂喜神色。虽知维泱只是指他们师徒情深关心则乱而至无法衍算未及其他但漻清郁结了半日的心怀却也一开。
维泱扶漻清起身坐入旁边椅中接着道:“因此早间你拂袖而去状极不悦为师颇为不解。不知清儿可愿解释一二?”
漻清不太甘愿地离开他的怀抱嗫嚅道:“弟子弟子只是不愿那么早成家罢了”拼命想着理由“看群臣的反应好像我立刻就要死掉需要赶紧立下后嗣似的。”
维泱不疑有他释然道:“原来如此。”想了一想续道“你实在不愿那便算了。只是作为一个皇帝你即便现在立时册立后妃也是相当迟的了。”
漻清低头应是。他明白维泱的意思。自己出生的时候先皇才16岁。如果可以他也不愿到现在仍是孤家寡人。但是怎么办呢心里渴望的那人却看似永远都得不到。
眼光一撇望见桌上那本书漻清皱眉道:“师父你又要出京?”
维泱摇头笑道:“不是当下。”四**小洞天七十二福地自己早年基本均已踏足。惟有三元极真洞其所在孰不可考却也不必费心去寻。
“那是何时?几时能回?”漻清心里难过追问道。他也不问维泱出京理由去往何处。对他来说分离的时刻和时间长短才是值得在意的。
维泱道:“当离时离当回时回。”
漻清抱怨道:“师父又打机锋故弄玄虚!”
维泱笑斥道:“没大没小!”却不加解释。
漻清见他没了下文知他终是不会现在就告诉自己的了。失望之余不满道:“师父怎么整日想着出京!外头有那么好玩么?清儿事师父以九锡文武百官均须持朝见天子之礼相待。即使师父是得道之人对这些荣辱尊号毫不在意却也总不至于还有甚么不如意的非要离开不可吧?”
维泱微笑道:“为师并无任何不如意之处。”
“那师父是嫌洛水宫太简陋不堪居住?弟子这就去写诏书叫他们即刻在附近寻一处风水宝地为师父建造神宫!嗯是了皇宫乃污秽之地怪不得师父不喜久住。”说着起身便走。
维泱失笑跟着站起来扯着他衣袖道:“慢来。你莫要劳民伤财了。你当知为师对衣食住行向来没甚么想法。况且这洛水宫好得很啊为师又怎会嫌它。”继而摇头叹道“怎么还是那个性子要风就是雨的。”
漻清看着他搜肠刮肚地想:“不是为此?那是为何呢?啊是了。”他忽而笑道:“师父要炼丹修行老是在宫里自然少了材料。弟子明日就下诏令各方进贡各种丹石再在洛水宫中辟出一殿架起炉鼎供师父炼丹。这样如何?”
维泱见他状极诚挚自己虽无所欲求心中仍有几分感动拍拍他肩道:“清儿如此孝顺为师甚是欣慰。只是征召丹石却不必了扰民又伤财非明君所为。”顿了顿道“为师又不是刻下便走走后也不是永不回来你何必着急。”忽而想起一事微笑道“待你立了后宫便会巴不得为师离远一些省得整日耳提面背着你克己修心呢。”
“决计不会!”漻清高声道。
维泱怔了一怔心忖这孩子对此事怎么总是表现得如此厌恶?若说是害羞那也未免过了。想是他终不甘愿今生无缘成道罢。
维泱自己修成正果便道世间无一事可与成道之美妙相媲也不由自主对注定不能修仙之人都存了怜悯之心更何况此人是前世大有潜质的爱徒漻清呢。
若非自己当年正在修仙紧要关头对这孩子失了管教他自也不会被红尘所累以致修道不成只好留待来世。每念及此维泱总觉有些歉疚。
于是他怜意大生轻轻抱了抱正为自己失态而惴惴不安的漻清柔声道:“乖孩子别想那么多了。回去睡吧明日尚需早起上朝。”
漻清趁机粘在他怀里深吸一口他胸襟间清爽之气道:“不弟子今夜和师父同榻而眠。”一面忍不住心中大动只有把脸颊更往维泱怀中藏去。
维泱自幼修行数百年漫长的人生中从未有过**爱恋至今仍是童子之身。因此他对漻清的本意毫无察觉只当他是在向长辈撒娇。于是微笑叹道:“好罢。唉这么大了却仍像个孩子。”
漻清暗喜一骨碌便钻入维泱帐中。维泱在他身后失笑道:“不至于那么睏吧你总要先盥洗一番。”
漻清“哦”了一声笑眯眯地复钻出来传人进来伺候热水浴桶。维泱见他一面笑容知他心情转佳放下心来。维泱不喜他人贴身伺候便自行转入屏风后宽衣解带入桶沐浴。
漻清心中虽然极想跟入去却怕到时两人坦承相对自己身体不受控制起了反应那不但将会十分尴尬还有暴露自己不良用心的危险所以只好乖乖坐入外间那只桶中。
只是虽隔着一道屏风但听水声不断师父悦耳的声音和自己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漻清还是忍不住欲念大做。正伺候他沐浴的小太监扁竹无意间碰到吃了一惊心道莫非皇上癖好龙阳还对我的碰触起了反应?啊呀这可如何是好?他是皇上若是着我侍寝我是从还不从?觉着无论从否都有其利弊心下不由大是踌躇。
好在皇上只是略怔了怔便挥手叫他退下。扁竹不用再在两难间痛苦抉择松了口气之余心中五味陈杂说不清是庆幸还是失望。
这边厢漻清想起扁竹临去时看他的古怪眼神简直羞惭欲死。这小太监知道自己对师父心怀不轨不知会怎生胡乱猜测呢!他眼神渐渐阴沉下去慎重考虑是否需要即刻灭口。但他沉思片刻却讶然觉心中似是轻松许多。
但凡是人若有个不能宣之于口的秘密心情总是十分沉重。尤其是当此秘密关乎己身且大逆不道、惊世骇俗之时。常有人因受不了保守秘密的巨大压力精神错乱者有之心理变态者亦有之。但若能有个安全的通道以宣泄秘密心力却可因得到缓解而不至崩溃。
所以漻清最终决定留扁竹一条生路只是在浴罢唤他进来伺候更衣的时候伸手勾起扁竹小巧的下巴满怀威胁目光凌厉地看进他眼里。扁竹先是惊惶失措如漻清预期的那样脸色苍白混身颤。之后忽然双颊一红星眸半闭面现忸怩之色。可惜此时漻清听到内进维泱起身之声慌神之下未曾注意到手中这张清秀小脸的异样只是匆匆附在他耳边低声道:“不许泄露出去否则杀无赦!”便将他挥退。
扁竹红着脸跑开传外间的杂役太监入内撤走浴具心中犹如藏了头小鹿般碰碰直跳躺在侧殿役房床上辗转反侧一夜无眠不提。
且说漻清待太监宫人尽数退下便复钻入维泱帐中。
维泱已盘膝坐在席上见他进来微笑道:“你这便睡吧。”
漻清知师父无需睡眠平素只是静坐养心便点了点头扯起向来只做装饰之用的锦被倒头便睡。
这一觉却睡得相当不安稳。漻清左蹭右蹭翻来覆去终于蹭到维泱身边伸手揽住他腰枕到他大腿上。
维泱心中好笑斥道:“快躺回去这样还怎生睡得着。”
漻清正自欲火焚身勉力克制听他如是说不由怒道:“我偏要如此睡!那又如何!”
说着双臂一紧带动身体又往上挪了数寸侧脸正好枕在维泱下腹。忽然猛省这般姿势甚为不妥不由身体一僵。正不知做何处间听得维泱忍笑的声音在上方响起:“为师修的是仙不是太监。你枕在这里为师会不舒服呢。”
漻清如遇火灼般迅弹开虽然面红过耳却仍强自粗声哼道:“哼!麻烦!”缩入锦被之中。
维泱笑着伸手去拉他被子道:“莫要遮着头脸会有碍呼吸。”
漻清怎肯让他看到自己现在关公一般的样子只死死扯着被子不放。
维泱两下拉之不动便即缩手微笑摇头心想不妨待他睡了再说。
漻清闷在被内想起其时维泱虽被压住要害竟然丝毫不为所动。虽然早在意料之中终不免大为失望。
又思及维泱言道不日便要出京心中复又沉重起来。到底有何物事是外省有而京城无的呢?明日早朝之前需得先传徐知常见上一面。这老家伙虽然罗嗦和师父的交情倒不错或许知道点师父的甚么喜好也不一定。
只要是师父喜欢的事情我一定替他做到。
只要是师父喜欢的东西我一定亲自送到他脚边。
只要能让师父欢喜只要能留师父在身边只要
胡乱想着漻清渐渐沉入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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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解题】“心悦君兮君不知”
【卷一】辰极之羁 第四章 会议朝政
“甚么!”徐知常大惊急忙跪伏在地奏道:“臣启陛下!此事万万不可!”
是日漻清特意早起一刻钟拜别了师父兴冲冲直入御书房尚未坐定便传丞相徐知常晋见与他商议建造曦坛一事。
徐知常听得他要建一座千尺高台供国师修行问天之用当即吓了一跳跪地谏道:“大兴土木势将劳民伤财!今有黄河沿线水涝成灾百姓流离失所实不该于此时行这扰民之事啊!”
漻清的兴头被他浇灭不悦道:“水患灾民朕不是已下旨开国库赈济了么?”
“只恐不足。且今尚有边关与匈奴战事未决大军每日均需装备补给乞万岁”
“赤太尉不是方才大败匈奴带着彼邦使者及议和国书日前已班师回朝了么。”
“匈奴难驯且亡我之心不死陛下莫要被一时的胜利所惑需提防他们随时背约啊!”
漻清不耐烦道:“朕尽量不动用军需粮饷这还不行么!灾民人数众多再多赈银也如杯水车薪。便是不足暂时也只好如此了。然洛水宫露台低鄙狭小怎堪国师仙家之用!”
“陛下!”
“朕意已决!徐卿不必再说。退下!”还不如不事先跟这老家伙商议!漻清甚是不悦。
徐知常心中大急伏在地下重重磕头:“臣死罪!臣不得不谏!当年纣王无道建鹿台夫差亡国修馆娃前车之鉴陛下不可不”说到这里突然一惊:妲己、西施乃惑主妖姬我怎拿来跟国师比!国师和皇上
维泱一袭白衣如雪随时都会离尘飞升而去似的绝代仙姿浮入徐知常脑中他打了个寒颤。不决不可能!他举手恨恨打了自己一掌。我怎会有如此亵渎国师的想法!
漻清听到开头本已大怒到后来见他话说一半突然住口伸手自掴不禁呆了一呆继而冷然道:“竟将朕与那等昏君相比徐卿好大的胆!”但他既已知错自惩就不便再加重罚。
徐知常只是不断磕头暗地擦了把冷汗心忖好在皇上未察觉我大不敬的想法。否则以他对国师的敬重孺慕我肩上这颗老伙计恐怕不保那也罢了说不定还要株连九族。突然心中灵光一闪继续奏道:“臣年老糊涂心里只念着不可令皇上惹国师不悦一时竟不及思索胡言乱语冲口而出求陛下降罪!”他知皇上自小与维泱亲厚这次要建曦坛也是为他。群臣策谏他或有不听维泱的言语他却是从来不曾违拗的。因此欲要令他打消建曦坛的念头唯有搬出维泱。
果然震怒的漻清听到“惹国师不悦”立即问道:“朕如何惹国师不悦了?哼!你若只是危言耸听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朕定要”说到这里不禁有些犹豫。徐知常忠心耿耿兼有治国之才他自不会为了一件小事治他重罪。但若他竟敢拿师父说笑而自己只能做些无关痛痒的小惩却又决非心中所愿。是以说到这里便接不下去。
好在徐知常似是未察笑禀到:“臣不敢欺君。陛下且听臣慢慢奏来。”
他见漻清并未阻止心中略微一宽道:“皇上待国师至孝天下皆知。此次陛下欲建曦坛亦是基于尊师重道之心本来不但无过还有做万民表率之功。”
漻清“哼”了一声容色稍霁。
徐知常虽不曾见但听他声音略和便放心几分续道:“然为人师尊的无不希望弟子学而成器贤名扬于天下。陛下自幼随国师学那经国之道为君之术国师必然希望陛下谨慎治国泽福万民做一位有道明君。”
漻清听得微微颔徐知常不敢抬头看他只直觉感到身遭气氛似有所缓便大着胆子说下去:“而若皇上执意要不顾受灾之民边关将士;一意耗巨资疲百姓建造曦坛恕臣直言那便未免有些胡胡那个国师知道必然不喜。”
徐知常极为迅地将最后一句话说出来随即趴在地上屏息静气心中大为惶恐。糟了!又说错话!
过了好一会儿久得徐知常几乎以为自己要支持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