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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昭华又问起宁妃对赵家的态度,赵贞犹豫了一下,才小心地说道:“姑姑或许是在皇上面前给哥哥求了情,皇上已恢复了哥哥兵部的差事。”
顾昭华颇为意外,不过转眼又想得明白,顾婉容再好,那也是外人,可赵睿不同,虽然往来不密,却是正经的亲戚,若她能在赵睿最艰难的时期帮他一把,将来赵睿对她自然也有回报。
不过更让顾昭华意外的是宁妃对永昌帝的影响力,她怎么也想不到记忆中那仿佛褪了色的女人竟然真的能说动永昌帝,将那一页掀了过去。
赵睿的过错往大了说罪犯欺君,往小了说便是鬼迷心窍急于求胜,永昌帝没有过深追究赵睿之罪全是看在顾明堂的份上,毕竟顾家对大瑞有功,可这不代表他不怪罪赵睿,否则兵部的差事是怎么丢的?
在所有人都认为赵睿这辈子和朝堂再无缘份、就连顾明堂也有意将他送出京城去军中发展的时候,刚刚因孕晋升的宁妃竟然轻轻巧巧地解决了问题。
顾昭华不知道宁妃和永昌帝过往的纠葛,自然参悟不透,赵贞却是听赵夫人说过的,不过她也没有与顾昭华细说,虽然她已选择了和顾昭华合作,但心里下意识还是会护着自己家人,她担心与顾昭华透露得过多,顾昭华会迅速制定手段对付赵睿,更甚至于对付宁妃。
“赵睿最近可改了心意?”顾昭华改而问道。
赵贞无奈,赵睿是打定主意要拉着顾昭华,她曾经试探了两回,赵睿便掀了桌子,说她有了外心,她便不敢再问。
见赵贞不言语,顾昭华便明白了。
这倒真是一件难事,和离书并非只是一纸文书,还需要到衙门登记造册方才生效,赵睿若不肯去衙门签这文书,就算把他打断了腿也没有用。
况且,她和赵睿这近一年虽然没住在一处,可也再没有什么直接的冲突,不止顾明堂,就连沈氏都认为她们夫妻关系缓和了。看来是她错估了父母的容忍程度,她以往一直认为,就凭赵睿在泰然殿上的所为,定然会被顾明堂和沈氏所弃,将来她就算和离也会得到父母的支持,只是没想到顾明堂和沈氏气了一阵子之后,竟然又对赵睿和言悦色起来了。
顾氏夫妇态度不坚给了赵睿可乘之机,顾昭华不是不气恼的,隔了两天她回到相国府与沈氏说起此事,说得急了顶了沈氏几句,沈氏低叹一声,摆手让顾昭华出去了。
这是顾昭华第一次看见沈氏在自己面前现出这样疲惫失望的样子,出了沈氏的居处心里仍是惴惴难安,有心回去和沈氏说说话,却又怕自己说错话再若恼了沈氏。
顾昭华最终去了老太太那里,把一肚子的苦水全都倒给老太太听。
老太太丝毫不意外顾昭华话语中隐约带出的想要和离的意思,人活得久了,有些事情自然看得通透,她没有评论顾昭华的态度,只是与她说:“为了你的家庭和美,做父母纵然受些委屈也心甘情愿,赵睿有错不假,为人低劣不假,可他到底是你的丈夫,但凡有一丝希望,父母也不希望你受到伤害,在他们看来,和离就是对你最大的伤害。错误可以改正,人品可以纠正,可一旦和离,你便是下堂之妇,将来别说再配一个门当户对的,就算是普通门第之人也会嫌弃,到时你再伤心难过,却是来不及了。”
第71章 配合()
老太太的话让顾昭华怔忡良久,她想说自己绝不会后悔,想说自己已有了打算一人过活,可这些打算了已久的事情涌到嘴边,她却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终归是父母疼惜子女的心意,她也是做过母亲的人,怎地就想不明白?
顾昭华自此改变了策略,她不再和沈氏提及任何不利于赵睿的言论,更主动去求顾明堂,要顾明堂给赵睿换一个差事。
顾明堂听了顾昭华的请求后沉吟良久,眉头微微拧着在屋子里踱步——这便是真有难处,可最终他仍是答应下来。
顾昭华离开相国府时的心情是沉重的,她觉得自己不能辜负父母对自己的一心关护之意,她一定要成功甩掉赵睿,并让父母站在她身边一起有唾骂他,让他们为自己摆脱了一个人渣而欢欣鼓舞,而不是难过伤心。
回到别院后她叫来赵贞,将任务交代下去。
赵贞蹙着一双细眉,“你到底有什么打算?”
“你只管做好你的事情。”顾婉容随手丢出一物,“婚事方家已同意了,不日即将上门提亲,不过你还得说服你娘答应这门闲事,若她执意反对,我也没办法。”
顾昭华丢过来的是一张写着两个生辰八字的红纸,八字下有几行批注,写着两个八字甚合,宜结为夫妻之类的话。显然是方家的人已找人合过他们的八字了。
赵贞一下子激动起来,捏着那张红纸,力道大得骨节泛白,这就是她不惜背叛家人也要得到的东西!
赵贞小心地收好红纸,转身回广平侯府找赵睿。
“皇上很快要从禁卫军中挑选一批精英之才送往边关历练,哥哥若想出人头地,这是个绝佳的机会。”
赵睿近来对赵贞意见很大,见了她也不怎么给她好脸,冷淡地道:“这是什么时候有消息?你莫再用什么重生那一套来唬我!”
赵贞有苦自知,她冒险向赵睿透露重生之事,本是想联合赵睿一同留住顾昭华,却不想事情一步步地走到了今天这种地步,或许是因为她和顾昭华的参与,前世不存在的一些事件竞相出现,最直接的就是顾婉容的再度崛起和宁妃的身孕,这让赵睿也不完全相信她。
“哥哥想想,除了宁妃娘娘一事,这段时间我与你说的其他事件可有偏差?”赵贞急急地说道。
赵贞目光灼灼,眼中满是不被信任的失望与焦躁,赵睿移开目光,一时间竟也无从反驳。
除了顾婉容与宁妃的事情,赵贞还与他说过很多事情,比如何时何地出了小股水灾,比如太后娘娘身体变差卧床许久,比如京外一间寺庙受天雷而起火,比如朝中某位大臣冒犯天颜,被永昌帝下了大狱。
这些事情都是经过核实,完全成真的。
说实话赵睿并不愿意相信赵贞真的是重生而来,那会让他产生一种“面前的人并不是赵贞”的感觉,更像在看一个陌生人,更别提他一想起赵贞原已经死了,又重活在了十四岁那年,心里就不同自主地浮现出“借尸还魂”这四个字,看着赵贞也就有些恐惧。
不过另一方面,赵睿又很享受这种可以随时预言时事的感觉,可惜他闲赋在家不能得见天颜,否则光凭这些消息他也能在永昌帝面前大大露脸。
赵贞见他神色变幻,哪里猜不出他的想法,知道再凭他们的兄妹情谊要他完全信任已不可能,当下冷笑,“你到底是我哥哥,我还能害你?我做这么多无非是想助你重振广平侯府,让我这辈子平安活命罢了,你若还有诸般怀疑,我倒也不必自取其辱,往后广平侯府之事与我再无关系,我安心待嫁便是!”
赵睿心里一慌,“我哪会不信你?”想的却是若赵贞真的不再管他,那以后他还哪有什么优势在永昌帝面前出头?
说到底,赵家兄妹心底都是有家、有亲情的,可这些东西放在自己最着紧的事情前面,又并非不可抛弃。
“只是你也说要从禁卫军中选择,宫中禁卫大多是皇亲国戚,纵然不是近亲,却也总有着旁枝末节的关系,别说我现在才刚摆脱待罪之身,就算是完全清白的人,也未必进了得皇宫的大门!”
这倒不是说假,赵贞得了顾昭华嘱咐心里有底,却还是装模作样地想了一遭,“顾婉容近来顺风顺水,因着宁妃娘娘受孕一事,她的医术在京中已见了些名头,她毕竟还有嘉义郡主的头衔在身,想来她家人也会敬她两分,哥哥与她关系匪浅,不如请她出面去求顾相爷荐你入宫!”
赵睿马上把头摇得波浪鼓一般,上次泰然殿后他再不敢去见顾婉容,后来顾婉容封了郡主,他更是觉得愧对顾婉容,却是把之前的决裂全都怪在了顾昭华身上,认定是顾昭华掰了他们的关系。
赵贞恨铁不成钢,“难道哥哥就眼睁睁看着这大好的机会就此溜走?我知道顾相爷应了你要送你到沈家军中历练,可已过了大半年,一点消息都没有传来,况且就算你进了沈家军,还不是在顾沈两下的制辖之下?说句话办件都都要仰人鼻息,哥哥你就甘愿一辈子跟在顾昭华身边做一条狗?”
这话说得未免狠毒,赵睿听得横眉立目,却又无法反驳半分。
他总想着,利用顾昭华做一票大的,总要回本才好,等到出人头地那日再将顾昭华狠狠抛弃,管他是休弃还是毒打,总归不会让她好过,可赵贞说的对,他并非真心想与顾昭华过日子,他还想报复她,依附在顾沈两家的羽翼之下,他的气势首先便低人一头,又哪里还有什么出人头地的机会?
厅内辗转踱步,赵睿心思几转,却总是下不定决心。
赵贞大为失望,她怎么没发现赵睿竟还有如此优柔寡断的一面?前面的赵睿总是把他们护在身后,把他们护得好好的,强大得让她安心,便能毫无后顾之忧地替他害了顾昭华去!
或许眼前的人,并不是她的哥哥。
赵贞想到哥哥,脑中浮起的便是三十岁的赵睿那半点情绪也不会流露的坚毅面容,再看眼前,二十岁的赵睿青涩犹豫,只是个刚刚成人的孩子,哪能替她遮挡半点风雨?
“宁妃娘娘为了哥哥的事情已求过皇上,这件事是断不会再管的,想我广平侯府这么多年来人脉稀疏,也只有顾家这么一个拿得出手的亲戚,顾相国还当你是女婿,只要有人从中说合,他定然会帮这个忙!”赵贞循序渐进地推动着赵睿,“为成大事哥哥岂能犹豫?那顾婉容如今名声再起,与六皇子又订了亲,现在最怕的莫过于和哥哥的事情传出去,只要哥哥去找顾婉容以此相要,不怕她不应!到时哥哥进了禁卫,那是皇上的私军,连沈家也伸不进手去,那时哥哥再不受顾沈两家掣肘,只要在皇上面前好好表现,何愁没有出头之日?”
一番话说得赵睿怦然心动,他摩拳擦掌地,终是有了决断。
“婉容不行她还有其他用处。”赵睿目现阴狠之色,“顾家也不是只有顾婉容一个女儿,要说服顾相国,我的妻子不是更好的人选么?”
赵贞轻摒呼吸,心中缓缓地松了口气。
“她能愿意?”赵贞紧蹙眉头,“万一他在顾相国面前反咬哥哥一口”
赵睿冷笑一声,“我手里有她最想要的东西,还怕她不乖乖配合?”
赵贞垂下眼睫,作势又劝了几句,可赵睿心思已定,当下牵马出府直奔南安别院。
顾昭华要什么?自然是他心甘情愿签下的和离书。
顾昭华可以不要脸,可顾家不能不要,正是清楚这一点,所以赵睿才紧紧拿捏着顾昭华,要他一个签名不难,难的是如何让他心甘情愿地去衙门在和离书上签下自己的名字,只要他人前反口随便污顾昭华一个脏名,顾家的名声倾刻间便会被顾昭华败得一干二净。
不过这两败俱伤的办法不到最后关头绝不能用,这一点赵睿还是明白的,所以他也不敢太过骚扰顾昭华,两个人之间正处于一个微妙的平衡点上,你不来惹我,我也不来惹你。
今日为了前途,赵睿算是真正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想要和离书,便要给我偌大的好处。
顾昭华初听他的提议后冷笑连连,“你当禁卫军是菜市场?谁都入得?别说你这种曾经欺瞒过皇上的,就算是三代忠良之后,进禁卫也需经过重重审核,那是跟在皇上身边随时保护的人,你想的倒美。”
赵睿早让顾昭华气习惯了,听这些刻薄的话心里不痛不痒,只有一句话,“此事若成,我当即与你去写和离书。”
顾昭华双目闪烁,已是心动了。
赵睿也不着急,负着双手在厅堂里溜达,让顾昭华自己考虑。
顾昭华道:“我不相信你的话,若到时你翻脸不认又该如何?”
赵睿想了想,觉得这事儿自己倒做得出来,顾昭华想来也是了解他的,当下便不做那发誓赌咒的无用功,反问道:“你待如何?”
顾昭华果然已有了主意,“你与我写一封协议,注明这桩交易,我予你前途,你予我和离书。”
这又是两败俱伤的打法,将来赵睿一旦反悔,顾昭华将这份协议公开,那么赵睿此生此世便别想再翻身——没有一个帝王允许自己的护卫队变成一个交易的工具,同理,到时顾家也必定会受皇帝所弃,这与用红薯争功的性质完全不同,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