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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着灯架就要砸到俞百桦,楼冬封一个箭步,往后一蹿,揽住了灯架毫发无伤俞百桦。可俞百桦还是扑摔在地面,她为了护住自己,脚下一晃就这么避之不及绊倒了。
楼冬封将灯架扶正,俩头都让他担心不已,一边后退,一边想要上前探视:“你没事吧?”
“没事,你去忙你的吧,又没有砸着。”
俞百桦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原来躺在地面上,他的身量那么高那么壮那么的不真实。腹部一抽一抽的,俞百桦想着就这样吧,她也懒的去呼救,想到他昨晚说的那句话,又无奈,又有些难过。
他眼里多余的孩子,不过是来的时机不太对,如果一个人把你当眼中钉肉中刺,就算生下来又会有什么改变那?
俞百桦觉的自己一个既无娘家权势,又受到夫君怀疑的人,还有什么变数那?这个孩子生下来也只是一味的同她受苦,日防夜防这枕边人,也让她心力交瘁。
明明那么喜欢一个人,却得不到他的理解,也得不到他的一丝一毫的善意。与此彼此折磨又何苦那?昨晚楼冬封说的话,一听就不像是一时兴起,一定是想了很久很久才说出口的。
扪心自问君卿带她是好的。是孩子与她们无缘,算了。反正终究留不住,那娘亲就陪着你一起去吧,疼痛只是一时的。俞百桦觉的腹中云翻云涌,绞痛一阵一阵的涌上心头,想起了很多以前的事情,到最后想起来的竟然都是些美好的事情,以及这半年发生的点点滴滴。
楼冬封坐在审问室,心突突的跳上没完,心神不宁的感觉让他焦躁不安,他只是问了俩句,突然站了起来,说了俩句,将这烂摊子丢给楼渊就骑着马往侯府赶。
他不知道他自己走的有多么着急,只是觉的有些不对,为什么不看着她站起来,在走那?走了就走了,为什么她最后说的那句话,像是单曲循环一直在他脑中重复重复,听起来一点也不想没事的样子。
侯府越来越近,楼冬封才找到自己不安的原因,原来自己的脉搏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交付在了另一个手上,一举一动都受着她的辖制。
楼冬封踢开门,果不其然看着俞百桦躺在地上,白色的里衣渗着一些鲜红的血迹。楼冬封抬手拍在脑门上。
“俞百桦你干什么那?头烧晕了,是不是想到地上凉快凉快啊。”
俞百桦看着他进来,眼睛瞬间氤氲着泪水,为什么啊?他不是很忙啊?
楼冬封得这一身冷气,几个大跨步过来,先单手搭在她的脉搏,审视一番,见事情不大,才敢将她从地上抱起来。
“你究竟想怎么样啊?”楼冬封有些急又带着无可奈何的哭腔。那委屈的感觉一声一声的传到俞百桦的耳朵了。
俞百桦眼泪湿润这眼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就是这么的情绪化。上一刻真的在想即使这样死了也无所谓,可看到楼冬封急匆匆进来的那一瞬间,又那般的不舍。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就像中邪一样,摸不清自己的心。
楼冬封几针扎在她的肚子上,解开大麾的绳子,任凭大麾落在地上,快步跑到院外,叫丫环小厮准备药喝热水。楼冬封的院子向来的安静,像是炸开了锅一样热闹极了。
楼冬封额头的汗大滴的落,最后还是惊动了老侯爷。
老侯爷住着拐杖进来:“哎呦,你这孙子也太不上心了,我都有曾孙了,你还藏着掖着。孙媳妇你也太不注意了,这都怀着孩子,寻思啥那?”
老侯爷激动的眼睛直泛泪花,手颤抖的就探向了俞百桦的脉搏,喜悦一扫而光,眉心皱起。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啊?”
第215章 九儿是你我的劫()
楼冬封知道俞百桦的身体状况已经被爷爷洞察清晰,确实俞百桦的身体状况与日剧下,心思郁结忧思过度。想来主母怀孕这对谁都是一件在好不过的事情,但是主母如果是这个状况,其中就有很多不可逆的因素。
老侯爷见的多,也听说的多了,更多的还是生气。找了个由头,屏退了丫环,拎着楼冬封问话。
“孙媳妇是怎么回事,好不容易怀了曾孙子,你也是个医者,连个孕妇都看顾不好?”
楼冬封有些慌,又有些烦,不管他怎么烦,他都希望这桩事烂在肚子里最好,和别人说根本就不可能。
“爷爷,这是我和她的原因,我会解决的。”
老侯爷在地上跺了跺拐杖:“解决?孩子都三个月了,我们连一点信儿也没听到?到底是什么原因,这可是你第一个孩子啊?”
楼冬封哑口,第一个孩子吗?
“爷爷,我这不也是不想你们担心吗?爷爷你也知道百桦身体不太好,要不是我那药物调理,现在也怀不上,这胎不好保,在说三个月要守住秘密才行。这才没告诉你们,瞧着百桦身子弱,这孩子许是同我们没缘分啊。”
老侯爷摇了摇头走了:“算了,你们小年轻的事情,我不管了,总之你平时有空的时候多开导开导一下孙媳妇吧?这天下有什么事值得想不开的。”
楼冬封擦了一把汗,看着阵痛的龇牙咧嘴的俞百桦,像是火气都消了一样,声音都疲软了下来:“你说你,好端端的摔倒了就摔倒了,摔疼了就说,我不问你就不说,就这么耗着?怎么是你不疼,还是地板不冷?”
俞百桦只是垂着头不去看他,楼冬封发现与她的对话越来越难,越来越少。在他看来,阻碍在他们之间的不过是这个未出世又不合时宜的孩子。不知为什么?无论怎么算,楼冬封都觉的这孩子不是自己的。
可能是她和别人走的太过亲近,也可能只是他单纯的不安吧。
*
楼冬封拿冷水洗了把脸,想换个思维想事情。正好楼渊来找,安顿完属下就去忙事情了。
很快楼冬封一派收集了证据,推翻了还为行大殿仪式的七皇子。七皇子也未做过多的争辩,将谋士的所作所为都供了出去,一时群臣哗然,大家一边粉饰太平,一边惊呼七皇子被小人欺瞒。
看似不痛不痒的解决了这件是情,太子雷厉风行的将先皇的丧事办了,令天下服丧三年。然后快速举办了登基大典。
太子看着天下一步步的回到了自己的手上,性情似乎一瞬间就变了很多,以前的温润公子,变的杀伐果断。念及楼家立了功劳,各种封赏。并且不计前嫌的恢复了楼渊的官位,但是有一条隐形的条件。
命楼渊追杀了七皇子。七皇子见形势不对,就遣散了自己的府邸,一个人离开了京城,不过他的行踪竟在掌握之中,跑到附近山上的庙上削发为僧了。
楼渊听到这个信息的时候,并没有答应,但是手握着那把金匕首不知如何是好,他坐在屋中发呆了一整天。听到了孩子的哭声,楼渊起身去看俩个孩子,孩子渐渐长开了,已经没有而是的模样。
也看不出九儿的样子了,不知道为什么,楼渊总是想到九儿,想到九儿说的话,她听七哥的感情,七哥是她在世间唯一的亲人。楼渊看着匕首,真的要下手吗?一面是王权富贵,一面是
楼渊不知道这个选择该怎么下,他也下不去那个手,可是他转念一想,即使他不下这个手,太子会放过七皇子吗?表面看似乎是太子给他一个将功赎过的机会,实则也是在试探他。
楼渊收拾了新装,准备了俩批人,一批自己的人,一批兄长的人。迅速找到了七皇子的住所,想不到七殿下竟然大摇大摆的住在金陵城百里之内的寺庙里。
或许七皇子从没想过太子会动手吧,不过太子不动手才是奇怪,一山不容二虎。有人留就得有人走,你住在这么近的地方,言外之意也是一种威胁。
楼渊找了十足的太子党作为见证,去寻七皇子。楼渊在这空荡荡的禅院见七殿下,竟然有些恍惚。
“殿下,你恐怕不知道,我今日来所谓何事吧。”
七皇子勾唇一笑,像是早已洞悉:“该来的终究会来,该躲的躲不掉,怎样都一样,我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在这世间活着罢了。这位施主以后请不要在叫我俗家的名字,高僧为我赐名无为。”
楼渊双手合十行礼:“也好,看到你现在的样子,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说恨你是真,如果没有你,九儿也不会死。可我想你也同样恨我,如果没有我,九儿也不会卷入这场争斗之中。说来我们唯一的共同点就是九儿了。”
七皇子闭上眼:“阿弥陀佛。”
楼渊心事很重:“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殿下你还当自己是一个俗世人好吗?太子殿下不,当今圣上让我取你性命。我不知道啊这世间如果你不在了,谁来和我谈及九儿那?这世间已经没有除了你更知晓九儿的人了。”
七皇子看着楼渊:“是啊,九儿如果九儿还活着她该”
楼渊示意属下抱来俩个孩子:“这是九儿的孩子,殿下一直没能看一看吧,都和九儿有些相像之处,男孩最像九儿了。”
七皇子先是一愣,双手有些颤抖的接过孩子,像是怕摔着一样,谨小慎微的抱在怀中,脸上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真像啊?真像九儿。楼渊谢谢你”七皇子的话有些哽咽,大滴的泪水滴在孩子的脸上,孩子伸着双手在空中胡乱的抓着,咿咿呀呀说着话。
七皇子想起自己第一次抱起九儿的时候,她也是这样像一个糯米团子一样,小小的一丢丢的,糯糯的让人想咬一口。
七皇子想起那些有九儿的日子,不知不觉就像回顾人生一样,一点点的说给楼冬封听,那些小叛逆,那些和哥哥的争吵,那些可爱的瞬间,做了坏事的模样,尽数倒罐子的讲给楼渊听。
楼渊听着听着哭笑不得,仿若就看到九儿的摸样在眼见一幅幅的闪过。
他们一直说叨说叨说了一整晚,说了一半天,那些故事说都说不完。楼渊想到九儿说的话,突然有些顿悟,他在想九儿曾几何时是不是就已经预料到了,为什么她那时候会那么急迫的想要离开京城了。
是他一直犹豫不决的拖着才
楼渊像是一下读懂了,九儿的潜台词,或许九儿是明白的,或许九儿早已经看穿了,是他太有优柔寡断才送了九儿的性命啊。
七皇子冷哼一声,看着天关大亮:“这么一想,想到九儿的好多事,以前一直埋在我的心底,这么说出来竟然觉的痛快无比,楼渊我不怪你,我只怪我自己,该狠的时候不够狠,如果我手段足够毒辣,也就用不着牺牲九儿,去挑拨楼家和太子了。
你身上还有差事,动手吧。”
楼渊站起身,擦了擦眼眶里的泪水:“你走吧,走的越远越好。九儿说过,你是这世上她唯一的亲人,我下不去手。”
七皇子摇了摇头:“你下不去手,外面多少弓弩已经对准了我的脑袋,谁动手又有什么分别那,我是留不下这条命的你动手也好,我也能早点去见九儿了。”
楼渊握住七皇子的双臂:“可是殿下,我不想九儿难过,我想九儿也不想你这样。让我们最后在为九儿做一件事吧,你要好好的活下去,活下去。”
只听外面喧闹异常,太子的人推门而入,楼渊和七皇子假意扭打在一起,楼渊抬手一刀从他的眼睛狠辣的滑过,一个眼珠子似乎都要扎的冒出来,七皇子尖锐的声音穿透所有人的耳膜。
楼渊冷笑着站起身:“杀了他岂不是便宜了他,就算皇子又怎么样,一个眼睛都瞎了的瞎子,我看他能活多久,在挑断脚劲手劲这样任由他自生自灭,难道不更加解恨吗?”
高官看着血淋淋的一幕,当时瞎傻了,不亏是传闻中的酷吏楼无常,手段残忍狠毒。
“下官就不打扰,楼大人办事了,先走了先走了。”高官半掩着袖子,一副不堪入目的样子离开了。
楼渊将带血的匕首放在托盘里,准备上呈给皇上。侍从将净手的盆端了过来,楼渊好整以暇的洗着手,将擦手的帕子扔在七皇子的身上。
七皇子痛的双手捂着眼睛上直打滚,楼渊不屑的从他身上跨过:“啧啧啧,好好的皇子不当,偏要跑到这荒郊野岭当和尚,真是瞎了眼了。哎呦,瞧我这说的,他这不就是瞎了眼了吗?”
楼渊衣袖一甩,将手背到身后:“对了,拖去荒郊喂狗吧。”
七皇子狰狞着大喊:“楼渊你给我记得,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骗子都是骗子,你们楼家人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楼渊站在院中,看着白雪皑皑的屋瓦,摇了摇头,继续向前。
“如果,这个世上真的有鬼的话,那七殿下你一定不是第一个来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