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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的压力减轻后,唐人杰有意增加和徐晓岚在一起的时间,为了扭转徐晓岚的感情,他还把徐晓云的儿子向知义接进城来读书,要说自己自从认识这个干儿子后,根本没再次去看过,想想内心也有些惭愧,徐晓云现在在铁胆忠公司上班,上次谈个朋友没成功,还单身着,唐人杰在心里忽然想起白义民,合适的时候给介绍一下。
他能推掉的应酬全部推掉,每天争取回家吃饭,晚饭后带向知义到十九中的操场上去踢足球。我也加入其中,和一帮孩子一起疯跑,徐晓岚在场边默默地看着他们。运动间隙或结束,她会及时地把水或衣服递给他们,看唐人杰的目光也渐渐热络起来。
这天,陪陈浪涛去了一趟看守所,回到所里,徐晓岚把两张音乐会票放唐人杰面前。
“唐丽娜刚来过,她说柏林爱乐乐团来青城演出,给我们两张,票非常紧张,有钱都买不到。她还说那院子的产权已经办到了她妈妈的名下,谢谢你!”杨晓岚平淡地说。
“那就去呗!最近太累,刚好放松一下。”
徐晓岚摇摇头说:“这种票,我嫌脏。”
“你什么意思?”
“林诗音不是你们害死的吗?”
“你不要乱说,她是自杀,与我们有什么关系?”
“哼,要是没有那份假遗嘱,她会自杀吗?这样说你们害死了她不过分!”
“律师执业与伦理道德有冲突,从这一行业诞生的那一天就存在了,谁也无法改变。你只看到律师违反道德的一面,却没看到他们在保护公民权利方面的作用。越是民主的国家,律师业越是发达。”
“古罗马法学家乌尔比尔说过,法是善良和公正的艺术。你的话可能会让别人相信,但说服不了我。你不是在已有的事实基础上,为委托人代理,你直接参与了伪造遗嘱。虽然你做得很巧妙,整个事件中没留下任何你这个律师的蛛丝马迹,林诗音的死恰恰又成全了你们,可你不受良心的谴责吗?”
徐晓岚的话让唐人杰沉默了,她的每一句话都像锤子一样打在唐人杰的心上,由于职业的习惯,他处处为自己辩护,其实内心自己清楚,他的任何辩解都是苍白无力的。
唐人杰只好说:“那怎么办?除非让我离开这个行业。”
“唉!”徐晓岚长叹一口气说,“你还执迷不悟!你熟谙法律,绝顶聪明,可下次不一定会这么幸运了。”
徐晓岚的话让唐人杰一夜难眠,事实上,林诗音的死成了他心头一块抹不掉的阴影,他常常在夜晚和工作之余想起这个案件。林诗音死后的一幕总是浮现在他眼前。林诗音显然做过精心准备,还画了淡淡的妆,神情安详宁静,仿佛睡着一样。整个屋子整洁有序,身上的衣服和床单的颜色他都记得一清二楚。就这样一张安详的面容,有时又会变成一个张牙舞爪的魔鬼,把唐人杰从梦中惊醒,让他寝食难安。
林诗音是自杀的,这是无庸置疑的事实,但绝对与自有关,抑或说唐人杰就是凶手也不为过。唐人杰也曾经想过,促使她想离开这个世界的主要原因是她对唐鸣祖的爱。唐鸣祖的死让她绝望,她的心早已死了。那之前她就想好,天堂或地狱之门在向她招手,她已经预备好了与心爱的人相会合,那份公证过的遗嘱只是一张生死符,在关键时候推了她一把。这么说她的死又与自己关系不大?大可不必在心里与自己过不去,从法律上来说,她是自杀,更与自己无关!
可真的是天衣无缝吗?
再回想那时,几笔大的律师费收到囊中,摆脱贫困,真正体验到做律师的甜头,对隐藏后面的危险根本没有意识到。虽然整个经过都没有留下任何凭据,但那卡是自己收的,也是由自己亲自送到邢红手中的。那夫妻二人贪财,如果真有一天东窗事发,会不会把自己供出来?退一步讲,自己是以代理律师的身份出现,可办理委托手续了吗?钱交到所里了吗?开发票了吗?这是严重违反执业纪律与职业道德的。
一定说违法,追究法律责任也能说得过去。如果邢红供出唐人杰,他们找个借口,打击一个品德低下的律师,套用《刑法》第306条,判你个律师伪证罪绝对说得过去。公检法都讨厌律师——当然并不妨碍他们出事后请律师辩护。惩罚一个律师除了能站在法律和道德的高地外,还能带来工作上的快感。
唐人杰又想起为贾作章起草的合同,眼前的破产案件,还有张平的天世海贸易。贾作章是个没有底线的人,用徐晓岚的话说,林诗音的死成全了他们,可下一次会有那么幸运吗?
想到这里唐人杰感觉后背发凉,再也难以入眠,渐渐地窗户上就透出亮来,他索性起床,徐晓岚说归说,总在睡前把第二天的早饭准备好,老三样,一般是粥,鸡蛋,外加几块咸鱼。
唐人杰揭开锅,是小米粥,盛了一碗,放微波炉里热了,然后叫醒她一起吃了,开着车去办公室了。
第224章 为谁生气(一)()
从事律师工作一年多,唐人杰养成一种比较好的习惯,每逢周一提前到办公室,将一周来要做的工作梳理一下,确认开庭排期,约见法官,安排和当事人见面的时间及地点,然后记在工作日志上,这样忙而不乱,也防止遗忘了什么事。
刚到桌子前坐下,正准备作个计划,就有人敲门,唐人杰叫了声进来,就见徐晓岚领着一个中年妇女走了进来,“人杰,这是我表姑,她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他是唐人杰。”徐晓岚又转身对表姑说,顿了一下,又补充说,“我男友,有什么事,我们可以一起帮忙的。”
你丫的,还是在外人——不,在亲戚面前正式承认我是你男友了,唐人杰心里有点小激动,忙站起来,既然是徐晓岚姑姑,不管要帮什么忙,先去泡杯茶招待一下。
徐晓岚表姑怯地说不喝茶,虽然已经唐人杰是徐晓岚男友,她还是很恭敬地说:“我叫王丽,唐律师,我已经听很多人说过你帮农民工打官司的事迹,知道你是个很有正义的律师,所以……”
王丽继续怯怯的,欲言又止,看上去很憔悴,脸上的皮肤又干又皱,完全没有任何保养的迹象。她说话的时候,一直用舌头舔着干裂的嘴唇。后来徐晓岚对唐人杰说,她还记得王丽,是因为徐晓岚对声音的记忆。王丽的外表改变很厉害,但是声音,还是像小女孩时候一样,又细又嫩还有点儿怯生生的。王丽只是她的远房表姑的声音,小时候抱过她,已经多年没有见到了,但她的声音,一下子唤起了徐晓岚小时候的记忆。小时候的记忆,总是像水草一样,一旦从水底抬起头,就能把人的五脏六腑紧紧缠住。
王丽的样子,一看就是处境不好的,唐人杰和徐晓岚开始以为王丽一定是下岗了,来让他们帮助找工作什么的,唐人杰没等王丽开口,就已经在心里答应了。帮王丽找一个挣钱不多的工作,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只要开口,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但是,王丽一个字没有谈自己的处境,她回头问徐晓岚:“你还记得豆蔻吗?”
徐晓岚愣了几秒钟,豆蔻的名字从王丽的嘴里跳出来,像一颗充满力量的沙子,打在徐晓岚的眼睛上,徐晓岚的眼睛,突然涌出了泪水。
怎么这么巧啊,自己正关注这个案件,想怎么插入进去,就有人来找了,而且还是自己远房表姑!
看在徐晓岚的面上,唐人杰这回想不管,可能怕不行了,只好说看看再说。
后来,他们就跟着王丽去看了豆蔻,王丽跟豆蔻是邻居。豆蔻的样子,让徐晓岚心跳加速到颤抖的程度。豆蔻瘦得只剩下一张皮包裹着不太结实的骨头了。豆蔻的眼睛,大得仿佛占据了脸上的三分之一,而且深深地陷落在眉骨的下面,要不是眼球在动,徐晓岚会以为自己看到的是一个骷髅。
而豆蔻父母都象石头人了,一脸木然,一句话也不会说,机械地随着王丽的指点搬凳子倒水。
从地了几分钟,王丽和徐晓岚耳语几句,让他们出来说话。他们走到豆蔻家的猪圈边,说是猪圈,却只有圈,没有猪了,猪都全部卖来医治豆蔻了。
王丽说,豆蔻的医疗费用,是一个庞大的数字,豆蔻的父母已经竭尽全力了,就连邻居们也都竭尽全力了。豆蔻是个好女孩,学习又好,人又懂事,一条街的人都喜欢她,他们都为豆蔻捐了好几次钱了,靠捐的那点儿钱,解决不了问题。但是大家都没有办法了。
王丽用热切的眼睛看着徐晓岚说:“大家知道你的男友——哎,就是唐律师,都说你是大律师,想请你帮着问一下,像豆蔻这种情况,可不可以向温庭学的父母争取一定的赔偿,豆蔻完全是被温庭学杀人吓成这样的……
徐晓岚没等王丽把话说完,也没等唐人杰点头,就先一个劲儿点头。
徐晓岚充满感情说:“豆蔻的情况,应该可以,她也是受害者之一嘛,而且完全是无辜的。”
王丽的眼睛马上亮了起来,她抓着徐晓岚的手,把她拉到一边,背对着唐人杰说:“太好了,我就说应该有办法嘛,徐晓岚,你是我们家乡最有出息的,我就说找你没有错的,你男友是著名的律师,我都不好问他的收费标准,问了,也拿不出的,可我知道,他要是能帮豆蔻打这个官司……”
徐晓岚又是没等王丽把话说完,就赶紧回头对唐人杰说:“可以的,就让唐人杰打法律援助,不收钱,反正他每年都有法律援助的任务。”
王丽的眼睛红了,她使劲儿摇着徐晓岚的手说:“太好了!徐晓岚,你救了豆蔻一家了。我得赶紧回去告诉他们去。”
徐晓岚信心十足地对王丽说:“放心吧!我会叫唐人杰尽快进入法律程序。”
徐晓岚看着王丽用手狠狠地擦了一把流到脸上的眼泪,转身向屋内走去。
徐晓岚对唐人杰接手豆蔻的案子是有足够信心的,虽然这段时间为了唐丽娜的案件争执,但正因为那样,她相信为了弥补她,一定会答应她这个案件,却没管唐人杰到现在一直一言不发。
唐人杰心中有些不快,其实并不是完全不想接这个官司,是觉得徐晓岚越过自己,直接就答应了,这个女人太善良,同时又很强势,让自己有些那啥没有男人的自尊,是以跟王丽分手之后,他说要回律所处理点事情,先送徐晓岚回去,然后又去了律所。
徐晓岚回到了家里,她先去热了水,然后泡了竹叶青茶,等着唐人杰回家。
唐人杰在律所枯坐了一会,徐晓岚打电话来了,想想自己的内心还是狭隘了,也就准时回到了家里。唐人杰以前只喜欢喝花茶,和徐晓岚谈恋爱之后,徐晓岚培养了他喝绿茶的习惯。他们在开发区的这个房子,有一面临河的大窗户,窗户外面,就是阳城著名的阳江。阳江这一段的岸边,是一大片芙蓉花,芙蓉花在风中摇曳生姿,芙蓉树下的行人,个个都显出悠闲享乐的姿态。
徐晓岚和唐人杰坐在落地窗下喝茶的时候,正是黄昏,夕阳把窗外的风景染成了金色。落地窗外的黄昏,看上去像一块华丽的丝绸。这一块华丽的丝绸,在微风中轻轻颤抖着,将快乐的涟漪扩散到每一个人的心里。但是,此时此刻在徐晓岚的眼里,这一块金色的华丽的丝绸上,有了一块灰色的粗布补丁,这样一块补丁打在丝绸上,比丝绸还要刺目。
这一块刺目的补丁,就是豆蔻,要是没有重新见到豆蔻,徐晓岚的心,一定会在这样的黄昏,轻盈地飞翔,她心里的快乐,一定是比涟漪更壮阔的波浪。
徐晓岚把目光从河边收了回来,她想说话的时候,突然觉得嗓子发紧,她端起矮茶几上的绿茶,喝了一口,温热的绿茶滋润了徐晓岚的嗓子。徐晓岚放下杯子开始说话的时候,嗓子舒展开了,她的声音水淋淋的。徐晓岚觉得自己对豆蔻处境的描述,完全有打动唐人杰的力量,就像第一次相遇那样,她们的心应该是相通的,虽然中间有偶尔的障碍。
但是,听完徐晓岚的话,唐人杰却一动不动地看着窗外,他好像没有听到徐晓岚的话一样,他的眉头锁得紧紧的。
徐晓岚把手从矮茶几上伸过去,碰了碰唐人杰紧紧锁着的眉头,唐人杰的头往后仰了一下,躲开了徐晓岚的手。
徐晓岚有点儿生气地说:“想什么呀?回答我的问题很困难吗?”
“晓岚,我在想,怎么跟你说,你才能理解我。记得我们相识到恋爱,到你成为我助手,都是我定原则,你配合协助,一直合作得很好。”隔着矮茶几,唐人杰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