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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个小偷小摸,我家从来不屑。出手要做,就得做个大的。什么古玩字画,翡翠扳指的。不值钱的,我可不碰。”
李五以前最喜欢听说书的,今儿好不容易抓着个有能耐的。“老爷子,你可得给我讲讲你年轻时候的事儿!”
吴桂元闻言,眯缝着眼睛,就开始回忆当年。
“大概三十多年前吧,那时候我也就有个十五六岁。
我记得挺清楚。那时我邻居有个大姐,我叫她平姐。比我大那么个两三岁,模样俊俏,一笑的时候,嘴角边就支起那么两个小虎牙。又秀气,又带劲儿。
我就寻思着,要是平姐能作我的媳妇儿,我就偷座金山送给她。”
“后来呢?那平姐跟你了?”李五上赶子打听道。大黄本来还一直闷着头吃,听着讲起了故事,也竖直了两个耳朵,等着听。
“后来那平姐嫁人了,我们镇子里有个员外,姓金。那年得有五十多了吧,以前在宫里做过公公,听说还给那慈禧太后端过屎盆子呢!
后来那金员外年岁大了,出宫了,就是我们黄骅买了几栋大宅子,又包了两百多亩地,雇了不少个佃户,当起了黄骅邑的土财主。
这金员外就相中平姐了,非要娶她过门儿当六姨太。你说他一个太监,家把事儿都骟没了,还娶媳妇儿干什么?”
“那平姐也心甘情愿嫁他?”李五打岔道,还不忘给吴桂园倒个杯茶水,让他润润嗓子。
“是不是心甘情愿的,又能怎样?谁家的姑娘要是能嫁个有钱的,多挣些彩礼,别说是当六姨太,哪怕是过门就得当寡妇,也有的是父母会同意。
平姐嫁给了那金员外后,过了还没两个月,就让那老东西给折磨死了。
那老东西的那活儿被骟了,没了性能力。但是他还想做,没的办法,就开始折磨人。
对着女人又是咬,又是掐的。平姐就这么被他,活活折磨死的。
”
李五和大黄听了,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当时我就想着给平姐报仇!又不敢杀人,我听说他们太监,割下来的那个东西,叫宝贝。都是用瓶子装着,出宫了就自己带在身边,等死的时候把那宝贝和自己一起下葬,就算是个全乎人了,来世好能再托生。
我就想着,把这孙子的宝贝给偷了,也好解解气。
想到此处,有一天夜里,我换个一身夜行衣,就摸进了这个金员外的家。
这小子得家豁大呀!能顶上两三个咱们苏府,我就一间一间的屋子翻,最后你猜我在哪儿找着的那宝贝?”
李五听得入个神儿,见那吴桂元问她,不自觉的摇摇头。“密室?”
“哪有什么密室?这丫头,真能想。那宝贝就挂在金园外卧房的房梁上。
在个陶罐子里边封着,还用白酒泡着的。就那么一丁点儿个玩意儿,都用酒给拿的雪白血白的。
我就拿了那宝贝,掏出来,用小刀割成了一段儿一段儿的。
趁着那金员外打呼呼的时候,一段儿一段儿的全塞他嘴里了。”
“好。”李五听了真跟听大书似的,拍手叫好!
“都是当年呀!那时才十几岁,胆子大,意气风发。”
吴桂元又喝了口茶,继续讲起当年的往事。
“我们黄骅邑当年还有个四大怪,命斗不大好。”
“四大怪?”李五不禁又好了奇。“什么是四大怪?”
“是四个怪人,老大绰号叫‘丈八僧’,老二绰号叫‘弥陀佛’,老三绰号叫‘活土地’,老四绰号叫‘马王爷’。
这四个怪人,长的是奇形怪状,常常聚在一起,干些坑蒙拐骗的勾当。官府一抓一个准。”
“怎么个奇形怪状?”大黄也听入迷了,倒是有些迫不及待起来。
吴桂元道:“人如其名呗。这个丈八僧,身高八尺多长!一般人的头顶,勉强才能碰到他的肚脐眼儿。单是他的那一双大脚,就足足有半米!连双合适的鞋子都买不到,大冬天的,鹅毛大雪,那丈八僧还光着一双大脚丫子。后来听说是抢人家烧饼,被一帮花子活活打死了。
”
“弥陀佛呢?”李五又问。
“那个弥陀佛呀!人长得胖,比庙里供着的佛爷儿。肚子还大嘞!”
“跟苏参军似的!”大黄不禁打趣。
“苏参军可比不上人家,那弥陀佛能有三个咱们参军这么胖。站起身来,肚皮上的肉能碰到前脚背。
据说那弥陀佛一顿能吃十几斤。有的大酒楼一天剩下的泔水,他一顿能吃六大桶。”
“就吃泔水呀!”李五闻言,有些嫌弃。
“这泔水还不是一般人能吃的上的呢!都是菜底子,饭底子,和在一起的。有的那桶里边儿还有肉丝呢!穷的吃不上饭那几年,我都天天想着吃上泔水该有多好!”
“后来呢?”
“后来还用想,这弥陀佛活活饿死的呗,听说他死后,身上的那层皮,让人给剥下来了,后来又听说,他的那身皮给个大官爷的姨太太做皮毯子铺床了,不知是真是假。”
“那个活土地嘞?不是因为活的年头长吧!”
吴桂元闻言摆摆手,“当然不是,这‘活土地’和‘丈八僧’是差不多的意思,‘丈八僧’高,‘活土地’就是矮。都四十多岁的人了,就那么不到一尺高,跟个小孩儿似的。脸上也没褶子,显得也少性,谁家闺女都不愿意跟他。一同出个门,像是牵着个娃子似的。”
“马王爷我知道。”李五上赶子炫耀,“马王爷三只眼,听戏文里唱过。”
“这丫头,世上哪有三只眼的人嘞!”
“二郎神也是三只眼,包青天的脑门上还长月牙呢!”李五真倒是听过不少的评书,戏文。
大黄闻言,也插了句嘴。“那包拯头上的月牙是让驴踢的。据说那就是个驴蹄子印。”
“哎!”吴桂元似乎更认可大黄的说法。
“什么马王爷,包黑子那都是编出来骗人的。不过观音菩萨是真的。三姨奶奶和小姐每日拜观音,一定会受到菩萨保佑。”
“那你那四大怪里的马王爷,又是个什么样的。”李五不禁更加好奇。
吴桂元见那李五心急,反而卖了关子。
“你这丫头不是挺机灵的嘛!你要是猜出那人为什么叫马王爷,赶明我就再请你来吃一顿。”
“此话当真?”
吴桂元闻言,“我这糟老头子,还能骗你不成?”
李五和那吴桂元约定好。吴桂元从衣袖里拽出了个半米长的大烟袋,站起身来,嘬上这么两口。
待吴桂元付好了账,吴,李两人才慢悠悠的回了府。
打眼,便过了一夜。第二日一早,竟连给李五送水洗漱的丫鬟都不来了。
那李五本来就是个自食其力的,如今当了小一年的剥削阶级。还真有点养尊处优了。
突然间没了人伺候,这李五也不恼。自己难得自在些,索性脱了那旗袍,换上了一身干练的短打,脚脖子上也缠了绑腿。
随便踢了几脚,活动活动筋骨。自己一个人端着水盆子,去井边打水去了。
这边李五刚来到井边,正看见四姨太邵月娘也插着腰站那井边,指挥小厮提水。
“四姨奶奶,这挑水的活儿您还自己亲力亲为呀!”
李五提溜着个木水盆,穿了一身短的下人装。头发也盘起来了,不出声,那邵月娘还真没看出李五来。
“李姑娘,你这是什么打扮,怎么自己出来打水呦!”
“自己出来活动活动,整日的,什么都不用干,待胖了不少。”
李五也不敢说是丫鬟门撂了挑子,都是穷苦人家的孩子,出来做工不容易。哪能真把人家当下人使唤。
“你也不用瞒我,不就是几个小的不听使唤嘛!”那邵月娘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一看就是个久经沙场的老手。
“这帮小崽子,最会踩高捧低。要不就是头脑发昏,做起当主子的梦来。然后变着法儿的挤兑人。就是皮子紧了,狠狠的抽一顿就好。”
那邵月娘说的云淡风轻,抽人描绘的如同砍瓜切菜般容易!
“四姨太待下人未免太严厉了些。”李五性子直,说话也不会拐弯抹角。
“都是爹生娘养的,没有什么贵贱之分。不都是一个脑袋两个胳膊,两条腿儿嘛。怎么咱们就是主子,她们就得当下人。”
那邵月娘闻言也不恼。李五还寻思着,自己的话说重了些。怕得罪了邵月娘呢!
没想到,那邵氏听了李五的高谈阔论,反而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
第79章 高氏()
“要不说我们家肆安怎么得意你。连点多余的心思都没有,比那个银川不知强了多少?”
邵月娘不待见银川,整个苏府的人都知道!
一个戏子出身的姨奶奶,不待见那贫家出来的冲喜夫人。
世人便都是这样,自己越是在意的东西,就越是要上去踩上那么一脚。
邵月娘最怕人家说她出身低贱,却偏偏的看不上那银川的身世贫寒。
眼看着邵月娘的小厮打完了水。
“你也莫亲自哈那个腰了!”邵月娘转身对小厮吩咐:“你把这两桶水先送到李姑娘屋里去。待会儿再打来新的。送到我处!要是有一点闪失,仔细了你的皮。”
李五闻言又不好回绝,只得客套的道句谢,辞了那邵月娘,径直回后院去吃饭。
李五还是在后院跟苏唤子和三姨太一起用的早饭。
李五不经意的提起了,那邵月娘亲自看着小厮打水的事。
三姨太才跟她道出了原因。原来那邵氏刚入府时,因为是个戏子,名声不大好!
可是苏三虎偏又最是宠爱她,便有那样踩高捧低的下人,天天变着法的整治她。
大家一桌子吃饭,偏偏邵氏碗里的饭是糊了的。
过端午时,全家人一起乘龙舟。邵月娘站在那船边捞小鱼。便有人从背后把她推到了湖里,差不点淹死。
这帮下人,有些真的是烂了心肠的,连人命他们也不在乎。
后来,那邵月娘可是个有脾气的!
自己吃的不好了,就把整个后厨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吊在房檐上,用鞭子蘸盐水死命的抽。
府里的丫鬟,哪个用着不贴心了。便整府的丫鬟一起处罚。
这招杀鸡给猴看倒真是管用,自那以后,邵氏房里的吃穿用度,便一直是全府最好的!
便是现如今,五姨太更加得宠些。可是邵氏那头也是没有人敢怠慢的。人都是有这种劣根性,下人也不过如此。
你和顺些,待他们好些。他们不一定感激,说不定还会背地里挤兑你,编排你。
若是你当真,直起了腰板,拿起了鞭子。便就没人敢小瞧你了!
这边李五吃完了早饭,朱大人府上竟又传来了口信。
原来又有妇人被人强奸。朱正玺请苏肆安和李五,一同过堂听审。
苏肆安难得的穿上了一身军装,拿着苏三虎的押印,算是子代父职。
那李五没名没份的,还是个女子。只能躲在后台,竖起耳朵偷听。
今日报案的妇女,名叫高述娟,陪她一同上堂的还有他男人,黄敬堂。
那黄敬堂的爹,曾经是道光帝钦命的举人。也算是书香门第。
这黄敬棠,现如今在私塾里面当先生,教书育人,也不算辱没先人遗风。
“堂下之人,本官问你。你可见到那个犯人的模样?”
朱正玺正义凛然。
“没有。”高述娟摇摇头。
“便是昨日下午巳时三刻,小妇人去给我家夫君送饭。途经锁牛儿胡同,忽然就闻到了一股很浓郁的桃花气味。紧接着就眼前一黑,什么也不知道了。等我醒来时,就躺在锁牛儿胡同的柴火垛后面。衣衫不整,已经被人家轻薄过了。”
“那你醒来之后,可发现身上有何异样?那犯人就一点线索也没有留下?”朱正玺继续追问。
那高氏闻言,又摇摇头,只是不停地抹着眼泪。
“大人,小人有话说。”这黄敬堂倒是先开了口。
“讲。”
“小人恳请大人给我做个证明,即今日起,我便当堂休了这个**,以示不愧对我们黄家的列祖列宗。”
那黄敬堂,口中阵阵有词。本来还以为他是陪妻子报案的。竟然没想到这黄敬堂是来当堂休妻的,如此行径,真是枉读了圣贤书。
“相公,自我嫁进黄家之日,相夫教子,孝敬公婆。三从四德,我哪样没有做到。七出之条,我又是犯了哪一出?你为何一定要休了我!”
听那高氏的言语,也是个肚子里有些学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