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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红姐说的没错,泉水客栈装潢虽简陋了些。可真倒是人满为患。
仅剩的两间价值四块大洋的房间,竟然还不是上房。只是两间狭小的普通单间。
也没有高床软枕,清一色的木头板子搭得铁床架。刚一坐在上面,整张床就咯吱咯吱地直响。都不敢大动,生怕把那木板子给晃折了。
也是这边银川把银子都给交了,也不好再退。并且看这阵势,若真是退了房,那样老板娘倒是不愁没住客。愁的该是苏肆安他们,恐怕就真的找不到去处了。
李五和银川搬进了全部行李和衣物。
这客栈里总共就那么一个伙计,叫福来。年岁不过十六七,细胳膊细腿的,浑身没有二两肉。
李五和银川也不好意思指使他。
这泉水客栈还不供伙食,按福来的话说,整个客栈,就是红姐,自己还有红姐的儿子小豆子三个人支撑着,不倒闭就不错了。
那福来还挺爱跟人扯闲篇,说的最多的便是红姐。
说那红姐二十五守的寡,如今一个人带着六岁的小豆子。
还说就连泉水村的村长也和红姐有一腿。总之吧啦吧啦的,没几句话的功夫,就把整个客栈里的闲话,都扯了个遍。
眼看便到了晌午。
苏肆安一行人,收拾好行李,休息片刻,把一些贵重的物品带在身上,其余的便往房间一放,纷纷上街寻吃食。
泉水村倒是不大,几人才不过走了一个时辰,就把那整个泉水村走了个来回。
有李五在,自然不会少买了东西。
比如刘家铺子的油炸糕,茴香陷包子,葱油饼。还买了那么一竹筒的山泉。
怪不得这村子叫泉水村。原来这泉水村的尽头,有那么一汪泉眼。
这汪泉眼极深,完全可以用深不见底来形容。
据说这泉眼的周围都是天然的矿石。所以这泉眼里的水整天泡着这些矿石,也就变成了有灵性的水。
不止能消灾避祸还能治病救人。
也就是几年前吧,这泉眼水能消灾避祸的事儿不胫而走。并且越传越邪乎,这泉眼里的水,也就此成了能够延年益寿,永驻青春的神水。
泉水村便忽然之间多了好些外来的游客。整个泉水村的百姓,也就仗着这些外来客,都挣得盆满钵满。
“咱们也尝尝,这泉眼里的神水究竟是个什么味道。”
那苏肆安笑着道。
他自然明白,这些个传说,不过都是个噱头罢了。水里掺了砒霜能毒死人,这点苏肆安是知道的。可是水里掺了矿石,就可以包治百病,延年益寿。苏肆安是一千一万个不信。
只不过,难得的是李五喜欢,这十个大洋一竹筒的泉眼水,也只有苏肆安愿意充这个冤大头了。
苏肆安打开竹筒盖,先是递给李五,让她喝了一大口,再依次是银川,周得意。
最后那竹筒里还剩了浅底子,苏肆安装模作样地舔了一口尝尝。跟普通的井水倒是没什么出入,也就是有些微甜。
最后,苏肆安还给大黄留了些。论起处事的周道,一般人都抵不过苏肆安一个。
这一行人拿着吃食和剩下的空竹筒回了客栈。
迎面,便撞上了那饱含风韵的老板娘。
那红姐见了苏肆安的手里握着个空竹筒。
忙皱着眉头,一捂嘴。
“哎呦!就忘了跟你们说一句,这竹筒里装的泉水,可千万别买,你们手就这么快。”
“怎么?”李五好奇地顺势问道。
“都是假的,井水兑冰糖,专门骗你们这些远客的。”
红姐说着,虽然花的不是她的钱,可能红姐的心尖子也是跟着一颤,又问。
“至少得要你们三个大子儿吧?真够黑的。”
苏肆安等人闻言,一个个儿的都不敢吭声了。谁能好意思的说,自己买的这一桶子井水掺冰糖,整整花费了十块大洋。
待众人回了房间,多少吃了些东西。闲来无事,银川便和李五,管那红姐要的面盆和棒槌,将周身这脏衣服换下,两人洋洋洒洒的出门去洗衣服。
苏肆安和大黄也无事可做,亦是看书的看书,难得的研究一下接下来的路线。
那周得意活生生熬了一夜,此时早已睡眼惺忪,昏昏欲坠了。
正是犯困的时候,好在苏肆安会体贴人,带着大黄去了李五和银川那屋。
此时,独留周得意一个人,才能彻底脱光了一身儿衣裳,赤身裸体的睡个踏实。
一连几日的赶路,周得意几乎都是白日睡眠,晚上守夜,那日子都过颠倒了。
若是这白天里,不让他打上一会儿的瞌睡,他整个人变就跟那丢了魂儿似的。
待一到月亮高挂,这周得意就又成了属猫头鹰的,双眼溜圆儿,又机警,又佟
转眼便是入夜,整个泉水村都熄了蜡烛,白日里热热闹闹的街市,恍然间就变成了一座漆黑的孤城。
待众人都姑且入了梦,那周得意便忽的惊醒了。苏肆安怕他冻坏了,给他身上压了三层棉被。
周得意一睁眼,只觉得浑身燥热。出了一身的闷汗。
那周得意掀开被子,只见苏肆安不知何时,睡到了他的旁边,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比起女人来都显得秀气。
那周得意也不敢弄出大的声音来,只怕把旁人给吵醒了。
偷摸地穿上衣服,拿着一包刚开封的洋烟,一整盒洋火儿。随便儿翻出了一件黑里子蓝布面儿的厚棉袄,便静悄悄地出了门。
夜里的泉水村,是极其的寂静,寂静的让人生畏。
周得意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在街道上,望着天空,那皎洁的月光,不禁想起了昨夜的月灵儿。
她今晚还会出现么?
周得意心中期寄着,那麽美好的邂逅,希望不是今生唯一的一次。
对了,窑厂。
周得意闻言脑子里忽然一闪。
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他只是想再见到月灵儿一眼。
周得意觉得自己已经凉下很久的心脏,突然之间便悸动了起来。
月灵儿,多么动听的声音,多么美的名字。
周得意解开了客栈后院的驴车,拿着长鞭,赶着驴子,出了泉水村。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周得意当真按着原路返回了昨夜的窑厂。
周得意仍旧找了根柱子,拴上了驴。
一个人,披着棉袄。还坐在昨夜的窑厂门口。就连脚下的烟头儿,都是昨夜剩下的。
月灵儿,今夜你还会再出现吗?
周得意不禁在口中喃喃自语。随手从烟盒里抽出一支洋烟,划着火,开始吞云吐雾。
自从周家破产后,周得意的烟瘾是越来越大。连嗓音都比从前沙哑了许多。
“周得意!呵呵,我记得你的名字。”
那空中月亮高挂,一抹神秘而皎洁的月光,恰巧洒在周得意的脸上。
恍惚间,月灵儿便就着那抹月光又站在了周得意的眼前。
“你真的来了?”
周得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月灵儿就如同仙子一般,美得超凡脱俗,让他不敢轻易遐想。
“你在等我吗?”
月灵儿轻声疑问,那周得意还来不及回答,月灵儿便自言自语道。
“我好久都没有和人说话了,也没有人等过我,我们会是朋友么?”
周得意闻言,也不知该怎么回答。只能下意识的点点头,然后痴痴地望着月灵儿。
这世间究竟是有多么的鬼斧神工,才能创造出如此清纯,美好的姑娘来。
月灵儿说,她已经在这荒山野岭里生活了一百多年。
她没有亲人,也没有朋友。难得能看着几个人类,可是人们都怕她。
所以,她只能每天晚上跟着月亮走,月亮去哪儿,她便跟着去哪!若是月亮下了山,她自己便也会消失不见了。
周得意猜测月灵儿应该是流落在此处的一缕孤魂。
日出便隐逸,日落便现身。只是那月灵儿可能孤魂做久了,便忘了自己生前的事,一个人无忧无虑。就愰然成了这月下仙的模样。
周得意也跟月灵儿说出了自己的身世,自己的境遇。
待说道自己此行是要去往南京时。
月灵儿忽然问他。
“南京府是哪?晚上也会出现了月亮么?”
第132章 成亲()
周得意闻言点点头,“南京府晚上也会有月亮,南京府的月亮很圆很圆,把大地照耀的比白日更加明亮。”
或许两个心意相通的人在一起,时间便会过的异常的快。
那周得意只觉得才和月灵儿说了两句,太阳便已然出了山。
促膝长谈的两个人,还没有来得及道声再见,便又要就此分开。
月灵儿随着第一缕阳光的出生,便忽然间离开了。
周得意无奈的站起了身,拍拍屁股上的泥土。解下那毛驴,赶着车又回了泉水村。
今日便要启程了吧!周得意心里着实有些不舍,不舍这泉水村的吵杂与繁华,更不舍那宛如月下仙子的月灵儿。
待到周得意回了客栈,只见那银川正从自己的房间出来,手里还端着药碗。
匝一见周得意从外面回来,那银川蹙着眉头,埋怨道。
“你昨夜去了哪里?怎么连门也不关。少爷整整被过堂风吹了一夜,今儿一大早就病倒了。”
原来那银川却不是担心周得意深夜外出,而是在怪罪周得意外出时不关门,把自家男人冻的伤了风寒。
周得意也不知该怎么样还嘴,便怔怔地立在那里,一句话也不坑。
从前觉得银川是万里挑一,难得的温柔似水般的女子。
到如今周得意才算明白,这人没有不生脾气的,只看对立的那个是谁!
若是对着苏肆安,银川是连高声说话都不肯的。可是周得意,却是没有这个待遇。
那银川端着喝干的药碗下了楼。
周得意才探头探脑的回了房。果不其然,李五也待在自己的房内,半个屁股坐在床边儿,喂那苏肆安吃橘子呢。
周得意进了门,故意用鼻子哼了哼声。
李五随势一回头,看见是周得意,便小声道。
“老周,你去我们房里睡吧!肆安病了,我和银川姐商量好了,咱们歇几日,待肆安好了再赶路不迟。”
周得意也不知该怎么回应。自己好歹也曾是个大家少爷。
如今都落了难了,苏肆安该是少爷,还是少爷。自己就从天上掉到了地下,香饽饽也变成臭干菜了。
周得意没吭声,走进屋子,脱下身上的棉袄,夹着一床旧被子,就转身出了门。
“谁都不待见爷儿,爷们自有人疼。”
周得意嘴里不禁嘟嘟囔囔道。
“不走更好,老子我现在就睡觉,养足精神,今晚再见灵儿去。”
周得意夹着被子去了李五和银川的方间,把她们床上的被褥一掀,索性连鞋也不脱了,直接躺在硬板儿上,枕着胳膊就睡了过去。
银川出门买了些价钱还算划算的点心。和李五及苏肆安,大黄凑合吃了一顿。
剩下的一部分,就让她用牛皮纸包了包,轻声放在自己那屋的桌子上了。留给周得意的。
苏肆安不过是受了些风寒,其实也不能全然都怪周得意。
这一行赶路,一直风餐露宿的,尤其是晚间睡在旷野,那苏肆安便早就有伤风的征兆。
只是见苏肆安忽的病倒了,那银川一时急了眼,才给那周得意甩了脸子。
不时,那离苏肆安屋里临近的两间房,又都换了客人。
苏肆安房间隔壁,换了一个西域的客商。那房间对门,换了一对儿打鹿城专门来求神水的中年夫妇。
一时间两户都刚刚入房,吵吵杂杂地,好不闹烦。
那李五管伙计福来要了一壶热水。清晨要的,临近晌午才送来。
那福来送来热水,便又开始说起了闲话。
说那西域来的商人有顽疾,活不了多久了。那后背上有个比碗口子还大的毒疮。
又说那对门的夫妇不能生,是专门来喝神水求子的。
还说那鹿城来的夫妇是二婚。女人比男人还大了那么三岁,估计是女的不能生。
这福来说的话,向来都是半真半假,最爱夸大其词。
他昨日还和李五说,他爹是泉水村的老寿星,今年一百一十八岁了呢!
且不说有没有人能活到一百一十八岁,那福来不过才十六七岁,难不成他爹是一百岁才有的他?想来就是胡诌。
恍惚又是一天过去,待到入夜。周得意摇摇晃晃起了身。
直接去后院的井边抹了把脸,索性饭也不吃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