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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林菀刀子嘴豆腐心，若是言语上有些冒犯，叫皇后不要与她计较。
既然晏眴的都这么说了，华娴自然是要给林菀留几分情面的，蒋舜华微微低着头也不说话，今天无论发生什么，她都得忍着。
“这本宫自然是知道的，相信各位妹妹也都明白。好了都坐下吧，蒋婕妤不常来，众位姐妹也都十分怪挂念你的。”华娴冷眼看向蒋舜华。
她今日也算是学乖了，无论她怎么说也都不还口了。不过这林菀总是与她沆瀣一气，还真是叫人头痛。
林菀性情孤傲不受训，在宫里一向没人敢与她为难，再加上这宫里除了蒋舜华她也算是得宠的一位，两个人抱成团，岂不是更没人敢动她们了。
蒋舜华坐下，抬眼打量了一眼坐在对面的那些个人，一个个的都不拿正眼看蒋舜华。
一旁的容若从她坐下之后也开始坐立不安了，容若虽然说表面上与蒋舜华交好，可私心里不过是想着能与蒋舜华亲近，好让蒋舜华帮助她邀宠。
如今宫里盛传着蒋舜华是千年狐妖转世来迷惑皇上的，她自然是要与这些妖魔邪祟划清界限的。
蒋舜华自是明白容若的心思，容若要与她疏远，她一点都不介意。
“蒋婕妤这是再看什么呢，看的那么入神。”许久蒋舜华都没说话，华娴嘴角微微扯动，暗自冷笑了一声看着蒋舜华问道。
蒋舜华微微低头，嘴角的笑容有些诡异，目光最后落在余修容身上说道：“臣妾听闻余修容对鬼神之事颇有研究，心想着余修容是否真的见过鬼怪。”
深冬了，天黑的特别早，眼看着就擦黑了，这满屋子作者的人听了她这话，不由得都坐不住了，容若听后不由得眉头紧蹙，她也是胆小，自从宫里传出这事她便一直躲在宫里不出去，生怕鬼怪找上她似的。
“这鬼神从来都是传说，谁还能亲眼见过，我自问没做过什么亏心事，自然也没被什么冤魂找上门来过。”余修容没好气的看了一眼蒋舜华说道。
“那就好，鬼怪样貌十分吓人，脑袋塌陷，血水顺着头顶不停的向下流淌，血水染红了半个身子，面目全非的脸，并且全部被血掩盖，双手下垂着，右手血肉模糊，只剩下一层皮连着手臂，别说看见了，但是听着也是整夜合不上眼睛了。不过，据说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长相像人，可没有心的恶鬼。”蒋舜华说的头头是道，满屋子坐着的人只觉得头皮发麻。
再看向众人，除了林菀一个个的都变了脸色，华敏也是强装镇静，为了缓解气氛，淡笑着说道：“蒋婕妤真是好兴致，借着这个时候给大家讲鬼故事。”
“是啊，这鬼故事说着也都是要应景，青天白日的说，一点恐怖的气愤也没了，岂不是无趣。”林菀也淡笑着附和道。
华娴嘴角扯动，但这话到底做不得真，明着蒋舜华便是当个笑话来听的，可是这个时候，谁还能笑的出来：“这一屋子坐的都是女人，蒋婕妤快别说那些血淋淋的事情了，女人啊，都见不得这些。”
蒋舜华不由得冷笑。
“好，那就不说这血淋淋的，这鬼怪里，也有好看的，比如以色诱人的狐妖。虽然美貌妖冶，但行的却是祸国殃民的事情，比如亡了商朝的苏妲己，她披着人皮，做的可是天地不能容的丧尽天良的事情。”蒋舜华抬眼看了一眼华娴。
随后又接着说道：“醢刑挖心，设立酷刑，剖腹验胎，敲骨验髓，那一件事做得不必鬼怪还恐怖千倍万倍？”
华敏低着头不说话，华娴倒是不由得冷笑了。
余修容冷哼一声说道：“这话身不是在说蒋婕妤您吗？蒋婕妤也是生的如同苏妲己一般，艳若桃李，妖媚动人……”
“放肆！”余修容话音刚落，华敏便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摔在桌子上，余修容吓了一跳，华娴也冷眼看向华敏，毕竟华敏在她的面前一直都十分谦卑，今日怎就动了气了。
“大胆余修容，竟把皇上比作荒淫无度的帝辛！”华敏很少动气，但今日这样子着实让众人不敢再声张了。
一时间屋子里的人除了华娴，都赶忙跪下了……
第167章 我等着你（）
帝辛的功过已经无从追究，从来胜者书写历史的规矩，也注定了许多是非会被掩盖。
但桀纣等无道昏君依然成了为君者、百姓所不能容忍的人，余修容那话虽是说蒋舜华是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但而今晏眴宠爱她，若她是妲己，那晏眴不正是即将亡国的君王了吗？
前朝的大臣谏言倒是情有可原，但后宫的女子也有此言论，便是僭越了。
“敏贵妃息怒，臣妾……臣妾不是那个意思，臣妾只是怕皇上被妖孽迷惑。”余修容急忙跪下解释道。
蒋舜华只是跪着，也并不去辩解什么。
后宫里一向说什么的都有，她若是事事都放在心上，岂不是自寻烦恼。
华敏冷冷的看了一眼，她虽是协理六宫，但这惩戒妃嫔的事情，当着皇后的面儿，自是轮不到她去做的。
“妹妹今日失言了，还望姐姐宽容。咱们都是伺候皇上的，皇上喜欢谁，咱们也是不能左右的，皇上多看重蒋婕妤一些，咱们自然也是得喜欢蒋婕妤的，若是暗中给蒋婕妤各种刁难非议，怕皇上会为因此烦心。”华敏自是无时无刻都向着蒋舜华的。
在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都明白如何去迎合晏眴，不争不显，所有的事情都顺着晏眴，晏眴喜欢的人她就忙不迭的送上，与其交好，便是与晏眴交好。
而那些得宠的人，多少都会记得她的恩情，自然，她在一众嫔妃中获得的拥戴，比那个所谓的正宫皇后还要多许多。
“敏贵妃妹妹这话说的不错，皇上整日为前朝的事情忙碌，若是回到后宫还有那么多的烦心事，久而久之，也就不愿意再来后宫了。”华娴冷哼了一声。
这后宫里，谁得宠都行，唯独不再是蒋舜华了！
但现在，皇上宠爱着她，许多事情她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余修容今日言语的确是不谨慎，但后宫的时候，便在后宫解决就是了。除了凤鸾宫，谁也不要再提及了，免得皇上听见了不高兴，知道了吗？”华娴也不想让蒋舜华痛快了。
即便华敏字里行间的想要华娴惩罚余修容，但华娴的意思却是要息事宁人了。
华敏还想说些什么，但华娴已经决定了，她也不还在反驳。
“好了，天色也不早了，你们都下去吧，蒋婕妤留下。”华娴懒懒的抬眼看了一眼下面的人，唯独留下了蒋舜华。
蒋舜华心不由的咯噔了一下，抬眼看了看华娴的肚子，不由得有些担心。
就连林菀与华敏也有些担心，看向她的时候，满眼的担忧。
然而这个时候，谁也不能说些什么，也只能看蒋舜华自己的造化了。
众人都散去之后，蒋舜华站起来行了个礼，与华娴还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华娴抬眼看着她不由得冷笑：“你怕什么，像本宫要吃了你似的。”
蒋舜华微微低着头，淡笑着说：“不是怕，是敬畏。皇后娘娘您是一国之母，全天下的女人除了太后便是您了，而嫔妾，不过是一朵不起眼的小花，心里除了敬畏娘娘的风姿，再无其他。”
这番话说与华娴听，她似乎很是受用：“你嘴巴倒是甜，难怪皇上会喜欢你，即便是本宫，常与你说话，也是要被你蛊惑的。”
“嫔妾实在担不起蛊惑一词，嫔妾所说都是实话，对娘娘如是，对皇上更是如此。”蒋舜华虽是看着她，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看向一旁的香炉。
尧图已经明确的告诉过她，这熏香是有问题的，可这么长时间过去了，太医院竟然没一个人告诉华娴，算下时间，想来即便是现在告诉她，恐怕也是为时已晚了。
“眼下这宫里不太平，皇上又整日宿在你的宫里，白日里又总是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所以你也别怪本宫多嘴问一句。”华娴看了一眼蒋舜华：“皇上一向不会沉迷此事的，你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让皇上对你如此念念不忘？”
蒋舜华闻听，只觉得脸颊微微发烫。
那本是夫妻之间的鱼水之欢，即便她与华娴与这宫里众多的女人共侍一夫，但青天白日里若是说起这事，也着实是不好开口。
“皇后娘娘，非礼勿言。”蒋舜华自是不愿意对华娴说这些事情的。
听闻华娴不由得冷哼了一声：“咱们都是自家姐妹，这事情有什么不能说的？”
看向华娴，瞥见她双拳紧握，眼中极力控制着的憎恨，双眼却是迷离的。
她怀有龙胎不便行周公之礼，这些日子晏眴虽然是不是的来凤鸾宫看她，但只是坐着聊聊天，而今又想起晏眴与蒋舜华在一起的时候如何婉转，即便她心里以为不耻，但身体却怎么都骗不了她自己。
“男女之间的事情还能如何，嫔妾不过都是由着皇上罢了。娘娘也是经历过的，这事便不必来问嫔妾了吧。”蒋舜华抬眼，面带羞怯的笑着说完。
只见华娴握着的拳头更加用力了，衣角都微微有些皱了。
“哼，虽然是服侍皇上，但这些事情，也都是要适可而止的，皇上的身子是天下万民的，不是你一个人的！”华娴冷哼了一声，斥责道。
蒋舜华连忙跪下：“皇后娘娘教会的是，臣妾一定会劝皇上的。”
“行了，下去吧！”华娴面色有些不爽快，懒懒的看了一眼蒋舜华便让她下去了。
蒋舜华倒也有些奇怪，华娴特意把她留了下来，原来只是为了说这些吗？
这不像她啊。
走出凤鸾宫的时候去看见宫门外站着两个人影，走进才看清，原来是林菀。
这么冷的天儿，她竟然孤零零的站在这里等着自己。
“林菀……”走上前，轻轻的唤了她一声。
林菀回过身看着蒋舜华，双手不停的摩擦着取暖。
没有来的，蒋舜华只觉得眼眶一热：“凌悦这是不尽心，怎么不劝你家主子回去。”
凌悦听了蒋舜华这话也是直哭，话都说不完整了：“我们家主子说，这么黑的天儿，您会害怕，执意在这儿等着……”
第168章 听了忘了（）
蒋舜华并不是真的责怪凌悦，而是真的在心疼林菀，这些日子她已经替自己承受了太多的流言蜚语，而现在却在冷风里一直等着她。
林菀或许是不在意，但这份真情在这深宫里是在是太难得了。
蒋舜华也是眼眶微红，林菀看着她不由得笑了。晏眴时常去华阳宫，林菀也不便每日都去华阳宫看她，人都说见面三分情，可是真正的情分，原不在意是不是时常见面的。
“天都已经那么黑了，我也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回宫，就在这等一会儿，你，没什么事情吧？皇后她可是为难你了？”怀着身孕的自然是娇贵的，若是华娴动了一点歪心思，蒋舜华连解释的余地都没有。
“她倒也没说什么，这才是让我最放心不下的。”很多事情若是弄到明面上，蒋舜华也不必害怕了，就怕这些人都藏着掖着的，最难猜测的便是人心。
这宫里那么多人都把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人人都想着算计她，或者利用她，她怎么可能每个人的心思都猜得透呢。
“没说什么，这倒是奇怪了。华娴一向狠心，仗着肚子里的孩子争宠打压地下的妃嫔这事，她也是做得出来的，眼看她就要临盆了，我还真怕她自己做出什么幺蛾子再赖到你的身上。”林菀出身与名门。
大宅子里发生的事情也不必宫里的少，想来她也是见识过的，所以当华娴把蒋舜华一个人留在凤鸾宫的是皇后，她还真怕出什么乱子。
“尽管她什么都没说，但是我有预感，等着我的，不会是什么好事情。”蒋舜华看着前面的路，菱悦与落云手上各自提着一盏琉璃宫灯，淡淡的橘红色在这浓重的夜色中竟然那么的势单力薄。
“林菀，你知道吗？那个在死在冷宫里的前太后，是华玥的亲姐姐。”没由来的蒋舜华却说出这样的话，林菀却十分诧异。
“这我还真不知道，当年先帝废后的事情我倒是听说过，只是没想到，先帝的两位皇后，都是出自华家！”林菀借着灯光看着蒋舜华的侧脸，猛然间又说道：“呵呵，还说呢，即便是当今的皇后，一国之母仍然是出自华家，就连贵妃，也都是华家的女儿啊。”
华玥不仅在前朝培植自己的势利，就连后宫，如今身在高位的人都与她有关系。
蒋舜华虽然得宠，但却只是个小小的婕妤而已，在宫里什么话都说不上，虽说华敏明面上是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