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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有些阴沉,再耽搁下去便要淋雨了。
陈喜闻听抖一抖拂尘,冷哼一声示意底下的人将两个人请到马车上去。
说是请,不过是顾忌这扶桑与蒋舜华的身份,那两人也没有客气,推推搡搡的让两人上了马车,马车一路颠簸,向着皇宫驶去。的
蒋舜华握了握衣袖,心中莫名的烦闷,她也不知道此行是否一切顺利……
第87章 兜兜转转()
马车行驶在青石板铺成的路上,蒋舜华掀开轿帘看了看外面的景象的,从前的万香楼已经不存在了。只是她还是记得一个大概的位置,看着原来的烟柳之地如今变成一个热闹的茶肆,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欣慰。
到底开青楼过活不是什么正经的营生,倒真不如开一个茶楼酒肆,每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迎来送往的男女老少都有,把从前那个只有浪荡公子才踏足的地方变成现在这样男男女女都可以进去坐坐的地方,也是挺好。
蒋舜华不由得假象与晏忻以后的日子,会不会是放下一切的身份与责任,在一个不知名的城里开一座小茶楼,安安生生的过着小日子。
或许也会为了鸡毛蒜皮的小事吵架,只是那一切都与旁的无关,没有那么多算计,不牵扯家仇国恨,吵累了躺下睡一觉,第二天天一亮便什么都忘记了。
然而,这一切不过是她美好的愿望罢了。轿帘缓缓的放下,将外面的热闹繁荣都隔绝了。眼前这一关还不知道怎么走过去,她就开始向着以后的日子了,未免有些太心急了。
侧眼看了一眼坐在她身旁的扶桑,两个人还没有真正的化解隔阂,现在能如此心平气和,不过是逢场作戏罢了。
人就是如此奇怪,明明应该相互扶持的,却总是在相互利用,总是在相互伤害,什么时候争斗的累了,不想再争了,却发现一切都回不去了。
只是现在的蒋舜华一点都不在乎扶桑是不是在利用她,她明白,晏忻心里从一开始便不会有扶桑的位置。
或许那一天晚上蒋舜华不曾听见她与扶桑的谈话,不曾将扶桑的打算告诉晏忻,并制定出一处将计就计的好戏,或许扶桑就赢了,扶桑与她之间,只差了一个机遇而已。
扶桑还有些害怕,毕竟现在她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她很想把过去的事情都忘记了,但是每次坐在蒋舜华身边,她总是觉得害怕。
那种恐惧是由内而外的,就像她初次入宫面见华玥的时候一样。蒋舜华身上浑然天成的压制感让扶桑觉得害怕。
终于,马车慢慢的驶入皇宫,沉重的宫门落下,深宫里的寂静与冷漠便如寒冬的湖水一般向她们涌来。她们不小心落去那冰冷的湖水中,任凭手脚如何挣扎都暖不起来,也爬不上岸。
无边无际的冰冷包围着她们,即便是从小生活在皇宫里的蒋舜华也十分不习惯这里面的味道。那是如死亡一般的寂寞将一个个活生生的人浸泡致死而散发出来的腐烂味。
扶桑下从马车上下来,看着这巍峨的西华门,心里不由得觉得沉闷,她是熟悉这里的,但是每次来都觉得十分陌生,那是一种对恐惧事物的陌生。
蒋舜华慢慢的从马车的另一边下来,看着眼前这巍峨高耸的殿宇,她不由得想起曾经的南秦,那座她从小便生活在里面的宫殿。
这是可惜了,最终它还是毁了,像一个从内里已经腐朽了的参天大树,就那么的被人连根拔起。
蒋舜华缓了缓心神,她闻到了鲜血的味道。这皇城里总有太多的杀戮,看见的看不见的,都充斥着这里,铺天盖地的血腥味让她觉得不适应。
或许她只是不适应皇城里的厮杀,其实她希望自己永远都不要有机会去适应这里
“你是第一次来西周皇宫,别害怕,其实也没什么的,只管着自己低头走路不要到处东张西望就是了。”扶桑拉起蒋舜华的手,淡然一笑。
蒋舜华的手掌冰冷,但是我在手里的感觉却好舒服,也好安心。扶桑原本还是有些害怕的,但跟蒋舜华说这话,便也什么都不怕了。
陈喜在后面一个劲儿的催促着,她们便只好低头走路。
在深宫里走路就像走迷宫一样,你永远都不知道下一个转角会通往哪里,会遇到什么人,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事情。
就好像命运的轮盘一样,兜兜转转,你可能会盛极一时,也有可能,下一秒你将站在来时的起点上。
蒋舜华永远都没想过要与西周皇宫里的人有任何牵连,可是命运就是如此盘根错节,你手里的那根线,总是不知道会把你带向什么地方。
终于来到了华玥居住带寿康宫,蒋舜华抬眼看了一下,还真是金碧辉煌啊。
世人都说华玥极重享受,想想也是,一个女人,能坐到她那个位置,想要什么就有什么,什么还会受着清贫过?
为了天下百姓在吃穿用度上节俭,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但是这寿康宫的匾额,一个字都足够一个州的百姓吃上一年了,还有什么节俭可言。
陈喜让她们两个在外面等着,自己先进去传话了,不过片刻便将她们两个引了进去。
扶桑是武华王府的侧妃,自然是走在蒋舜华的前面,蒋舜华跟在她的身后,跟着她向华玥行礼。蒋舜华没有抬头去看华玥,像华玥这样高高在上的人,是不喜欢人直视她的。
晏忻垂手站在一侧,梓闻跪在正中,听闻梓闻因为蒋舜华的事情与华玥大动干戈,华玥许是心中有愧,一直都不曾重罚梓闻。
看着梓闻跪着的背影,蒋舜华一时心有不忍,因为温月的事情,蒋舜华还是有些怪梓闻的,毕竟,若不是她的出现,或许温月就不会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
她虽不是什么事情都指望男人的女人,但万物都有存在的根本,阴阳交合才是正确的路,可现在,梓闻与温月的路,生生的走弯了。
“蒋舜华,抬起头来。”华玥并没有理会扶桑,而是高高在上对着跪在地上的蒋舜华说道。
蒋舜华缓缓的抬头看向华玥,她身着高襟的黑色宽袖外袍,缀以阴红绣纹,衣上的暗纹以暗墨萤亮之色丝线,一动一转,身上的流纹活的一般,衣袍上绣大朵大朵的牡丹,细细银线勾出精致轮廓,雍荣华贵,却也将那保养的极窈窕的身段隐隐显露出来,不得不说,华玥是个极其妖娆的女子。
“南秦公主蒋舜华拜见西周太后。”当年南秦向西周称臣,华玥执掌朝政之后便什么都不认了。
蒋舜华这个身份,在这六年里她都在想尽各种办法隐瞒着,此刻也算是正正经经的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好……时间过的可真快啊,一眨眼都六年了,哀家记得,当年你才年仅八岁,如今都长成大姑娘了。”华玥从正中的座位上走了下来。
她走到蒋舜华的面前,蒋舜华跪在她的脚下,此刻华玥依旧是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她。
“西周太后好记性。”事到如今,她也没什么好怕的了。
她的命,本就由不得自己掌控,在华玥的面前,她卑贱的连蝼蚁都算不上。
华玥冷冷的笑着,伸手抚摸着蒋舜华那白皙滑嫩的脸颊,华玥的手指上戴着寒玉所致的护甲,镶嵌着几颗鸽血红宝石,雕刻成曼珠沙华的形状,美丽不可方物。只是不知是她故意还是无意,那护甲刮着她的脸生疼。
“年轻真好啊,看着真是叫哀家嫉妒。”华玥在她耳畔低声说了一句。
蒋舜华抬眼看了一眼华玥,那张脸似乎并没有老去的迹象,仍然十足的娇艳。一头长发梳成飞星逐月髻,插上了两支赤金掐丝暖玉火凤含珠钗,垂下细细的羊脂白玉流苏,零零响动的声音极为好听,只是鬓发间有些许可见的斑白发丝。
岁月对每一个人都是公平的,即便是华玥此刻一手遮天,仍旧挡不住时光的侵袭,终究她会老去,终究会化作一捧黄土。
“西周太后何故如此伤感,您已世人上人,何必在意这些凡俗的东西。名利,权势,美貌,都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东西……”蒋舜华嘴角扬起一抹淡笑。
华玥已经到了知天命的年纪,这些道理她都明白,只是,就是因为明白,不想放弃这些得之不易的东西,所以才想尽办法的留住它。
“还一个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你这是在告诉哀家,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人,就不要再在意流于表面的东西吗?”华玥转头,冷冷的看着将舜华。
她耳垂上戴着一对祁连山白玉团蝠倒挂珠缀,一荡一荡微微飘动,衬得脖颈愈发的修长而优雅,纯净的无一丝杂质的琥珀项链在阳光下泛着微微的光泽。
华玥身上的东西自然都是极好的,只是,这些真的是她最初想要得到的东西吗?
“舜华不敢对太后说教。”蒋舜华看了一眼身旁已经吓得瑟瑟发抖扶桑。
换做任何人都应该是怕的,然而蒋舜华想着至于死地而后生。
华玥一向心高气傲,她当年从一个默默无闻小嫔妃一路走到西周摄政太后这个位置,其中经历的风雨必定是蒋舜华没有见识过的。
“我倒是很想知道,这世上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蒋舜华看了一眼一直都未曾说话的晏忻,嘴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第88章 一派胡言()
这世上的确没什么是蒋舜华不敢做的,蒋舜华抬眼环顾一下四周,此刻只有晏忻与梓闻在场再无旁人。
华玥一步步走到凤座上,单手撑着额头,似是在等待着什么。
正在这时殿外传来来通传:“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敏贵妃驾到。”
蒋舜华起身跪到一旁,她一直都低着头,只看见华丽的衣摆停在眼前。
“儿臣参见母后,臣妾参见母后。”晏眴与华娴、华敏向华玥行礼。
华玥慵懒的抬头,看了看晏眴,当年他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孩子,迫不得已被自己捧上了皇位,这些年,不敢他愿不愿意,晏眴都在做着她手中的提线木偶。
只是让华玥没想到的是,提线木偶也有成精的一天。如今他长大了,眉宇间颇有他父皇的影子,然而华玥却依旧掌握着那根线,不肯放手。
“怎么连皇后都来了,不是嘱咐过你好生养胎吗?”华玥眉头微蹙,看着一向听话乖巧的华娴也参与到这事当中,十分的不爽快。
华娴一时被问住了,她在宫里一向是个不问事的,若不是被晏眴央着帮晏忻与蒋舜华说话,她也是不愿意出门的。
她自小便没有那野心,不爱去管别人的事,从不给自己找麻烦。至于朝政上的事情,华娴更是始终谨记后宫不得干政的铁律,从来晏眴在前朝受了委屈,向她倾诉的时候,她便那这句话搪塞。
在外人看来,华娴这是在明哲保身,然而她与晏眴是结发夫妻,若是妻子不能平服丈夫的苦楚,那么久而久之,也就没了所谓的夫妻情分了。
“回……回母后,太医说儿臣胎像稳固,又建议让多走动些,儿臣也觉得好长时间没来看望母后了,实在是心中有愧,今儿便是向太后请罪来了。”华娴说这话的时候有些磕磕绊绊的,显然这不是她的心里话。
蒋舜华跪着,心里不由得冷笑一声,她真不知该说这位皇后是聪明还是傻,倒是华敏,从一开始蒋舜华便十分欣赏她了。
“请罪?怕是哀家当不起,你们一个个的,翅膀都张硬了,眼里哪里还有哀家在?”华玥冷哼一声。
“母后严重了。”说着晏眴领着殿中的所有人向华玥请罪。
华玥这才端端坐直了身子,但她的视线却落在了晏忻身上:“老三虽说不是哀家亲生,但自小在哀家跟前长大,哀家一向是视如己出。”
“母后养育之恩儿臣铭记在心。”世人从来都不知晏忻的真面目。
在华玥面前他满脸讨好,何尝不是为了保护自己,只是现在也为了另一个人。
蒋舜华在最后面,悄悄的抬起头朝着晏忻的方向看了一眼,好陌生……此刻的晏忻好陌生。
“行了,你们都起来吧。”华玥挥手示意众人起来。
梓闻许是跪的久了,一时间有些站不稳,扶桑离她近一些,赶忙扶着。
“天下霸业,分久必合。当年西周不过顺应天意,早日完成天下一统的大业,只是……”华玥斜眼瞥了一眼蒋舜华:“当年南秦皇帝执迷不悟,哀家也只好行次下策。”
蒋舜华紧握着拳头,指甲都快要把掌心刺破了。
一派胡言!
她强行勒令屠城也是顺应天意?只是现在却不是与她争论当日错对的时候,自古成王败寇,写进史书里的,也正如华玥所言的顺应天意。
为了她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