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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派胡言！
她强行勒令屠城也是顺应天意？只是现在却不是与她争论当日错对的时候，自古成王败寇，写进史书里的，也正如华玥所言的顺应天意。
为了她所谓的天下一统，牺牲南秦的所有百姓又如何？牺牲更多的人又如何，只要她最终站在胜利的位置，那么她所做的一切便都是对的。
那一段历史已经变成一片废墟，不会有人想要知道的真相的。
“哀家本也不想赶尽杀绝，索性逝者已矣，一切也都过去了。”华玥轻描淡写的说道：“这几日我从梓闻哪里听到你许多事情，她很喜欢你，所以一直求哀家，让哀家放过你。”
华玥看向梓闻，双眸里有一丝讨好的意味，然而梓闻却有些不领情，转过头不去看她，华玥有些失望，但她也知道，这些事情原是急不得的。
“你的人缘还是不错的，梓闻，扶桑，连跟你素未谋面的敏贵妃都替你求情。”华玥玩味一笑。
她经历了太多的争斗，扶桑与华敏是个什么心思她看得一清二楚。
蒋舜华紧紧攥着拳头，这是前所未有的屈辱。
如今她的生死都握在华玥的手中，而华玥却以一十分享受的姿态慢慢的这么她，践踏着她骨子里最后的尊严。
“嫔妾只是觉得她与武华王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想着母后能够网开一面玉成这桩婚事。”华敏从一众人里走出来，跪着回到。
“这话你一早便会说了，来来回回说了好几次，哀家听着都烦了。”华玥挥挥手示意华敏不要再说下去。
蒋舜华双眸微合，华敏之所以帮她，是为了博得晏眴的喜欢，只是不管出于什么样的原因，蒋舜华都十分感谢她。
“是……嫔妾笨口拙舌，惹母后厌烦了，嫔妾知错。”华敏继而又道。
“哀家自然想玉成这桩喜事，只是老三是皇上倚重的中辰，未来正妃必然是品德样貌样样出众的女子，蒋舜华出身自是有的，但毕竟在外面漂泊了那么久，想必这许多规矩都也都忘了吧……”华玥意有所指。
蒋舜华心里咯噔一下，华玥这是要想法子把自己困在宫中，那之后晏忻再想庇护她就没那么容易了。
“这倒不是难事，母后身边的福缘姑姑资历老，对礼仪也是十分熟悉，劳烦姑姑去王府教就是了。”一直没有说话的晏忻逮到机会赶忙说道。
想来他也是知道华玥的意图了，所以才如此着急。
“在王府里自然是方便的，但若是老三你怜香惜玉，福缘是好好教好事敷衍了事呢？”华玥不依不饶，接着话锋一转，看向华娴道：“皇后执掌后宫诸事，你对此事有什么看法？”
“既然母后担心武华王会徇私偏袒，倒不如就让舜华公主在宫中学习各项礼仪……”华娴自是顺着华玥的意思说的。
第89章 不容反驳（）
“王爷若是挂念舜华公主了，也可以时常进宫探望，如此便也是两全之策了。”华娴这看似讨好的话语却实在是把蒋舜华往绝路上逼。
晏忻方才的话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华娴却给华玥做了个顺水人情，当真是叫众人大跌眼镜。
想来如今高兴的也就是有华玥与华敏二人吧，华敏虽是帮着蒋舜华，可到底是为了讨好她的夫君，如今再有华娴这一搀和，她姐妹二人在晏眴心中的地位，即刻便分出了高低。
蒋舜华倒也没有太吃惊，只是没想到华娴竟是个如此软弱的人，看着晏忻一脸意外，晏眴却也不太敢表露自己的心思。
“母后，舜华在宫中多有不便，还是放在王府教习规矩比较好，免得叨扰到母后，加之皇后娘娘身怀龙裔，也实在无暇分身照顾……”晏忻下定决心想要搏一搏，最终却只换来华玥的否定。
“老三未免得寸进尺了，哀家已是格外开恩，难道非要按照你的意思来做才行？”华玥冷声呵斥。
这话无疑逼得晏忻下下不来台，晏忻本就功高盖主，又是先帝议储的皇子，华玥如此说，当真是要挑拨晏忻与晏忻之间的手足之情。
“儿臣不敢。”晏忻咬咬牙，也只得认了。
蒋舜华站在他的身后，双眸微合，来时答应过蒋靖宇一定要回去，如今是要失言了吗？依着皇兄的性子，他断然不会让蒋舜华在这个地方受苦的，他那个火爆的性子，还不知要做出什么事来，但愿晏忻能稳住他。
“既然老三没什么异议了，那便如此决定了，皇后有着身子不便教习，那便哀家亲自来教。”华玥这话似乎不容置疑，但却让在场的人都为之一惊。
晏忻刚要反驳，却被晏眴及时拦下了，于西周大局而言，蒋舜华被不该活着，有关于南秦的那段历史，是华玥一直想隐瞒的，所以蒋氏一族必须死。
可是上天却偏不让她如愿，不仅蒋舜华活着，连蒋靖宇都安然活在世上。然而她却自信单单凭借蒋舜华兄妹二人的力量，不在意给强大的西周带来任何伤害，然而她格外开恩让他们两个活着，就必然要有价值。
而蒋舜华是唯一能要挟到晏忻的棋子，所以华玥要牢牢的将她捏在手心里。
晏忻与晏眴都知道华玥如此做的目的，只要以大局为重的顺从着华玥的意思，忍辱负重这一切迟早都会过去的。
然而，蒋舜华是无辜的，她没有义务去为两个人的隐忍付出如此惨痛的代价。
蒋舜华微微闭目，再一次，她的鼻尖开始漫延着浓重的血腥味，仿佛六年前的那场厮杀再一次出现在自己面前一般。
短暂的沉默之后，华敏的话忽然打破了沉静：“母后每日为国事日理万机，福缘姑姑忙于照顾母后凤体，皇后娘娘又身怀有孕，嫔妾斗胆，恳请母后准许嫔妾教习舜华公主各项礼仪规矩。”
华敏此话一出，晏眴与晏忻即刻投去了感激的目光，在宫中已是迫于无奈，若是可以选择的话，他宁愿蒋舜华能在华敏的手下学习规矩。
蒋舜华闭着的双眸微微张开，在华敏的身边，也好。
再看向华娴的时候，她似乎已经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站错了队，然而她脸上到底还有一些庆幸，她谁都没有帮，不过是华玥问道了，她说了一句可有可无的话一样。
其实看似谁都不得罪，实则是两面都得罪，只可惜华娴太笨，不懂得这个道理罢了。
“敏贵妃倒是个乖巧懂事的，也罢，就由敏贵妃代替哀家，行了，你们都散了吧。”华玥冷笑一声。
华玥是明白华敏为什么要如此做的，只是不知为什么，华玥却像是在帮助华敏一样。
细想来，身为一国皇后，华娴的性情未免太软弱了，如今这后宫只有她与华敏两人，本就没不存在什么争斗，然而这偌大的后宫又怎么可能只有两位宫嫔，若是后宫之主不够强大，那么华氏一族的荣耀如何长存？
难不成华玥在盘算着后位移主的事？
华敏与华娴是亲姐妹，倒也不分彼此。加之华娴如今身怀龙裔，想来也只有华敏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见华玥答应华敏的请求，晏忻也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在华玥的手底下过活，他也能央着晏眴让华敏多照顾蒋舜华一些。
一众人出了寿康宫的宫门向着上林苑的方向走出，晏眴似是知道自己身边可能被华玥安插了眼线，所以一早便不准那些伺候的人跟着。
也正是从此刻开始，晏眴似乎有意与华娴疏远，华娴也明白是自己在寿康宫的时候说错了话，只是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后，而华敏则是贴身陪着晏眴。
待众人走到月华湖时，蒋舜华这才停下来向华敏与晏眴致谢：“舜华多谢皇上、敏贵妃出手相助，他日若是有用得着舜华的地方，皇上与贵妃尽管开口，舜华定然万死不辞。”
蒋舜华猜的不错，昔日的黄先生便是当今西周的新帝。
“你怎么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呢，好像一早便知道我的身份似的，是不是武华王一早便跟你说了什么？”晏眴倒是有些疑惑，他昔日假称黄先生与她相识，如今以真实身份重逢，蒋舜华好像一点也不觉得意外一般。
“我可什么都没说，我也正奇怪呢，为什么她一点都不觉得奇怪。”晏忻笑容有些勉强，毕竟把将舜华一个人留在宫里，即便有晏眴的照顾，他多少还是有些担忧的。
“王爷确实什么都没说，我原本对黄先生身份的猜想便是皇亲贵胄的尊贵之人，还请皇上恕罪，舜华眼拙不识真龙天子。”蒋舜华是从青灵的暴露才联想到晏眴的身份，只是这是他们兄弟之间还为捅破嫌隙。
“这不怪你，是我有意要隐瞒身份要结交像你这样的友人，若是你一开始便知道了，岂不是没意思了。”晏眴嘴角的淡笑如沐春风……
第90章 事已至此（）
不知什么缘故，华敏此刻竟有些嫉妒将舜华。
晏眴在她的面前从来都是一副冷漠的面容，什么时候如此温柔的笑过？
“皇上与王爷在说什么呢，怎么嫔妾听得稀里糊涂的。”随即华敏轻柔一笑，自然而言的加入其中，倒是一旁的华娴，显得多余。
然而华娴却依旧一副端庄温柔的笑意，站在一旁。
她是西周的皇后，日后诞下嫡长子，即便是她如花容颜不在，母凭子贵，她的位置依旧是任何人都不能动摇的。
除非……
她在生下嫡长子的时候便死于非命。
蒋舜华微微的低下头，不知不觉之间，她又想到了不好的事情，然而照目前的形式，华敏与华娴之间的争斗，必定有一个人会输的彻底。
目前看来，华敏比之华娴更胜一筹，然而与后宫女子而言，太聪明了反而不是什么好事，想来晏眴也不希望他的子孙后代与自己同样的造遇。
“陈年旧事而已，爱妃不必多问。”晏眴一改往常的阴冷，而是面带微笑的与华敏说笑。
“敏贵妃不问皇上便是了，日后舜华好劳烦你多照顾，反正那件事舜华也是清楚的，有时间让她说与你听。”晏忻也跟着打趣晏眴。
一时间气氛倒是放松了不少，只是她们谁都没有注意到华娴一直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
她仿佛从来都不会给晏眴找麻烦一般，不争不抢，一直安安静静的待着。
其实最让男人心疼以及念念不忘的，也正是这一类女子，她或许不聪明，或许不会带给夫君多大的帮助，甚至偶尔也会把事情搞砸。
但就是这样一个人，却牢牢的占据着男人的心。
男人都爱新鲜，或许一时会被不受训的女子吸引，可一旦得到了，也就神们都不是了。可像华娴这一类人，却始终都站在晏眴的身后，以她特有的方式吸引着他。
说着华敏看了一眼蒋舜华，她正看着华娴出神，不得不说，华娴今日在晏眴面前表现的着实有些愚蠢。
也正是蒋舜华的注视，才叫晏眴发现，原来华娴一直都在身旁：“这时节天气逐渐冷了，方才出来的急，竟忘了叫人给你多拿件披风。”
晏眴虽是对华娴有些失望，但是今日的事情本也是晏眴擅自做主让她牵涉其中的，实在也怪不得她。
“臣妾不碍事，自从有了身子已是百般照顾了，整日在宫里拘着实在闷得慌，此刻看着你们说话也是高兴的。”华娴轻柔一笑，晏眴眼中的那一点责备也就全然不见了。
蒋舜华这才看的清楚，或许她低估了华娴。
华敏看着这一幕，微微低头，她与华娴相较还是相差甚远。
想要把华娴从晏眴的心中除去，比让晏眴接纳她还要难上千百倍。
“前朝的事情太多，朕一时顾不上去看你，是朕的错。”晏眴满目温柔。
或许华敏该明白了，晏眴也是对她才是那般冷若冰霜而已，不过，现在他总算是会对着自己笑了，这种事情，总是急不来的。
蒋舜华看向华敏的时候不禁有些同情，然而身为天子的女人，这些苦痛，是她早应该知道的。
华敏看着晏眴与华娴如此恩爱，笑容里有些隐忍。
继而她转向看着蒋舜华说道：“许多事情毕竟是太后做主，今日对太后而言已是极大的让步。我原本想着让你陪王爷回王府，明日再入宫，可……”
“舜华明白，今日敏贵妃已经帮舜华极大的忙了，舜华自然不会再让贵妃为难，但是还请贵妃恩准，准舜华与王爷单独说说话。”蒋舜华知道，能帮她的华敏都已尽力做了，她自不会得寸进尺。
“这是自然的。”华敏嘴角带着淡笑，随即转身招来一名宫女：“这丫头叫佩芷，还算凌厉，以后便叫她在你身边伺候着。”
说罢华敏起身向晏眴与华娴请辞，她自是不愿意在这里看他二人恩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