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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只要她足够强大了，一切也都可以改变了，只是现在的蒋舜华，是一直苟且偷生的蝼蚁。
“其实你与太后的想法都是一样的，只要把她们两个分开，此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太后毕竟还是要顾忌梓闻公主的颜面的，只可惜……”林菀也不禁惋惜。
毕竟是一条人命，即便温月与她是不相干的，但这个时候，她也宁愿梓闻与温月能够冷静下来，好好的听一听蒋舜华的意见，把这件事情遮掩过去。
“你错了，不是与太后想的一样，是太后逼得我必须如此做。”蒋舜华缓缓的抬眸，看着林菀说道。
上午的那一场戏，其实是演给蒋舜华一个人看的。
华玥是想告诉蒋舜华，结局掌握在她的手里。
若是她能劝阻梓闻，这件事她便当做没有发生一样，若是不能，那么温月也就只有死路一条。
林菀有些疑惑，看着蒋舜华。
“其实太后是想用那场改过的《女驸马》告诉我，温月的性命，掌握在我的手里。”蒋舜华淡淡的说。
她救不了温月，她要眼睁睁看着温月去死，就像曾近眼睁睁的看着南秦消亡一样。
“你是说，其实太后什么都知道了，只是给她们两个最后一次机会。”林菀说。
蒋舜华点头，若不是现在温月的性命还握在她的手上，她也不会如此自责。
“真是……”林菀最终没有把狠毒两个字说出口，毕竟这是在宫里，她也不知道这暗处到底有多少眼线。
“我救不了她，我明明知道怎么做，却不能拉她一把。”蒋舜华双手环抱着肩膀。
她从来没有这样无助过，林菀也从来没见过如此脆弱的蒋舜华。
设身处地的想想，一个曾失去所有的人慢慢开始接纳身边的人或事，可又不得不看着它们再次失去。
这样的痛苦，林菀一辈子都不想体验一次。
“好了好了，一切都会过去的，没什么是过不去的。”平日里林菀一向对蒋舜华疾言厉色，如今忽然要这么柔声细语的安慰她，她还真有些不适应。
蒋舜华默默无语，是的，一切都会过去的。
她不过又经历一次从拥有到失去的过程，这一生，这个过程循环往复，从来点都不会停止，除非是，死去。
“好了，我没事了，你回去吧，我叫佩芷去送你。”蒋舜华擦掉脸颊上的泪水，淡淡的说道。
林菀知道她这是故作坚强，只是话她只能说道这份上，即便是满身伤口，蒋舜华也只能一个人舔，旁人是帮不上忙的。
“恩，你早些休息，既然……既然她把你也算计在里面，这些日子你还是小心点，别犯傻。一个人送死也就算了，千万别把自己搭进去。”林菀这话虽是不中听，但这件事，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佩芷把林菀与凌悦送走之后，回来看着蒋舜华还在等下发呆，忍不住便道：“那些个没良心的，就会惹是生非让别人挂心，除了事也不知道自己料理，就会牵连旁人！”
佩芷一向是嘴上厉害，这些日子林菀又言传身教的教了她不少，这嘴是越发的毒辣了。
“舜华公主也是个不心疼人的，奴婢在您身边伺候那么久了，就没见您为我这么担心过……”佩芷说着便要哭了。
蒋舜华听着只觉得脑仁疼：“这可不是连我也骂了吗，好了好了，别哭了，也不知道跟谁学的，现在嘴巴可毒的很！”
佩芷抬起袖子擦了擦眼泪道：“还不是跟林婕妤学的，不过毒归毒，管用就行。”
蒋舜华无奈的摇头哭笑，或许每个人都害怕失去，可若是没有经历过失去的痛苦，又怎么感觉到得到的喜悦啊……
第121章 难逃一死（）
第二天早上，天灰蒙蒙的，好像马上就要下雪的样子，但这天气折磨人的是没有痛痛快快下场大学，而是一个劲的刮风。
天冷的人手都伸不开，不过宫里的娘娘们向来都没什么要紧的事情，林菀与华敏向皇后请过安之后便都聚在昌德宫，华敏也是怕蒋舜华在倚云居呆着闷得慌，也便让荣月也把她叫来了。
倚云居虽是就在昌德宫后面，但那点路程在这样的天气下走起来也是十分折磨人的，佩芷索性把蒋舜华里三层外三层的包裹起来，活脱脱的像个粽子一样。
到了昌德宫，林菀看她那个样子不停的笑：“知道的是你来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粽子成精了呢！”
“林婕妤就是会开玩笑，哪里有这么漂亮的粽子？”若是容若不说话，蒋舜华还没发现她也在这里。
听宫里的人说，她的日子也不是十分好过，现在得宠的就只有孟昭仪，连华敏这里也是冷冷清清的。
旁人她不知道，但在这几人当中，虽然都是笑着，也就只有林菀是真心的。
晏眴的恩宠对于她来说本就无关紧要，她在这宫里也是混日子，蒋舜华也自是不担心别人会欺负她，她那烈火一般的性子，旁人也都不敢亲近。
华敏的心思蒋舜华一向猜不准，她曾经被晏眴与华娴伤害过，蒋舜华吃不准华敏是不是还对那个男人抱有希望。
“舜华那一次落水伤了身子，小心一点是好的。”华敏温温的笑着。
蒋舜华不知道华敏是如何说服自己与晏眴的妾室相处的如此其乐融融，或许她虽晏眴早已经不再是爱了，只是在这深宫里，需要她的宽厚。
“差不多都已经好全了，只是佩芷小心的很，非要如此折腾我。”蒋舜华淡淡的笑着。
在她的身边，来了又走的人太多，索性佩芷现在还在她的身边。
“好了，都别站着了，坐吧，咱们许久也都没有在一起说话了。”华敏走到正中坐下，她们几个则分主次落座。
昌德宫的殿里的暖炉烧的旺，佩芷这才放心的把大氅给蒋舜华取下来。
“舜华也是会调教小人的，看佩芷这丫头现在多伶俐。”华敏见佩芷对蒋舜华如此用心，不由得说道。
“说不上是调教，不过是由着她的性子罢了，她比我年长一些，心里许是把我当妹妹一般照顾吧。”蒋舜华笑着说。
佩芷闻听便道：“我可不敢当舜华公主的姐姐……”
看着佩芷窘迫的样子，殿中的人不由得笑了，不过这到底是主子见的说话，荣月更有眼力劲儿一些，茶水与点心端上来之后便领着佩芷与一众丫鬟下去了。
从蒋舜华进来昌德宫之后便一直觉得华敏有些心不在焉，似是等待这什么。
林菀与蒋舜华都对昨晚的事情保持沉默，在华玥的地盘上，蒋舜华毕竟不敢轻举妄动。
只是可惜了温月的一条命，竟眼睁睁的毁在这深宫里。
“宫里头有一些奇事，不知道你们都听说了没。”容若见大家都默不作声，于是便开口打破沉默。
华敏心里到底在想什么蒋舜华不知道，但她知道林菀与自己是一样的。
宫里的大多数人都以为她们与华敏自成一党，其实这写都不过是明面上的罢了，林菀与蒋舜华一样，不论困在宫里多少时间，但她们都知道，自己与这宫里的许多事都毫无瓜葛。
“哦？说来听听。”华敏一副饶有兴致的样子。
她协理六宫，宫里的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
蒋舜华一直都不知道为什么容若会与华敏亲近，在很多人看来，她有太后撑腰，自是谁都可以不必理会的，即便是要是与旁的妃嫔交好，她巴结的人也应该是皇后才对。
华娴才是六宫之主，又身怀龙龙胎，假以时日诞下皇长子，她的地位便更加尊贵了。
至于华敏，她是华娴的眼中钉肉中刺，华娴地位稳固之后，第一个便不会放过她，容若与华敏交好，未免有些冒险了。
不过，宫里的事情谁又能说得准，华娴到底还没有生下皇长子。
想到这里，蒋舜华不由得正了正身子，虽然旁观者清，但这些恶毒的事情，她现在还不想知道。
“听说梓闻公主最近与一个宫女走得很近……”容若这话才刚说出，蒋舜华握着茶盏的手便一陡，顷刻滚烫的茶水全的洒在手背上。
容若说着话是故意的吗？
原本以为梓闻毕竟是华玥的亲生女儿，即便是她已经察觉了，也绝对不会让宫里的人四处嚼舌根的，那么容若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华敏看蒋舜华失态忙问：“有没有烫到。”
林菀一早便已经来到了蒋舜华的面前查看情况：“还好没事，你怎么那么不小心。”
虽然嘴上那么问，但林菀知道蒋舜华是因为什么而失态，她也有些好奇，宫里的人一直多不喜欢跟容若来往，这么隐秘的事情她是怎么知道，况且她不是太后举荐给晏眴的吗，她方才说起那话的时候可一点都没意识到梓闻公主是华玥的女儿。
“保险起见还是叫太医来看看吧。”华敏提议道。
蒋舜华连连摇头：“不必了，没什么大碍。”
自从上次事情之后，她对宫里的太医颇多忌讳，一般小病小痛的她也不麻烦太医，旁的便托人给尧图带信让他进宫来诊治。
这话蒋舜华也对林菀说过，让她也小心一些，不过好在林菀身子健康的很。
华敏也是心知肚明，看了容若一眼便道：“这些不过是些捕风捉影的事情，做不得数的，但是今天梓闻公主去了寿康宫，到现在还没出来。”
这话华敏是看着蒋舜华说的，她总算明白了华敏一直在等待着什么了。
梓闻去了寿康宫，那么今天也便是华玥所说的《女驸马》的结局了。
宫里的人都爱看戏，华敏更不例外，看来温月今天是难逃一死了。
蒋舜华说着便站了起来，出来昌德宫，林菀着急也跟着她出去了……
第122章 无法改变（）
外面的风似乎更大了，蒋舜华出来的着急，没有披上大氅此刻冻得瑟瑟发抖，林菀跟在她身后，蒋舜华走的太快，林菀好不容易才追上。
“你要去做什么？你现在过去有什么用？”林菀拉住她，满脸的心疼。
她们两个出来着急，没有看到华敏得逞的笑。华敏怎么会不明白，只要蒋舜华在宫里一天，晏眴就始终不会放弃，过不了几天晏忻的便回龙都了，晏眴怕是也耐不住性子了。
若是真到了那一天，这宫里的其他人还怎么活啊。
“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但若是我不去，我会后悔的。”即便是温月要死了，她也要去见她最后一面。
“可……华玥未必就会放过你，你不是说在王爷回来龙都之前一切都安安稳稳的吗？不要给自己找麻烦，跟我回去，这件事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林菀一再强调。
虽然依着她的性子，也绝对会跑到寿康宫去搏一搏，但是蒋舜华不能。
“对于我来说，没有那么多可是，华玥她不会伤害我。”蒋舜华笃定的说道。
她何尝不是华玥手中的一颗棋子，一颗彻底让晏眴与晏忻决裂的棋子。
“就是因为如此你才不能去，你答应过我，你要等着王爷回来。”林菀拉住蒋舜华。
一开始她对蒋舜华好，的确是因为晏忻，可是的了解透彻之后便更加心疼她这个人了。
“林菀，你说过，有的事情是我们无法改变的。”蒋舜华挣脱开林菀的束缚：“你回宫，不要让佩芷跟过来，你也不要去。”
说完她便向着寿康宫去了，林菀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一点点变得渺小，知道消失在这一整片灰蒙蒙里面。
凌悦站在她的身边，不知道该不该劝她回去，佩芷也很快赶来，看了看寿康宫的方向，她想要追上去，却被林菀拦了下来：“不想节外生枝的话就跟我回昌德宫。”
说完林菀也转身回了昌德宫，佩芷虽然有几分不情愿，但也被凌悦拉着往回走了。
林菀双手紧握，现在想来，今天的事情的确是有些蹊跷，按道理说，容若不该在背后说关于梓闻的闲话。
再想想今天她们从凤鸾宫请安回来，华敏邀她来昌德宫小坐的时候容若便已经跟在华敏的身边了。
梓闻的事情虽是闹的沸沸扬扬的，但是宫里的人一直都是闭口不谈的，唯有容若，唯有在昌德宫的时候，竟然肆无忌惮的谈论，她华敏协理六宫，就不怕招惹麻烦吗！
林菀缓了缓心神，再次踏入昌德宫的正殿，华敏见她回来便问：“舜华呢，你没把她劝回来吗？”
“唉，劝不住，她与温月本是义结金兰的姐妹，现在妹妹犯了错她这个做姐姐的自然是担心的，随她去吧，想也不会出什么大乱子。”林菀强作淡然的品了一口茶水，装作一点也不在乎的样子说道。
“但愿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