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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宫外的夏侯氏一座小别院之中,两名黑衣戴着鬼面的男子小心翼翼的将夏侯良玉抱到榻上躺好,在他面前支起一张小桌子,拿着笔墨铺好带给他。
“咳咳咳咳!”夏侯良玉瓷玉般精致的容颜透白如纸,薄唇却殷红如血,他虚弱的靠在软枕上,明润细长的眼眸却涣散无光,胸口剧烈起伏,似乎每呼吸一下都用尽了力气。
修长苍白的指尖握着狼毫,摸索着纸张,勉强写下两个字就一阵气喘。
“主子!”两名黑衣男子面露焦色。
夏侯良玉抿唇,手撑在桌面,虚无的视线不知道该落在何处,他颤抖的写好,唇角溢出一丝猩红的血丝。
“咳咳!”连忙捂唇,将薄薄一页纸张递到虚空。“务必送到她手中。”
第131章 他叫夏侯之缘()
他听到了!
他听到她说她和魏沅要成亲了!
仓促之下通知自己的人把他带走,却没能来得及告知她一声。
纸笺上的笔墨略有歪斜,夏侯良玉伏在桌案上喘气,将纸条递给一旁的黑衣人。
黑衣人没有停留,按照他的吩咐,将纸笺送入宫内。
只是,没想到出宫时宫禁还是正常的,一个来回后,现在进宫就得格外注意,四周全是巡逻查探的御林军。
小心翼翼的绕过一道两道的御林军,锦年宫外的守卫都被调出去寻人,守卫松懈了很多,黑衣男子悄然进入寝殿,蹲守在房梁上。
主子吩咐,一定要确认交到十皇子的手里。
他在房梁上蹲了两个时辰都不见慕容锦出现,他一路过来也大概知道是主子失踪了,十殿下在四处寻找。
掌灯时分,锦年宫才逐渐热闹,奴婢下人都已经回来,十殿下还没看到人影,黑衣男子正打算出去,就听到外殿隐约传来宫人请安的声音。
正有人在推寝殿的门,黑衣人见状,身影快如闪电,将手中的纸笺压在桌子上,人重新回到原来的地方。
慕容锦身心俱疲,把宫内翻了好几遍都没看到神医的踪迹,她隐约猜到,他可能已经被人带出宫。
可是,谁有这样的本事在禁宫内来去自如?
是谁把他带走了?是仇家还是其他什么人?
她实在难以猜测,夏侯氏虽是皇商,可夏侯家还没有这样的能力,也不可能在皇宫大内如入无人之境。
究竟是谁?
她担心是自己的敌人要报复她,才会把神医掳走。
慕容锦打发走所有的宫女太监,随意找个地方坐下,秀美的眉头蹙起,拿起茶壶正要给自己倒水,余光一瞥就看到茶壶下面压着的纸条。
这是什么?
慕容锦站起身,在殿内环视一圈,她记得离开之前桌上明明没有这张纸条。
她打开白色的纸笺快速扫了一眼,黑瞳微微凝缩,指尖攥紧了信件。
小十,勿念。
慕容锦的手指微微发白,目光紧紧盯着纸张下面的三个歪斜的字迹。
阿缘留。
什么?
这字迹虽然潦草,纸张上还沾有点滴血迹,可慕容锦还是一眼认出来了。
写这样字体的主人曾无数次为她写过药方。
她还曾经嘲笑他,字体好秀气典雅,一看就和他的性子一样,温润谦和。
为什么后缀是阿缘?
神医明明叫夏侯良玉,怎么会自称阿缘?
慕容锦心跳漏掉了一拍,小十阿缘,这两个名字出现在一起时,让她心惊。
阿缘阿缘
是巧合吗?
究竟为什么叫阿缘?
“阿缘?”慕容锦觉得古怪极了,来来回回的在殿内徘徊。
夏侯良玉阿缘?
“本宫要出恭,神医也要旁观?”
“殿下出恭,身为殿下贴身大夫,自然要守候一旁,殿下身子娇弱,若是发生意外,在下也好及时施救。”
“神医尽职尽责,实乃宫中御医楷——模——!”
“殿下谬赞,之缘的荣幸。”
之缘
没错,当初他曾经无意间提起过一次,他说的不是良玉的荣幸,而是之缘的荣幸!
夏侯之缘?
男子行冠礼之后会另择正名,也就是说夏侯良玉,良玉两字是他二十岁之后的名字,他之前是叫之缘?
第132章 拐弯抹角看神医()
“阿缘小十”
慕容锦神情怔仲,他什么时候开始叫她小十的?
自己都没有注意!
一个才见过几次面的陌生人,怎么会唤自己小十呢?
她被人叫惯了小十,没有注意到这小小的变化,什么时候神医不再叫她殿下?
慕容锦注视着手中纸条上的阿缘两字,连质疑他的离开都忘记了。
“也许只是巧合而已,阿元,应该是阿沅才对。”慕容锦抚额,捋起柔顺的发丝,不愿再继续想这个问题。
她都已经答应了阿沅,很快父皇就会赐婚。
自己都已经确认过了,怎么会因为神医的一个署名都浮想联翩?
慕容锦想不通。
她幼年曾在很长一段时间寻找过阿元,当初的自己太大意了,没有想过会和阿元猝然分开,她也就没有细问他的名字究竟是哪个“元”?
元宵的元?团圆的圆?还是阿沅?或者阿缘?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再听到阿元这两个字就侧目了。
慕容锦突然撤回宫内大肆寻人的命令,没有再寻找夏侯良玉。
慕容澈很意外,跑了几趟锦年宫,妹妹的情绪都不是很高,闭口不谈。
“小十又变成冰少年了。”慕容煜和金婵被太子赶到锦年宫哄妹妹。
两人一碰头,就撺掇着慕容锦溜出宫,慕容锦爽快的应了。
她一出门就直奔药铺,连着逛了好几家药铺,车子塞了不少药包,慕容煜翻了翻。“怎么买这么多药?宫里都不缺这些。”
“哦,是么?”慕容锦单手撑在桌面上,目光看向车窗外径自出神,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听说夏侯公子也一起回京了,怎么没看到他呢?”金婵随口一提。
慕容锦目光一闪。“他病了。”
“神医也会生病吗?”金婵很诧异。
慕容煜白她一眼。“没听说过医人不自医吗?夏侯氏是皇商,京城里应该也有夏侯的府邸吧?”
慕容煜发觉一直对什么都没兴趣的小十,似乎在说到夏侯神医时才有点反应,他听人说过夏侯神医前阵子被皇后娘娘请到宫中,专门治疗小十。“不如去夏侯府看看?怎么都是小十的救命恩人,我们也该去感谢感谢。”
慕容锦无聊的敲击茶盅动作微不可查的一顿,随即又若无其事道:“随你。”
金婵对什么新鲜事都有兴趣,举双手赞成。
只是。
“夏侯府在哪里?”金婵和慕容煜面面相觑。
“柳条巷。”慕容锦淡淡开口。
她前一段时间天天去报道,怎奈那时候神医不怎么待见她,日日吃闭门羹。
她也不太清楚,神医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的出宫,现在又在哪里?
“小十看样子挺熟悉的?”慕容煜觉得有点古怪。
“嗯,算是吧。”慕容锦说话的时候,金婵已经知会了车夫去柳条巷夏侯府。
马车朝着熟悉的方向驶去,眼看越来越近,慕容锦又有点后悔跑来。
神医根本不可能还住在这里。
她明知道不可能,还不死心的跑来干什么?“我看也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回宫吧?”
“咦,夏侯公子是要出门吗?”金婵趴在车窗上,指着外头的一辆马车道。
慕容锦一惊,在慕容煜诧异的目光下,蹭的一下倾身,掀开车帘朝外看,正好看到一名黑衣男子扶着一袭雪白衣袍的夏侯良玉上马车。
她目光一窒,下一刻,马车内就不见她人影。
第133章 相对无言()
金婵和慕容煜一脸不可思议,什么时候淡定的小十变成了急性子?
夏侯良玉出宫后伤势过重,本来并不住在这里,临走前过来看看。
他知道自己在等待什么,小十曾经最爱往这里跑,他的状态越来越不好,不敢见她。
他不希望自己狼狈的一面被她看到,如今他已经瞎了,腿脚不便,再待在她身边,也只是在拖累她。
夏侯府的马车没有停顿,夏侯良玉被人搀扶着上了马车。
马车的车门关上一瞬间,一阵清风拂过,扬起夏侯良玉鬓边的青丝。
他微微怔愣,修长苍白的指尖轻捻发丝,摸索着坐好。
因为是远行,马车的面积有小半个房间的大小,嵌入式的家具一应俱全,布置透着低调的奢华。
马车外面,慕容煜和金婵瞠目结舌的看着马车与他们擦肩而过,没有丝毫停留的离开。
“这小十刚才是不是上去了?”慕容煜不确定道。
“我怎么知道?不可能吧?她明明说回宫。”金婵说这话时底气不足,虽然公子是这么说的,但是听说夏侯神医在,可是一眨眼就跑出去了。
她这是怎么回事?有点不对头。
马车微微有些颠簸,夏侯良玉秀气的眉宇间有些微疲惫,他伤势未愈,时不时的咳嗽,精美如玉的面容因咳嗽泛着淡淡的薄红。
茶案上有热茶,紫砂小壶摆放典雅,茶案雕刻着山水浮纹,他透白的指尖摸索着去拿茶杯。
因为眼睛刚失明不久,他还不能完全的适应生活的巨大改变,指尖眼看就要摸到滚烫的茶壶圆肚子。
一只修长雪白的手悄然探过来,没有发出一丝声息的把茶壶柄转了过来。
夏侯良玉摸到茶壶,倒了一杯热茶递到唇边,指腹不着痕迹地在茶壶上摸了一下,滚烫的温度烫的他心头微热。
他手指的动作发颤,以致于紫砂茶杯中的茶水起了一层波纹。
车厢内有极淡极淡的冷香,那不是香料的味道,却让夏侯良玉无法冷静。
因顾忌他的身体,车速行驶的速度很慢,夏侯良玉安静的坐了一会儿,精致苍白的容颜薄红愈浓,似是被热茶熏到。
行驶过程中,他靠着车壁闭目休息片刻,调整略微紊乱的呼吸。
净瓷般宁静温柔的五官,乌黑柔亮的青丝随意扎了一条玉带,两缕青丝垂坠到腰际,他侧靠着车壁时,青丝散落,愈发衬得他如水墨画中仙。
那淡淡的冷香离他更近了些,他看不见,却嗅到了令人痴迷的气息。
她很谨慎,没有发出一丝的声音。
可他知道,她就在这里,在他身边。
她竟然来了,为什么过来?
他刚才只是稍微试探,茶壶的位置发生了些微的移动,他很清楚。
“小十。”磁性的嗓音透出一丝丝的沙哑,却带着别样的性感。
夏侯良玉说完,就咳嗽了起来,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拿着帕子捂住嘴,剧烈的喘气。
一只略微冰凉的手抚上他的后背,帮助他顺气。
第134章 你叫阿缘吗()
夏侯良玉身体微微一僵,呼吸都停顿了片刻。
背后那只手力道温和,他的唇挨到紫砂茶盅温热的杯沿。
“喝口水。”少女嗓音清冷。
“小十。”
“嗯。”
夏侯良玉依言喝了热茶,嗓子稍微好了些,他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马车内只有衣袖摩擦的簌簌声,慕容锦放下茶盅,扶着他靠在车壁上休息。
夏侯良玉的眼睛怔怔的,没有聚焦在任何一处,慕容锦一开始就发觉了,心中微沉,不动声色地在伸出手掌在他眼前挥了挥,夏侯良玉没有反应。
她欲言又止,初次见他并不是这样,回到京城后他便说他自幼夜里看不见,为何现在白日也看不见了?
“你的伤还没好。”慕容锦支肘托腮,靠在小书桌上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一般情况下,她不会这么没有礼貌的明目张胆的盯着一个人看,但眼前的人
他看不见。
他瘦了很多,昔日穿在身上正合适的牙白袍宽松,肤色略有病态的苍白,可即便如此,依旧让人觉得不可亵渎,温润如水,清冷如莲。
“无妨。”夏侯良玉的嗓音轻若翩鸿,容颜淡润,长袖中微拢的五指泻露了他心底的一丝紧张。
慕容锦没有再开口,她黑色的眸子落在夏侯良玉的脸上看了许久。
他叫阿缘。
是不是曾经的阿元?
她并不能确定,想找出一点点记忆中的痕迹,可她自从高烧后醒来就已经忘记了很多事情,记住的片段都是零星的。
“你要成亲了?”
“你叫阿缘吗?”
两人同时出声,同时一愣。
“你先说。”
“你先说。”
慕容锦低笑。“我要和阿沅成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