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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应付的过来吗?”段孟把切好的芒果分装到盘子里,又开始切杨桃,“我记得你不怎么会带孩子。”
何遇笑了笑,这还是两人初识时用的借口,不过说是借口,实际上何遇也确实没经验。
“到时可能会带她来店里。”她说。
段孟点点头:“没问题。”
何遇又说:“陈蓝天每天都会去培训班,晚上我们都得去接。”
段孟没有任何意见的说:“好的。”
…
周五一大早,何遇带着陈薇到了医院,在办公室听完医生的术前注意事项后,领了一颗药含在舌头下,到外面房间等待。
做手术的人挺多,除去陪同人员,大概有十几二十个。
年龄最小的才十几岁,剪着学生头,穿着卫衣,一脸的稚气,陪在边上的男孩子甚至还穿着校服。
这时有人因药物反应突然起身去外面吐了。
何遇转头看陈薇,问:“感觉怎么样?”
陈薇皱着眉,脸色不太好,在那摇了摇头。
半小时后,一伙人被医生叫了进去。
何遇继续留在外面等,她神情有些木然,过去好一会,似乎受不了这边的氛围,走去了最外面的走廊。
医院墙壁上挂着人流手术的危害,另一边则是各种避孕方式的宣传。
何遇不是第一次来这个地方。
大学刚毕业那会,她也曾怀过一个孩子,余一洋在她的避孕药里做了手脚,导致受孕成功。
一般女性都会因为怀孕而有所改变和妥协,余一洋或许就是抱着这样的期冀,以为何遇会因为怀孕而对他有所顺从,他们的关系也可以变得不那么功利,至少有所缓解和释然。
太多人屈服于命运,导致认命好像成了再理所当然不过的事情。
何遇选择了反抗,然而余一洋却做足了准备,将她所有的抵抗都掐在了摇篮里。
之后有那么一段时间,何遇感受着身体因着一个新生命到来的变化,渐渐的生出过索性就这么过算了的想法。
坏就坏在了余一洋多疑的性格,他查到了何遇怀孕前的那段时间跟一个实习生交情很好,走的非常近,甚至私下见过不少次面。
其实不过是公事,但到了余一洋眼里就有了另外一层意思。
要小孩是他单方面的意思,后来不要这个孩子,又是他个人的想法。
无所谓了,何遇反正在最开始就不希望这个小家伙的到来,拿掉也好的。
她已经因为一个人而委身于余一洋,没理由再创造出一个让自己委身一辈子。
她就是用这个理由劝服自己爬上了手术台。
然而这次孩子拿掉的同时,因为身体原因,何遇还被切掉了一侧的输卵管。
余一洋那时候居然表现得异常痛苦,何遇只觉得可笑。
也是这一次,余一洋终于同意了何遇独自居住的请求,然后直到现在。
陈薇是手术最后的几个,等她出来,一上午已经过去了。
麻药还没彻底过去,她没法站稳,何遇扶着她再边上又休息了好一会才离开。
“你一个人行不行?”把人送到家后,何遇不放心的问。
陈薇摆手:“没事,麻药一退压根感觉都没有。”
何遇说:“也还是要多注意,免得落下病根。”
“哪那么容易落下病根。”
何遇皱眉,想要说什么。
陈薇直接打断她说:“我宅习惯了,以前都可以一个月不出门的人,现在躺个一星期有什么困难,至于三餐,我直接外卖就行了,这附近有的是吃的,饿不死我。”
“不能吃辛辣的,也绝对不能碰冷的。”
“行了,知道。”陈薇赶人,“你回吧,有事我再找你。”
何遇将一堆药放在她床头,又拎起装了陈蓝□□物的行李箱后回了公司。
傍晚快下班时接到通知要开会,而会议直接持续到了晚上。
何遇时刻注意着时间,她必须在八点前感到培训班。
然而七点多时,依旧没有要结束的意思。
余一洋在平板上划拉了一下,示意进入下一个主题。
何遇坐在中间的位置,离余一洋的主位有点距离。
她没办法,只能起身走过去,在他耳边低声说:“我有点事,能不能先走?”
这是何遇第一次在会议中打断他,余一洋见鬼的居然挺享受。
他微微侧目,看着眼前女人轻蹙的眉,微抿的唇,轻轻挑眉:“做什么去?”
“我去接个人。”
“谁?”
何遇犹豫了下,说:“陈薇的女儿。”
参会人员此时都望着他们。
余一洋在想着什么,迟迟没有作答。
何遇脸色不太好看,更压低声音道:“我会……”
“好吧,”余一洋打断她,钢笔轻轻敲着掌心说,“结束后我去找你。”
何遇快速点了下头,迅速离开了会议室。
时间已经有点紧,半路又堵了会车,赶到培训班时已经有小朋友陆续出来了。
因为陈薇提前来这打过招呼,何遇在前台核实了一下信息,留下联系方式后走进去。
陈蓝天坐在走廊的长条凳上,书包就放在脚边。
看到何遇过来,立马起身唤了声:“阿姨。”
何遇点头,摸了摸她胖乎乎的脸,说:“对不起,阿姨来迟了。”
“没关系。”她摇摇头,自觉的去拎书包。
“我给你拿,”何遇顺手接过来,一手牵住她的,“走吧,回家。”
回去的路上还去买了点肯德基,陈蓝天在车上吃的很欢快。
到公寓后,何遇先去把东西放好,然后出来问陈蓝天说:“晚上跟我睡一张床可不可以?还是说要一个人睡客房?”
陈蓝天眨了眨绿豆大小的眼睛,抿着嘴,明显有点不太敢回答。
何遇笑了笑,说:“那跟我睡吧,你年纪小,我怕你一个人会害怕。”
陈蓝天点了点头,犹豫着说:“阿姨,两个人睡,你会不会不习惯?”
“不会。”何遇帮她解了红领巾,“你还小,不会妨碍到我。”
陈蓝天明显松了口气。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单亲家庭的关系,又或者是陈薇随波逐流的教育方式,这小孩特别的懂事独立,自己洗漱完换衣服,还同时把换下来的内裤和袜子给洗了。
陈蓝天露着小胳膊,手上抓着洗完的内裤和袜子出来,一脸天真的问何遇要晾衣架的时候,何遇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你每天在家都自己洗的?”何遇问。
陈蓝天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理所当然的点点头:“是啊。”
何遇伸手捏捏她的脸,说:“你是来阿姨家作客的,住在这边的这段时间就不需要自己洗了。”
陈蓝天说:“我还是喜欢自己洗,妈妈都让我自己洗的。”
何遇没再多说,帮着她又把水拧了拧,拿去阳台晾晒了。
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陈蓝天挨着床的另一边,翻着肚子,已经睡得特别沉。
何遇睁眼看着天花板,还十分清醒。
外面隐约传来声音时,何遇连忙掀被下床走出去。
灯一开,果然是余一洋。
余一洋吓了一跳,说:“还没睡?”
“等你,”何遇压低了声音,“小孩最近睡在我这。”
余一洋往卧室的方向看了眼,突然不知所谓的笑了笑,走过来,二话不说就拽住了何遇的手腕,将人拖进了客房附带的卫生间。
余一洋自背后将人抵在墙上,将头埋在她的颈间深深的吸了口,说:“今晚可千万别出声。”
何遇目光一冷:“你别太过分。”
“我是在行使自己的权利,怎么就是过分了。”他前胸故意挤压着何遇,“屋子里多了个小孩,少儿不宜的画面可千万不能让人知道了。”
第24章 22()
余一洋明显就是故意的; 何遇对他由此做法实在太意外了。
她忍不住死命挣了下,但是毫无作用。
“你疯了!”何遇压低声音吼道。
“怕什么?”余一洋贴着她的耳朵说; “这边的隔音效果也没你想象的那么坏。”
余一洋打定了主意; 何遇咬牙说:“你真是越来越无耻了。”
“怎么会; 这也是种情趣是不是?”
她近乎耻辱的忍受着余一洋在自己身上的肆虐。
结束后; 何遇要起身回卧室。
余一洋一把固住她的腰:“你跟小孩挤什么床。”
何遇冷声说:“就因为是小孩所以才必须有大人陪同。”
说完下床穿了衣服。
余一洋对她给出的理由勉强接受了,只是抛出了另一个疑问:“陈薇自己去哪了,怎么会要你帮忙带小孩?”
何遇扣纽扣的手一顿,紧接着若无其事的说:“不清楚; 没细问。”
第二天她起床带陈蓝天出卧室,余一洋也起来了。
小孩看到屋里多出来一个男人; 明显愣了下; 随后有些害怕的往何遇身后缩了缩。
余一洋无所谓的套上外套说:“我送你们?”
“不用,”何遇说; “我等会自己送,方便点。”
想到都还没用早餐; 以及几人不同的饮食喜好,余一洋不为难她们; 也不想为难自己。
前后出了门; 何遇带陈蓝天去吃了馄饨和包子,紧接着把她送进了学校。
在公司将日常工作处理完,又绕去陈薇那边看了她一眼,整个人老样子瘫在床上,看过去倒还算适应。
何遇跟她说了下陈蓝天的情况; 以示让她放心。
陈薇说:“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在你那我巴不得清净些日子。”
“你女儿很懂事。”
陈薇把玩着手机,听到这话笑了下:“那当然,你也不看看谁教的。”
“但是懂事的不像同龄人,你知道现在的小孩出去有多娇贵吗?”
陈薇掀眼看她:“那你是喜欢那些孩子,还是更喜欢跟我女儿相处?”
何遇摇头:“不是这么说的……”
陈薇抬手制止她,说:“你要说什么我都知道,咱们立场不一样,没什么可谈的,何况不管我怎么对她,不也安安稳稳长到这么大了吗?”
她的态度已隐带了不耐烦,只要扯到陈蓝天,她的耐心就总那么不经用。
何遇想了想,最终没再多说什么。
从这边出来后又跑了趟国土局,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
当晚按之前说的由段孟陪同着去培训班接陈蓝天,今天来的比较早,还没到时间。
由于段孟是陌生脸孔,前台小姐咨询了下情况,并做完信息核实后才放人进去。
门口已经来了不少接孩子的长辈。
他们没位置坐便在边上站着。
这边教室多,最里面是高年级学生,他们下课时间更晚,这会正好到休息时间。
教室里出来一个人,脑后披着棕色长卷发,鼻梁上挂着半框眼镜,依旧是那熟悉的知性气质,何遇还记得她,是培训班老板。
对方跟学生家长友好的打招呼,目光扫到何遇这边时愣了下,随后走过来,冲两人笑了笑。
“我记得你,来接蓝天?”
何遇点头:“你记性真好。”
“职业习惯,”她推了把眼镜,目光在段孟那转了一圈,又调回到何遇身上,“蓝天妈妈现在还是那么忙?”
“再过阵子就忙的差不多了。”
她点点头:“周边例子看的太多了,小孩身边父母的陪伴缺不得。”
何遇认同的点了点头。
放学时间终于到了,教室里的小萝卜头一股脑的涌了出来,何遇很快看到了落在后头的陈蓝天,吃力的提着她的书包在往外走。
段孟也看见了,先一步上去,将孩子书包给接了过来。
女老板又看了会,才跟何遇告别,重新回了教室去上课。
从培训班出来,陈蓝天牵着段孟的手,明显很开心。
何遇说:“她对你印象很好。”
段孟低头看了小孩一眼,说:“好像是,孩子记性蛮好的,还记得我。”
“陪她玩的当然记得了,极端的好和坏都容易被人记住。”
段孟点头。
何遇问陈蓝天想吃什么。
小孩想了想说:“我想吃鸡蛋饼。”
这边是商业区,外围有个弄堂,倒是有不少小吃店,就是走过去不算近。
段孟说:“没事,她走不动了,我背好了。”
陈蓝天抬头,冲他腼腆的笑了笑。
当晚回去便有点晚了,上床前,陈蓝天问了何遇一个问题。
她说:“阿姨,早上的叔叔和晚上的叔叔到底哪个是你男朋友啊?”